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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旅遊團[無限流]》藏北探秘(57)
【藏北探秘最後一景, 魔鬼湖色林錯!】

 【一路行程以來,你們發現最後一位鷹笛傳人行為不軌,他與神秘的象雄遺民, 與殘酷的殺生祭祀皆有關系!】

 【傳說他將要在色林錯湖畔主持原始蒙昧的血腥祭祀, 喚醒傳說的大魔王。作為正義感超強的旅客, 你們決定混進祭祀活動,收集足夠的證據並交給警方, 請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旅社的提示聲在狂風暴雨顯得陰氣森森, 當提示結束後,不詳的鷹笛聲更加清晰, 如泣如訴, 悠揚尖銳的笛聲刺耳極了, 讓人下意識心生煩躁,背後發涼,伴隨著雷雨聲更顯魔魅。

 衛洵能看到大片龐大到恐怖的暗色魔氣回蕩在天際,引動著漫天雨柱裡的魔氛, 它色林錯湖畔向外盤旋蔓延, 如天上濃厚黑沉的積雨雲, 比霧魔將的魔氣要強大千百倍, 饒是衛洵也只看它一眼,還頭皮發麻,脊背毛全都炸起來, 戰栗不已。

 而又有一股顏色稍淺的魔氣凝成一線, 隨著鷹笛聲一起從衛洵與錯差喇嘛身後掃來,牽引向遠方湖面天際濃鬱的暗色魔氣。

 “魔湖倒垂。”

 錯差喇嘛凝望著湖面魔氣, 嚴肅凝重至極, 不斷誦念苯教字真經。他身上莊嚴肅穆的法光越來越盛, 竟是干擾的鷹笛聲都斷續不連貫起來,扭曲變形。

 “不。”

 衛洵握住錯差喇嘛的手,聽到鷹笛聲的瞬間他恢復人形,快速穿好衣服。瞥了眼仰頭看向他的白狼王,衛洵再看向從鷹笛聲方向跑來的幾個黑影,他衝錯差喇嘛搖了搖頭,拿出鑽石化的喇嘛身軀。

 錯差喇嘛看了衛洵一眼,兩人目光交匯,喇嘛猶豫一下,還是按衛洵的,靈魂鑽進了身軀。只有這具身軀才能承載喇嘛充滿法力的靈魂。

 說來也奇怪,人的靈魂算作非生命體,但有活力卻無靈魂的身軀卻是算作生命體。旅社的判斷有自己的標準。好在這具鑽石化的身軀不是各種乾屍水晶屍,算在無生命的范疇。

 衛洵眼疾手快把古辛人皮唐卡,降魔杵和喇嘛身軀收了起來,自己披上丁一的墨綠色鬥篷,戴上兜帽遮掩神情,血瓢蟲等魔蟲早悄無聲息挖土過來,隱匿到了衛洵的鬥篷下面。

 不過五秒的功夫,劈啪踩水奔跑聲從身後傳來,伴隨著警惕敵意的藏語,聽這聲音起碼有五個人。

 “你是誰?!”

 “吼——”

 白狼王一聲低沉咆哮,凶悍至極,嚇得對方聲音一噤。衛洵敏銳聽到撥保險栓的‘哢’聲,這些人手裡有槍!

 “放肆!”

 衛洵讓自己聲音沙啞低沉,他猛地轉過身來,胸前的金翅大鵬鳥紋章閃爍金光。墨綠色的兜帽遮掩了他的面容,只露出蒼白的下巴。此刻衛洵下巴微抬,顯出倨傲之感。

 “受偉大象雄血脈的呼喚,我是來參加祭祀的。”

 “來參加祭祀?”

 這是五個穿傳統藏袍的藏人,各個都高大英武,手裡都拿著武器,為首的那個手裡拿著槍。不是土槍獵槍,而是柄現代槍械,不是正經手段能搞到的。

 他們不是藏在深山高原裡如野人般的遺民,他們與外面人有聯系,甚至是有人暗給他們運送槍械。

 一眼衛洵就獲得了無數信息,而對方在看到衛洵胸前的金翅大鵬鳥紋章後,神情也緩和許多,卻仍舊端著槍戒備盯著白狼王,警惕道:“它是什麽?剛才你這邊的法光是什麽?!”

