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猶憐。”林雲起在心裡評價一句,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外面能傾倒一片。
“你來了。”
柳老板微笑望著幾人,話是對林雲起說的。
林雲起點了點頭,走在最前面。玄關處已經放好拖鞋,一共就四雙。
柳老板:“人少,所以這次直接開家裡。”
鄭良使像是隻開了屏的孔雀,在白辭面前炫耀:“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買到餐券的。”
白辭沒搭理,他反而越說越來勁。
喋喋不休的聲音傳入耳,羅盤七整合了一下信息:林雲起是柳凡看中的‘唐僧肉,’自己是不受待見走後門來的,而那天去自助餐廳的食客裡,今天到的只有鄭良使。
同一個人連續被吸收體內精氣,肯定承受不住。
羅盤七垂了垂眼,柳凡大概率和鄭良使有私怨,這份私怨還不小,甚至遷怒到了鄭良使心中的‘摯愛’白辭身上,沒有阻止他買餐券帶人來。
一屋子的人各自心懷鬼胎。
柳老板周到地給眾人沏茶,同樣在觀察著他們。
林雲起的靈魂一如既往散發著他無法抵抗的美味,另外一位陌生的客人……柳凡蹙眉,剛開始看對方的第一眼,他本能地退後一步,等反應過來再觀察時,沒從白辭身上察覺到任何威脅。
甚至對方的陰氣比較重,也是很好的養料。
柳老板正在倒茶的手很穩,卻不留神多倒了些,他心下有種隱隱的不安。
“今天的東西看著沒那天多啊!”
鄭良使不客氣地走進廚房,伸長脖子去看準備好的食物。
廚房奇大,是一般人家的三四倍,哪怕擺一張餐桌吃飯,也不會擁擠。
鄭良使又嘀咕地走回客廳。
柳老板倒水時杯柄依次旋轉到客人那邊:“所有的食材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還有些在冰櫃沒拿出來。”
鄭良使坐在沙發上,看到前方用來當裝飾的小書架,上面的書仔細按照字母序列擺放,書冊也是精心挑選過,後一本的高度絕對不會低於前一本。
……強迫症。
柳老板在各方面都體現出這點,原計劃定在下午七點處理食物,就分秒不落地等著,絕不提前有所動作。
“還差五分鍾,可以開始了吧。”鄭良使催促。
“再等等。”
作為旁觀者,羅盤七搖了搖頭。看鄭良使的行為舉止,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柳凡有私怨。
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現實寫照。
當然,既然碰到了就不能任由異物作祟害人,哪怕對方是個罪人,也得事後查明事實,交由法律製裁。
還剩下一分鍾時,柳老板站起身。
他把食材放在順手的地方,挽起袖邊,時鍾剛好停在晚上七點。
窗戶外面是黃昏,柳老板開始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林雲起還坐在客廳沙發上,偶爾視線一掃白辭的口袋邊,並未關注柳老板的行為。偷偷監視這種事,羅盤七肯定更為擅長。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白辭再度掏出鑰匙鏈。
林雲起放在手上:“還挺沉。”
能被他說沉的東西,絕對不輕。
“賣家說是用一種特別的材料製作,我獵奇買的。”
骸骨狗忍住用爪子把主人臉抓花的衝動,繼續躺屍。
羅盤七忽然站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他沒有忘記此行真正的目的,尋找生死簿的下落。
羅盤七走得很慢。
突然,細長的指針微微一顫,幅度很小,指針的朝向是樓梯口,羅盤七連忙走過去。
“你要去哪裡?”涼涼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柳凡右手拿著菜刀,左手握著洋蔥,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尿急。”羅盤七皺著臉回頭,一副憋不住的樣子。
“一樓就有廁所。”柳凡指了個方向。
“謝謝。”羅盤七跑進去,帶過一陣風。
林雲起將一切看在眼裡,輕輕摩擦著骸骨狗的脖子……柳老板似乎很抵觸人上樓。
廁所裡響起衝水的聲音,沒多久羅盤七出來,擦乾淨手上的水,滿足地喟歎一聲。
戲做得挺全。
他出來的及時,柳凡正好在招呼大家入座,可以享受第一道菜。
擺在林雲起面前的是魚子醬壽司,頂端的魚子醬顆粒飽滿,他感覺自己的這份魚籽堆積遠勝於其他人。
醬汁作用下,破裂時鹹腥味被很好地掩蓋住。
林雲起今天吃的慢條斯理。
他在揣摩柳老板的心理。
從接觸中不難推斷柳老板刻意接近,和請吃人東西分割不開,這明顯不是什麽獨特愛好,否則他完全可以去布施。
食物裡也沒有毒,林雲起專門做過體檢,確定沒有中毒跡象。
叉子光滑的表面反射出部分外界景象,他能模糊看見柳老板一直在盯著自己。
問題還是出在食物。
林雲起面不改色又咬了一口,有些人的身體具有抗藥性,會不會是他攝入的量還不夠?所以無論是買來的檢測儀器還是體檢,一時還沒有發現問題。
柳老板的眼神如同一條滑膩膩的長蛇,恨不得死死纏繞出林雲起,看到對方突然皺了下眉頭,問:“是不是不合胃口?”
林雲起揉了下太陽穴:“突然有些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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