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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旅遊團[無限流]》藏北探秘(38))
什麽?二十斤?

 小翠偷回來了二十斤魔蜂蜜??

 衛洵有點發懵, 但此時不容多思。衛洵先讓小翠把保溫杯裝滿解一時之急,然後把貂崽叫了出來。假裝是貂崽偷跑,實則讓它在下面, 再讓狐崽殘魂借貂崽的媒介張嘴接著。

 吞噬撕碎鬼發後, 狐崽確實有了一些變化。往常它腹內雖然能容物, 但也只是能聽從衛洵的命令,將外界東西收入, 或是將腹內東西拿出來罷了。

 但現在它腹內空間擴大了三分之一不說, 狐崽還能用自己的力量對腹內物品削磨——比如將那塊兩個桌面大的巨型白水晶塊掏空,拿來裝蜂蜜。

 實在是二十斤的提純魔蜂蜜數量太多, 而且依小翠的意思最好用純淨器物保存。這提純魔蜂蜜很是奇特, 滲透性極強, 所以才會從小翠體內往外溢。如果用些不合適的容器盛裝,恐怕用不了多久機會再往外漏。

 所以衛洵才想到把水晶掏空暫時作為容器這招。

 “喇嘛,喇嘛。”

 他半蹲下來,扶起昏迷喇嘛的上半身, 焦急擔憂呼喚著——讓貂崽和小翠在喇嘛和他之間的陰影處進行蜂蜜交易。當然, 雖然衛洵分出了一絲心神關注魔蜂蜜這事, 但也是真心在查看喇嘛情況的。

 但衛洵目光落到喇嘛臉上時就驚了一下, 別說之前喇嘛臉上長出來的密麻黑毛,青白臉色,呆滯神情。只看他現在呼吸平穩, 面色紅黑, 像是沾了一層焦炭。衛洵剛才給喇嘛喂蜂蜜時手指碰過喇嘛的皮膚,竟在他手上留下炭般的黑痕。

 除了滿身黑灰外外, 喇嘛沒有任何問題。如果衛洵不是之前親眼看過喇嘛異變時的驚悚模樣, 完全不會想到他剛才還在某種力量的控制下。

 一滴提純魔蜂蜜的效果就這麽好嗎?

 忽然間, 在衛洵的呼喚下,喇嘛眼皮微顫,竟然真的醒過來了。

 “你醒了!”

 我,我這是怎麽了。

 喇嘛渾渾噩噩睜開眼,隻覺得嘴裡仍殘存著一股極為美妙的清甜。他下意識咂了咂嘴,意識更清醒過來。之前體內那種陰邪森寒被一股暖流驅散消除了,唯有胸口仍舊一片冰涼……

 對了,他被控制了!

 喇嘛心劇震,神志頃刻間回歸。他下意識死死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如同瀕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用瀕死般的聲音嘶啞道:“別,別管我,快,快去匯報錯錯差喇嘛——”

 等等,他的聲音似乎,好像,也沒有那麽嘶啞?怎麽感覺好像還挺氣十足?

 “是您救了我!”

 喇嘛終於注意到面前的人,卻竟然是尊貴的除魔使者!他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除魔使者懷裡,這,這實在太不失禮了。

 喇嘛條件反射要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渾身也充滿了力量,胸口那陣冰涼並不是魔鬼詛咒力量仍在,而是他渾身袈裟不知為何全都濕透了,還在往下滴水。

 “你剛才差點就要跟岩羊一起跳下深溝。”

 衛洵關切擔憂道,對喇嘛發現自己渾身是水後,略顯迷惑的表情視而不見——雖然這是他剛才為了給小翠騰保溫杯裝蜂蜜,借著給喇嘛喂水把保溫杯裡的水都倒了出去造成的。

 喇嘛也明白自己身上濕透定與衛洵脫不了關系,但——

 “多謝除魔使者!”

 肯定是除魔使者施展了某種秘法,才讓他從混沌蠱惑蘇醒過來!那些傳說的秘法大多血腥,就算他身上缺了一兩個器官也正常,現在只是濕透而已,頓時更讓喇嘛對衛洵心悅誠服,將今晚發生的事完全告訴了他。

 “有人皮怪物襲擊了藏經洞?”

 衛洵聽了皺眉,喇嘛正色嚴肅道:

 “是的,那惡魔的力量附在了人的身上,便成了人的另一張皮。近些天來藏經洞屢屢失竊,定是惡魔作祟!”