 對傳說的神化白狼王不是尊敬,而是敵意。

 “它是什麽?”

 衛洵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用一種輕蔑不屑的語氣道:

 “參加祭祀,難道不用帶祭品?”

 他低頭盯著白狼王,原本與藏民警惕對峙的白狼王敏銳側頭,即使在黑暗那雙狼眼仍冰藍純粹。和衛洵對視一眼,白狼王堅定上前一步,它狼耳直立,頸部厚實白毛向後蓬起,白狼王皺起嘴唇露出鋒利獠牙,尾巴平舉,已表露出危險的攻擊態。

 當了一整個任務的狼,衛洵大致能了解白狼王的意思。明明敵我力量看似懸殊但白狼王從不後退,它是要為隊伍的尖頭率先衝散敵人陣列,咬死為首的那個,而衛洵緊隨其後和它一起衝鋒,敵人就要殺掉,這是白狼王的本能!

 殺掉?大可不必。

 衛洵暗讓狐崽附體,消耗大量積存的陽氣提升在力量方面。然後他在白狼王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蹲下·身來,右手抓住白狼王的兩條後腿,左手抓住它的兩條前腿,渾身使勁,竟是把白狼王像抗豬一樣扛了起來!

 白狼王:??

 白狼王先是本能掙扎,衛洵早有準備,夾在指縫間的金蚊口器直接把它吸虛,剛消耗的陽氣頓時又得到大量補充。表面上是念了幾句瞎編法決,原本掙動的白狼王頓時逐漸平靜下來。

 太重了,一頭狼怎麽這麽重。

 衛洵心裡吐槽,表面上卻站的很直,裝出副輕松姿態。他看向那些藏民,就見這些人後退了十幾步,臉上滿是震驚緊張,見衛洵看向他們這些人又後退幾步,像是生怕他把白狼王扔過來一樣。

 “這就是我帶來的祭品。”

 衛洵粗啞不滿道,上前兩步:“還不快帶我過去,別耽誤了時間!”

 旅社景點提示既然說了‘混進祭祀’,要麽是祭祀環節不嚴密,要麽是這些人也不是全都互相認識的,而是來自藏區不同地方,為了祭祀趕過來的。

 衛洵有金翅大鵬鳥紋章,有象雄王國的庇佑,當然是嘗試後者。當然他也可以殺掉面前這幾個藏民,用他們的衣服混進去,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頂多就拿槍的那個有點地位,戴著個鐵徽章,顯然以他們的身份只夠外圍巡邏,該是很難涉及到祭祀核心。

 衛洵看不上。

 機遇險求。

 他成功了,這些藏民收起武器,畢恭畢敬向他道歉,分出兩個人來擁他在前,往鷹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其就有原本拿槍的那個藏民,他叫扎旺。

 看白狼王被衛洵抗在肩上,凶性活力全無。再細看過衛洵胸前純金的金翅大鵬鳥紋章,以及他‘不經意間’露出的,從藏經洞三層得來的金鏈,這藏民越發恭敬,在衛洵試探知無不言。

 原來他們這象雄遺民確實是來自藏區各地,甚至有境外潛入的。但只有祭司那般的人物才會帶祭品,祭品的珍貴程度,會決定他在祭祀的位置。

 白狼王絕對夠格當祭品,甚至是超格的,哪怕它現在被衛洵抗在肩上,這藏民也不敢與它正面對視。衛洵感到冰冷濕潤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臉頰,白狼王少了些許攻擊性,多了幾分慵懶。它身體很沉也很熱,熱度甚至能透過鬥篷到衛洵的肩頸處。

