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狗剛鑽進口袋,林雲起便抬起頭,擰好瓶蓋遞給他。
白辭一心要擺脫孱弱的人設,當面又擰開了一瓶:“我可以。”
林雲起:“……所以為什麽要把兩瓶都開了?”
“……”
總算是到了小區,一下車,林雲起立起領子,再次感歎晝夜溫差。
“今早在圖書館我還看到一本書,上面說每當天色異常冷,代表有不乾淨的東西出世。”
白辭:“根據天氣預報,受寒流影響,未來一周會持續出現低溫多霧的天氣。”
他學著以前林雲起的口吻強調:“相信科學。”
林雲起點了點頭。
互相對視一眼,白辭說:“古人喜歡把月光稱作月華,這木頭放在月亮能照耀到的地方,會不會更有利於托夢?”
林雲起:“我看可行。”
骸骨狗:“……”
相信科學是個口號嗎?有相信完之後研究怎麽托夢的麽?
回到出租屋,骸骨狗先去搓了搓爪子,這隻爪子摸過豔鬼,萬一被下一任對象嫌棄不乾淨就不好了。
做完清潔,骸骨狗湊過來:“我們要放任金給林雲起托夢?”
先前明明還特意打斷來著,果然舔狗的心思一天一變。
白辭:“循序漸進的來就好。”
按照他的計劃,其實沒準備讓林雲起現在接觸這些,可惜無佚的出現造成了干擾,迫使白辭不得不去推翻原有的一些設想。
推翻設想的不止他一個。
豔鬼的出現讓特殊小組重新對異物進行定義,而無佚這邊,自從吳聖舒提出用養蠱的法子飼養植物,很快取得了突破。
撤去了植物間的屏障,花植間相互撕咬、吞噬的畫面落在無佚眼中,甚是賞心悅目。
吳聖舒:“照這個吞噬速度,不出三天,就會出結果。”
他沒把話說死:“只是不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麽結果。”
“這些植物是我費勁心思,甚至用精血滋養的,”無佚笑著道,“一旦失敗,你就去給他們做肥料。”
吳聖舒目光一沉,並沒有說什麽。
無佚待人處事瞧著很溫和,但他清楚,這樣一個人抵得上十個反社會人格,如果有選擇,吳聖舒寧願留在看押點。
從無佚眼皮子底下逃跑,無異於天方夜譚,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於能夠成功。
三天后的一個早晨,天空中飄著細雨。
吳聖舒和無佚一早便站在花園中,只剩下最後兩株植物。
藤蔓死死纏繞出花莖,像是蟒蛇一樣要絞死獵物,很快便有汁液從莖稈中流出,眼看脆弱的花莖就要被勒成兩截,藤蔓突然松動,顏色變紫,最終無力地垂在了地上。
花根毫不留情反吸收了整根藤蔓。
吳聖舒不禁道:“這花好毒。”
無佚並不關心花有沒有毒,他只看結果。
這場毛毛細雨持續了很久,當雨快要停時,花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綻放。外側的花瓣並非自然舒卷,更像是被一股力量強行往外推。
花瓣半開半合,最中間的一片花瓣掉了出來。
無佚一向平靜的眸子興起波瀾:“成了。”
本以為失敗,已經性命不保的吳聖舒聞言有些驚訝。他後知後覺,指著掉出的花瓣問:“這就是抱禪蟲?”
細看好像的確是活物。
無佚伸手,一隻藍蝴蝶落在掌心。
“白辭也並非全知,抱禪蟲出現和消亡的時間比他早了不知道有多少年。”
蝴蝶好像讀懂了指示,銜著‘花瓣’飛向城市的另外一處。
一隻美麗的蝴蝶在天空中蹁躚,卻沒有多少路人注意到。
它並未直接飛往林雲起的小區,而是在附近盤旋。先前夢中的那次相遇,蝴蝶已經記住林雲起的氣息,安靜地棲息在地鐵入口的廣告牌上,等著目標出現。
林雲起只在做家教時,多選擇地鐵。
今天地鐵站人不少,上車時他忽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一股涼意,側過臉去看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地鐵上有些涼,受了風寒,補習過程中林雲起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結束回小區,碰到白辭說晚上好,他也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望著林雲起上樓的背影,白辭眉頭一緊,下意識掐指算了算。
骸骨狗強行把指頭給他掰正了:“直接搞推算,這是在作死。”
先不說林雲起命格有異,測未來受到的反噬可比推算過去強烈得多,好比豔鬼會一些推演,也隻敢用來推算祖上有沒有功德。
白辭再自大,也清楚後果,淡聲道:“我有分寸。”
比起反噬,他向來更相信直覺。
骸骨狗:“林雲起身上沒有煞氣纏繞,印堂也沒發黑,不會有大問題。”
沒聽進去它的話,白辭在這件事上頗有些一意孤行的味道。
單獨推演承受的壓力自身還能負擔,但假設結果不好,要去強行改變時,絕對會被天道惦記上。
白辭還沒妄自菲薄到這種地步,連夜去了一趟特殊小組總部,找到上次推演出天海市未來會有災厄的那名成員,發出組隊算命的請求。
“白先生,”對方頂著兩個黑眼圈,“我身子虛,最近才承擔了一次反噬。”
白辭:“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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