 至於他,則是護寺鐵杖喇嘛之一,本就是護衛藏經洞之人。那魔鬼之力來無影去無蹤,最擅迷惑人心,讓人無法發現。但這次喇嘛卻意識到了。

 “定是今日與除魔使者同車,沾染上了您威嚴氣息……”

 鐵杖喇嘛短小精悍嚴肅吹了衛洵一波,再說起今晚,他借著衛洵的庇護發現了惡魔的力量附身在駐守藏經洞數十年的老喇嘛身上,發現他正在暗銷毀珍貴經卷,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來不及叫人,鐵杖喇嘛手持鐵杖殺了過去,雖是將惡魔的力量從老喇嘛身上剝離,但它卻轉而附在了鐵杖喇嘛身上。借著最後一絲清醒,鐵杖喇嘛渾渾噩噩離開了小林寺,隨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這時又有兩頭皮毛焦黃的老狼走了過來,悄無聲息到了他們身後,鐵杖喇嘛見狀立刻抽出鐵杖,要向狼頭掃去。卻被衛洵攔住:

 “等等,你看它們失去意識,是要去前面溝裡自殺,不是為了襲擊人的。”

 果然,這兩頭老狼對鐵杖喇嘛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仍麻木徑直向前。鐵杖喇嘛見狀退開,衛洵也要往後推,讓出老狼的行進路線,但雪豹卻不願了。

 只見它壓低身體,喉威懾性的低吼,充滿了敵意與警戒的意味。這兩頭野狼對它來說是領地入侵者,和剛才的岩羊群,野犛牛的性質完全不同。也難怪雪豹面對前兩者時是退讓,面對兩頭野狼時卻是迎戰了。

 雖然都說一頭雪豹能敵三頭野狼同時攻擊,但衛洵卻怕它們身上的不對勁再影響到雪豹。只是沒等他動手,這兩頭老狼卻忽然清醒過來了。它們見了近在面前的雪豹,毫不猶豫立刻轉身逃跑,這變化讓衛洵驚訝不已。

 喇嘛卻覺得理所當然:“雪山聖獸與白狼王關系極好,不願看它的族人受海螺迷惑。”

 鐵杖喇嘛指了指那深溝,衛洵卻沒有讓鐵杖喇嘛再接近那裡——要是他在接近時再被蠱惑,那不是浪費魔蜂蜜嗎!

 “這是葛巴拉神螺溝。”

 鐵杖喇嘛肅穆道:“是惡魔力量恢復的倒影,鎮壓魔氣之地。”

 鐵杖喇嘛所說的葛巴拉神螺溝可和自然景點神螺溝完全不同,他說的葛巴拉是一名亦正亦邪的神,守護藏北大地與雪山的神。

 他手裡有一支神螺,當惡魔將要複蘇,力量逐漸強大之際,他就會用神螺呼喚血肉祭品,如那些自動跳崖的岩羊綿羊之流,主動跳崖,用它們的血肉祭祀,抵消惡魔對大地的汙染。

 只是葛巴拉亦正亦邪,平日也會享受血肉供奉,誘引野生動物跳崖。因此這黑石山方圓十裡,除了小林寺外沒有旁的人煙,也很少見野生動物,並不只是土地貧瘠植被不豐的原因。

 衛洵想起溝底那密密麻麻的牛角羊角,顯然它不是最近才有野獸跳溝,而是自古以來皆有的。或許在學者教授眼,這是或許是黑石山特有的某種波,擾亂了野生動物的認知,讓它們以外前方仍是平地,所以才會毫不停留往前走,看起來跟主動自殺一樣。

 “葛巴拉神螺溝會吸引到狼,惡魔對大地的影響恐怕已經深了。”

 鐵杖喇嘛焦急道,說是葛巴拉再饞血肉供奉,也隻吃鹿,羊,牛等祭品,斷不會以白狼王的子孫為祭品的,唯有惡魔將要複蘇,為了抵銷它對大地的影響,才會需求能量更高的祭品,比如那兩頭老狼。

 比如人。

 “惡魔對大地的影響悄無聲息,唯有在葛巴拉神螺溝才能顯現。要馬上告訴錯差喇嘛才行!”

