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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旅遊團[無限流]》日常
“他們來的好早呀。”

 噔噔噔的走路聲響起, 狼尾愉悅甩動,鹿書橙扛著兩大筐新鮮‘采摘’的食材,走到了客廳:“早上好啊副隊!”

 王澎湃說的對, 這個時間實在太早了。哪怕大家沒在睡覺, 也大多還在自己駐地裡做私人的事情。目前客廳就只有王澎湃和神情有點萎靡, 新長出的胡茬還沒剃,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的汪玉樹。

 “早上好呀玉樹。”

 精神抖擻的狼人哪怕幾晚上不睡覺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鹿書橙挑挑揀揀, 有點費力的掏出一袋桃子:

 “來,吃個桃子!”

 “其他的副隊幫忙洗一下吧, 上次萬隊他們來就挺喜歡吃這個的。”

 汪玉樹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 聞言道:“不用洗, 萬隊他們還沒來。”

 正說著他慢吞吞掏出幾個桃,這些桃子水靈靈的乾淨極了,其實不用洗也沒事,汪玉樹直接咬住一個, 另一個拋給王澎湃。

 “玄學嶗山的人都沒有來, 就半命道人一大早跑來了。”

 王澎湃搖頭, 接住桃子開啃。哢嚓哢嚓不過幾秒就只剩下個桃核:“來了嚷嚷著要找翠導, 可咱們這哪有翠導呢。”

 “哎,今天鬱和慧他們說要來,但翠導估計要弄互助會的事情, 來不了。”

 鹿書橙理解道:“那你跟他說了, 半命還沒走?”

 “沒呢。”

 王澎湃無奈攤手:“非要進來坐,說哪怕翠導不在他來幫忙也成, 正好看看衛洵。他算的說自己跟衛洵挺有緣的。我讓小樂去接待他了。”

 “還好茅小樂去了, 他可算是走了。”

 汪玉樹有氣無力抱怨道:“這一晚上差點把我折騰死。”

 聽他這麽說鹿書橙狼耳警惕豎起來:“軍火商來找你打架了?議會那邊有什麽情況?”

 京郊殯宮回來, 經歷過荷官那事,鹿書橙現在對議會來人可是非常敏感。

 “沒事,應該是小樂拉著汪玉樹釣了一晚上的魚。”

 王澎湃樂呵呵笑道:“他昨晚就說要親手來釣條鰩魚來做今天的主菜呢。”

 鰩魚記載於《山海經·西山經》,是種傳說的魚,山海經說它‘狀如鯉魚,魚身而鳥翼……其味酸甘,食之已狂’

 吃了以後能治療癲狂,其實就是汙染導致的精神失控。無論導遊還是旅客吃這種魚都非常好,它更是一種非常昂貴的回san藥劑的原材料!

 現實裡當然不可能有這種魚,旅社商城完全沒賣的,只是在一些特殊的,極為危險的旅程才有可能見到。一旦放到拍賣會上,那可是能拍出極高的價格來。

 也就茅小樂有‘左慈的銅盤’,能連接各地江河湖海。而汪玉樹的池塘無視規則,在他池塘裡用銅盤釣魚,才有可能把鰩魚釣出來。

 然而這畢竟是傳說的魚,和傳說相關的東西想要得到都極其困難。怪不得汪玉樹看起來這麽累。

 不過這東西說是珍貴,但歸途人差不多都吃過。之前歸途沒有導遊,那些精神汙染和失控除了靠安隊抗,靠各種發泄手段外,食補也是很重要的。每次旅程回來大家齊聚一堂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能吃到條鰩魚。

 “真釣上來鰩魚了嗎?那我可得好好露一手了!”

 鹿書橙高興道,說到這魚時倒沒想它有多麽多麽實用,而是期待食材本身的味道,安排的井井有條:“它本身就是酸甜口,魚身一半用來做糖醋鯉魚,一半片生魚片,鳥翼用來做可樂雞翅,嘶……太合適了!”

 “不用分的這麽細。”

 汪玉樹無力擺了擺手:“小樂硬是釣了四條,你一條清蒸,一條糖醋,一條生魚片,一條扔掉都沒問題。”

 “怪不得你這麽累。”

 聽他這麽說,王澎湃肅然起敬,隨後又絮叨道:“哎,小樂老是這樣熬夜可長不高了。他都十九了,結果矮的,矮的……”

 王澎湃目光繞了一圈,結果發現隊裡都是大高個。有狼人稱號在,就連鹿書橙都有一米多。他咂摸了下嘴,摸了摸新剃過的頭,樂了:“嘿,這還真是……”

 “矮的跟翠導一樣!”

