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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狗男主,朕要去修仙》第31章 芥子空間6混戰
陳隱運很好, 從這邊進入大殿的只有三個人。

 一個魔修,剛剛已經敗於她手。

 而另一個亦敵亦友。

 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中,只有他們二人俯仰而立,

 傅重光坐在金玉台上, 模糊不清的臉龐定定地看著下方的陳隱。

 “你想和打?”

 他失真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中更顯縹緲, 分不出情緒好壞的話語中, 分明暗藏殺機。

 陳隱驟然攥緊了中的大刀。

 她當然想。

 關愛憎,是面對勁敵時的血『液』沸騰、不甘, 全都化為湧動的戰意慢慢爬上的她的心頭。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壓抑的情緒, 纏繞在陳隱周身的意之力緩緩包裹住她手中的大刀。

 那半人高的刀背被銳沾染,刀面輕顫著。

 隻肖持刀人一抬手,如山一般的殺技便會傾如山倒, 殺像金玉台上的白衣傅重光!

 就在這時,兩人腳下的金『色』磚地震顫起來,頭頂有金灰飄落。

 震動幅度很大, 仿若有什麽沉睡中的蟄伏巨獸被踏入大殿中的不速之客們驚醒。

 陳隱身子不穩,猛地將中的大刀『插』入地面。

 堪堪站住,她腳下的金磚便裂開數條地縫。

 碩大的金玉台也被這股地動掀翻,台面傾斜轟然倒塌, 重重的砸在地上。

 金石破碎之際,整個大殿都揚起陣陣飛煙和塵土,巨大的轟鳴聲在抖動的殿宇中久久回『蕩』。

 而在石台坍塌的一瞬間, 有一抹皎白的身影直入穹頂,消失在瑟瑟落下的金石間。

 陳隱在地面裂開的那刻,便抽出手中大刀。

 她運起靈氣微微借力,整個人如同飄絮一般蹬上了盤龍柱上的凸起;

 落腳之處亮起一點熒光。

 她再一曲身,走蚓驚蛇, 躲過幾塊巨大的金『色』碩石,翻身退到大殿的邊緣。

 落地時她稍稍矮身,鬢角的青絲被衝擊氣流吹的飛揚,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正中上升的流沙台。

 打鬥之中,諸人早就將那緩緩流淌的沙漏拋擲腦後。

 不知何時,那漏鬥中的金沙已經流到了底,宣告著平靜被徹底打破。

 隔絕個殿堂的禁製也在流沙淌盡後徹底破開。

 只見周的鏡像仿若水紋,泛起了動『蕩』的漣漪,禁製碎成了數塊。

 登時陳隱的視野內,便多了好幾個人。

 ……

 大殿之中,肆虐的動『蕩』並沒有阻止打鬥中的人。

 隨著台柱斷裂,一個壯碩的身影被猛地打飛出去,狠狠撞在盤龍柱上。

 轟隆隆的巨響和抖動聲遮蓋了焦尺的悶哼,他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好幾圈;

 剛剛停止,魔凜然的青年又轟出一拳,直接將他上頭搖搖欲墜的碩石轟碎。

 數破碎的大小石塊砸了下去,煙塵滾滾,很快就在盤龍柱下堆積了一座小山。

 砸落的響聲讓人頭皮發麻。

 想想也知道,被這大石頭砸在身上,恐怕被錘成一灘肉醬。

 這個殿中的幸存者還有兩個,其中一個就遠遠地站在盤龍柱旁邊。

 他眼睜睜看著焦尺被砸進石頭堆裡沒了動靜,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圖予猽的段十分狠毒。

 他不直接殺戮,而是像玩弄獵物似的瘋狂折磨人。

 尤其是焦尺這個敢‘挑釁’他的傻大個。

 魔修臉龐猙獰陰狠,慢慢朝著盤龍柱走去。

 路過一個幸存的男修時,那個修士瑟瑟發抖,不停地往後退。

 可滔天的魔和惡鬼瘋狂撲向那修士,不出片刻,慘叫的人便沒了聲息。

 狂嘯的惡鬼哭著撲向了最後一個幸存男修,將那人嚇的面『色』巨變。

 “別殺!求求你別殺!”

 圖予猽緊皺著眉頭,剛下令讓惡鬼吞噬這人,便聽到陣陣機關撬動之聲。

 他一回頭,看到遠處流光了的沙漏正在緩緩上升,而周圍的禁製也隨之破碎。

 其他幾個殿的幸存者身形逐漸顯『露』。

 他一揮手,惡鬼尖利嘶吼著,撲上去撕碎了最後一人。

 謝千柉一雙珈藍佛眼無聲地流轉,赤著的上身傷痕累累,側腹處的血洞皮開肉綻。

 整個大殿只剩他一人。

 周圍碎石隕落轟鳴不斷,可青年像是聽不到也看不到一般,情漠然。

 而他身前腳下,主的法器落了一地。

 察覺到空間的異動,他抬頭望去,只見隨著金『色』漏鬥不斷上升,視野可見的人又多了好幾個。

 這邊大殿中,奚存劍被兩個女修追著滿大殿的跑。

 他身法極好,撲朔的身影在金碧輝煌的殿宇和浮雕上到處翻飛,嘴裡卻還喋喋不休。

 他寬大的袖擺被風吹的『蕩』起,像隻張著翅膀滿屋子竄的大撲棱蛾子。

 “別追了!你們別追了!”