 鐵杖喇嘛難掩焦急,正色望向衛洵:“您身為除魔使者,切不可在此時上山……”

 “沒事,你自己路上小心。”

 衛洵果斷道,這邊狐崽和小翠已經悄無聲息完成了魔蜂蜜的轉移,不用再有鐵杖喇嘛做遮擋了。而且鐵杖喇嘛說是他‘身為除魔使者,不可在此時上山’,恐怕也有旅社行程規定的影響。

 按照行程,明天他們才會正式‘遊覽’小林寺,又怎麽可能提前半夜進入景點呢。

 鐵杖喇嘛顧不得多說什麽,快步離開,對把衛洵留在蠱惑人心的神螺溝旁沒有半點擔憂,除魔使者衛洵無所不能,沒看他身邊一直都跟著孤僻高傲的雪山聖獸嗎。葛巴拉神螺溝必然迷惑不了他。

 鐵杖喇嘛離開的果斷,倒也方便了衛洵。等他人影完全消失在黑暗後,衛洵轉過身來,並沒有回去駐地。

 “雪峰,你離我遠一點,不要跟上來。”

 衛洵要探一探這葛巴拉神螺溝。丁狗沒來過這裡,也就是說這邊的難度沒有解封。沒有太多神怪靈異的影響,會吸引野獸源源不斷跳溝自殺,這神螺溝底下恐怕有東西。

 也時先下到溝底的惡鬼之蟲們竟然迷失了方向,在一處來回打轉,無法再繼續向下探去,才讓衛洵心生好奇。

 但衛洵可不敢真信喇嘛的,說什麽雪峰是雪山聖獸,不受任何影響之類的。萬一這溝底真有什麽干擾野獸神志的物品,雪峰可能在上面,離得遠,不受影響。下去可不一定了。

 在衛洵幾番強調乃至嚴肅命令下,雪豹終於是不甘不願尋了條隱蔽石縫臥下,卻在衛洵離開時仍叼住了他的衣擺,不願他離去。

 “放心,我一會就上來。”

 “讓貂崽先陪著你啊。”

 衛洵把貂崽擺到了雪豹面前,拜托它盯著雪峰——萬一它有什麽要跳崖的征兆,就往它嘴裡抹滴蜂蜜。

 貂崽和雪豹面面相覷,一大一小對視著。

 “吱吱嗚嗚!”

 貂崽虛張聲勢,炸起了一團毛,像個油炸過的白毛團。

 在它的吱吱聲,雪豹緩緩齜牙。

 貂崽:!!

 貂崽嗖地一下躲走,實則是藏到了另一處隱蔽的石縫。衛洵這才放心,往葛巴拉神螺溝走去。路上他將九眼天珠串戴在手腕上,手裡拿著古辛人皮唐卡,但果然正如他所料,一直到衛洵走到神螺溝峭壁邊,這兩樣物品也沒有半點反應。

 不是惡魔相關。

 這峭壁雖然也近乎呈九十度,但遠遠比不上被惡鬼之蟲世代吞吃而出的,直上直下的地洞。不必借助蛛絲登山繩,有狐崽附體,且陽氣仍舊充沛的衛洵踩著崖壁上各種石裂,石縫往下跳,輕松極了。

 下去的路上衛洵甚至還能分心去問小翠,今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他怎麽就搞回來了足足二十斤的提純魔蜂蜜???

 ‘那個人把母蜂泡到了蜂蜜罐子裡’

 小翠乖覺道:‘提純魔蜂蜜擁有很強的能量,他應該是想讓母蜂晉級吧,但我看這是白費功夫’

 ‘母蟲的晉級可不是光有精純能量就這麽簡單地,起碼要有更高層,更上位的力量。’

 衛洵挑眉,感到了小翠隱藏在話後的討好和恭維,果然,下一刻小翠就小心翼翼道:

 ‘主人,我這裡是33滴魔蜂蜜……’

 之前衛洵答應小翠,說是每得三百滴魔蜂蜜,就給他一滴。這滴是按照子蜂的腹容量計算的,大概是一克。

 結果小翠足足搞回來了二十斤的魔蜂蜜!

 一斤是五百克,二十斤是10千克,也就是說小翠足能得到33滴魔蜂蜜。

 ‘答應你的你就拿著。’

 衛洵隨意道,雖然小翠拿這麽多的魔蜂蜜確實有點超出他的預期,但答應好的事,衛洵也不會反悔。

 ‘謝謝主人,主人真好!’