 說曹操曹操就到,半命道人歡快的聲音隔老遠響了起來,和他相比,茅小樂卻臭著一張臉,試圖把自己袖子從半命道人手撤回來:“別拉我的袖子——這是我的新道袍!別給我弄皺巴了!”

 “恭喜恭喜啊,歸途終於又添新人啦。”

 半命道人眉開眼笑,蒼白喪氣的臉也因為燦爛笑容變得喜氣洋洋。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半命道人笑的這麽高興,興致來了當場就要畫個幸運符,鹿書橙下意識就給他了個桃子。

 “你說翠導跟小樂一樣高?”

 汪玉樹倒是很感興趣,在場幾個人就他沒有真正和翠導見過面。直播雖然一直在看他,但直播其實也是又一層對導遊的屏蔽。

 像半命道人這些真正在旅程和翠導共處過的強者,還能約莫對翠導的身高有印象。但通過直播看的觀眾們就不太行了。

 “應該是隱藏身高了吧,嬉命人挺高的,他也不會矮。”

 王澎湃給翠導說話,自家人得護著。

 “怎麽了,一米七多矮嗎?”

 茅小樂一臉不爽反問:“什麽叫矮的跟翠導一樣!一米七……這是最佳身高!”

 三水老師就是一米七多呢!茅小樂和他站在一塊時暗搓搓比較過身高,差不多一樣。

 這就是緣分呀!

 “小樂說的對。”

 安雪鋒的聲音從樓梯口響起,語氣帶著低笑:“一米七是正常身高。”

 “翠導……嬉命人跟我差不多高,他是嬉命人弟弟,應該,咳。也有這麽高吧。嘶!”

 腰間銳痛安雪鋒偷偷倒吸一口冷氣,他掩飾的輕咳兩聲,讓開樓梯口,被他高大身軀擋的嚴嚴實實的衛洵這才現出身來。

 “早。”

 衛洵溫和靦腆一笑,新人旅客嘛,哪怕在旅程表現得再大膽,喜歡冒險,在見到陌生人時都是很有禮貌內斂的。

 “三……衛洵,你起得也好早呀。”

 茅小樂急忙忙就湊了過去,看到衛洵的表情,心不高興想到。

 明明昨晚吃飯時候衛洵跟大家都挺熟悉了,都怪半命道人這時候突然來!本來想早晨先給衛洵介紹一下,認認人的。

 “他是岑琴,我們都叫他半命道人,嶗山旅團的副團長。”

 站在衛洵身邊,茅小樂給他介紹著,同時暗搓搓用眼角余光瞪了半命道人一眼。

 怎麽還不來說話啊。

 之前不是那麽熱情嗎!

 你屁股上是黏了膠嗎怎麽還一直坐在沙發上!

 “岑琴你好。”

 衛洵和茅小樂一起走到半命道人面前,落落大方向半命道人伸出手:“我是衛洵,以後請多多關照。”

 “……哈,哈哈哈哈,關照,一定關照。”

 半命道人頓了一下,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熱情握住衛洵的手使勁搖了搖:“別那麽生疏,叫我半命就好!”

 “喲?看來衛洵未來挺不錯啊。”

 汪玉樹揶揄道:“一見面就讓人管你叫半命啦?”

 “那是!”

 半命道人義正言辭,滿口胡謅:“我跟衛洵那是一見如故,再見傾心咳咳咳,對了小樂,你之前說什麽來著?什麽還要釣魚?”

 “什麽釣魚……哦!你說那個啊。”

 茅小樂不斷向半命道人使眼色,不要說出他要釣什麽魚啊!他想給衛洵一個驚喜的!

 “你們有事那就先去忙。”

 安雪鋒發話了:“澎湃,一會喻向陽要是也提前過來的話,就帶著他直接去小樂他們那邊。”

 半命道人自己提前過來,不跟著玄學嶗山大部隊一起,那喻向陽很有可能也會提前跟著來。

 “行行,要是他來了就讓他過來找我。”

 半命道人哈哈大笑,摟著茅小樂的肩膀就往汪玉樹房間那邊走。

 “那我也先過去了。”

 汪玉樹打了個哈欠,懶散跟過去,走到衛洵面前時衝他露出個友善的微笑:“洵兒啊,吃好喝好,就跟自己家一樣。來,這是你橙姐新摘的桃子,特好吃。”

 “別客氣!”

