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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嫌陰鬱受重生了》123、立春(2)
“小笛?”

 林重檀盯著我, 左手還攥著我的手。他看到我中的淚似乎頓了一下,後伸手用指腹擦掉我掉下來的淚水,“是疼嗎?”

 他低聲問。

 我緩慢地搖了下頭, 我想跟林重檀說我現在好奇怪, 我能聽見別人的聲音,那些人在我腦海裡說話, 一下叫我從羲, 一會兒又叫我逢舒。

 但話到嘴邊, 卻又說不出口。我茫茫地轉頭看向西洋鏡, 鏡中人也看著我,他發落了一身, 雙頰緋紅,旁邊人維持著如膠如漆的狀態。

 是我被雷聲短暫弄出了幻覺罷了, 什麽聲音都沒有, 是我聽錯了。我摟住林重檀的脖頸,說不清是欲蓋彌彰,還是暴棄,我繼續主動地吃下。但沒多久, 屬於我的大片記憶還是回到了我腦海中。

 我是薑從羲,是邶朝九皇,我來北國是為議和一事。我的母妃、父皇、師父,那些親朋好友都在等我回。

 我手指越收越緊, 動作從緩到停, 林重檀似乎也察覺出我的異樣, 他什麽話都不說地看著我,直至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臉上。

 我用了十足的力氣,他被我打偏了臉, 膚光勝雪的臉頰也顯出清晰的指印。

 林重檀慢慢轉回頭,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有臉對我,他輕輕扯了下唇,“打完了嗎?還要再打嗎?”

 我打完人的手不禁顫抖,此時我甚至還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這讓我覺得無比的羞辱。更讓我覺得羞辱的是我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我像個被他戲弄的小醜,整日只知道纏著他。尤其是我居以那種下.賤的樣主動勾.他,怕是秦樓楚館的妓見到我這樣都要甘拜下風。

 我沒有再動手打林重檀,打人又有什麽意,我隻想早點回,我不想再見到林重檀。可就在我要起來的時候,林重檀握著我的腰身摁了回。

 他不許我起。

 “林重檀!”我從牙關裡擠出他的字。

 他卻完全無視我的怒火,“我不可能放你走,小笛。”

 我諷刺地出聲,其實我不知道我的到底是他,還是我己,“這樣有意嗎?林重檀,你覺得我兩個這樣真的有意嗎?

 我極想控制我的憤怒,可我真的忍不住。我來北國不是為了天天喝著藥,給林重檀當暖床的玩意兒。

 就算他以愛為,可他卻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忘掉一切,忘掉家國抱負,忘掉親朋好友。

 是他林重檀先說的兩清,也是他不顧我的意願,用這種肮髒手段讓我在他身邊!

 他心裡會覺得興嗎?

 還是說這並非以愛為,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報復?

 林重檀沉默了會,“你是擔心北國和蒙古聯手的事嗎?放心,不會有這件事發生。蒙古的探知道你到了北國,我將你藏起來,也是為了讓他相信北國攻打邶朝的決心。實則上,我已經給邶朝送了信,戰之日即是邶朝和北國前後圍擊蒙古之日,現在已經在收網了,不日蒙古就會投降。”

 我盯著林重檀的雙眸看,想知道他是否在騙我,但我沒能看出什麽,我向來看不懂他。

 權當他說的話是真的,可我也不想再待在這裡,待在他身邊,我要回。

 “松我。”我對他說,“我惡心。”

 林重檀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可他並沒有松我,反而抱著我翻了個身。我躺下的瞬間,再一次看清鏡中的人。

 兩頰的緋紅尚未褪下,可中的抗拒明顯得無法忽略。

 “我不會松你。”林重檀像是重複之前的話一般說了一遍。

 我把神從西洋鏡移到他臉上,咬著牙擠出聲音,“你說過我兩清了。”

 “是,我是說了,但我是騙宋楠的,如果我不騙他我同你兩清,以他的心,根就不會把我的話完完全全說給你聽,也不會乖乖送你來北國。”他手指撫上我的後頸,“這裡,是蠱蟲飛的地方。此蟲叫胭脂蟲,雌雄成對,你體內是雌蟲,我體內的是雄蟲,從雌蟲入你體內的那一刻,我就可以感應到你在哪。小笛,你其實還愛我,否則你在北國見到我的第一日,就該讓我取出這隻蟲。”

 我學著林重檀,也扯了扯唇,“我只是忘了,你不要作多情。我一日有這麽多事情要處,哪會記得我體內有隻蟲。相反,我不僅不愛你,你這種行為讓我更覺得你可憎可憐,你——林重檀,你就是個精.蟲上腦的可憐蟲!”

