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辭點頭:“你一般會左腿先邁進。”
聽上去像是巧合,不過林雲起沒直接反駁,認真盯著視頻看。他扇子似的睫毛過長,白辭覺得幾乎是要掃到自己心尖上,呼吸一緊。
“原來如此……”林雲起自言自語。
男人在進網吧時,在門口停了一下,換了條腿跨過門檻。如果沒有這一瞬間的停頓,按照原本走路的情況看,應該是左腳先進門。
林雲起皺起眉頭:“小鬱失蹤的那天狂風暴雨,身形相似的話,或許會認錯人。”
忍住幫忙撫平眉心的衝動,白辭就事論事:“如果早有預謀,孩子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林雲起擔心的反倒是這點,到現在都沒有索要贖金的電話。碰上不圖財的綁匪,才是最麻煩的。
白辭結帳時,林雲起打給羅盤七,準備問一下監控視頻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我錯了。”
沒頭沒尾的道歉讓人一頭霧水。
進部門前,羅盤七感覺到了周圍溫度低,不過隻當是又有強大的異物被抓來。看押點常年陰氣重,周圍又有削弱陰氣的法器,反而模糊了餓死鬼的存在。
一直到他推開門,頓時有種五雷轟頂之感。
……餓死鬼。
康鬱腿跟灌了鉛似的,自餓死鬼出現就沒移開過位置,站在一邊小聲解釋起經過。
得知餓死鬼的訴求,羅盤七整個人都不好了。恰好這時林雲起打電話來,他張口就是一句錯了。
錯在自己明明今天可以避開,卻非要往部門趕。
過了片刻,羅盤七勉強找回聲音:“剛在跟別人說話,監控我還沒來得及核對。”
林雲起察覺出他狀態不對:“要是被綁架了,你就嗯兩聲。”
白辭付完錢,抬頭用口型問:“怎麽了?”
林雲起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白辭挑眉,伸手:“我來。”
拿到手機,對面只有急促的呼吸聲,白辭:“說話。”
口吻帶來的壓迫感也不比餓死鬼少多少。
羅盤七聽出是誰,喉頭一動,艱澀道:“林雲起的好鄰居來找我們做美食圖鑒。”
非但不驚訝,白辭聽後還給出建議:“我實名推薦吳聖舒。”
羅盤七愣了下,突然反應過來,拍了下桌子。
吳聖舒對異物可不僅僅是研究,甚至暗地裡做過實驗,能量狀態,陰氣口感……呸,陰氣分類,沒人了解得比他更多。
“可他被劫獄……”
話音頓住,就在沉默的間隙,白辭已經掛斷電話。
羅盤七渾身一涼,明白了無形的暗示。這是想把餓死鬼當做免費勞動力,說動他來對付幕後人,再把吳聖舒給搶回來。
白辭歸還手機。
林雲起好奇:“怎麽提到吳聖舒了?”
“不重要,”白辭雲淡風輕道,“推薦去錄製反邪教宣傳片。”
林雲起目前一門心思集中在小鬱的安危上,也沒細問。
“失蹤案就是在和時間賽跑。”他沉聲道:“必須要掌握主動權。”
一旦罪犯開口提要求,必然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他們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消防車的警報聲由遠及近,打斷他的說話。
林雲起坐著的位置直對門,親眼看到消防車拐進了小區,他和白辭對視一眼,連忙起身離開。
沒有想象中的烏煙滾滾,遭災的是林雲起隔壁單元,只有一個老大爺站在路邊湊熱鬧。
林雲起過去搭話。
老大爺佝僂著身子:“好像是在炸東西,不知道怎麽起火了。”
屋主一家人這會兒已經平安出來,丈夫安慰妻子:“人沒事就行,家裡也沒什麽值錢的。”
目睹這一幕,林雲起忽然說:“以後出門,我是不是得把那塊木頭帶上?”
萬一家裡遭賊,或者遇到其他情況,木頭沒了,金豈不是要遭殃?
白辭:“可以放我家,白天有狗看著。”
對於那條隻存在於聊天中,每天跑失的狗,林雲起更加沒有信任。
兩人一同上樓,然後各回各家。
骸骨狗在口袋悶了一天,門一開迫不及待出來透氣。
“你是不是已經有想法了?”它在玄關處臥下:“看到監控錄像時,你表情不太自然。”
“萬年古木。”
捉豔鬼的那個晚上,白辭看到萬年古木時,曾說好像是自己的東西,這並非一句妄言。潛意識裡,他是真的覺得曾經有一塊更加完整,大很多倍的萬年古木。
到底是這一族活最久的存在,骸骨狗很有見識:“如果是萬年古木煉出的傀儡,就說得通了。”
監控裡的綠植瞬間恢復生機,萬年古木具備這樣的能力。
白辭出奇地沒有在它發表見解後,給挫骨揚灰,似乎也是有此想法。
骸骨狗:“水入大海,木隱樹林,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找。”
不如探討一下更深奧的問題,比如為什麽傀儡能開靈智,又為什麽和林雲起模樣相似。
白辭站起身倒了杯茶,緩緩道:“不難找,人多力量大。”
骸骨狗不明所以,見他不搭理自己,默默趴在一旁玩電腦。
白辭稍作思考,出去了一趟,一直到晚上都沒回來。骸骨狗趁著夜色深,出去找人,還沒走出多遠,抬頭納悶地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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