 衛洵就像扛著有一個沉重的巨型暖爐,在冰冷的暴雨甚至熱的有點出汗。

 對白狼王的親昵,衛洵不動聲色,白狼王聽不懂衛洵的話,絲毫沒有作為‘祭品’的自覺,溫順被衛洵抗在肩上,甚至還想要舒展身體,伸個懶腰——

 白狼王腰部背部肌肉發達,哪怕是被吸了大量陽氣仍舊強健有力,它比世界上最大的不列顛哥倫比亞狼都要更大,體長超過兩米,因此在它活動四肢時,衛洵會警告般更用力攥住它的小腿,讓白狼王老實點。

 衛洵其實不太能完全攥住白狼王的腿,他手不小,但白狼王的小腿也不細,更何況是一手握著兩條前腿,兩條後腿。雖然說它比豬還重是誇張,但白狼王起碼有七十多斤重,加上被雨水浸濕的厚毛那就更重了,狐仙也不是力量佔優的生物,衛洵全靠大量陽氣化作的力量撐著。

 陽氣不夠就直接從白狼王身上現抽,衛洵再沒有半點顧忌,不像當初對雪豹時的小心,生怕把它給抽廢了。他聽到白狼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舔了舔衛洵的手,又回頭想舔舔衛洵的臉頰。

 衛洵一偏頭,兜帽擋在了他和白狼王的間。

 他仍舊用那種傲慢低啞的聲音:“祭司都到齊了?”

 “是的,十二位祭司都到齊了。”

 扎旺恭敬道,突然他眉頭一皺。

 衛洵仍舊扛著白狼王往前走,暗準備動手。這藏民想必也想清楚了,十二位祭司都到了,怎麽會又出來他這個人?肯定有蹊蹺——

 扎旺渾身緊繃,用藏語急促和另一人說了什麽,衛洵聽在耳,心裡訝異,按下動手的念頭。果然那人匆匆點頭離去,扎旺回身對他仍經尊敬,卻多了幾分焦急。

 “尊敬的祭司,祭祀肯定混進了妄圖破壞祭祀的邪惡之人,必須要盡快告訴大王子!”

 【象雄王國的庇佑:在與象雄遺跡,象雄遺民有關的事情上,你將獲得更多的運氣】

 扎旺竟是沒有懷疑衛洵,而是懷疑上了其他人。大王子,看來這祭祀是鷹笛傳人搞得?他想用惡魔之力洗淨身上血脈?以王子的名義……他難道還想複辟象雄王國?

 象雄王國都滅亡一千多年來,哪來的這麽多對‘大王子’忠心耿耿的象雄遺民,苯教祭司,還專門全都趕過來參加儀式?看這座不詳的黑石祭壇,恐怕一切都是大惡魔恰巴拉仁搞的鬼。

 “你說的對。”

 衛洵頷首,加快步速:“祭祀不得有失,我們快去。”

 他們一路急行,又遇到幾處關卡,拿槍的藏民多了起來,算得上戒備森嚴。衛洵看到他們對扎旺嚴肅搜身檢查幾次,卻沒人敢靠近衛洵,一個個都恭敬極了。有一兩個藏民看到他肩上扛的白狼王,一臉駭色直接跪拜下來,不住磕頭,卻被拿槍的藏民粗魯捂嘴拖走。

 不再崇敬雪山聖獸?

 衛洵看在眼裡,記在心。他被領著一路向前,卻不是直著走,而是有各種曲折。衛洵感知到了或濃或淡的魔氣,明明他們最初是向與色林錯相反的方向走,但現在卻成了向湖面走去。暴雨越來越大,但沒人撐傘避雨,甚至有人故意抬臉張嘴,去接從天而降的雨水。

 又走了一會,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巨大黑石堆積而成的七層平台,底層直徑將近百米,每層有一米半左右高,越往上越窄尖,像一座奇異的金字塔。明明沒有水泥黃土等物填充,祭台卻搭建的非常穩。

 奇異的是十步外看這邊,還是平坦的湖邊荒地,走近後才能看到這座祭台。而且當走到祭台附近時,這暴雨也小了許多。

 祭台還未完全搭建完成,有人驅使著一列背負黑石的犛牛,見衛洵等人來了皆是行禮。衛洵記住鷹笛聲傳來的方向,給他帶路的從扎旺換成個戴銀色徽章的,引衛洵去了祭台後面,一座寬大的,由土石壘成的一層建築去休息。

 “祭品放哪?”

