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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旅遊團[無限流]》醉美湘西(48)
“這籠離娘雞, 是不是讓你想到了自己和阿誠?”

 衛洵自言自語:“同樣被困,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不得安寧, 對不對?”

 原本在安撫兩隻脆弱雞崽的萍萍面無表情抬起頭, 冰冷幽深目光凝望過來, 和在旅客面前的表現完全不同,此時此刻衛洵面前的萍萍渾身戾氣怨念, 衣裙已完全被血染紅, 透著濃鬱不詳的血腥氣,白面紅唇, 就像驚悚遊戲裡的鬼嫁娘, 指甲尖尖, 染著血色。

 “別這樣看我。”

 衛洵輕笑道:“我是來幫你解脫的。”

 他手裡把玩著黑色的怨血匕首,萍萍盯了他一會。

 “晚上點。”

 萍萍聲音冷如冰凌,隨後她漠然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嫩黃雞崽。圓滾滾的小雞很有活力, 在她手心裡撲扇翅膀, 但那黃色實在是太純粹, 沒有半點雜色, 乾淨到不自然,就像染上去的一樣。

 “你應該知道晚上點會發生什麽吧?”

 衛洵饒有興致:“萍萍,要我是你的話, 可不會一直呆在這鬼地方, 早出去肆虐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過說起來, 你們這家學也太淵源了, 又會移魂又會化僵, 還能會使喚紙人,要我是阿龍,恐怕也得死不瞑目。”

 聽他這話,萍萍無聲勾起紅唇,卻是在冷笑。衛洵注意到她的神情,自己同樣勾起唇角。

 “我明白了。”

 衛洵隨後誇張般按住心口,佯作愁眉苦臉道:“萍萍你是擅長馴飛狐的,倒也能讓它安靜些吧,小家夥實在是太惹人煩。”

 【孵化倒計時:4:35:23】

 噗通,噗通。

 衛洵似乎聽到了兩個心跳的聲音,他低下頭,看到自己胸口破開碗口大的血洞,猩紅恐怖如無皮嬰兒的小怪物寄生在血洞,漆黑眼瞳凝望著他,露出白森森的利齒。四周盡是扭曲嘈雜,折磨人神經的聲音,眼前的萍萍脫掉人皮,變成厲鬼,滿懷惡意向他撲來。

 但san值持續下降帶來的幻象幻聽對他無法造成影響,在情景演繹裡披上阿誠的殼子,也讓衛洵無法直觀看到自己究竟異化到了那種地步。

 雖然姓名牌的存在讓他永遠能保有一分理智,但就像【無痛者】這個稱號一樣,無法感到疼痛,就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受傷。不會失去理智,在這個項目裡也就不會知道異化程度究竟有多高。

 瘋狂最終只會造成毀滅,提前將姓名牌支付給他的* * *究竟懷的是什麽心思,是真的幫助,還是只在衛洵瘋狂的道路上推波助瀾。

 衛洵笑的從容,眼裡閃爍著扭曲肆意的光。

 晚上點左右,寄生在衛洵心頭的東西就會孵化,而在歷史上這個時候,恐怕也是萍萍與阿誠相約私奔,結果阿誠被阿龍控制的時間點。一切恰如往事重演,雖然萍萍是在一次次折磨切壁村人,讓他們死後也無法安寧,但這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已經成為厲鬼了,卻不出去享受大好時光,反而將自己永遠囚禁在這大山深處的小村裡,萍萍背後還有怎麽樣的隱情。

 衛洵已然明白了大半,接下來只等最終盛大刺激的落幕。

 他一切都不在乎,只要得到最好的刺激與滿足。

 * *

 “切壁村紙人還圍在萍萍家附近,無法突破。”

 下午五點的時候,分頭去最終搜集線索的旅客們在住處碰頭。

 “村長家裡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東西。”

 苗芳菲凝重搖頭,她和王澎湃,趙宏圖三人又去了趟村長家,卻發現屋裡一片狼藉,僵屍化的切壁村村長失蹤了,而床鋪破裂,露出個從床底直通地下的暗道。他們三人自是又把暗道和村長家裡裡外外都搜索了一遍,但卻沒找到新的線索,也不清楚村長僵屍去了哪裡。

 “沒有找到飛狐。”