 “小姑娘家家知不知羞?哪怕英姿瀟灑風/流俊俏、讓你們一見傾心,可我們是不可能的!”

 二女修本就起了殺心,又被吊著滿屋子的『亂』跑,愣是捉不到奚存劍的衣角。

 此時再聽他口出妄言,其中一使波痕劍的女修的臉『色』漲紅。

 “賊子!看殺了你!”

 苦著臉的奚存劍正揮著袖擺飄忽著,忽然整個大殿都開始震顫;

 他原本的落地之處一空,腳底一滑竟踩了個空。

 見狀另一個略矮的女修深『色』一暗,兩段遊蛇般的水袖雙拋出,直卷上奚存劍下墜的身形,朝著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

 一柄波痕劍順勢起挑,就要刺穿被裹的像個蠶蛹似的青年人。

 呼吸間,水袖中充般地漲大。

 那矮個女修面『色』一變,連忙抽回自己的寶器,可惜太晚了。

 只聽轟隆隆的震顫中一道刺耳的“呲啦”聲,兩條水袖被人從裡頭撕裂,片片殘痕如柳絮一般紛紛落下。

 失去本命寶器的女修如遭重創,一口心頭血噴湧而出。

 她堪堪摔在地上,一張臉刷白如雪,猛地朝著前方看去,一雙眼中盡是驚懼。

 只見一青年修士迎風落地,他一捏住那個波痕劍修的脖頸,一團灰『色』的死氣被他踩在腳底;

 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深灰『色』的死氣凝聚成一柄劍形。

 奚存劍一用力,“咯嘣”聲便響起,一團霧氣在他掌中炸開。

 他落地後腳下濃灰縮小,變成一把灰『色』的霧劍握於他掌中。

 又拍了拍衣擺上的金粉,嘟囔道:“什麽大能啊,用的是不是真金?”

 青年嬉笑於形,可那失了水袖寶器的女修唇卻在抖,一雙眼眸死死盯著他中的霧劍。

 “北劍……”

 “你是奚存劍。”

 青年人打了個響指,“答對了!看來小爺我的聲還是要比謝千柉響亮點。”

 如果說如今的修仙界有天才一輩,僅憑武器或是一個照面便能讓人知曉他的身份。

 那麽有二人必在榜上。

 南刀謝千柉,北劍奚存劍。

 這二十年來中三千的不世天才,也是蛻凡的第一二人。

 沉沉死氣繚繞在青年的掌中,他踱步走到矮個女修身前,笑道:“下回別追了。”

 說著,矮個女修便被一團灰霧吞噬。

 轟鳴之中,奚存劍還沒拔劍起身,便錯愕抬頭。

 只見沙漏懸浮,周的禁製不知何時盡數破裂。

 遠處好幾個修士都正在‘瞧’著他。

 而他呢?正和一女修貼的極近,怕不是要被人誤會!

 他慌忙抽出噬魂劍,身下炸成一團霧氣,為了表示自己清清白白沒做什麽,他還一蹦三尺跳到老遠,揮揮袖子驅散周身的霧氣。

 “別看啊,小爺我什麽都沒乾!”

 其實陳隱人根本就沒看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芥子空間剩下的人都暴『露』在一個空間。

 所有人各懷心思。

 沙漏代表著什麽?個殿堂合為一體又是什麽意思?

 陳隱往後撤了兩步,視線在這金『色』大殿中打量一番。

 這裡是巨魔的識海,也就是棽添的老巢,她總覺得那魔尊就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想必又在謀劃著什麽坑她的戲碼。

 似乎是為了響應她的猜測,正中的金『色』沙漏忽然炸裂開來。

 巨大的爆破聲讓毫防備的眾人心中一跳。

 只見沙漏底端的金『色』流沙像一灘『液』體似的流動起來,且慢慢漂浮在半空中。

 奚存劍不知何時跑到了謝千柉的跟前,眼睛盯著那團光亮低聲道:

 “去,真的有傳承寶貝,咱們倆要不聯搶了去?”