 我真的太生氣了,生氣到口不擇言,我氣林重檀的所作所為,氣他的一意孤行。

 林重檀似乎被我的話激怒了,竟不顧我的意願繼續。我想推他,但我力氣不如他大,怎麽都推不。西洋鏡裡的人像變得晃悠,我盯著看了半晌,沒忍住扭過身趴在榻旁乾嘔起來。

 聲響頓停,只剩下我想吐卻吐不出的聲音。

 暖和的氈帳此時變得冷冰冰。

 大概過了一會,林重檀起身了。

 他端了盆熱水回來,帕還未碰到我,就被迫停下。他臉色極其難看地盯著我橫在脖前的碎瓷片。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說到做到。”我拚命忍住聲音裡的顫音,不想再在林重檀流露出軟弱模樣。

 林重檀抓著巾帕的手青筋如盤踞的樹根鼓了起來,呼吸也凌亂了一瞬,“你拿你的命威脅我?”

 “是,我上次那樣,都沒殺了你,那、那我就殺了我己。”怕他不信,我愈發握緊手裡的瓷片,貼近己的脖。

 林重檀慢慢將巾帕放回了水盆,他垂下,睫因為掩住底的情緒,我只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頜。

 “金瘡藥和紗布在西角的紅漆箱裡。”他說完離了氈帳。

 等林重檀離,我才後知後覺發現手流血了。不過這點疼痛,我已經不在意了。我將瓷片放到杌上,用另一隻手拿巾帕。

 擦身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睜。因為我身上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擦完身,我沒有力氣給己的手包扎,我甚而像縮頭烏龜地想。睡一覺,睡一覺醒來,就會發現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想著想著,我竟真睡著了。

 等我醒來,手心的傷已經被包扎好,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換過,被褥裡還有林重檀身上的藥香味。

 我不願聞到林重檀身上的味道,想將被拿,卻發現己頭重腳輕,喉嚨也不舒服。

 我好像生病了。

 在我抬手摸己額頭時,林重檀端著碗來。他的臉色比昨日蒼白不少,下略有青黑,像是一夜未睡。

 “醒了先喝粥吧,藥放涼一會再喝比較好。”他在床邊坐下。

 “你什麽時候放了我?”我沒接林重檀的話。

 林重檀放碗到凳上的動作慢了一拍。我見他似有回避之意,不得不繼續追問,“林重檀,我很認真問你,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放了我?”

 “先喝粥。”他低聲說,還伸手想扶我坐起。我將他的手狠狠拍,事實上,我做這個動作已經覺得十分疲憊。

 “你不肯放了我是嗎?是……是覺得還沒睡夠?”我抖著聲音口,“那睡多少回,你肯放了我?”

 方才我發現周圍一點銳器都沒有了,連平日放在桌上的茶壺茶杯也消失不見,林重檀防著我戕。

 林重檀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神幽深,“我說過了,我不會放你走。”他別臉,“既不要我扶,那己坐起來。”

 他重新端起粥,粥應該是剛煮出來的,還冒著騰騰熱氣。我看著林重檀用瓷杓攪拌粥碗的樣,努力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後當著林重檀的面,將粥碗打翻。

 但我沒想到林重檀在打翻的瞬間還想接,他沒能接到碗,隻接到了半手粥,眉頭登時擰了起來。

 我打翻粥碗的手微微一縮,而余光在此時瞥到一物——

 是……是那串雪珠手鏈。

 雪珠瑩白豐潤,鎖扣精巧,金紅連玉白,實在璀璨奪目。我手指慢慢摸上手串,猛全力一扯。

 雪珠如雨砸荷葉,滾了一地,混在粥裡。

 “我已經回不了,林重檀。就像這串手鏈一樣,無論你怎麽努力,我都不可能再戴上它,就算你一時騙我戴上,等我醒了,我也會取下它。騙來的終究是騙來的,是一場虛妄,是鏡中水月。”

 我一字一句對林重檀說。

 林重檀用絲帕擦手的動作一歇,神落在滾粥裡的雪珠上。我發現他竟緩緩彎下腰,準備拾起雪珠時,不由咬牙套上靴,提前踩上他要撿的雪珠。

 “你就算撿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會心甘情願戴上它。”

 為了向他印證我話的真實性,我加重足下力氣,把雪珠往下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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