 不過王澎湃手裡有移魂雕像,間接算是能控制村長,此刻它的消失恐怕只是歷史場景重現該發生的事,苗芳菲倒不太為這個擔心。

 他們這次去村長家,只是想找到飛狐。

 那頭移了阿龍殘魂,被萍萍養大的飛狐,絕對是和切壁村村長同樣重要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並沒有飛狐雕像,這點才讓苗芳菲格外在意。

 “衝破切壁村人的阻攔,救出萍萍,該是第一重難關。”

 除了昏迷的許晨外,所有人都在為最後的戰鬥準備:“考慮給出的線索,阿誠沒能按時去到私奔地點。他可能是被切壁村人困住,或者躲藏了起來,找到阿誠,把他帶到私奔地點,這是第二重難關。”

 “救萍萍和找阿誠這兩點要同時進行。”

 侯飛虎沉聲道:“分頭行動。”

 “對,第三哭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私奔時間還沒有傳出來,苗芳菲他們只能做兩手準備。第三哭後就是出嫁,也就是說最晚在第三哭的時候,他們要將萍萍帶出來,突出重圍才行。這件事交給會參與到第三哭的王澎湃,侯飛虎和趙宏圖,他們三人實力最為強勁,有所保障。

 而苗芳菲,鬱和安等人則趁亂去尋找阿誠,雙方相互配合,最終的目的就是將阿誠在約定時間內,送到私奔地點,不再讓萍萍空等。

 “其實按歷史,萍萍是自己成功逃脫,到達私奔地點的。”

 侯飛虎肅然道:“關鍵在找到阿誠,把他帶到。”

 “如果許晨還醒著就好辦了。”

 苗芳菲道,許晨能看到怨氣的稱號實在非常有用。

 “看情況,如果防備不嚴,我們會想辦法幫你們。”

 實在是苗芳菲他們這邊老弱病殘都有,戰鬥力不足,而尋找阿誠這件事,很可能敵人會是阿龍。畢竟阿誠與阿龍生日相同,這點細節老手旅客們都能找到。

 如果萍萍真有獨自逃出切壁村人的監管,到達私奔地點的話,王澎湃他們就會想辦法與苗芳菲他們會合,或者拖延萍萍,直到找到阿誠。

 商量完畢後,王澎湃他們回到自己的屋子等待。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晚上點越來越近,天色暗了下來,王澎湃他們卻沒有被叫去準備第三哭的食物,這實在是讓眾人提起了心。

 “來人了!”

 石濤精神一振,他一直站在窗邊注意著王澎湃他們那邊的情況,石濤正看見兩個紙人將王澎湃,趙宏圖三人帶了出來。

 “現在是七點半。”

 苗芳菲點頭,環視眾人,看到大家又是惶恐,又是激動緊張的表情,她輕喝道:“穩住,冷靜,記住咱們的任務。”

 “大家都提起精神來,最後一關了,成敗在此一舉。”

 “嗯。”

 “明白。”

 眾人紛紛響應,聲音參差不齊,卻都透著堅定。石濤按照之前的分配,背起仍昏迷不醒的許晨,用登山繩將他牢牢捆在自己的背上。綁繩子的時候石濤想起丙九,當初他背著丙九上烏螺山的時候,當時朝不保夕的惶恐與害怕,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誰能想到最可怕的醉美湘西旅程,卻是他被選入旅社以來,大家最團結一致,最真正像個旅隊的旅程。他們互相幫助,互相支持,到最後關頭也沒有拋下任何一個人。

 房間裡一時安靜,石濤背起許晨的動作讓其他人也想到了丙九。苗芳菲想起自己在凶骨棧道,丙九離隊時,她暫時接過導遊胸針的場景。被導遊認可的隊長啊,苗芳菲眼神堅定起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當隊長,但絕對是她最認真,最用心的一次,不再只是想著自己的命,而是第一次去想著如何把大家都帶出去。

 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

 “九哥在就好了。”

 林曦低聲道,情緒仍有些萎靡。

 “丙導會在出口等著我們。”

 苗芳菲語氣堅定,率先站起身來:“走吧,完成任務,我們一定能和丙導再見面的。”

 整支隊伍仿佛被注入的力量,迅速提起早就收拾好的東西。苗芳菲在前,然後是背著許晨的石濤,林曦在間,最後是鬱和安。等出了門以後,鬱和安留下,苗芳菲他們幾人繼續往阿誠的屋子都去。

