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

　同一時間，冰島直播間內也有人提出質疑：【天使類稱號和惡魔類稱號是不能並存的，起碼不可能全都升到橙色啊】

　【？是這樣嗎？】

　這條彈幕一出東區觀眾們全都驚訝極了，天使和惡魔主要是西區的稱號，東西區的分隔讓兩區信息流通緩慢，真有不少人不知道這點，原來天使類稱號和惡魔類稱號不可能同時升到橙色嗎！

　【哦這不是常理嗎，你哪能又當天使又當惡魔的？稱號又不是憑空來的，它是源自你自身的潛力與天賦啊，誰會有這種相矛盾的力量！】

　啊這……這不能同修的嗎。

　“萬隊啊，你們玄學嶗山的沒有同修水火五行的人？”

　飛鴻隊長齊樂橙好奇給玄學隊長萬安貧打電話，玄學嶗山裡有不少掌握五行的旅客，五行之力能在很多方面表現，像水火符，引天火天水，金主殺伐木主生發之類的，他記得看過玄學隊旅客畫各種五行符篆，也沒什麽水火不相容這一說吧。

　“畫符是用我們自身的力量，引動天地間本就有的元素。”

　萬安貧苦笑著解釋道：“不是我們體內有什麽五行之力……還有人說什麽靈根的，這不就成了修仙嗎。”

　不少人看過小說，小說上寫的五花八門，有什麽水火雙靈根導致主角無法修煉的，也有主角同修水火雙靈根特別牛逼的，但歸根結底小說和現實還是不一樣。東區這邊真沒有特別相似的例子，只能看到西區彈幕在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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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天使和惡魔一種力量會壓製另一種的，如果探索者惡魔類稱號達到橙色，他的天使類稱號甚至會漸漸變弱的，怎麽可能再升級！】

　【有沒有可能探索者的惡魔類稱號沒有升到橙色啊，之前說他惡魔類稱號升級不只是猜測嗎】

　【就算稱號沒升級別忘了他本身就是惡魔類異化！天使類稱號不可能升這麽高的，絕對不可能，反正我沒有見過！】

　“有些天使類稱號很特殊。”

　身為預熱對抗賽直播特邀嘉賓，百曉生點評道：“我記得喬治‘晨曦天使’的稱號就很不一般，對不對。”

　“啊，好像是吧。”

　現在和他搭夥的是黑寡婦，按理說每每提到喬治，黑寡婦絕對會用那種帶著懷念與深愛的口吻談論很久，但黑寡婦卻一反常態的有些心不在焉。但她的情緒已經透露給百曉生許多信息，他不動聲色繼續道：

　“要說喬治的稱號晨曦天使，和許多人熟知的晨星之子路西菲爾似乎有所聯系，但我們知道，在諸多經文典籍中其實並沒有這一位天使。”

　路西菲爾‘lucifer’一詞原本出現於《以賽亞書》第十四章第十二節，意思是‘明亮之星’，用來映射古巴比倫王的。那句出頻繁出現在網絡上的，寓意著路西菲爾墮落成為路西法的‘明亮之星，你為何從天上墜落’，其實也是用來諷刺古巴比倫王的，原文是‘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從天墜落？你這攻敗列國的何竟被砍倒再地上？*

　也有很多專家認為，這句話是在以迦南神話中晨星之神‘helel’嫉妒太陽神的榮光，因此在征戰中落敗從天上摔下的故事，而比喻古巴比倫王因過於狂妄最終造成的淒慘結局。

　也就是說晨星指代的是巴比倫王，根本不是天使。百曉生這是在暗指喬治的‘晨曦天使’稱號與巴比倫王，與巴別塔本質上有所關聯！如果正常情況下黑寡婦一聽他這話肯定會開始轉移話題，然而黑寡婦真的沒將太多注意力放在這邊，聞言只是‘嗯嗯’敷衍，反倒讓百曉生沒能試探出更多東西。

　他推了推眼鏡，只能再下狠料。

　“據我所知，探索者今晚是真實故事會表現最優秀的人，應該還會獲得徽章。徽章上北歐諸神的祝福是按星期來算的，一周中每天都有對應的神明。那麽我們不妨也按星期來推測一下探索者的天使類稱號，《啟示錄》中明確提到的七位天使分別代表著禮拜一到禮拜日。不過這七位天使的排序倒是演變出了多種說法。”

