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到報告起,許竹天很努力地想看清上面的每一個小字,但白辭的面容死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比起求生欲,他竟更加迫切地想要見對方一面。
“他搬家了,早上搬的。”林雲起一本正經指了個方向:“出門左轉,一直往前走,第一個十字路口右邊就是。”
話音剛落,許竹天便迫不及待跑出去。
注視他奔跑的身影,林雲起打了報警電話:“你好,有危險分子疑似攜帶刀具正在往派出所走。”
這聽得像是玩笑話。
但當林雲起說出‘白辭追求者’時,立刻引起了對面的高度警醒。這個片區沒有不知道白辭的,因為他身邊出事的人太多,警方一度還進行過秘密調查。
解決了許竹天這個潛在麻煩,林雲起繼續掃樓。
按照原定日程,下午是家教時間。擔心小男孩還沒從婚禮的事情上緩過來,林雲起特地提出往後挪幾天。
閑來無事,回屋後,他倒了杯冰水,打給白辭:“今天我有空,要繼續游泳課程不?”
白辭沒有拒絕的道理。
一杯冰水才下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來了。”林雲起以為是白辭,直接打開門。
門開後,四目相對兩人雙雙愣了下,民警板起臉:“你怎麽可以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對不起。”
一張宣傳單遞到他手上。
林雲起低頭一看:“防詐騙知識?”
現在工作力度都這麽大了嗎?要挨家挨戶親自上門搞宣傳。
民警先做了正常的走訪調查,譬如家裡幾個人,幹什麽工作,隨後問:“你有對象嗎?”
林雲起搖頭。
“哦,那你得謹防殺豬盤了,最近好幾個小區都有被騙的,有的還在醫院搶救。”
林雲起:“這麽嚴重?”
“被洗腦了,搞自殘,非要用自己的血製作燈籠。”大概覺得這件事邪性,民警沒有多說:“一定要有防備心,明白嗎?”
‘防備心’三個字念得格外重,顯然林雲起隨便開門這件事在他心裡還沒翻篇。
林雲起小雞啄米式點頭:“明白。”
可惜世上的麻煩不是你不開門,它就不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翌日林雲起再次被叫去做筆錄。
配合地趕過來,發現白辭也在,他環視一圈,感覺少了一個怎呼的身影不太習慣:“羅盤七呢?”
回答他的是聶言:“上山開光。”
“……”現在年輕人都這麽脆弱了麽?
聶言說話要比羅盤七精煉許多,在他坐下後直奔主題:“許竹天死了,今天早上派出所收到一個大紅燈籠,上面用血寫著許竹天的名字。”
林雲起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聶言讓這種預感成真了:“收到燈籠的是個有經驗的老警員,立馬就送去鑒定,是人皮燈籠。”
林雲起頓時明白會被叫過來的原因,昨天自己才打過報警電話。
“監控顯示,他快到派出所時,突然拐入了一條巷子,然後人就不見了。”
林雲起:“所以除了凶手,我是最後見過他的人?”
聶言點頭。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白辭這時開口:“一路都是行人,見過他的人就多了,你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
聶言輕按了一下眉心,懶得反駁,重心放在林雲起身上:“昨天見面時,許竹天有沒有表現出什麽古怪?”
林雲起:“全程都沒有正常的地方。”
聶言忽然問:“你的第六感呢?有沒有告訴你什麽?”
林雲起目光閃爍了一下,面上卻看不出太多異常:“早在酒店婚宴上,我就覺得他命不久矣。”
在對方進一步深究時,林雲起先進行了提問:“酒店裡羅盤七不是也帶走過一個紅燈籠?”
聶言點頭:“一個材料的,都是人皮。出事的那名外國人家屬還在辦手續,屍體一直沒火化。我差人去看過一趟,後背的整張皮不知什麽時候被扒了下來。”
“監控呢?”
“被鳥擋住了。”
更多的情況聶言不方便透露,詳細詢問完林雲起和許竹天的見面過程後,表示他可以走了。
白辭站起身,準備一道出門。他過來不是做筆錄,而是按照約定告知女鬼消散前留下的信息。
臨走前,聶言叫住他:“總部一個神叨的家夥,算出天海市即將有災厄來襲,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這場災厄的來源和鬼嬌娘同黨有關。”
“你想表達什麽?”
“總部的意思是,必要時為了找到這個人可以不那麽講規矩。”
白辭冷笑:“不擇手段嗎?”
“為了城市太平,我們別無選擇。”聶言:“希望在這個過程中,哪怕不合作,我們也不要是敵對關系。”
誰都沒精力搞內耗。
白辭:“合作也行,前提是我不出面,對結果也概不負責。”
遠程協作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
……
林雲起在車上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白辭走出來。
“這麽久?”
白辭系好安全帶:“上了年紀的人廢話多。”
林雲起聽得好笑:“人家聶隊長也就三十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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