 這是他們計劃好的,阿誠進了萍萍屋子後就一直都沒有出來。雖然按照歷史來看,阿誠肯定是與萍萍分開了,兩人不是一起到約定地點的。但也要考慮到阿誠是被某種東西困在萍萍屋裡的可能性。

 苗芳菲將斑斑暫時交給鬱和安,正是為了雙方聯絡。鬱和安會留下來監督萍萍屋裡的動向,一旦有情況發生,他能迅速通過斑斑告訴苗芳菲。

 接過斑斑的時候鬱和安動作有點僵硬,苗芳菲還以為是他怕蛇,安慰鬱和安幾句。斑斑不是尋常毒蛇,而是苗芳菲的蠱獸,不會隨意咬人。而且苗芳菲給了鬱和安一小管她的血液,要是真遇到什麽事,斑斑發狂,只要把苗芳菲的血抹在眉心,它就絕對不會攻擊鬱和安。

 鬱和安喏喏應事,低著頭,似是緊張。但現在他們這小分隊裡,鬱和安還真是最靠譜的一個,苗芳菲相信他。

 看著苗芳菲他們遠去的身影,鬱和安將不滿嘶聲的斑斑塞進兜裡,然後拿出那小瓶血液。只聽微不可聞的振翅嗡聲響起,一隻金色圓球似的胖蚊子從鬱和安發後慢悠悠飛了過來,矜持落在瓶口,挑剔吸了口裡面的血。

 “不再多喝點啊?”

 鬱和安自言自語,勸酒似的給蚊子勸血:“別誤了丙導的事。”

 “嗡嗡。”

 金蚊子卻不理他,徑自飛走,遠遠似乎是綴在了苗芳菲他們後邊。鬱和安這才安了心,收起血瓶,把斑斑拿出來,纏繞在手腕上。

 鬱和安望向萍萍小屋的方向,卻並不怎麽擔憂。要知道那時丙導剛聯系他的時候,可把鬱和安給嚇了一跳!為什麽丙導會進來項目裡,而且還取代了阿誠的身份??

 但轉念他一想,丙導神通廣大,連慧慧殘魂都能給撈回來,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遇到丙導實在是他們有福氣啊!

 鬱和安就像吃了個秤砣,心一下就安定了。這婚契和金蚊子都是丙導給他的,他這一切行為,包括拿出婚契,包括主動提出留下來監視萍萍那邊動向,用斑斑聯絡苗芳菲,表現出怕蛇,從而得到苗芳菲的血,這一切都是鬱和安照著丙導說的做的。

 連把苗芳菲的血給這蚊子吸,鬱和安都做的沒有正大光明,因為他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丙導能有什麽壞心眼呢,他一定是關心苗隊他們罷了!也就是現在丙導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否則鬱和安相信只要丙導一說,苗芳菲肯定也會同意的。

 有丙導在,就算遇到再多危險,他們肯定也是不怕的。

 鬱和安就是對丙九有這樣近乎盲目的信心!

 * *

 丙九在搞什麽?

 王澎湃對丙九完全沒有信心,隻覺得這人處處都是疑點。尤其是在和趙宏圖他們捧著煮魚,進入萍萍閨房裡,卻看到‘阿誠’也在這裡的時候,王澎湃心裡更是拉響了警鈴。

 “我和萍萍的事,實在是多謝諸位了。”

 尤其是當臉色蒼白的‘阿誠’虛弱開口時,王澎湃更感到他又要搞么蛾子,搶在侯飛虎和趙宏圖前故作震驚開口:“阿誠,你怎麽在這?”

 他這話讓驚愕的侯飛虎和趙宏圖瞬間清醒,趙宏圖提防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切壁村人阿香,侯飛虎則是暗扣槍,雙眼微眯。

 阿誠第三哭時仍在萍萍屋,這種情況他們也提前預想過,一旦發生,最關鍵的就是先處理掉阿香,保護阿誠。果然,見到阿誠後阿香身體立刻變得扁平起來,陰森凶惡抽出一柄紙刀向阿誠襲去。而阿誠狀若虛弱慌亂,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裝,再給我裝!

