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樂不適合悶熱的夏天,羅盤七一時想不通,換了首超級動感的曲子,瞬間覺得舒服了不少。
照例不願意去林雲起家,羅盤七打電話叫他下來一趟。
同一時間,林雲起剛出地鐵口:“稍等,我大約還有七八分鍾到小區。”
他大約是唯一一個不嫌棄驕陽的人,先前在小男孩家裡補課,別墅裡空調溫度調得過低,林雲起覺得有些涼。如今沐浴著陽光,身上的寒意才被驅除。
老遠處看到一輛越野,林雲起加快步伐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羅盤七打開車門,讓他上來。
看到沒拉嚴的雙肩包裡露出課本的一角,羅盤七忍不住感慨道:“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兼職。”
林雲起笑了笑:“生活所迫。”
羅盤七聽得嘴角一抽,說起正事。
“吳聖舒還有同黨沒有落網,最近可能卷土重來,你小心點。”擔心林雲起不重視,他多強調了一句:“你那個叫鄭檸的同學,多半就是墮落進這個組織。”
林雲起點了點頭,心中的困惑解開了一些。
畢竟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偷到昔日同學的家裡,怎麽想都存在諸多的疑點。
“當然,”羅盤七笑呵呵道,“我可以睡你家沙發當夜間保鏢,一晚上只收五百。”
林雲起稍稍沉吟一下,問:“還活動的邪教分子和吳聖舒有聯系嗎?或者說,信不信仰他?”
羅盤七回答得比較含糊:“在異教徒心中,吳聖舒勉強算‘戰友’。”
“哦。”林雲起瞬間態度就敷衍了,輕飄飄道:“那成不了事。”
這話幾乎和聶言說得一模一樣,羅盤七不禁問:“你怎麽敢肯定?邪教分子裡也些會本事的。”
‘本事’一詞音念得格外重。
林雲起指著太陽穴:“看過我在《人間真情在》上的發言,仍舊願意對吳聖舒‘不離不棄’,要麽就是大智,要麽就是腦子有問題。”
“……”
羅盤七沉默了。
事實如此,其他異物別說繼續和吳聖舒合作,直接反目成仇的也不少,這才有了後來那場西山的追殺。
羅盤七沉思時,林雲起暗暗打量著他,覺得對方身為一個公職人員,考慮問題的角度很奇怪。
那種感覺形容不來,有些簡單的問題羅盤七顯得很迷惑,複雜的事情上卻遊刃有余。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羅盤七笑道:“別看我有時候遲鈍,真本事可是很厲害的。”
只不過常年和異物打交道,已經習慣隻思考如何鎮壓異物,邏輯上的分析會少很多。
林雲起狐疑:“比如?”
“人才遍地有,但頭兒總把我當左膀右臂,這還不夠說明問題?”
林雲起認同他的話,不再追問。
底牌之所以為底牌,是因為不到最後一刻,別人永遠不知道牌面。
“我的底牌是什麽……”他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自言自語般念叨,稍頃有所明悟:“我有錢。”
“……”
和林雲起待久了,人生的快樂會少很多,羅盤七隨便找了個借口,先走一步。
沒了越野車的遮擋,對面路邊擺攤賣西瓜的暴露在眼前。被喇叭裡的價格所吸引,林雲起進小區前,特意去挑了兩個超級圓滾滾的瓜,順便又買了些菜。
提著一堆東西往回走,偏偏有人在這個不方便的時候打來電話。
“喂,小林嗎?我是李桐,我們酒店最近重新裝修了一下,招試睡員,你來嗎?”
大學時期雙方曾有過一次合作,林雲起問了下價格,簡單聊了幾句後便應下來。
拖延症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林雲起立刻就開始琢磨哪天去最合適,放手機的時候沒留心,手上的袋子滑落下一個。
一雙大手及時伸了過來,挽救了西瓜即將砸在地上的命運。
“謝了。”林雲起一抬眼,發現竟是白辭。
“老遠處就聽到你在打電話,說什麽試睡員。”
李桐耳朵有些背,林雲起說話時候難免要大聲點。此刻白辭問起,他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可信度高嗎?”白辭問。
林雲起點頭:“經理親自招人的,不過我一般會再雇一個人。”
“雇人?”
林雲起:“包房費,讓對方裝顧客,晚上盯著點有沒有異狀。”
無論何時何地,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夏季家裡沒空調想住酒店的人不少,隨便發個帖子,就會有不少人爭搶著來。
白辭認真說:“這工作我可以。”
毛遂自薦來得很突然。
在林雲起疑惑的目光中,他解釋說:“我一直無所事事,正好打發時間。”
近期白辭幫了不少忙,林雲起不好在小事上拒絕,再說也找不到合格的拒絕理由。
……
“竟然真的答應了。”
城市的某個咖啡館,剛收到消息的鄭檸垂著頭,眼底全是譏諷。
是他高估了林雲起,早知道這般容易,一開始就不該讓南柯夢浪費時間在輔導員的事情上做文章。
“貪財還真是低級又好利用的弱點。”
區區幾萬塊錢就能收買酒店經理,不問緣由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做,林雲起更是想也不想地來當試睡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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