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豐:“在我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價之後,希望您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在沒有穆珩支持的情況下,仍然心不滿足地屠龍呢……
還是和我們合作,用更簡單,更容易的方法杜絕後患呢。”
屏幕黑了下去。
管理局局長坐在座位上,久久地注視著眼前的黑下去的屏幕。
他無聲無息地端詳著自己倒映在黑屏中的面容,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
管理局局長叫來了助理,吩咐道:
“再次召開全體高層會議……卓浮不需要知道這件事。”
卓浮和穆珩太近了,而穆珩本人的態度又實在是捉摸不定。
更重要的是,研究院那邊很難掌控,管理局局長不準備冒這個風險。
“那戰鬥科那邊呢?”助理問。
雖然這段時間穆珩離去,但是戰鬥科的工作並未停止,一直由他的副官代行。
管理局沉思半晌,道:“讓溫瑤來。”
雖然她是穆珩一派的心腹,但是這件事情沒有戰鬥科是不可能完成的。
這段時間以來,管理局局長也曾了解了一下這位戰鬥科副官——她嚴謹而認真,向來以大局為重,處事符合規章,在關於魔物和異種的事件處理上一向立場鮮明。
再加上……溫瑤畢竟平民出身,比起卓浮來說要好掌控的多。
即使對方拒絕配合,他也有補救的辦法。
更何況……
將人類社會中的不安因素提前剔除,讓整個大陸恢復秩序和安寧,對於一個憂心平民安全的管理局成員來說,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
嚴格上講,“幫忙”這個詞對時安來說並不陌生。
曾有人類的王國奉上國庫中所有的珠寶請求他幫忙擊退敵國的襲擊,也曾有人魚國王以國寶相贈,隻為求他幫忙摧毀即將噴發的火山。
但時安卻很少需要別人幫他做些什麽。
他是龍。
世界上僅存的深淵巨龍,同時也是傳說中最為遠古,最為稀有的龍類。
畢竟,時安很強大,強大到足以任意妄為。
並且也太懶惰,甚至可以在洞穴中沉睡萬年,對外界發生的事毫不關心。
在被強行召喚到大陸之中後,時安第一次體會到了“弱小”的感覺。
第一次需要用腳行走,第一次需要隱藏身份,第一次需要恢復實力……
第一次被迫求助……
應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事實證明,他錯的離譜。
少年的指骨痙攣著絞緊,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白皙的身體上隱隱浮現出銀白色鱗片的輪廓,像是某種邪異而誇張的圖騰,被熱度燒成漂亮的粉色。
他咬緊牙關,眼睫盈淚。
但是……
不該是這樣的。
至少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強行壓製帶來的反彈實在是太過可怕。
滾燙的岩漿在血管中奔湧,將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肉骨骼都點燃,汗水滲出,又被貪婪地舔去,身體的所有感官都被開發到極致,稍微過分的觸碰都會突破能夠被接受的極限,過度的敏銳帶來的強烈衝擊幾乎可以和痛苦比擬,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也太過激烈,讓時安甚至感到極度的惶恐。
雖然如此,但剛開始其實還在能夠接受的范圍內。
畢竟,時安曾經經歷過。
但是很快,事情的發展就超過了他想象和認知的范疇。
頭頂的光影混沌,在迷蒙不清中搖曳彌散。
似乎一切都在從耳邊遠離,除了對方的體溫之外,一切都在變得模糊而遙遠。
仿佛沉在海洋深處的淵藪,四周都是鹹澀的海水,腳下踩不到實體,除了對方以外再也沒有任何著力點。
穆珩用被對方沾濕的手掌抓住銀白色的龍尾巴,從戰栗的尾巴尖,一點點地向上撫摸,直到來到了柔軟的末端。
“你知道嗎?其實……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幫你。”
他壓低聲音說。
時安的臉滾燙而灼熱,漆黑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臉頰上,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滑落,渾身上下都在控制不住地發著抖。
他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點頭。
準確來說……時安依舊不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回應的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寧願忘記。
時安很怕疼。
作為一隻幾乎沒有任何天敵的深淵巨龍,他的鱗片堅不可摧,沒有任何武器能夠真正的傷到他,疼痛對時安來說極其陌生,所以在成為人類之後,他極力避免自己受傷。
這次的疼痛和以往的都不一樣。
穆珩很耐心。
他停下來讓對方適應,用溫暖乾燥手掌一遍遍地順著少年的脊背安撫著,感受著對方的肌理在他的掌心下顫抖,然後忍耐著,等待著下一次熱潮的降臨。
事實證明,這並不需要多久。
很快,粉色的霞光在柔軟的銀白色鱗片上蔓延開來,時安的腳趾開始蜷縮,大大的龍尾巴違背了本人的意願,哆哆嗦嗦地纏上了男人的腰身,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催促。
穆珩垂下頭,銀色的發失去束縛,像是流水般淌下,伴隨著動作將少年攏在其中,仿佛熔銀的河流在對方的脊背上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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