 王澎湃內心怒罵,表面上卻情真意切叫著:“阿誠,快到這邊來。”

 奈何丙九果然沉得住氣,看似是在胡亂躲避阿香的攻擊,實則離他們這邊越來越遠,越發靠向萍萍那裡。王澎湃也沒想著能把丙九唬過來,心裡捏著鼻子,和趙宏圖他們一起奮鬥在保護阿誠的第一線。

 好在鬱和安他們那次確認紙人弱點在火,王澎湃三人分工明確,王澎湃護住阿誠,侯飛虎抵擋住阿香攻擊爭取時間,而趙宏圖已將烈酒澆上綁著符篆的弓刀,打火機點燃烈酒與符篆,熾熱火焰燒的紙人淒厲尖嘯嘶吼,不一會就燒成了灰燼。

 而王澎湃也成功把‘阿誠’擠進了牆角,一把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假惺惺道:“阿誠,你沒事吧,快讓嫂子看看……”

 丙九這人滑溜的很,這次抓住王澎湃就不打算再放手。正好這次項目是把萍萍和阿誠帶到私奔地點,就算他不放手,鬱和安他們也不會起疑心。

 這是他早想好的,但是一攥住‘阿誠’的手腕,王澎湃就覺得不對!這手腕這麽如此纖細,又這麽冰涼,他捏了捏,被‘阿誠’輕飄飄掃了一眼。

 壞事,這不是‘阿誠’!

 “王嫂子,趙嫂子,候嫂子,多謝你們了。”

 此時端坐在婚床上的‘萍萍’低聲感激道,開口竟是男聲:“拜托你們送萍萍出去吧。”

 萍萍和阿誠竟換了服裝,調轉身份!天色已晚,婚房裡昏暗的很,一時還真無法立刻發現二者的不同。王澎湃心裡暗罵丙九小王犢子實在太狡猾,一邊訕笑著松開萍萍的手,咕噥了聲對不住,轉而去抓坐在婚床上的丙九,假情假意道:

 “這不成啊,阿誠,你留在這裡萍萍可怎麽辦。”

 “沒關系,只要萍萍能逃出去就足夠了。”

 阿誠任由自己被王澎湃抓住手腕,一副情聖的模樣,虛弱笑了笑:“只要萍萍能逃出去就好,他們也無法對我怎麽樣。”

 似是活躍氣氛,阿誠開玩笑道:“總不會拉我去和阿龍結冥婚的。”

 是不會拉你和阿龍結冥婚,你可能就快被阿龍附身了啊!

 “不行阿誠,嫂,嫂子不忍心看你和萍萍勞燕分飛。”

 趙宏圖急聲道:“你們一定都得走。”

 如果歷史上真是阿誠代替萍萍,留在這裡,很可能就是這段時間,他被阿龍附身的。趙宏圖迅速腦補出了一切,對,沒錯。應該是阿誠勸萍萍先走,他隨後會想辦法追上去,但萍萍沒想到,阿誠已經被阿龍附身……應該就是這樣!

 阿誠故作遲疑:“可是必須有人留在這裡才行……”

 “我替你留下來!”

 趙宏圖立馬懂了,主動道。阿誠卻搖了搖頭,遲疑道:“趙嫂子,你太矮了。”

 緊接著他目光落到侯飛虎身上:“候嫂子太高太壯,像個男人。”

 “倒是王嫂子,雖然胖了點,但帳子一擋倒是正合適。”

 阿誠選擇了王澎湃!

 這是根據什麽選擇的?是他們實力的高低,還是進入房間的順序?趙宏圖和侯飛虎齊齊望向被‘選’的王澎湃,擔憂緊張,趙宏圖還有一分羨慕。

 就像第二哭的時候,鬱和安送出離娘雞,得到婚契一樣。婚契和飛狐雕像肯定是在接下來私奔必須要用到的道具,趙宏圖先入為主,理所當然認為這次被選的人只要能活下來,完成任務,就能得到飛狐雕像的獎勵,或許還有切壁村村長的第一本日記。

 那日記上記載的可是移魂術啊!

