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但卻在轉身時躊躇了幾秒。
終於,他還是決定將心裡的疑問問出口:“對了,昨天你和穆長官聊得如何?”
時安:“……啊?”
他眨眨眼,茫然地注視著面前的王黎,似乎沒有理解對方話語中的意思:“什麽?”
王黎一怔。
時安臉上的疑惑十分真實,毫無作假的成分。
難道穆長官昨天並沒有進來?
不對啊。
王黎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指了指被時安壓著的被角下抽出一截漆黑的袖子:“那個,是什麽?”
“誒?”時安似乎這才注意到。
他向旁邊挪了挪,然後將一件大衣從自己的身體下方用力地抽了出來。
面料厚實高級,似乎是手工剪裁,但是此刻卻被壓的皺皺巴巴的,上面還殘留著一點熱乎乎的溫度。
“這是誰的?”時安對此大為迷惑。
王黎:“……”
這絕對就是穆長官昨天穿的那身外套啊!
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簡單地將昨天在病房外碰到穆珩的事情跟時安說了說。
時安露出恍然的神情:“哦,怪不得,我說為什麽這麽眼熟呢!”
畢竟穆珩的上一件外套現在還在他那裡呢。
老管家認認真真洗乾淨了,囑托他一定給人家還回去,但是時安轉臉就忘記了。
結果現在不僅沒有還回去,手裡還又多了一件。
“總之我們沒有聊啦。”時安撓撓頭:“他來的時候我應該已經睡著了。”
得到確切答覆之後,王黎沒有多想,他衝時安點點頭,然後轉身出了病房。
沒有走出幾步,王黎就猛地停了下來。
他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對啊……
既然昨天穆珩到的時候,時安沒醒著,那長官的外套是怎麽到時安的懷裡去的?
王黎用力晃了晃頭,驅散腦海中奇怪的想法。
一定是誤會,是一種他暫時還沒想到但是絕對可以完美解釋的誤會!
*
在強行將黑煙也變成自己的屬民之後,時安將它丟在家裡看家。
畢竟,房間裡的床和枕頭可是時安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收集財寶,歷經千辛萬苦才做成的,誰知道那兩個人類會不會趁他離開,將他的財寶據為己有!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時安瀟灑地揮手跟管家說拜拜,轉身上了王黎開過來的車。
車廂很大,內部遠比外面看起來寬敞。
王黎抬眼看過來,正想和剛剛坐進車內的時安打招呼,卻被對方身後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巨大背包嚇了一跳。
他愣了兩秒,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那個……你這都是,裝了些什麽啊?”
王黎在心裡認真地反省了一下。
畢竟絕大多數物資都是他負責準備的,其他人應該攜帶一些私人物品就能出發了。
難道……自己還有沒有考慮到的地方嗎?
“等一下哦。”
時安將背包脫下,重重地放在座位上,發出沉咚的一聲悶響,他拉開背包,從裡面掏出一袋小餅乾,然後嚓地撕開來。
時安一臉真誠地遞了過去:“要吃嗎?”
王黎:“……”
其他三人:“……”
——所以你究竟以為這一趟是去幹嘛啊?!
遠處。
管家一臉欣慰和惆悵地站在門口,注視著車輛在視野中變得越來越小。
他動作不太明顯地揩了揩眼角。
唉,孩子長大了啊。
不僅交了朋友,甚至還和朋友一切約了出去郊遊。
唉,年輕真好啊。
*
卓浮抬手叩門,走了進來。
“目標傭兵團最後出現的位置已經確定了,根據其他相關情報,我們也終於確定了他們接下來的目標地點。”
穆珩抬眼看了過來:“說。”
卓浮將手中的任務文件翻開一頁,放在穆珩的桌上:“是一個曾經的深淵裂縫遺址,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因為面積不小,所以局內很重視,但自從被關閉之後,就再未被檢測出任何異常波動,所以對那邊的監視也就放松了。”
他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那個傭兵團去那裡做什麽?”
這段時間裡,那個傭兵團一直在各個地下情報站以及黑市中尋找龍的蹤跡,頗有種不找到不罷休的氣勢,但是龍還沒有找到,他們就突然改換目的地,實在是讓人沒法不多想。
難道是那道裂縫中,有什麽東西,能夠幫他們找到龍嗎?
卓浮似乎突然想到什麽,看向穆珩:
“對了,我記得那個裂縫遺址是你負責處理的?你當初有發現什麽異樣嗎?”
穆珩沒有答話。
他輪廓深刻的眉眼低垂著,略略掃了一眼面前文件夾上的情報。
卓浮早已習慣對方冷淡的態度,也沒有多糾結。
他說:“總之,如果這個任務要接的話,應該最遲今天就要出發了,那個地方應該還差幾天就要封山的,具體物資什麽的不用操心,我會跟那邊的負責人打招呼。”
穆珩點點頭,伸手將面前的任務文件合攏:“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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