 鹿書橙豪邁揮手:“好吃就多吃,不用顧忌。我這裡有自製消食片,吃多了磕片藥就還能接著再吃!”說罷她佯作神秘衝衛洵眨了眨眼:“今天午有大餐哦!”

 “那隊長,我先過去了。”

 打過招呼,鹿書橙扛著裝滿各種食材的筐,心情很好哼著小曲兒進了廚房。

 “半命道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呀。”

 衛洵坐到沙發上,安雪鋒打開了早間新聞。新聞聲衛洵自然遞給他一個桃,看到兩人坐在同一個長沙發上,王澎湃眼角不自覺抽了抽,欲言又止。

 但看安雪鋒接過衛洵遞來的桃子,然後他先摘下戒指,防止被桃汁沾到,隨後安雪鋒自然而然拿刀削皮,隨後再把桃子遞回給衛洵,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放松。

 王澎湃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安隊確實不一樣了。

 王澎湃想到。

 之前安隊渾身煞氣,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常年呆在二樓臥室,除非要緊事否則不會出來。他跟了安隊十幾年,但哪怕是他王澎湃做錯了什麽事也得挨頓狠揍,別人更是同樣。

 以前的安隊不是這樣的,王澎湃認識進旅社前的安隊長。但或許這就是切片成為主事人的代價,能獲得更大的權利,更多的力量,卻也是種慢性死亡。

 人格上的慢性死亡。

 如果一個人徹底發生改變,潛移默化,最終變得完全不再像自己,那他還是原本的他嗎?

 這比能看得到的危險更加恐怖,也更絕望。

 佔星者,陰陽師,還有其他那些切片成為主事人的旅客或導遊,都是這樣。

 但現在的安隊就像是隻愜意的,曬太陽的大貓。不再暴躁煩鬱,甚至能跟人和平分享自己身邊的領地。

 真好啊。

 王澎湃感歎道,無論這變化是丙三帶來的,還是衛洵帶來的,又或者……

 都絕對是件好事。

 “半命道人啊,怎麽說,他是個天才。”

 王澎湃道。

 安雪鋒不說話,他便給衛洵介紹。說的半命道人哪哪都好,運氣也好。那讓他丟掉半條命的不幸,在王澎湃口卻成了幸運。

 “要是別人遇到那種事,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畢竟半命當初可是捅了個亡靈地堡啊,裡面的亡靈大公,亡靈君主,亡靈主宰什麽的,都得按遝來算!”

 王澎湃歎道:“要別人那肯定是回不來了,但半命道人活著回來了。說是實力衰減的厲害,但我看他說不定能恢復。”

 京郊殯宮裡都能再用‘問天’了,恢復應該也沒問題。

 “他吧,其他地方都挺好的,就是嘴上沒把門的。”

 王澎湃砸了砸嘴,看安隊心情不錯,也敢開玩笑了:“要論往常的表現,今天這半命道人見安隊第一句,肯定得脫口而出‘哇,安隊你變活潑了!’”

 “噗。”

 王澎湃裝腔作勢模仿半命道人的驚訝聲,學了個十成十,衛洵聽了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安雪鋒似笑非笑斜了王澎湃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麽。

 反倒是王澎湃被安雪鋒這眼神看的心一突。他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又想了一遍,擱在大腿上的手指顫了顫。

 對啊,要論往常習慣而言,半命道人肯定是會這麽說的。

 那他這次怎麽沒有問呢。

 不僅如此,還有對衛洵……半命道人對衛洵說的話好像似乎太少了。而且他一開始在外人面前總是很端莊的,很有仙風道骨范的。

 這次怎麽就直接哈哈大笑了?

 王澎湃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下意識的,用眼角余光瞅了衛洵一眼。

 衛洵正在衝他微笑。

 王澎湃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不知怎的忽然當初在醉美湘西,丙九跟他說‘你這繩子不錯’‘聽話,讓我看看!’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麽笑的。

 然後‘* * *的登山繩’就被丙九給奪走了,他回來後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揍。

 “哈,哈哈。”

 原本陷在柔軟沙發裡的王澎湃現在簡直如坐針氈,下意識避開衛洵的目光。他不敢看衛洵的臉,甚至連眼角余光打量都不敢,打了個哈哈後王澎湃自言自語:“喻副團好像來了,我先過去看看哈。”

 說罷王澎湃就急匆匆走了,走到後邊時還感覺有人似乎在盯著他看,腦後杓隻覺得涼颼颼的。

 “阿嚏!”