　由於經典流傳已久，再加上各種版本的翻譯問題，一些經典缺失，和後世人的不同說法等等，對應七天的天使有很多種不同的說法。

　丙一結束晚間故事會時沒過零點還算周二，但提升稱號就到了周三。

　“有一種說法是自由守護神，有‘神之焰’（神之顏）之稱的烏利爾（uriel）代表星期二，太陽大天使，身為治愈者，掌握炎之劍的拉斐爾代表星期三。”

　“傳說中烏利爾是恐怖的憤怒天使像，而拉斐爾是慈和的快活天使像，烏利爾掌管地獄之火，負責在最終審判時開啟地獄之門，拉斐爾是能治療人的身體與信仰的治愈者，治愈那些受傷的人民，並保佑旅者*”

　【百曉生說的這兩種我感覺都跟丙導很搭啊！】

　他這話一出立刻引得彈幕紛紛討論，火焰，太陽，治愈，守護，都和丙導能挨得上邊！一部分人偏向烏利爾，畢竟丙導火焰掌控的實在太精妙，而很有一部分被雲天河等人帶的開始有狂信丙導征兆的人和一些屠夫聯盟的渾水摸魚導遊則認為拉斐爾更有可能。

　丙導引領人的信仰/庇護旅者/是太陽大天使，這才對嘛！

　然而不等他們吵起來，百曉生卻又說了另外一種可能。

　“還有一種說法，是有光明天使和墮落天使雙重姿態，神秘學中的火星支配者，是中世紀魔術師守護天使的卡麥爾（chamael）代表星期二，身為火之熾天使，背負三十六翼、無數眼睛，光輝比太陽更燦爛的天使之王梅塔特隆（metatron）代表星期三*”

　這，這也都和丙導很搭啊。

　光明天使和墮落天使的雙重姿態，不正好能對應丙導的天使惡魔雙姿態嗎！而且‘魔術師’和丙導獲得的洛基權柄，那些欺詐欺騙謊言之類的也對的上。

　而丙導翅膀羽毛下藏著的，把尹光遠等人嚇一跳的無數猩紅眼睛，卻正和梅塔特隆對應啊。而且他還是火之熾天使，對他外貌光輝燦爛的形容詞是太陽。

　這，這這……原本各有猜測的觀眾們經百曉生這一分析，反倒是更懵了。

　【哈，我看他又是在給丙一打掩護，他提到的這四個我直接排除】

　某個導遊小群中，有人正憤憤不平的吐槽【當初丙一帶湘西團的時候，湘西團結束的時候他就這麽打掩護！把人的想法往岔路上帶偏】

　【這次肯定也這樣，他就是不想讓丙一稱號那麽快暴露！】

　【也不算是打掩護吧，畢竟丙一的事跡確實很離奇。百曉生的推斷都挺正常的】

　有人謹慎道【而且打掩護也沒意義啊，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預熱對抗賽那麽危險他肯定會用到稱號，這根本就瞞不住的】

　【我看卡麥爾比較靠譜，探索者惡魔態異化是板上釘釘的，他天使稱號要想包容這點，有雙重身份的卡麥爾最合適】

　【我倒是覺得可能是掌管火焰的某個天使。丙一火焰這方面的稱號肯定到橙色了，還有洛基火種加持，以此為媒介再進階為火之天使應該不成問題】

　【不是，有沒有一種可能，百曉生說這些不是為了分析丙一究竟是什麽天使，而是為了套話啊】

　小群中正激烈討論的時候，有人打斷道【他一直都在往巴比倫繞，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你聽現在他在說什麽！】

　“……要我說，還是按照《啟示錄》中所說去推測最為合理，你說呢。”

　在得到黑寡婦下意識的‘嗯嗯’敷衍後，百曉生笑了，卻沒繼續說天使，而是轉而繼續說起啟示錄，以一種為觀眾們做科普的口吻道：“很多人都不了解《啟示錄》是什麽，裡面講的是什麽，我在這裡大致說一下。”

　“《啟示錄》是一部預言，描述的是一場‘羔羊’與‘野獸’之間的戰鬥，羔羊代表正義與神的旨意，羔羊的信徒也被稱為聖徒。而野獸一方則是以褻瀆神威名號的邪惡勢力，他們所統治的城名為巴比倫大城。”