 見他總是望向白狼王,衛洵主動道。他抬眼看見那棟建築旁用黑石壘成獸圈,裡面有各種野獸的氣息,即便是暴雨也衝刷不掉那股濃鬱的血腥味。

 “放那裡嗎?”

 “這……”

 對方遲疑,衛洵乾脆不理他,直接向獸圈走去。帶路人想攔沒攔住,反被白狼王威嚇瞪了一眼,嚇得腿一軟坐到泥裡,渾身無力站不起身來。

 衛洵走到獸圈往裡面一看,只見裡面有兩頭白犛牛,十數頭岩羊,一小群狼,幾隻被綁住羽翅的,像雕一樣的猛禽,還有數十個被困住手腳的人。奇怪的是獸圈的野獸們沒有互相攻擊,而是被喂了藥似的懨懨各自臥著。

 衛洵靠近時除了那一小群狼以外,其他野獸都驚慌後退,連嘶鳴都不敢。它們動起來更顯得人群麻木無力,衛洵往人群那邊一瞧,竟看見三個熟人,正是秦欣榮,季鴻彩和翡樂至。

 他們和木然的人不同,都在小心提防周圍,衛洵到獸圈時他們狀若不經意間抬眼望來,隨後再佯作麻木低頭。

 秦欣榮和季鴻彩表情掩飾的很好,但衛洵卻注意到翡樂至眼裡有一抹憤怒。

 憤怒?對他?不,是對他這身墨綠色的鬥篷——翡樂至以為他是丁一?

 看來他們三個被關進獸圈,和丁一脫不了關系。

 衛洵隨眼看過就離開獸圈,對滾了滿身汙泥,好不容易追到他身邊的帶路藏民,傲慢嗤笑道:“這些也算祭品?要是把白狼放進去,我怕它們被嚇死。”

 “是是,您說的對。”

 藏民不住點頭,試探道:“要麽,您——”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祭司來了。”

 威嚴低沉的藏語響起,衛洵回頭一看,卻見有十余個身披祭袍的人從那建築物走出,聽到衛洵說‘這些也算祭品時’,為首的那個臉色不變,其他祭司卻都或多或少露出震怒的表情。

 但當他們看到衛洵肩上扛著的白狼王時,那震怒全都變成了震驚不敢置信,看起來著實滑稽得很。

 “哪位祭司來了?當然是我來了。”

 衛洵理直氣壯道,目光掃過這堆祭司……十一個,少了一個。正想著時,衛洵看到五個藏民把一身披墨綠色鬥篷的人壓了出來,其一個藏民正是當時和扎旺在一起的那個。

 “大祭司,他完全沒有掙扎,像是靈魂——”

 藏民向為首的那個祭司匯報,大祭司聽了後沉著臉去檢查被他們拖著的那人。這身墨綠色的鬥篷讓衛洵一眼認出他是丁一。

 導遊是可以有多件導遊披風,之前衛洵出了考核任務,覺察到丁一反叛後直接摧毀了他的神志,眼下他的肉·體和靈魂都還在,但卻成了活死人,如一個植物人般被大祭司擺弄著,看起來就像失了魂一樣。

 “他不是真的祭司,是混進我們之,妄圖擾亂祭祀的惡徒。”

 大祭司嚴肅道:“無所不知的神發現了他的不忠,奪走了他的靈魂要投入九重血池。我們要剝掉他的皮,將他的血倒在祭台上以示威嚴,連同他獻上的三個祭品一起——”