 “阿嚏!”

 半命道人站在池塘邊兒上連打兩個噴嚏,被茅小樂訓‘站邊兒上打,別驚了我的魚!’的時候,半命道人竟然難得沒伶牙俐齒像過去一樣和他互懟,而是蔫巴巴的,真就自己往旁邊挪了挪。

 “我說小樂,四條鰩魚也吧,你總不能把西山釣光對不對?”

 不說茅小樂,泡在池塘裡的汪玉樹一眼就看出半命道人情緒不對來,接了話茬。

 “四這個數不好,起碼得五條才行。”

 茅小樂固執道:“別打擾我釣魚,這魚太不好釣了!”

 “行行。”

 等茅小樂再次全神貫注開始釣魚,汪玉樹從池塘裡爬了出來,坐在池塘邊的太陽椅上,隻把腳浸在了池塘。

 只要他身體一部分在池塘裡,這規則就能起作用。

 “怎麽了?和喻團鬧矛盾了?”

 汪玉樹壓低聲音,跟半命道人閑聊,觀察著半命的表情。

 半命道人默默望了他一眼,汪玉樹當然是看回去,心卻犯嘀咕。

 嗯?我說的不對?不是因為跟喻向陽鬧矛盾?

 “唉。”

 半命道人憂鬱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也跟做賊一樣把聲音壓得極低。

 “那個人……就,跟在安隊身後的,那個一米七的白發大高個,就是衛洵?”

 “就是茅小樂之前經常掛在嘴邊的,三水老師?這次的你們要收的新人?”

 “一米七大高個哈哈哈……”

 介於一米七的茅小樂就在旁邊,對半命道人足足有一五卻管一米七叫大高個這種事,汪玉樹嘲笑的比較收斂:“看來你是真的很看好衛洵啊。”

 哪怕衛洵不在半命道人都誇他,這不是真的看好還是什麽?

 “是啊……”

 半命道人喃喃:“我是真的看好……”

 要命了。

 半命道人內心十分痛苦,甚至想質捫心自問為什麽要來的這麽早!

 不就是怕翠導把牽絲給解了,擔心找不到他,堵不到他嗎。

 不就是怕明天安雪鋒翠導和屠夫聯盟那邊開會,怕翠導直接訪問屠夫聯盟,然後他們生生錯過嗎。

 這次京郊殯宮後玄學和嶗山看到了半命道人恢復實力的希望,馬不停蹄就給他安排了新旅程,說是和歸途他們一起去撒哈拉什麽的,十月三號就出發,沒幾天了啊。

 肯定要在這之前和翠導單獨見一次面啊!

 否則的話十月初去撒哈拉,十月末是預熱對抗賽,十一月是前五旅隊聯合,對岡仁波齊的最後一次探索,十二月就到了年末慶典了!

 不這次見面,他哪還有時間見翠導啊!

 感受著牽絲一直都在歸途駐地,也感受到了翠導並沒有拔絲,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半命道人自以為讀懂了翠導的隱藏含義。

 所以他一大早就興衝衝的來了!

 但沒想到啊,他是真沒想到,翠導竟然會以旅客的身份出現!還,還沒有遮掩面容,沒有戴面具!

 半命道人內心嚎叫。

 你一個黃花大導遊怎麽能不戴面具就給別人看呢!這,這實在是,實在是……唉!

 看了導遊的真臉,這就得對他負責啊。

 半命道人愁雲慘淡,感覺自己是被翠導給坑了。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翠導這雙重身份在歸途裡恐怕暫時還是個秘密。

 知道秘密太多的人從來都沒有好果子吃!

 安雪鋒……安雪鋒可能也知道,還有王澎湃。而且這倆人恐怕覺察到他的異常了,也就是說——

 “要命啊。”

 汪玉樹好奇問道:“要什麽命?你在說什麽?”

 “我說……”

 半命道人小聲嗶嗶:“你看過大導遊的臉嗎?”

 “什麽什麽?”

 汪玉樹瞬間來了興致,眼睛都因為卦的光發亮了:“誰給你看臉了?是真的臉嗎?現實的真容,沒偽裝過的?”