 小翠高興極了,小小歡呼出聲,靦腆孺慕道:‘我現在用三滴就好了,剩下的三十滴主人能不能幫我存一下。’

 ‘好’

 衛洵勾了勾嘴角,所以說小翠目前來說是他手下最聰明的一個,而且非常有分寸。可以說他的智商情商已經遠超過蟲子,說是另一種智慧生物都完全不為過。

 這樣一來和尋常母蜂相比,小翠確實勝過它們良多。

 高興過後,小翠擔憂起來,憂慮道:‘主人,母蜂聽到那蜂道人說要用子蜂來控制您,讓您為他奪取屍體資源,然後還打算等您出旅程後,把您賣給更高的人。’

 蜂道人自然是不會提防自己的母蜂的,他之前因為發鬼乙四十九搗亂狠狠發泄了一番,那些話正好被癡呆母蜂聽了個正著。

 包括乙四十九和蜂道人之間的恩怨,乙四十九的鬼發之類的,也全都被小翠事無巨細匯報給了衛洵。

 而現在,蜂道人出門了。

 聽了小翠的話,衛洵沉吟一瞬。這導遊間就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衛洵已然明了。那乙四十九和蜂道人都沒安好心,要不是衛洵本身實力強,壓服了丁一,他不會知道丁一身上有蜂繭。而若不是衛洵有多種奇遇,得了小翠,他也不能反通過子峰控制母蜂,盜取蜂蜜。

 既然蜂道人來者不善,衛洵也不會留手。任由敵人發展變強,反過來對付自己,才是最智障的。

 現在蜂蜜罐裡的二十斤提純魔蜂蜜全被小翠偷渡了過來,母蜂已經沒用了。如果衛洵再貪心點,可以讓小翠操控母蜂,展露出一些母蟲的特征,或許蜂道人會再將它泡到其他魔蜂蜜罐裡。

 但衛洵懂得貪婪必敗的道理,見好就收。

 ‘你掌控母蟲到什麽地步了?’

 衛洵道:‘能控制它帶著魔蜂逃離,且不被發現嗎?’

 ‘不行的主人,它們現在在一處封閉空間裡,無法離開。’

 封閉空間?

 聽小翠的描述,衛洵想到了旅社駐地,如果魔蜂和母蜂真的在駐地的話,那確實除了蜂道人以外,無人能將它們帶走。

 既然如此,只有殺死母蜂,讓跟隨它的百余隻魔蜂死亡這一條路可走了。

 但衛洵短暫思索後,忽然道:

 ‘母蜂能傳遞的,是只有魔蜂蜜,還是在子蜂肚容量內的,都可以轉移?’

 小翠愣了一下,但它很快道:‘是只要在子蜂肚容量內的都能轉移!’

 ‘那就讓它都轉移了吧’

 衛洵淡淡道,小翠服從命令,很快的這條從母蜂到寄生子峰,再從寄生子峰到小翠的運輸路線再次動了起來。

 而衛洵也到了海螺溝底,和四千多米海拔往上的黑石山不同,海螺溝足有一千多米深,溝底在海拔三千米左右。衛洵很明顯能感到呼吸順暢多了,周圍的溫度稍有提升。西藏有許多此類深溝峽谷,通常它們裡面都是植被繁茂,環境較高原之上更溫和,生存著各種野生動物。

 但葛巴拉海螺溝底部卻不同,它雖然也寬闊如峽谷,但卻荒涼死寂,除了散落的黑石與各種牛羊角,骨骸外,沒有任何生物存活的跡象。

 衛洵先去看了惡鬼之蟲們失去方向,原地打轉的地方。發現那裡是一處向岩壁內部凹陷進去的石裂縫,外面是處向外延伸的石面,像處天然生成的石質平台。而這平台上也有許多細小骨骼,卻更像是蜥蜴,蛇類等生物的遺骨,而不是牛羊等大型生物。

 看來是這塊石質平台角度好,墜落下來的野生動物不會落到這上面。但吸引動物跳崖的東西也該是在這裡,否則不會引來蛇與蜥蜴。

 站到石平台上,衛洵仍然沒有什麽特殊感覺。這往內凹陷的裂縫窄而深,只能容得下一條手臂。但沒弄清裡面到底有什麽東西前,衛洵是不可能傻子般把手臂伸進去的。

 他召出了螳螂三號。

 螳螂一號,二號和三號在之前全受到惡魔虛影的影響,變得更傾向於迷幻輔助類,唯有螳螂三號被衛洵喂了根雪豹毛,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攻擊型。