　巴比倫大城非常輝煌，非常富有，世界上各個國家和商人都無法抵擋住它的誘惑，這座城在經文中又被稱為‘大□□’，原文中寫道：‘因為列國都被它邪淫大怒的酒傾倒了，地上的君王與它行淫，地上的商客因為它奢華太過就發了財’

　當然，最終結局是邪不勝正，在無數災難過後巴比倫大城一日之間崩潰，所有罪人都會經歷最後的審判，當罪人被懲罰乾淨，其他人將進入空前美好的新時代。

　“哦，這些經典可做不了準，巴比倫大城可不是什麽淫邪的地方，那些愚蠢的羔羊才是真的愚蠢。”

　黑寡婦下意識嗤笑，話一出口她眼珠微轉，笑吟吟道：“要我說，巴比倫大城很適合探索者。巴比倫城深處藏有一條古蛇的力量，它也被稱為大赤龍、魔鬼和撒旦。”

　“你應該知道，我倒不覺得一定是探索者的天使稱號特殊，也許是他惡魔類稱號極為獨特也說不定。像lisa不就既是深紅惡魔，又是獵魔者嗎？”

　“無論如何，我相信探索者會有大成就的……他必將開辟新的時代而不走那些老路。”

　黑寡婦意有所指，百曉生低笑，在直播間觀眾們無法看到的地方，他抽出一張羊皮紙，寫下幾句話後疊成紙鶴，抬手將它放飛。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話音落下後兩人都不再出聲，只剩下似懂非懂的觀眾們再看向直播，卻發現丙導的直播間黑屏了。

　【丙導又去洗澡了？】

　【應該是吧，哎，終於能睡一會了，要是不黑屏的話我老是忍不住想看。都熬了兩天兩夜了屬實頂不住】

　【大家都是成年人，為什麽不能給我們看這些！一個旅社還搞十八禁不是搞笑嗎，怎麽不把血變成綠色的！】

　丙導直播間時不時就黑屏一會，這也算是經常的事，畢竟他洗澡很頻繁，旅社還是熟悉的旅社從未有半點改變，觀眾們調侃著，有人去看其他直播間，有人早就習慣了等在丙導黑屏直播間裡嘮嗑。

　實際上丙導確實回房間後就脫光了去泡澡，只是泡澡更因為有正事，他手中有一張羊皮紙。

　【講出最真實故事的講述者將獲得北歐諸神的注視與庇護】

　【今天是星期三，眾神之王奧丁將注視著您】

　【眾神之王奧丁是至高神，司掌戰爭、權力、智慧、魔法和死亡等權柄，他肩膀上時時刻刻停著兩隻渡鴉，代表‘思維’的福金（hugin）和代表‘記憶’的霧尼（munin），傳說中它們代表著奧丁的智慧！*】

　【在眾神之王奧丁的注視下，他將代表‘思維’的福金借給您，當福金停在您肩膀上時，您的思維將無比敏捷，甚至能與神相稱！】

　【備注1：渡鴉是奧丁的眼線，它們會將每日所見匯報給主神奧丁】

　【備注2：傳說中渡鴉的羽毛原來是雪白的，由於幫助人類滅火，才讓羽毛被燒黑——有渡鴉在身邊，它會時時刻刻幫您‘滅火’】

　身為晚間真實故事會的優勝者，丙一自然得到了今日北歐神明的注視，但奧丁這注視用意也太明顯——眼線，滅火，顯然是在規則范圍內給予獎勵，卻又最大程度監視他，給他找麻煩。

　但這渡鴉如果用的好了，也會很有用……只不過丙一暫時沒心思管它，乾脆讓幻象貓去跟渡鴉到外面‘玩玩’，自己則佯作洗澡，實則把金蘋果的種子給了佟和歌。

　他吃掉了金蘋果幼苗的嫩葉，種子只剩個光杆和蘋果籽殼，而且能量還在飛速流逝，從嫩綠逐漸變為枯黃。顯然他用金蘋果幼苗的未來換得了現在實力的提升，但近乎枯萎的種子他也沒浪費。

　“你有北歐世界之樹的樹芯，又有金蘋果樹的種子。”

　丙一笑著對吞下種子的佟和歌道：“讓我看看，它們能混合出什麽來。”

　“別擱這轉移話題，你快說你天使的力量怎麽回事啊！”