 聽到這衛洵明白了,感情是丁一把季鴻彩他們獻為祭品,用跟他同樣的辦法當上了祭司。季鴻彩他們各個身有特異之處(稱號),自然是三人就能比得上兩頭珍貴的白色大犛牛。

 知道這點後,衛洵不再沉默,他開口道:“等等。”

 被打斷話語的大祭司仍舊沉穩冷靜,並沒有生氣,最後命令道:“將他拖下去。”然後抬眼望向衛洵,衝他點頭:“請站到我身邊來。”

 十二名祭司也有排位,從前往後地位越來越低。大祭司讓衛洵站到他身邊,正是肯定了衛洵的祭品,要讓他直接成為第二位的人物。

 但衛洵卻沒理他,語氣不善對要把丁一拖下去的藏民叱罵道:“我說等等,你們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藏民不敢動了,大祭司見狀肅然道:“他是惡徒,是罪人,是——”

 “什麽惡徒罪人,我呸!”

 衛洵粗魯道:“他是跟我同地區來的祭祀,你是瞎了眼,看不出我們身上披風一樣嗎!”

 大祭司看向衛洵身上墨綠鬥篷——其他人也是,剛才全被衛洵扛著的白狼王奪去注意力,現在一看,他身上的鬥篷竟然真跟那被打為惡徒的祭司同樣!

 “你們是哪裡來的?”

 大祭司瞬時警惕起來,但衛洵質問的聲音比他還大:“你是大祭司,是神派來的,代行人間的使者,怎麽還不知道我們是哪裡來的?!”

 我,我是神派來的,代行人間的使者?

 大祭司被吹懵了,反應過來後立刻認真辯解:“不,我並不是神的使者,我只是為神明主持祭祀的忠實仆人——”

 正經苯教祭司不會以‘神的仆人’自居,苯教沒有神明,只有眾佛。看來這些人也都被惡魔控制,他們說的神,也許就是‘魔神’

 “仆人怎麽能主持祭祀,只有古辛祭司才能與大王子並立,祭祀神明!”

 衛洵杠上開花,他已走到丁一身邊,悄然控制住他的靈魂。丁一的靈魂還在他的掌控,有衛洵操控後他頓時就像充好電了的機器。

 在大祭司臉色黑沉,馬上就要開口時,丁一一個激靈,‘醒’過來了!

 “放開,放開我!”

 他咕噥著,猛地大力掙脫藏民的鉗製,跑到衛洵面前,嘶啞激動道:“您終於來了,終於來了……那惡徒的破綻被我發現了,他要陷害我,殺了我,要不是您……請您救救我!”

 “我當然會為你主持公道,祭祀不得有誤!”

 衛洵義正言辭擋在丁一面前,直視大祭司:“惡徒,你還有什麽要辯解的?!”

 你剛才還把我捧成神的使者,怎麽這麽快我就成惡徒?

 局勢變得太快,不僅是大祭司被他這套組合拳打懵了,其他苯教祭司,甚至是旁邊的藏民都看的目瞪口呆,全被衛洵一套組合拳給打懵了。

 大祭司怎麽可能是惡徒呢,他如此虔誠,會誦念所有經卷,聽到神的聲音,應該是新來的這人在說謊才對。

 但苯教祭司們看向衛洵,卻覺得他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再正義不過,這才是真正的祭司,也不可能說謊才對。

 【雍仲苯教的庇佑:在與雍仲苯教,苯教祭司有關的事情上,你將獲得更多的運氣!】

 是啊,大祭司剛說那人癡呆,被神奪走了靈魂,結果這名祭司剛來,那人就蘇醒了?

 難道真是大祭司在說謊?大祭司才是惡徒,是要擾亂祭祀的人?

 “我不是惡徒。”

 大祭司感覺到周圍氣氛微妙變化,旁人望來的目光也有不對勁。按照他的性格,該直接與敢汙蔑他的人鬥法,用那人的鮮血洗刷他身上的冤屈。

 但不知怎的,大祭司覺得這人是如此正直剛毅,也是神的虔誠信徒,他不希望自己被對方誤會,於是他忍住憤怒,試圖辯解:

 “我可以誦念……”

 他可以誦念苯教的全部經卷,與生俱來的,這是天授的,他就是正正經經的苯教大祭司,怎麽會是惡徒呢!