 被趙宏圖用羨慕的目光注視,王澎湃隻覺得牙疼,他皮笑肉不笑道:“好的,你們放心走吧,我會拖住他們的。”

 趙宏圖他們還以為阿誠是這次項目的人物,說的話都是任務本身,王澎湃卻知道丙九選他完全沒什麽好心眼,左右是拖延他王澎湃,讓他暫時被困在這裡。

 但王澎湃可不會撕破丙九身份,要知道他使用替身巫毒娃娃後,不僅能強製讓目標與巫毒娃娃的主人處在同一境地,而且能讓目標人物的直播黑屏,正是為了防范場外的某些人。

 只要他們辨不清阿誠就是丙九,不搞么蛾子,等待景點結束,王澎湃自有十分的把握將丙九帶走。

 從這角度來講,丙九演的越貼合人物,越像阿誠,反倒是幫了他的忙。

 “我要穿上這身衣服嗎?”

 王澎湃主動道:“萍萍妹子這身衣服太窄,我倒可能穿不進去。”

 在‘萍萍妹子這衣服’幾句話上,王澎湃惡劣加重了音,但顯然丙九這人臉皮實在厚,對穿女裝這種事沒有任何羞恥心。

 “沒事,只要王嫂能收收肚子,也是能穿進這身衣服的。”

 衛洵禮尚往來,王澎湃也得穿萍萍嫁衣,還得收肚子才能穿上,他們大哥不笑二哥。

 更何況衛洵有自信,憑他的帥氣,就算穿女裝也是超好看的。只要好看,那怎麽能算丟人呢。

 “時間很緊,快開始吧。”

 侯飛虎擋住窗邊,趙宏圖提防門口,衛洵和王澎湃兩人飛快換裝。穿在衛洵身上還顯得很合適的嫁衣,換到王澎湃身上就緊繃繃得,像是布料隨時會被崩裂似的。而王澎湃的衣服換到衛洵身上,則像個寬口袋。稱得衛洵更加瘦削。

 “馬上點了。”

 趙宏圖神情越發凝重,他們被叫去村長家廚房時是七點半。果然因為之前的變故,這次切壁村民沒有讓他們動手處理魚肉,而是早就準備好了,只是讓他們端進萍萍閨房而已。省下了準備食材的功夫,趙宏圖他們把魚端到萍萍閨房時才剛到七點四十。

 接下來和阿香戰鬥,王澎湃與阿誠交換服裝,到現在是七點五十五。

 還有五分鍾點,時間格外緊迫。

 “我們得先出去。”

 點整哭嫁第三哭,然後就是萍萍出嫁,阿誠異變恐怕也是這時候。如果可以,趙宏圖當然希望他們最強,經驗最老道的王澎湃能在阿誠異變時,在他們身邊。但王澎湃被選為代替萍萍,阿誠異變這種事只能靠他和侯飛虎頂著。

 “都多加小心。”

 王澎湃難得認真囑咐道,他不擔心自己,倒是擔心趙宏圖侯飛虎他倆,剛才攥住丙九手腕時,王澎湃探到了他的脈搏,感受到兩個心跳。

 當然不可能是丙九懷孕了,那也就是說,他體內說不定寄生著東西。阿龍究竟是如何附身到阿誠身上的?聯想到現在還未出現,也沒找到的飛狐,王澎湃有不好預感。

 丙九恐怕就是這原因,才會讓他們誤解婚契和飛狐雕像都是項目獎勵,又選定王澎湃,讓他們以為王澎湃會得到飛狐雕像的獎勵,估計就是要私藏下飛狐雕像,用來防備體內的寄生物。

 丙九有飛狐雕像在手,王澎湃並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趙宏圖他們沒有防備,遭了丙九黑手。

 這般囑咐暗示過後,趕在點前的功夫,趙宏圖和侯飛虎帶著阿誠與萍萍趁夜色出門。

 “候阿嫂,趙阿嫂。”

 他們出門時,果然有切壁村紙人阻攔。只見它們神情死板木然,漆黑眼瞳直勾勾盯著四人,聲音尖銳怪異,不善道:“哭嫁還未結束,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我們這是要去……”

 侯飛虎應付面前的切壁村紙人,趙宏圖目光打量四周,尋找一會的突圍路徑。他一下就看到不遠處焦急守候的鬱和安,衝他使了個眼色,側頭示意了下跟在身後的兩人。

 “村長說,立刻將阿誠帶到他的家裡。”

 切壁村紙人一板一眼道,黑黝黝目光鎖定臉色蒼白的阿誠:“走吧,阿誠。”

 “阿誠這事啊,實在是——”

 侯飛虎拖延時間,就在這時只聽身後萍萍屋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只見個粗壯身影破窗而出,裹著侗族嫁衣如野豬般氣勢洶洶左衝右突,掐嗓子嚷著:“這婚我不結了,讓開,都讓開!”

