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起好奇:“我們之後還有人接班?”
孫管家點頭:“對,他們是雙倍工資。”然後說:“你要想來,也行。”
林雲起感受到了這家主人的財大氣粗。
但睡眠更重要。
拒絕的話已經在嘴邊,林雲起注意到男人聽到夜間看護的時候,神態有些不自然。
“今晚我先試試。”他對管家說。
孫管家還挺高興:“可以,我通知接班的人明天再來。”
現在才不到七點,白辭問:“先去吃個飯,順便轉一轉?”
林雲起:“我得趕回去掃趟樓。”
白辭險些忘了,林雲起對這份樸素的兼職一向情有獨鍾。兩人最終還是一起吃了晚餐,不過是在小區門口的牛肉面館。
林雲起開車準備返回時,白辭讓他稍等,片刻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細長的柳條,葉子都快掉沒了。
“書上說柳條驅鬼。”白辭:“晚上拿著,也可以安心些。”
他表現得太坦蕩了,和普通人對待鬼半信半疑的態度差不多,看不出任何異常。林雲起目光一動,什麽也沒說地接下。
再次來到大宅外,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越野車,林雲起反應了一下:“這好像是羅盤七的車。”
進去後,果然是羅盤七。
坐在他對面的夫妻正在哭訴:“同志,你可一定要抓到那個殺千刀的騙子。要不是他,我家小梓也不至於……”
這是林雲起頭回見到宅子真正的主人,夫妻倆瞧著很疲憊,容顏蒼老,但不難看出年輕時是俊男靚女的搭配。
羅盤七正在安撫被騙者父母的情緒,乍一抬頭,所有安慰的話堵在嘴邊。
孫管家也在,衝他們微微一點頭,林雲起明白暗示,沒有插入這場談話,直接和白辭上二樓。
不過幾分鍾,羅盤七跟著上來:“你怎麽在這裡?”
知道白辭不會搭理自己,這話明顯是對林雲起說的。
“兼職。”
“……”真是毫不意外。
意想不到的是今天白辭居然主動說話,緩緩吐出三個字:“七仙女。”
羅盤七險些被送走,嘴皮子一時都在顫抖。
一旁林雲起同樣愣了下:“你是七仙女?”
羅盤七瞪圓眼睛:“你知道?”
“是我呀!”林雲起就像是到了大型認親現場:“我,雲煙溪雪。”
“……”日了。
在聽到林雲起的網名後,白辭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林雲起:“你怎麽搞到頭像的?”
事已至此,羅盤七如實交待:“審訊室的錄像裡摳得圖。”
林雲起恍然大悟,之前他們去做過幾次筆錄:“難怪,像素很低。”
羅盤七絞盡腦汁轉移話題,注意到他手上握著的樹枝,連忙問:“拿根柳條做什麽?”
林雲起:“打鬼。”
“……”
白辭淡淡道:“夜晚陰氣重,我在一本古籍中看過記載,柳條能鞭打鬼魂。”
羅盤七張了張嘴,不可置信望向林雲起:“你信了?”
林雲起搖頭:“他是一番好意。”
“……”
羅盤七日常說話很注意,生怕讓對方產生不好的聯想,到頭來被冠上一個神神叨叨的評價。而白辭又是送柳條,又是普及靈異知識,卻被當做是一番好意。
這都是什麽世道?
被看護的對象姓周,叫周梓元,這會兒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不在乎林雲起等人在說什麽。
林雲起看羅盤七的樣子,今晚似乎也準備留下。
“出警至少得兩個人,你一個顧得過來?”白辭忽然問。
羅盤七‘嗯’了一聲,後知後覺他說了什麽,面色微變,跑到樓下打電話。
林雲起拿著生死簿對帳,看有哪筆理財快到期,透過窗戶看到樓下草坪羅盤七的身影,納悶:“打個電話,至於跑出去?”
白辭:“反正他一向都挺神叨的。”
林雲起表示認同。
羅盤七是在花園打得電話,他可不覺得白辭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潛台詞很明顯:這件事的性質比自己預想中要嚴重不少。
聶言親自來了一趟。
他一向沉穩,來的時候也不免生出了和羅盤七類似的想法:怎麽哪裡都有這兩個人?尤其是林雲起,都快成了詭異兼職的代言人。
九點一過,外面的天色暗黑如墨。
周梓元突然躁動起來,羅盤七去問孫管家要手機。
“不太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這對破案有利。”
閣樓內沒有開燈,周梓元躺在凌亂的床上,有了手機後,他整個人要安靜很多。一動不動盯著屏幕,林雲起等人則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比起周梓元本人,他們更希望詐騙犯發來消息,這樣才有破案的希望。
伴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子裡靜得可怕。
閣樓的收納櫃被當做擺台,上面放了不少花瓶,五顏六色的花朵還很鮮活。羅盤七受不了太濃鬱的芳香,一陣夜風吹來,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無奈道:“這麽多人守著,精神病院最危險的病人都沒有這種待遇。”
說罷歎了口氣,問林雲起:“我現在和看護有什麽區別?”
林雲起:“有的,看護有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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