 但他的話還是沒說完。

 “你不許說話,惡徒最會用言語蠱惑人心,控制他人。他就是被你這麽控制的!”

 衛洵惡聲惡氣道,旁邊丁一不住點頭。映證他說的對。看到大祭司被氣的臉色黑沉,手都在顫,就要直接動手的時候,衛洵神情一緩,竟是主動退後一步,遞了台階:

 “我看你通身氣度,也不該是惡徒才對。但祭祀在即,我不得不多想。”

 果然,聽他這樣說,大祭司和其他祭司的臉色都緩和了起來。

 “我有一個辦法,判斷人是不是神的信徒仆從。”

 衛洵肅穆道,他暗又用了更多陽氣,單手扛著白狼王,空出的右手捧出水晶燈盞,三色魔火在燈盞躍動。其他祭司還沒反應過來時丁一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神火,您竟然,竟然帶來了神火!”

 聽他這麽說,其他祭司的眼神不對了,大祭司更是盯著這火焰陷入沉思。

 “不錯,這正是神火。”

 衛洵大言不慚道,直視大祭司:“神有濃霧,狂風,暴雨三神將,左手是三色神火。”

 既然這魔火是恰巴拉仁大惡魔的,那現在就是神火!

 衛洵怎麽可能讓大祭司背誦經卷,那是大祭司擅長的東西。最簡單擊敗對手的辦法,就是將對手拉到自己掌控的領域裡。

 比如完全受衛洵控制的魔火。

 衛洵對旅程有更多體悟,他在之前景點得到了每一樣東西,到最後都是有特定用處的。他得到越多,最後的選擇越多。

 從大祭司將丁一認定為惡徒,要將他和他帶來的祭品(翡樂至等人)殺了血祭時,衛洵就勢必要保下丁一。保下丁一,就是和大祭司作對。

 衛洵劍走偏鋒直接做絕,他之前一切鋪墊就是要做掉大祭司——他要在以不暴露魔蟲,不使用魔氣的前提下,自己當上大祭司,還要得到其他祭司的支持!

 他這是在提前歷練,如果他以旅客身份加入歸途,和強者一起去更高級的旅程,強者感知的敏銳程度可遠高於他這次的隊友。到時除非萬不得已,衛洵不會使用魔蟲和魔氣。

 衛洵有這個自傲,就算不用它們,他也能完美通關。

 “是的,這是吾神的三色神火。”

 大祭司嚴肅點頭應道。

 “神火是不會傷到神虔誠信徒的。”

 衛洵微笑,把三色魔火從燈盞召了出來。熊熊火焰雨水也無法澆滅,憑空燃燒著。

 “如果你被神火灼燒而不感到痛苦,不會死亡,那我就相信你。”

 大祭司深深看了他一眼,肅然道:“好。”

 他問心無愧,堅信自己是神虔誠信徒,不會被神火燒死。

 “好,有如此勇氣,才是神的信徒。”

 衛洵讚道,讓三色魔火燒到大祭司身上。

 咦?

 魔火剛燒到大祭司身上,衛洵便覺出異樣。大祭司身體表面沒有任何魔氣,但他心臟處卻有一點異樣魔氣,與魔火同源。

 是大惡魔恰巴拉仁的魔種,和霧魔將的魔氣結晶不同。這魔種深種在大祭司心裡,扭曲了他的認知,將原本的惡魔物品都看做是神物,並且堅信得根深蒂固。從大祭司認出三色魔火,衛洵就知道他過往的知識記憶還在。

 衛洵本來想用魔火將大祭司直接燒死,但發現他身軀堅硬無比,幾乎堪比錯差喇嘛的‘琉璃水晶體’,想要燒死很是困難。更何況只是他心口那股魔氣在,如果大祭司被魔火燒死,這件事就會被暴露給恰巴拉仁大惡魔。