 “萍萍要逃婚——”

 “萍萍要逃婚——!”

 “萍萍要逃婚——!!!”

 聲浪一疊疊蔓延開來,驚動了整個切壁村的紙人!無數紙人向王澎湃湧去,它們慘白面容在昏黃火光映襯下更顯得恐怖至極,現場頓時亂成一片,而趙宏圖趁亂點燃了弓刀上的殘酒,一下斬斷了攔路紙人的頭顱,讓它焚燒殆盡。

 “快走!”

 四人立刻趁亂撤離,整個切壁村都亂了起來,夜色深沉,古老村寨籠罩在為了慶賀點燃的火把燈光下,昏黃火光映照,卻越顯得切壁村鬼氣森森,不詳至極,連同村後的大山輪廓都如一頭蟄伏的巨獸,不懷好意打量這村莊,意圖擇人而噬。

 “這邊,快來這邊!”

 很快鬱和安追上了他們,狼狽不已,身上黑褐色的盡是未乾涸的血:“紙人都瘋了,快往這邊走,苗隊他們在前面接應!”

 四人立刻換了方向,向著村西頭衝去。鬱和安趁機會加到隊伍裡來,不顯眼的扶了把阿誠,焦急磕巴道:“沒,沒事吧?”

 “現在還沒事。”

 趙宏圖還以為鬱和安在問他們阿誠的情況,凝重道:“一會就不一定了。”

 時間馬上就要到點!

 鬱和安卻隻緊張感到一直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只見丙九稍一低頭,似是借著鬱和安身體抵擋,吞下了什麽東西。鬱和安沒等到丙九回應,就聽最前方開路的趙宏圖驚喜道:“苗隊!”

 “快來,快來這邊!”

 前面正是收到鬱和安消息,匆匆往這邊趕來的苗芳菲一行人!雙方人馬終於會和,還不等趙宏圖等人將如今情況托盤而出,就聽身後萍萍房屋所在的方向驟然傳來浪潮般的呼聲。

 “點第三哭到了!”

 同一時間,鬱和安手臂一沉,他驚慌失措抱住癱軟下來的人,失聲慌張道:“阿,阿誠昏倒了!”

 “怎麽辦?!阿誠昏倒了!”

 “果然!”

 苗芳菲神情一厲,搶先問道:“萍萍,你和阿誠約定地點是那裡?”

 “阿誠,阿誠你怎麽了?”

 萍萍此刻就真如愛人昏迷,焦急無助的少女一般,撲到阿誠身邊緊張呼喚,顧不得其他:“是村西邊的老楓樹,那裡,那裡是阿誠與我唱山歌的地方。”

 “阿誠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啊。”

 “咱們先去那裡。”

 苗芳菲當機立斷道:“王澎湃他?”

 “王大哥在後邊,我留下來接應。”

 侯飛虎毫不猶豫道,見趙宏圖也想開口,不容置疑推了把他。

 “宏圖,你跟著苗隊。”

 “侯大哥,你,多保重。”

 趙宏圖咬牙,不再遲疑。他知道侯飛虎性格,軍人絕不會拋下隊友。而趙宏圖他作為隊裡很強的戰力,得跟著苗隊他們才行,阿誠這一看就是出了問題。最糟糕的情況下,他已經被阿龍附身了!

 “我們會很快追上來的。”

 侯飛虎道,來不及多說,雙方再次分道揚鑣。焦急於丙九昏迷的鬱和安混亂注意到,一隻金色的胖蚊子晃晃悠悠,遠遠綴在了侯飛虎的身後,這情況倒是讓鬱和安稍微安了下心,他一把抱起阿誠,不假他人之手,匆匆向前跑去。

 鬱和安的心裡也亂成一團,為什麽丙導會突然昏倒,難道,難道他也沒提防阿龍的附身嗎?

 他真被阿龍附身了嗎?

 “到了到了,就是這裡了!”