 旅客們談到這種話題總是有種隱秘的興奮,就像半夜熄燈後跟舍友小聲討論神秘領域一樣。導遊的臉總是神秘的,然而越是不讓看的東西越讓人想要探究。

 “誰說我看過了,我是在問你有沒有看過。”

 “嘁,沒意思。”

 汪玉樹撇了撇嘴:“張星藏都沒看過追夢人的臉,哪個導遊會給人看臉啊。”

 導遊正常的時候有鬥篷和面具遮擋身形容貌,真到了危險的時候歸零異化,哪怕沒了面具那也是個醜陋恐怖的怪物。

 除非導遊真的自願,否則沒人能看到並記住導遊的真容。聽說只有深度聯結的時候,旅客有可能在精神幻境內看到完全不設防的,導遊的臉。

 但能深度聯結的導遊旅客絕對都是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的,沒人去幹這種缺德事。

 畢竟‘導遊隱藏容貌’算是旅社的隱性規則,誰也不知道規則打破會對導遊有什麽影響。

 那些小導遊不論,大導遊有一個算一個,絕對都是被旅社高度關注的。

 “說真的,你真沒看過?”

 汪玉樹不信半命道人沒來由討論這個話題,追問道:“不是說你們玄學有特殊稱號……”

 “什麽稱號!都是些謠言,瞎胡說!”

 半命道人義正言辭當場反駁。

 “傳的都跟真的一樣嘛。”

 汪玉樹調侃,他說的是上個十年,玄學隊長‘劍出寒山’陳誠一直都很正人君子不驕不躁,簡直是個完美人物。

 但他在戰場消失後,不知道誰傳的,說這陳誠有一個特殊的橙色稱號,能看穿一切真實。他把當時東區甲等、乙等精英,西區s級、a級精英導遊的臉全都看遍了!

 戰場上玄學身為當時第一大旅隊卻最先全軍覆沒,全員失蹤,正是因為這些導遊都聯合起來陰了他們一把!

 這卦一出頓時掀起熱潮,哪怕玄學再怎麽壓,再怎麽澄清都沒有任何用處。畢竟相比於一個完人而言,一個完美的人卻有了汙點更讓人津津樂道。

 當時也不知道是誰在暗推波助瀾,輿論走向逐漸不對了,玄學的名聲也在變差,嶗山旅團人心動搖,更是在新第一年收新人的最關鍵的時刻。

 當時還很年輕的萬安貧不像現在這麽沉穩,急的嘴上起了一串的泡。就在這時,百曉生給他們出了一個主意。

 能覆蓋一個輿論的,只有另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於是很快的,就有人開始在論壇各處傳,說一旦導遊被人看了真面容,那按旅社規則就必須給人當聯結導遊的!

 什麽聽說有個小導遊被人掀了面具,從此就對那個旅客上癮了啊,什麽導遊的面具就跟新娘蓋頭一樣,誰掀誰就要對導遊負責啊之類的。

 很多旅客們怕導遊,嫉恨導遊,甚至被剝削到扭曲的崇拜導遊。

 因此這種‘導遊被掀了面具,就只能被旅客們為所欲為’的說法,更符合他們的嗨點!

 等這謠言徹底傳開,之前說陳誠的那事再翻出來,也沒了什麽討論熱度。

 陳誠看了那些大導遊的真容?

 要麽他能左擁右抱,不論西東,聯結十位數的導遊。讓這些大導們全都對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要麽這謠言就是假的。

 當然,除了明面上的輿論外,暗地裡安雪鋒百曉生周希陽他們又乾起了老本行,最後查出了有關陳誠的謠言,是當時的大導遊聯盟‘十二聯盟’背地裡鼓搗的。

 當然,被針對了無數次後,現在的十二聯盟已經衰落到只能給屠夫聯盟當小狗了。

 “看了導遊的真臉就對他負責這種話,本來就不可能。”

 半命道人倔強道,如果這話是真的,那看了衛洵臉的好幾萬旅客,不都得對他負責?

 就在這時,一個冷淡,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半命道人渾身一僵,有種被抓包的錯覺。回頭一看,就見人高馬大的喻向陽抱臂站立,居高臨下,冷冰冰的瞅著他。

 “哈哈,向陽來了,我就直接給你帶過來了。”

 在喻向陽身後王澎湃笑得有點尷尬:“你們聊,你們聊。”

 說罷他眼疾手快一關門,徹底把喧囂關在了門後。

 “老天爺,我得洗洗眼睛。”

 站在走廊裡,王澎湃鬱悶道。

 自從見過隊長和衛洵後,他現在看哪個男人男人都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這眼睛不乾淨了,純情直男的世界變了。

 王澎湃默默回到會客廳,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幕讓他忍不住想要擦眼睛。

 “喲,竟然有人比我們來的還早嗎?”