 果然,在螳螂三號進入石裂縫後沒多久,它就跟別的生物打起來了。石縫太窄,螳螂三號太壯,在裡面也是不能轉身,遇敵只能進不好退。

 但正常的動物哪怕再凶,又哪能乾的過魔蟲呢。在降維打擊下,不一會戰鬥就結束了。窸窸窣窣聲音從石縫傳來,螳螂三號先是用兩條後肢推出了隻巴掌大的黑蠍屍體,緊接著又推出了一條甲殼青紅帶黑紋的大蜈蚣。

 最後它像蜣螂滾糞球似的,用兩條後腿將一個指甲蓋大的,錐形的灰白色物件滾了出來。衛洵定睛一看,發現這是枚極小的奇怪海螺化石。

 地質學家曾在青藏高原發現過許多古代海洋生物的化石,如鸚鵡螺,三葉蟲,百孔蟲等等,因此推測在很久以前青藏高原曾是汪洋大海,後來因地殼運動才逐漸變為高山。

 因此在青藏高原發現海螺化石,算是件正常的事情。

 但不正常的是,衛洵的‘考古專家’稱號在看到這枚海螺後,直接標出了幾句話。

 ‘葛巴拉的海螺,相傳一旦拔出後詛咒將出現,魔鬼海會掀起巨浪吞噬大地,將世界淹沒在水下。’

 詛咒?魔鬼海?將世界淹沒在水下?

 衛洵倒是不信有什麽詛咒會強大到淹沒世界,而且這海螺已經被螳螂三號拔出來了,再想什麽詛咒也晚了。

 只是‘考古專家’會有提示,說明這石縫裡正是處遺跡。一不做二不休,衛洵乾脆讓螳螂三號把石縫裡的東西全都運了出來,果然又在裡面發現了一尊很小的黑石雕像,遺跡個指甲蓋大的,堆疊在一起的圓形金片,或者說是金盤。

 隨著考古專家接連給出的提示,衛洵明白了。

 原來他手上這枚小的海螺化石根本不是‘葛巴拉的海螺’,而是仿照的祭祀用品,真正的葛巴拉海螺在魔鬼海裡,有人頭大,據說是佛祖用來堵住惡魔封印缺口的鑰匙。

 傳說‘吞噬世界的魔鬼海’便是色林錯,他們此行的第三個景點,藏語意思是威光映複的魔鬼湖,然而當地牧民一般稱它為魔鬼海,吞噬海。

 色林錯是鹹水湖,牲畜喝了要生病,人也無法飲用。但它被冠以‘魔鬼之稱’的原因,是這片湖一直在擴大。

 在1976年的時候,色林錯湖的湖面面積在平方千米,但到了2009年,它的湖面面積便到了平方千米,吞噬了許多牧場草地,讓牧民被迫遷移。*

 他們都稱這座湖為‘貪婪的魔鬼湖’‘吞噬世界的海’,而這片湖之所以不斷擴張,吞噬,正因為湖底封印著惡魔,即使有葛巴拉海螺堵住了封印缺口,魔鬼的力量仍舊外泄,吞噬大地。

 至於這裡的雕像,海螺和金盤,是象雄王朝時期,這邊還是片沃土,有許多藏民聚集生活在這裡。經常有人或牲畜摔死在山溝。後來當時德高望重的喇嘛便來看過,說這裡是葛巴拉神的海螺溝,葛巴拉喜歡血肉祭品,才會有如此多的意外發生。

 後來他們在這海螺溝裂縫裡設了小祭台,以金盤與海螺神像代替血肉祭祀葛巴拉,又逐漸遷走附近的藏民,摔死人的事情漸漸也就沒了。

 衛洵看向這尊小小的黑石雕像,它正面看起來正常,背面卻長了層灰紅色肉膜似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黑毛,這可能就是喇嘛所言惡魔複蘇的影響。

 但衛洵並沒有觀察到怨念,也就是說這裡沒有與靈異惡魔有關的東西。他把這幾樣東西收到狐崽腹內,然後在葛巴拉海螺溝內探尋一番,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到駐地。

 “昨晚狼叫了一夜!”