　然而佟和歌展現出了他的暴脾氣，根本不聽衛洵轉移話題，揪住了他的翅膀撩起羽毛，和金色羽毛下滴溜溜轉動的一顆顆猩紅眼球對視。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你現在san值很低，非常非常危險。”

　鬱和慧也嚴肅道，他冒著被旅社警告的危險給衛洵泡了杯提純魔蜂蜜，編出個‘狐狸精有位愛吃蜂蜜的黑熊精好友’的故事，勉強把蜂蜜來源合理化。但即便衛洵喝著提純魔蜂蜜水，他的情況也沒有任何好轉。

　“難道是惡魔和天使之間的衝突？？”

　“並不，我現在的惡魔力量才是真正與天使的力量平衡。”

　丙一笑道，撩起一捧水花：“之前我一直覺得，我的天使力量在衰減，現在就沒有這種問題了。”

　他昨日借助還原洛基誕生的場面，將那股精純能量灌注於惡魔超凡力量中，成功讓他體內惡魔之力進階，獲得了與洛基權柄同名的，名為‘欺詐者’的超凡力量。或許它被稱為稱號聽起來更順暢。

　正因為他是欺詐者惡魔，所以才能自由收回惡魔之翼，隱藏自身惡魔特征，變得和人幾乎一樣。但就算偽裝的再好，他終究是大惡魔，惡魔是容不下天使的，長此以往，他的天使類超凡力量恐怕將會消失。

　但現在就不同了，那兩片嫩葉中的能量非常多，一半被丙一用來升級天使類超凡力量，一半則灌注在北歐獵刀上，他需要一把好武器。

　或許是出自同一棵幼苗之上嫩葉的緣故，北歐獵刀發生了異常的變化。丙一變為天使時他頭頂的葉冠，便是獵刀的化身，那些金色的寶石隨時能化成金色的刀片。

　“你們知道，我天使類的超凡力量有些問題。”

　見鬱和慧跟佟和歌真的急了，丙一沉吟片刻，終於托盤而出。

　“我本來進階天使力量，是不成功的，甚至差點精神就要崩潰。但好在最終我借鑒了一樣東西，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你找到了信仰？”

　“哎什麽東西你倒是說啊！”

　鬱和慧跟佟和歌一前一後，衛洵的天使稱號確實有問題，‘信仰崩潰的太陽天使’這一稱號在真正找到信仰前，是不可能進階的。

　“我用了火焰的力量，但是還不夠。”

　的確，鬱和慧暗自點頭，衛洵當初擁有這個稱號，是打算自己融合太陽雕像碎片，太陽火焰，借助它自己成為新的太陽。但現在他失憶了，融合火焰中的太陽火沒有進展，當然不可能借此進階，那他天使稱號進階……鬱和慧心中一沉，想到了幻象貓。難道兜兜轉轉，衛洵最終還是信仰了嬉命人的太陽？

　佟和歌倒沒想這麽多，只是直白追問，隨後他們就聽丙一笑道。

　“我借鑒了一下小喬治的骨架。”

　“什麽？”

　“你說什麽？！”

　鬱和慧跟佟和歌全都大驚失色，這這，衛洵怎麽借鑒的是小喬治的骨架？不是，這小喬治真跟黑寡婦那位喬治有關啊，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我也很驚訝，竟然能一次成功。”

　丙一以為他們驚訝與小喬治的身份，實際上從出海觀鯨小喬治使用力量時他就有些懷疑，而當喻向陽把處理好的骨架轉交給他時丙一心中更是推測成真，小喬治的骨架中真含有非常純粹的天使力量，但這種力量卻又與信仰無關！

　“很奇特，這股力量稀少卻極為純粹，擁有它的肯定是非常強悍的天使，但我卻沒有從中感受到半點信仰的力量，這是為什麽呢？”

　丙一有點興奮，既是在問鬱和慧跟佟和歌，也是在自問自答：“沒有信仰，那還可以稱得上是天使嗎？他信仰的也並不是自己，而是真正存在，卻又不存在的一些東西……”

　“所以說，你這天使力量究竟怎麽樣啊？”

　鬱和慧因丙一的話陷入沉思，佟和歌卻是一根筋的直接問到底。

　“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強。”

　翅膀一振，從佟和歌手中抽回，丙一笑道：“只是暫時有些失控而已。”

　正如他惡魔力量提升到最強後獲得了稱號一樣，他天使力量達到最強後，同樣獲得了一個稱號——

　失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