 旅客們體力極好,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這裡已經是切壁村最邊緣,只能遠遠看到一點村的火光,更多的卻是黑暗夜色與死一半的寂靜,那楓樹在黑暗更像什麽張牙舞爪的怪物。

 “老鬱。”

 苗芳菲急切道,鬱和安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卻仍沒有把阿誠放下,而是低聲緊張道:“苗隊,那張紙……”

 苗芳菲隨身帶著那張記錄著萍萍往事的破紙,此刻她連忙取出來看,林曦在旁邊打手電,急躁道:“怎麽樣怎麽樣,完成了嗎?”

 “沒有新的話出現。”

 苗芳菲低沉道,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不可能,萍萍和阿誠不是都在這——”

 林曦不可置信奪過破紙,卻見它背面仍是只有兩行黑色的蠅頭小字。

 【姑娘再次選擇相信男人,決定與他私奔。但在約定好的今天晚上,男人卻並沒有來……】

 除了這兩行字外,染血的紙上空空如也,就連之前記錄的故事也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啊。”

 林曦雙手顫抖,幾乎拿不穩破紙,急切去看昏迷的阿誠和守在他身邊的萍萍,顫聲道:“萍萍和阿誠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麽沒有改動。”

 正如之前,阿誠奪回送給芳芳的銀鐲,送還給萍萍後,記錄在破紙上的‘歷史’改變一樣。原本歷史上阿誠沒有來,但這次他已經和萍萍都在這裡,這應該是已經是萍萍希望看到的,阿誠準時赴約的情況了。

 那為什麽紙上字跡仍未改變!

 “他不是阿誠。”

 苗芳菲冷靜下來,深吸口氣:“他不是阿誠。”

 “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

 林曦爭辯道,突然啞然,只聽鬱和安苦澀道:“點了,他,他應該已經被阿龍附身。”

 被阿龍附身的阿誠,自然不是萍萍等待的心上人。所以‘阿誠’沒有來,歷史也還沒有改變。

 “要把阿龍殘魂從他身上驅逐!”

 苗芳菲果斷道,但就在這時卻聽趙宏圖戒備呵斥:“你是誰?!”

 只見趙宏圖箭尖所指的地方,老楓樹的後面,悠悠晃出來了個纖瘦人影。她身影太過‘輕薄’,緊貼在樹後,周圍又黑,以至於苗芳菲他們剛到的時候竟沒有注意到。

 但就在剛才,趙宏圖敏銳覺出一陣惡念殺意,條件反射張弓搭箭指向老楓樹,旅客們才注意到這樹後竟然有人!

 “嫂嫂,你怎麽會在這裡?”

 沒等苗芳菲他們動作,守在昏迷阿誠旁的萍萍卻先驚愕開口,這一出聲卻讓苗芳菲等人震驚。

 嫂嫂?苗芳菲的嫂子豈不是阿龍的媳婦?!可是——

 “嫂嫂,你還認得我是你嫂嫂。”

 女人輕蔑哼道,手電光下是一張明豔如花的俏臉,卻難掩臉上陰狠神情:“你但凡有點羞恥心,就該把手從你哥身上移開。”

 “是芳芳。”

 苗芳菲認出了女子身份,凝重低聲道:“寨子裡,就是她和阿誠有不軌……”

 話音未落,眾人便明白苗芳菲的意思。故事裡,擁有和萍萍同樣銀手鐲的,勾引阿誠的,正是這個芳芳!

 “不軌?什麽不軌!”

 芳芳卻反應激烈,聲音尖銳氣憤道:“我們從小訂了娃娃親,阿龍本來就是我的情郎!”

 “嫂嫂,大哥他已經去世了啊。”

 萍萍悲聲道:“你看清楚,他是阿誠,不是阿龍啊。”

 “是阿龍,他就是阿龍……你們做什麽?!”