 季鴻彩心有余悸道,昨夜衛洵獨自出去冒險,留守駐地的大家其實也大多都徹夜未眠。原本是為了提防丁一偷襲,但這晚上丁一沒來,狼群卻嚎了一晚上。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都說是鬼哭狼嚎了。”

 翡樂至眼底下掛著大大的黑眼圈,顯然是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這件事不正常。”

 江宏光若有所思:“群狼嚎叫,或是在爭奪狼王之位,或是大量成員被殺死,狼群要發泄復仇。”

 藏北這邊有幾個大狼群,苯教信徒信封雪豹,白狼王和白羚羊是神的手下,最聖潔不過,不會多殺狼,就讓狼群繁衍生息下越發壯大。

 “無論怎樣都不安全,還是快去小林寺吧。”

 殷白桃道:“鷹笛傳人發了高燒,傷還沒好。”

 “發高燒了?什麽時候?”

 衛洵皺眉,其實心了然。鷹笛傳人發高燒這件事他知道的最早,確切的說,這高燒是衛洵‘讓’他發的。那是昨夜他還在探索海螺溝的時候,寄生在鷹笛傳人體內的蜂子傳來消息,這鷹笛傳人蘇醒了過來,而且體內鬼發活躍,似是蠢蠢欲動。

 當時鷹笛傳人帳篷裡有殷白桃和秦欣榮,衛洵在海螺溝無法及時趕回,就乾脆讓寄生蜂釋放了一些蜂毒,讓鷹笛傳人高燒起來。

 多燒一燒,他也就沒空再乾別的什麽了。

 倒是鷹笛傳人本身體質比尋常人要好得多,或許因為是引路人的緣故。發鬼乙四十九和蜂道人都不敢真的殺了他,或者真讓他出什麽問題。像鷹笛傳人重病這種事,如果他真病的重了,鬼發還會為他補充能量——省的鷹笛傳人身上問題太多,引起旅社注意。

 這自然是之前蜂道人離開前自言自語,意得志滿諷刺這乙四十九把鷹笛傳人折騰成這樣,套頭來不是還得自己耗費力氣,給他療傷。

 所以衛洵倒是不太擔心鷹笛傳人,他更關注這次的景點任務。

 過於沉重的,暫時不會用到的物品被他們放在了車上,所有人都是輕裝簡行,即便如此攀登黑石山也不是易事,而且離奇的是,昨日剛說會派專人來接他們的小林寺沒有任何人來,也沒有動靜。

 衛洵簡略把昨晚發生的事和大家說了,江宏光等更要經驗的老旅客們討論一會,決定不等小林寺來人了,直接去小林寺。

 “聽衛隊說的話,我有點不祥的預感。”

 爬到半山腰,眾人尋了個稍微避風的地方途休息,江宏光凝重道:

 “或許景點會發生事件性變異。”

 翡樂至不解:“事件性變異?”

 “卻是在那兩個喇嘛找到布南村,說到藏經閣被盜一事時,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欣榮苦澀道,給翡樂至等新人解釋了什麽叫做事件性變異。

 事件性變異,就是指在景點上正進行著某種事件。比如說他們的景點是某個黑頸鶴自然保護區,但在進入景點前,引路人提幾句‘最近鳥群狀態不對’‘鳥群驚飛’‘近來黑市上有人出售黑頸鶴’之類的。

 那他們的景點可能就會加上一個‘事件詞’,異變成‘黑頸鶴自然保護區的偷獵者’

 這種異變讓景點在該有的難度內,發生了性質上的轉變。比如原本黑頸鶴自然保護區景點的任務,可能是照顧黑頸鶴,了解黑頸鶴之類的,但異變成‘偷獵者’後,就變成了戰鬥類,必須要將犯人繩之以法才算成功。

 他們這個第二景點,原本按照旅程本身來看,該是探險類的,就和第一景點象雄王國遺址同樣。

 一旦發生事件類變異,那可就不好說了。

 山路難走,又沒有人領路,等他們到達小林寺時,時間已經到午十二點了,距離旅社預定的時間也就還有半個多小時。

 但所有人都站在山口處,正對著小林寺的方向,卻沒人進去。

 “這,這是小林寺?”

 季鴻彩失聲,江宏光嚴肅,翡樂至等人不敢置信。

 面前分明不是想象的寺廟,而是被大火焚燒過後一片焦黑的斷壁殘垣!

