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師盡可能不去低頭,生怕看到餓死鬼,腿又開始不爭氣地顫抖。
問話自然不可能隻問一頭,作為鄭檸的另外一位室友,康鬱不可避免地在聶言回去後,也接受了幾句問話。
雖然聶言沒解釋原因,但康鬱越想越不對,遲疑後發消息給林雲起,想約他見上一面。
“好。”林雲起沒有意見,甚至答應的很爽快。
前車之鑒,對老同學的態度還是友善點好,萬一得罪了,說不定就是下一個鄭檸。
見面地點約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小餐廳。
面對面坐著,林雲起靠低頭喝果汁掩飾內心所想。
上次在鄭良天的出租屋碰面時,康鬱那番表演著實震驚了林雲起,直到現在,他看對方的眼神也很複雜。
“我腦子沒病。”康鬱嘴角一抽。
他的符隻對陰魂有效,誰能想到當時異物突然消失,害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
林雲起想了想,為了顯得友好些,說:“坐在你面前的是,本屆超自然神秘大賽的冠軍,相信我們有共同話題。”
康鬱皮笑肉不笑。
……真想拿針把這男人的嘴給縫上。
超自然神秘大賽,那可是他曾經做夢都想要摘得的桂冠!
康鬱深吸一口氣,以正事為主:“今天聶隊回來,向我問起鄭檸的事情。”
“應該是例行問話。”林雲起:“不久前鄭檸到我家來偷東西,正好被個討飯的看到了。”
康鬱委實想不通林雲起家裡有什麽事值得偷的:“我記得鄭檸家世還行。”
林雲起點頭,記憶中算是中上水平。
“也許是目的不是搶劫,是傷人。”康鬱撇撇嘴:“他這人表裡不一,嫉妒心可不是一般重。”
“嫉妒?”
“別跟我說你沒看出來。”
因為下午還有訓練,康鬱也懶得憑臆測去說別人的壞話:“總之,他這人野心不小,喜歡把我們當假想敵,不說了,我先回組裡集訓。”
群魔亂舞的畫面不受控制浮現在腦海裡。
仿佛看出林雲起在想什麽,康鬱再三強調不是精神康復訓練。
“懂,”林雲起敷衍應聲,“你沒病。”
“……”
不過康鬱確實提了個警醒,林雲起可從來不知道鄭檸在嫉妒他們。
嫉妒什麽呢?
自己是個孤兒,康鬱大學時候埋頭學習,也不算太合群。
下午聶言打過來一通電話,讓林雲起小心點:“鄭檸和父母之前鬧翻了,他們也不知道鄭檸人在哪裡,在做什麽工作。
“我知道,我會留意。”
聶言一向是乾淨利落的風格,聽出林雲起聲音裡的幾分沉悶,到底多說了一句:“也不需要太擔心,他落網時遲早的事情。”
“我不是在為鄭檸的事情心煩,只不過今天有些曬,稍後還要去做兼職。”
聶言現在對兼職一詞都快產生不良的條件反射:“打假?”
林雲起笑道:“當然不是。”他說得也有些含糊不清:“幫忙拍個MV之類的,反正是一次性的兼職。”
無意詳談這份工作,林雲起轉而提起吳聖舒和精神賠償的事情。
聶言問他要了帳號,表示已經在走流程,幾天內就會到。
結束通話後,林雲起輕輕松了口氣,等待錢到帳的過程,總是令人愉悅的。
家中被盜似乎只是一次意外,之後幾天無論在家或者出門,林雲起都很注意。期間並沒有遇到什麽可疑人員,生活開始恢復正常。
持續幾天的高溫後,終於迎來一個涼爽的天氣。
享受著窗外吹進來的涼風,林雲起枕著軟墊半靠在沙發上,記錄本月酬勞。
總體而言,數目相當可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小本子寫起來也格外流暢,仿佛這冊子也感受到了金錢的力量,正在計算著林雲起的收入。
並且它十分滿意。
掙了錢就是為了取悅自己,林雲起整理完收入,迅速換了身衣服,準備去超市采購食材做火鍋。
從四樓走到二樓,多家門口放著垃圾袋,以往他們會在第二天上班前帶走扔掉。但今天,這些垃圾還在。
夏天垃圾放久了容易產生味道,林雲起正要順便帶走,門突然打開了。
住戶看到他,似乎明白過來什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就去丟掉。”
兩人前後下樓,住戶解釋:“睡太香了。做了一個特別棒的夢,鬧鈴響了我都舍不得醒來,就給公司請了半天假繼續睡。”
林雲起:“醒了一次,夢還能續上?”
“續上了。”住戶回頭特別驚喜地說:“後面做的夢比前面還美好。”
兩人在路口分別,林雲起余光瞥見住戶丟垃圾時,都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相較於平常的工作日,今天小區裡的人明顯多了,主要集中在林雲起所在的這棟樓。
有兩個人靠著健身器材,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一個說睡過頭沒去上班,另一個則說他們公司沒日沒夜的加班,他一氣之下拿著合同法去找老板,提前休年假,恨不得從白天睡到晚上。
昨晚上的天氣確實適合睡覺,甚至現在依舊適合。天空灰蒙蒙的,初秋擺脫了惱人的蟬鳴和蛐蛐叫,涼意仿佛都要滲透進毛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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