 芳芳憤怒尖叫下一支利箭已經飛向她的喉嚨,苗芳菲與趙宏圖同時暴起。芳芳剛狼狽避開飛箭,卻又被苗芳菲鎖喉。紙人輕薄難以捕捉,正在芳芳滑出脫困時,燃著火的弓刀已橫在她頸間,飛濺的火星熏得芳芳俏臉發黑,驚恐尖叫。

 “我勸你不要亂動。”

 苗芳菲冷聲道,她與趙宏圖皆是老旅客,從芳芳現身的瞬間就明白。旅程不會無解,現在阿誠昏迷,被阿龍附身,形勢陷入僵局,芳芳卻恰好出現,而且她正是過去與阿龍訂婚之人,萍萍甚至稱呼她為嫂子,顯然芳芳的身份絕不特殊。

 而她管昏迷的阿誠叫阿龍,又在之前苗芳菲說‘要將阿龍殘魂驅逐’時表現殺意,導致自身暴露,也就是說芳芳正是這件事的知情人。

 驅逐阿龍殘魂的辦法或許就在她身上!

 “你從最初接近阿誠就是別有用心。”

 苗芳菲冷笑,刻意激怒她:“破壞他人感情,芳芳,你做小三的還有臉站在這?”

 芳芳卻只是哼了聲,居高臨下惡毒看著萍萍惶恐慘白的臉。苗芳菲見她不開口,眼珠一轉,又道:“可惜啊,阿誠真心喜歡萍萍,才不會被你勾引。他奪回銀鐲,送還給萍萍了。”

 “阿誠那個廢物,懦夫!”

 她這句話果然激怒了芳芳,只見芳芳面容扭曲,一張紙臉更顯得陰森恐怖,她尖叫道:“你們不會真以為我喜歡阿誠吧?可他竟敢拒絕我,他竟敢羞辱我!該死的東西,他遠遠比不上阿龍,比不上阿龍!”

 “但阿龍已經死了。”

 苗芳菲強調道:“你仔細看看,萍萍懷裡的,是阿誠。”

 “阿芳,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萍萍渾身都在輕顫,她似乎從芳芳的話裡覺察到什麽,臉色慘白,想要說服自己般道:“阿誠說那銀鐲只是送你的生辰禮物,現在他已經取回來,交給我了。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

 “蠢貨,那是阿龍送我的手鐲,阿誠算是什麽東西!他憑什麽把阿龍送我的手鐲奪走,憑什麽!”

 芳芳瘋了般笑道,慢條斯理:“他馬上就會是阿龍了。”

 “點了,村長說過,他該醒過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芳芳的視線,落到鬱和安懷裡昏迷的阿誠身上,守在阿誠身邊的萍萍蒼白著臉,身體微晃,芳芳口的‘阿龍,村長,阿誠’,一切的一切,給她造成極大的打擊,以至於整個人渾渾噩噩,怔愣望著阿誠的臉。

 而苗芳菲卻與林曦暗示般對視一眼,林曦在發抖,微不可見點了點頭。他手裡緊攥著被燒掉一半的婚契,還有一把提前沾了血的刀。

 婚契隻燒掉了和萍萍有關的那一半,阿龍這邊卻還保存著。這種婚契與陰間有聯系,如果阿龍真的出現,危機時刻林曦會刺穿婚契上阿龍的名字,同樣會對他造成傷害。

 “阿龍,阿龍,醒來吧,醒來吧。”

 在芳芳瘋瘋癲癲,滿懷期待的呼喚,氣氛凝滯到可怕,近乎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昏迷的阿誠臉上,似是等待他醒來,又不希望他醒來。

 頃刻間苗芳菲想了很多,從阿誠到底有沒有被附身,再到阿誠如果真被附身應該怎麽辦,如何在保住阿誠的同時把阿龍驅逐,再想到王澎湃和侯飛虎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苗芳菲驚覺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多了,關鍵是這麽久過去,阿誠為什麽還沒蘇醒?

 無論他現在是阿誠也好,被阿龍附身也好,總該給個結果,然後再繼續下去吧。

 但是他就是不醒!

 * *

 時間退回到幾分鍾前,衛洵冷靜看著孵化倒計時逐漸歸零。

 【孵化倒計時:00:00:03】

 【孵化倒計時:00:00:02】

 【孵化倒計時:00:00:01】

 就在孵化倒計時歸零的瞬間,衛洵借著鬱和安身體的遮蔽,服下了一顆米粒大的白色東西。

 【名稱:蠱卵】

 【品質:普通(白色)】

 【作用:有百分之十五的概率收服幼崽,作為你的蠱獸】

 【備注:凶性越大,年齡越小的生物,被馴服的幾率越大】

 正是當初小龍義莊時,苗芳菲表忠心時給他的白色蠱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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