 恰巴拉仁可是知道魔火被囚在小林寺的,若是被他知道錯差喇嘛恐怕也會暴露,這樣一來就糟糕了。

 而且再知道大祭司並非邪惡,實力堪比錯差喇嘛,衛洵感到殺他有點浪費。

 衛洵腦子一轉,有了新的想法,他控制著魔火燃燒的更猛烈,實際上內焰溫度很低,不會燒傷人的皮膚。

 “真的沒被燒著!”

 “真的沒有受傷!”

 當三色魔火被衛洵收回,露出火焰毫發無損的大祭司時,其他祭司都震驚了,即使他們相信自己同樣信仰虔誠,卻也沒有底氣步入神火,相信自己不會被燒傷燒死的。

 但大祭司做到了!

 藏民們直接跪地拚命磕頭,這簡直就是神跡!這一刻所有人都對大祭司心悅誠服,哪怕他隻帶來了兩頭白犛牛,比不上衛洵的白狼王,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祭之人!

 大祭司緩緩睜眼,被如此多崇敬目光注視,大祭司卻隻望向衛洵,即使他堅信自己的虔誠讓他不會被神火灼傷,但真通過了考驗,他仍舊感覺被神認可般,唇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想必衛洵也不會再懷疑他了吧。

 大祭司心想著,淡然微笑開口:“我……”

 “你果然是惡徒!”

 只見衛洵竟面露厭惡敵意,厲聲指責,讓大祭司的笑僵在臉上,其他祭司也滿臉驚愕。藏民們又隨著慣性磕了幾個頭,隨後也感到氣氛不對了。

 “你……”

 大祭司難以壓抑怒火,他覺得衛洵太不講道理,他入神火而不受傷,怎麽會是惡徒?!

 “神威赫赫,接觸神火怎能不被灼燒?!”

 衛洵直接把白狼王衝大祭司扔了過去,厲聲呵斥的同時再召出魔火。在大祭司狼狽對付白狼王時,衛洵讓三色魔火向其他祭司燒去。

 那些祭司看大祭司受襲下意識就要去幫忙,當看三色魔火燒來時他們有的本能躲閃,有的卻毫無畏色撞了上去——他們堅信自己的虔誠不比大祭司弱,絕不會受到灼傷的。

 但事實上是——

 “啊!!!”

 痛苦慘叫聲此起彼伏,所有祭司都被魔火燒的劇痛不已,衛洵掌握分寸沒把他們燒死,大部分注意力在大祭司身上。他實力不比錯差喇嘛弱多少,身軀已煉至大圓滿,白狼王一口咬住竟然連血都沒出,就算它因吸血有些虛弱,也足以證明大祭司的身體有多硬。

 衛洵沒有用水晶窄刀,而是徒手與大祭司搏鬥。他身法攻勢自由體系,再加上狐崽附身動作矯健輕盈,而且他這算是第一次人形與白狼王並肩作戰,但一人一狼卻配合默契,竟是壓著大祭司在打。

 他們攻勢強橫如疾風驟雨是一層,大祭司的心亂了是一層。他聽到其他祭司的慘叫,意志竟然動搖。

 “惡徒果然狡猾,要不是我詐你恐怕你也不會露出破綻吧!”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他沒有做任何抵抗,神火就是沒有燒到他。

 那其他祭司為什麽又會受傷劇痛?!

 他不是惡徒,難道其他十一祭司全是妄圖破壞祭祀的惡徒?!

 還是這個新來的祭司,他故意控制神火,引起動亂,他才是真正惡徒?

 但惡徒怎麽能擁有神火,怎麽能操控神火啊?!

