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賓客相互攙扶著走出酒店,走廊裡都是人,林雲起坐在婚禮現場,準備等人走完了再離開。
白辭和他的選擇一樣,拒絕隨著人潮一點點向外挪動。
熱鬧的宴會廳陡然間變得冷清。
“這次的工錢要打水漂了。”林雲起望著牆上砍刀留下的痕跡,直搖頭:“新娘夠狠辣的,前幾次伴郎住院估計和她脫不開乾系。”
“工錢得討,新郎不是還活著?”白辭淡淡道:“趁人還活著,該早點要。”
“……”
“大河向東流啊……”五音不全的歌聲在空蕩蕩的區域回蕩,插入兩人的對話。
歌聲戛然而止。
發現宴會廳還有兩個人,羅盤七停下唱歌,驚訝:“你們沒走?”
林雲起看到他也挺驚訝,竟然沒和同事一起離開。
剛剛羅盤七只是去了趟廁所,主動解釋:“頭兒不知道去了哪裡,讓我等他一下。”說罷竟盤腿坐在地毯上,雙手合十:“老天保佑,別讓我寫這次的結案報告。”
林雲起好奇:“寫報告很痛苦嗎?”
坦白說,他還挺喜歡與文字相關的工作。
羅盤七面無表情:“XX年,XX月,XX日。新娘看上伴郎甲,新郎愛上伴郎乙。婚禮現場上演情變,伴郎丙不得已挺身而出,維護現場秩序,新娘遂移情伴郎丙。丙不為所動,與伴郎甲乙齊心合力製伏新娘及凶客……”
第49章 同黨(雙更合一)
他是一口氣說下來的, 中間幾乎不帶有停頓,林雲起聽得眉頭一緊。
羅盤七:“如果是你,會怎麽寫這篇結案報告?”
林雲起一時也被難住了, 沉吟了一下說:“你這一輩子,有沒有為別人拚過命?”
“……”
羅盤七下意識又看了下白辭。
白辭:“血色婚禮, 只有兩名幸存者逃了出來。”
因為最早逃出來,所以不知道後續發展。
“……”
這是為了不寫報告, 達成一個團滅結局。
林雲起和羅盤七當是玩笑話,雖然羅盤七挺怵白辭的,但最近接觸變多,認為對方不是見死不救之人。
只有骸骨狗清楚,很可能保真。
白辭不能太多乾預別人命運的因果, 插手多了, 會被殘破的天道惦念上。想來想去,它認為關鍵點在於林雲起,為了不讓對方目睹過多死亡,也許白辭會出手。
糾結讓骸骨狗在兜裡翻滾。
白辭手都已經微微抬起,聶言及時出現, 挽救了其即將被拍碎的命運。
“頭兒……”羅盤七像是看到了救星。
剛想像倒豆子一樣說明原委, 一道很輕的聲音傳入耳:“多說多錯。”
羅盤七第一時間想到煞,隨後女主人似笑非笑的模樣浮現在腦海。
出於本職工作的要求,一旦知曉, 聶言勢必要進行調查,到時候煞還會不會保持像現在一樣的平靜, 可就不好說了。
羅盤七張了張嘴, 最終選擇聽從白辭罕見的一句提醒。
這會兒人已經走得差不多, 林雲起不準備多待, 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才邁出兩步,他鼻尖動了動,緊接著仰起頭。
羅盤七記得白辭剛進入宴廳時,也曾抬頭看了眼紅燈籠,他直接踩在桌子上取下一個。
經過一段時間,燈籠早已不複開始的明亮。羅盤七原本想撕開一道口子看看,誰料燈籠外層的材料竟很柔軟,帶有微微彈性。他忍住那種不適的手感,用刀子劃破。
林雲起離得近,捂住口鼻後退了一小步。
隨著燈籠被破開,一股腥臭的氣味隨之飄了出來。
燈籠的燃料通常有蠟燭和動植物的油可選擇,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該是現在這種味道。
林雲起抬眼一掃,看到旁邊還堆著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油渣,燃料提純也做得一般。
“是屍油嗎?”
羅盤七:“……”
你好淡定。
“具體的要等鑒定報告。”說完羅盤七嫌棄地提著燈籠,準備帶回去做檢驗。
聶言:“酒店還要再排查一遍,你和我一起。”
羅盤七點了點頭。
林雲起和白辭自覺離開,不影響他們開展工作。
人一走,聶言看了眼羅盤七:“林雲起介紹的兼職,你也敢去?”他想了想,又道:“迄今為止,他唯一正常的兼職好像只有家教。”
大概是教書育人的工作自帶神聖光輝,不屬於災厄范圍。
“……”不,你錯了,我們都低估了他。
搜酒店並非借口,聶言先前就懷疑鬼嬌娘有個厲害的同黨,他已經在外圍檢查過一圈,這會兒和羅盤七分頭開始地毯式搜查。
……
和假期還要工作的人形成鮮明對比,林雲起回家後舒服地窩在沙發上。
正要換個姿勢,皮膚傳來一陣疼痛。
他揉了揉胳膊,拉開袖子一看,手腕上方有一道很細的口子,不嚴重,但是很疼,類似偶爾數錢時被劃傷手的感覺。
被紙割到了?
林雲起仔細想了想,不記得自己有接觸過紙張。
女鬼是在林雲起到家之後的一小時,才飄回來。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林雲起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白辭拎著空蕩蕩的狗鏈站在門外:“我的狗跑丟了。”
“我就從來沒見它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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