 七點半,張星藏摟著追夢人的肩膀,朗笑著從懸浮大門出現。昨天這倆人明明看起來還像在鬧脾氣,但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哄好了一樣。

 王澎湃表面哈哈,內心在意。

 摟肩膀……

 點整,周希陽的身影出現。

 “我帶人過來幫忙了。”

 周希陽笑著拍了拍身後一身獵裝,神情冷峻的年輕人的肩膀,又推過更後面那位滿臉期待,斷了一臂的年輕人:“這是石蕭石濤兄弟,他們和翠導也算有緣。”

 石濤正是第一醉美湘西景點時候,意志堅定,給翠導當了大半個旅程坐騎的年輕人。

 “王哥您好!”

 石濤恭敬鞠躬,然後期期艾艾問道:“翠導今天會來嗎。”

 “他們倆是為了翠導來的。”

 周希陽在旁邊笑道,顯然他很欣賞這倆兄弟,否則不會帶他們過來。

 “小濤現在非常努力。”

 石蕭點頭:“他現在已經是高階旅客了,這一切都多虧了翠導。”

 “是的!”

 石濤擲地有聲,嚴肅道:“那次湘西旅程讓我改變了很多,我真的一直想當面感謝丙,翠導。”

 這麽快從當初的階底層到高階,石濤簡直跟拚了命一樣。雖然以翠導目前的水準來看,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跟翠導並肩作戰的機會,但石濤仍趁這個機會,當面說一聲謝謝。

 說謝謝就說謝謝,你臉紅什麽。

 王澎湃默默想著,隨後他拍著石濤肩膀誇讚一通,再遺憾說翠導今天沒有來。

 九點,玄學和飛鴻的人一起來了。

 “聽說衛洵喜歡動物啊。”

 三足金烏拍著翅膀,傲然站在一隻尾白狐的頭頂,在金烏身上還盤著條懶洋洋的青色小蛟。

 “我們這樣來了,他肯定會高興吧!”

 “滾滾滾!”

 王澎湃看著就來氣:“趕緊給我變人,別搞得雞飛狗跳的。”

 “歸途這邊陽氣重。”

 萬安貧和王澎湃交流了關於半命道人跟喻向陽的事,隨後低聲與神情懨懨,臉色蒼白,擁有鬼王稱號的玄學副隊道:“你要不進我龜殼裡躲一會?”

 王澎湃:……

 緊隨他們其後的,是乙五精英導遊衣魚(原乙,乙五帝王眼鏡蛇死後晉升)和酆都烏隊。

 “打擾了,這是送給衛洵的禮物。”

 衣魚質彬彬的,說起話來清冷溫柔,很是好聽。他導遊鬥篷上有兩團白毛絨球跟著蹦了蹦,他養的變異衣魚看起來就跟聖誕帽上的絨毛毛一樣。

 “哼,當初衛洵就該來我們隊。”

 站在他身邊的烏隊一臉不滿,把準備的禮物交給王澎湃:“他就是不懂有駐隊導遊的好。駐隊導遊就該住在旅隊裡,住外面成何體統。”

 “哈哈。”

 王澎湃假笑著接過禮物,他們和酆都關系一般,本來沒打算叫烏隊的。但既然安隊說邀請衣魚,烏隊就肯定會過來。

 聯結導遊和旅客身上也沒沾著膠,但烏隊就是黏衣魚黏的很緊。外面人都說是因為烏隊當初的聯結導遊惡蟲師死了,雖然烏隊奇跡般沒有死亡,但也留下了些什麽奇怪的後遺症之類的。

 “喂,衣魚跟牧羊人聯盟那邊的關系解決了沒有?”

 等衣魚去找追夢人後,王澎湃看了眼烏隊,提醒道。

 “我看傀儡師是想拿捏什麽,你可要快做好準備。時間不等人。”

 “知道了。”

 烏隊看了他一眼,聲音很低:“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他做的是什麽決定,王澎湃也沒有問,總之是人家的私事。

 * *

 “有時候我覺得咱們這些旅隊裡的妹子實在太少了。”

 接待完來客,王澎湃閑了下來,和總算從地下數據庫出來的百曉生抱怨。

 “而且你有沒有覺得,這導遊和旅客們的關系,似乎有那麽一奶奶的不對勁?”

 王澎湃兩根粗胖手指一捏,這個一點點的縫隙有點大。

 “很正常吧。”

 百曉生頭也不抬,邊走邊看手裡拿的材料。

 “走吧,他們該開始融合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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