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依舊是凌晨不到,客房窗簾沒有任何被拉開過的痕跡,再次證實了先前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林雲起沒穿拖鞋,腳踩在地面上,終於找到了真實感。
夢境再逼真,行走其中的虛無感,時刻讓他處於種高度戒備的狀態。
對面房間。
白辭差不多同一時間睜開眼,骸骨狗強迫症作祟,感覺那些黏膩的絲線還纏在身上,一邊趴在水池邊給自己搓爪子,一邊說:“我尊貴的主人,還是您有遠見,早早猜到南柯夢能入侵林雲起的夢境。”
“南柯夢極其稀少,生來就能穿梭在各類生物的夢境中,空間維度限制不了它們,。”
這種生物的特性在於它是被‘請’進家門的客人。
譬如餓死鬼想要在夢裡吃頓飽飯,所以沒有第一次時間掐死這個小玩意。而在林雲起的夢境裡,處於對自己為什麽會夢見白辭的好奇,沒有試圖立刻清醒過來的意思。
……
一個小時候後,這座城市終於迎來了黎明。
林雲起看到白辭時,特意放慢步伐,想看他衣領後有沒有痕跡。
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麽,白辭很配合地用後背對著林雲起,中間還整理了一次衣領,展示它的整潔。
是真貨。
林雲起放心並肩往前走,還沒到餐廳,便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香味。現實中的早餐,要比夢裡豐盛很多。
服務生詢問林雲起睡得如何,之後又介紹了餐廳每日的菜單。
“睡得不錯,”林雲起拍攝了幾張食物照片,頭也不抬地檢查照片時說:“我還夢見你了。”
服務生笑容有些僵硬,知道南柯夢肯定在夢裡捏造了自己的形象:“是嗎?”
林雲起點了點頭。
“床太軟了,對腰不好的人不適合,這種床更適合情侶客房。”
林雲起把這點也寫進了試睡報告裡,終於抬頭看了服務生一趟:“昨晚沒睡好?”
面容慘白,下巴上還有些青色的胡渣,因為皮膚白,黑眼圈更加明顯。
林雲起突然想起了柳老板,他最後癲狂的那段日子裡,臉色也是這麽難看。
“好人一生平安,要做好人啊……”林雲起喃喃中有著對柳老板的惋惜。
服務生放下一杯花茶,轉身走動時,步伐要較日常略快一些。
“瞧你這點出息。”南柯夢毫不留情地進行恥笑。
一路走到休息區,服務生面色微變:“他是不是發現我了?”
否則為什麽要說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南柯夢:“一個夢罷了,誰會當真?嚇成這樣,難怪始終不如人。”
“可……”
“放心,餓死鬼的眼睛能窺破虛妄,它看到的是你很早之前沒整容的皮相。林雲起不可能辨認出你就是鄭檸。”
南柯夢昨晚上受傷了,語氣透露著幾分疲態:“雖說沒能成功在林雲起夢境中種下恐懼的種子,倒也不算無功而返。”
鄭檸松了口氣,疑惑地‘嗯’了聲。
南柯夢解釋自己精妙的布置:“曾有一個失敗者,一直在提醒我不要招惹白辭,我故意假扮成他,倘若對方真有本事,今早就會察覺發怒。我想看看他在驚怒下會有什麽作為。”
自己每次編織完夢境,都會殘留一些氣息,真正厲害的人,是可以感覺到的。
為了方便南柯夢的判斷,服務生重新去餐廳忙活。
同一時間,林雲起吃飯吃到一半,白辭坐在他對面。
這個場景昨晚夢境中也出現過。
古人說食不言寢不語,不過對忙碌的現代人來講,邊吃飯邊分享八卦趣事,也是一種調劑。
林雲起正想開口談論自己的夢境,鄰桌男子突然和朋友大聲聊天:“我昨天夢見了一位女同事,還不止一次。”
朋友笑著說:“那你肯定喜歡人家。”
“不可能,平時就朋友關系,不太熟的那種。”
朋友:“這更落實了對人家有意思。喜歡有時候是無意識的,對方的氣質、不經意間一次回眸……這讓你的大腦皮層有了反應。”
一定距離外,服務生正在收拾桌子的動作一頓:“這兩個,是托兒吧?”
心理暗示法,正是南柯夢經常用的手法,不過它通常是埋下夢境種子後不斷激發,現實中的人早晚精神受到重創。
南柯夢:“你可以說得再肯定點。”
那兩人只是交談了片刻,喝完咖啡就離開,林雲起失笑:“這種說法未免太武斷了。”
“其實有幾分道理。”白辭慢條斯理切著牛排,淡淡道:“倘若連續夢見意想不到的人,也許是某種情感意向的傳達。”
……
“他怎這麽不要臉?”
“你瞧說得是人話嗎?”
“夢裡的白辭是我南柯夢假扮的,和他白辭有什麽關系?”
南柯夢口吐芬芳的速度比織網還快,擔心再這麽下去,它會衝上去指著鼻子罵人。不得已,服務生隻得默默再次走出餐廳。
第33章 安排
南柯夢的罵爹罵娘罵祖宗, 一直持續了十來分鍾。
服務生快要耳鳴時,它才終於消停下來。
南柯夢:“這是一位值得關注的對手。”
先罵街,後一本正經地做評價, 鄭檸被它這種跳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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