 【滴,全員抵達被大火焚燒過的小林寺,請旅隊長衛洵宣讀遺跡遊覽注意事項】

 旅社的提示聲在每個人腦海響起,證明他們眼前並非錯覺,這就是第二景點小林寺!

 在旅社提示聲響起的同時,衛洵腦海裡多了一段話,正是此次景點的注意事項。和其他旅客的緊張戒備,不敢置信相比,衛洵若有所思,望向一面被火燒黑的斷牆。

 能把一棟土石建造而成的建築燒成這副模樣,光靠自然火是不可能的,也不會是這兩天燒起來的,該是有一段時間了。

 那問題來了,那兩個來找他們的喇嘛,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

 衛洵想到昨晚,海螺溝前喇嘛臉上的黑灰——和被燒黑的炭何其相似。

 “衛哥,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們這次的景點,就是這座被大火焚燒過的小林寺。”

 衛洵饒有興致,語氣有躍躍欲試與好奇,他永遠喜歡變化多端,新奇多變的事物。這飛揚的語調與其他旅客或惶恐,或擔憂,或不安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卻奇異撫平了大家心底的慌張,仿佛看衛洵這般永遠充滿了無窮的探索欲,求知欲,便感到這旅程也不像想象那麽可怕。

 “白天可以隨意探索,但晚上七點前必須退到小林寺遺跡百米外,否則會有危險。”

 “這次的探索目標,是在兩日內,找到當年小林寺失火的線索——任何線索都可以。”

 “呼!”

 聽衛洵這樣說,季鴻彩他們當即松了口氣,老手旅客們都放松下來,面露喜悅之情。唯有翡樂至他們還茫然:

 “不是,那兩個喇嘛呢?這寺廟是昨晚被燒的嗎,怎麽我們一點動靜也沒聽到?要不要去救喇嘛啊?”

 “不,這不是最近燒掉的。”

 觀察細致的殷白桃嚴肅道,她撫上焦黑牆面殘骸,沾了一手黑灰:“是冷的。”

 “如果是昨晚燒起來,這種規模的建築,不可能一晚上就燒乾淨的。”

 徐陽攥緊了牽引繩,壓低聲音:“被灼燒過的牆肯定會殘存余溫,不可能冷的這樣快。”

 翡樂至被搞糊塗了:“那,喇嘛,他們是怎麽回事啊?”

 “這其實和我們沒有什麽關系。”

 江宏光點撥道:“喇嘛不是來找我們的。”

 “還好還好,咱們遇上的是個部分事件化的景點。”

 秦欣榮舒了口氣,給新人科普。這個景點的難度仍舊只是在困難級,不涉及到靈異類,當然,這隻說的晚上七點前。

 晚上七點前,他們在這片殘骸廢墟該探索的探索,直到晚上七點後,一切才會發生異變。

 “那兩個喇嘛……或許不是活人,事件化的景點也許包含靈異類元素。”

 江宏光望向衛洵:“隊長,你要小心。”

 這種事件化的景點不是隨意能進入的,有共享和不共享類兩種。共享類就是一個旅客完成任務,觸發了事件化,接下來整個景點都會發生改變,旅隊裡的旅客都得完成變異後的景點。

 不共享類,便是這名旅客達到了要求,或是完成任務後,唯有他能參與到事件化的景點來,其他旅客還是走正常的景點。

 就像衛洵這種,他探索了大量的象雄遺跡,恐怕是達成了某個指標,所以在象雄遺跡結束後,才會有小林寺的喇嘛主動找上門來,而且還給衛洵冠上了那麽一長串的稱號。

 大意便是,唯有他能參與到這事件化後的景點來。

 接下來從江宏光等人口,衛洵了解了更多與事件化景點有關的信息。例如事件化後的景點不一定會變難,有時候甚至會更簡單,全憑運氣,也看該名旅客擅長的方向。

 但無論如何,完成事件化後的景點,都能得到五倍獎勵。

 短暫休整過後,大家很快在小林寺的廢墟探索起來,衛洵也漫步在這片廢墟上,卻是在大致記憶小林寺的結構,與此同時,他在梳理目前得到的線索。

 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喇嘛所言不一定是假,只不過藏經洞被竊,惡魔複蘇,人皮附體等事,不是發生在現在,而是焚寺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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