 大祭司徹底錯亂了,他本能反擊,心與信仰的動搖卻讓他的攻勢錯漏百出。一不留神被白狼王咬住左臂,衛洵蹂身而上,背刺大祭司,死亡的威脅讓大祭司不顧手臂脫臼側身躲避,但衛洵利爪仍刺入他胸口,胸前一陣劇痛,大祭司大腦卻清明一瞬。

 不對!這祭司不對,他怎麽會和邪惡白狼配合的如此熟練?他才是惡徒!

 不,不對,他有神火,他是神信任的使者……

 不,神火,神,三色,三色魔焰,神怎麽可能是魔,是神還是魔——

 “啊——啊!!!”

 大祭司痛苦慘叫,淒厲恐怖至極,他心臟撕裂般劇痛。此刻衛洵已轉到他正面,見大祭司心臟上被他戳出的血洞淌出一縷濃黑魔氣,要鑽入大祭司的腦仁。衛洵當即一個頭槌磕在大祭司心口,極快的啃了口魔氣。

 原本渾身血管烏黑繃緊,像是要直接爆炸的大祭司渾身一僵,血管的暗色竟然變淡了,猩紅的眼也多了幾分清明,看他反抗減弱,衛洵直接把他關進焚燒的小林寺石磚,同時把錯差喇嘛也送了進去。

 石磚可沒有限制關押人數,只是關一個人進去就要耗費一次次數罷了。衛洵再把三色魔火也送進去,有魔火在石磚內,關押時間也會變久一些,這是之前衛洵關霧魔將關出的經驗。

 【關押時間:五分鍾】

 才五分鍾?衛洵心裡怎舌,這大祭司果然厲害。要知道石磚的關押時間是以衛洵階位為準的,最多二十四小時,最少一秒鍾。

 大祭司只能被關五分鍾,通身大圓滿的錯差喇嘛比他更強,只能被關三分鍾。而如此強大的錯差喇嘛也只能再加固封印,只有同歸於盡才能傷到大惡魔恰巴拉仁,完全沒有把握將它殺死。

 大惡魔恰巴拉仁極強,衛洵剛才隻啃了牛肉絲那麽細的魔氣,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飽脹,這是他之前吃各種惡魔,甚至是吃惡魔虛影時都完全沒感到的。

 隻這一絲魔氣就讓一直鬧騰的霧魔將不敢再汙染了,徹底偃旗息鼓,是階位,大惡魔恰巴拉仁的階位非常高,是衛洵吃過最高的,他甚至‘消化不良’了,大量的純粹魔氣來不及消化,在他體內橫衝直撞,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讓這些魔氣以另外的形式保存——

 衛洵臉色微變,他感到自己長出尾巴了。

 是當導遊異化時,惡魔的尾巴,那尖細柔韌的黑色長尾,桃心尾尖,被墨綠色鬥篷完全阻擋,在衛洵腰上纏了兩圈。

 即便如此,那縷魔氣還沒有消化乾淨。

 感覺魔氣又有從他身上其他地方冒頭的傾向,衛洵不再遲疑,他當即抱住不知何時湊到他腿邊戒備嗅嗅,甚至想把狼頭伸進他鬥篷裡探索的白狼王,趁白狼王遲疑沒推拒的時候,衛洵一頭埋進它的胸前,吃了口白狼王的毛。

 狼毛入腹就像健胃消食片,那磅礴魔氣冰消雪融,溶解了一部分,剩下的更加溫順。沒了積壓的魔氣,衛洵的尾巴隨即消失。

 白狼毛和雪豹毛的作用一樣。

 不容白狼王掙扎,衛洵冷酷直接把它扎虛,攥住前後腿再扛到肩上,轉向其他祭司,冷聲道:

 “瀆神的惡徒已被我處決,誰讚同,誰反對。”

 其他祭司們啞口無言,他們哪敢反對啊。要是有異議的話,不就說明會被燒痛的他們才是惡徒嗎?

 而且衛洵渾身煞氣,眼底的冷意,讓人完全無法升起反抗之意。

 “好,既然沒人反對,以後我就是大祭司。”

 衛洵冷聲道:“我聽到了神的聲音,我要見大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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