 誰知謝千柉理都不理他,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左側的盡頭。

 那囂張的尊者徒弟就站在那裡,一身洶湧魔,所在之處冤魂厲鬼環繞嚎叫。

 看到那團金『色』流光不停地搖晃,陳隱心中有種不妙之感。

 她不動聲『色』地往盤龍柱後躲去,卻見那團金『色』流『液』跟著晃『蕩』,頓時變了臉『色』,飛快地向著身後遁去。

 奚存劍瞪大了眼。

 只見之前那踏入‘天羅地網’的女修不知怎地就開始往殿外跑。

 可最最離譜的是,殿中那亮的刺眼的金『色』流光竟像是有生命似的,忽然動了。

 它直追著那女修的方向『射』去!

 “草!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小爺我霸氣外『露』,站在人群裡是頂頂顯眼的那個,天賦更是好的沒話說。這寶貝瞎了眼了去追一個凶悍的小姑娘?!”

 “那丫頭有什麽好?身材沒有,質遠不及……”

 他第一反應竟不是寶貝跑了奪寶,而是不可置信、痛心疾首。

 仿佛那流光去追陳隱,卻不來追他,就是天生瞎了眼。

 金玉台塌了,傅重光便換了塊橫在大殿邊上的碩石坐著。

 他對這人還有所謂的秘境寶物都不感興趣。

 不是為了跟著陳隱,他或許連這殿門都不會進。

 此時見那向來穩重的小女修忙不迭地朝著殿疾奔,像是在被惡犬追逐;

 身後的金『色』流光又緊追不舍,一人一光都竄的飛快。

 傅重光微微勾唇,有點意思。

 一個是對送上來的機緣避之不易,一個是天上的餡餅死纏爛打。

 眼瞧著陳隱的身影就要到了眼跟前,他從碩石上一躍而下,準備給她讓空。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只見那團流光突然一分為二。

 一團倏忽撞入陳隱的體內。

 而另外一團,在陳隱同傅重光擦肩而過時,竟是沒入了他的體內。

 傅重光:?

 光團沒入體內之時,就像是一團涼涼的『液』體浸透了胸/前的血肉。

 再之後便沒了聲息。

 修為沒有暴漲,也沒有什麽傳承功法出現在二人的腦海中,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光團徹底消失在二人體內,其他幾人才反應過來。

 奚存劍瞠目結舌,這麽草率的?

 他撓了撓頭,“行吧,這機緣有個『性』,本大爺也不強求……”

 陳隱在大殿的石門之前停住腳步,殿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她無奈歎息。

 這一切都是棽添搞得鬼,為的便是讓芥子空間中的其他人將矛頭指向她。

 而那團金光恐怕就是一團靈氣,是他用來裝弄鬼的。

 只是……

 她一轉身,看向身後那月白長袍的傅重光。

 只是芥子空間屬於巨魔一族的傳承小世界,就算有靈氣,應當也只會和她有感應。

 為何這團金『液』最後會分化沒入傅重光的身體之中?

 傅重光『摸』了『摸』胸口,抬眼去瞧陳隱。

 他也很好奇這是怎麽回事。

 不他開口,後方忽然一道劃破寂靜的長嘯聲,尖銳刺耳隱隱有萬鬼齊哭。

 陳隱『色』一緊,隻覺得眼前一片燎原的火海如紅『潮』似的衝入眼底。

 她睜開雙眸,發現自己腳下是一片猩紅的粘膩。

 一隻潰爛的腐猛地從血海中伸出,死死地抓住她的腳踝,有惡鬼從血漿之中爬出,想把她拖入深淵。

 遠處是一個一望垠又深不見底的巨坑,數惡鬼在地底呼喚著她的字。

 尖嘯聲,哭泣聲,咒罵聲。

 惡意排山倒海地擠入陳隱的感官,這十八層地獄實在太真實了。

 可她隻『迷』茫了一瞬,浩然的劍意便從她識海中化形為一道巨劍,從天而降劈開了眼前的血海無涯。

 她抬眼望向遠處,只見那圖予猽手持一頂紅『色』的八角小鼎,一身宛如實質的魔將那一方天地染成一團黑紅。

 古往今來,沒有幾個修士能抵得過傳承寶物的誘/『惑』。

 修為再強大的修士,只要有欲望,只要想不斷地變強,在面對天材地寶時很少有不動心的。

 一旦心動,就會引發種種爭奪、衝突。

 巨魔一族便是抓住了三界修士的欲念,捏造出這芥子空間和莫須有的傳承。

 為的便是讓‘幼崽’在一次次衝突中看清人『性』、不斷『摸』爬滾打地成長起來。

 而陳隱這一路上也確實遇到了數次危機。

 或是偷襲,或是殺陣。

 這人不是宗門中弟子們點到即止的搏鬥,不是長輩留有余力的教導。

 是真真正正的生死對決。

 每過一關,每破一人,她的對戰經驗都會豐富。

 走到這正中大殿,她的修為已經破了一階。

 只可惜這次被拉入芥子空間活到最後的都是些奇葩。

 傅重光連七情六欲都沒有,除了能挑起他情緒的陳隱,其他的都不能讓他心緒波動。

 而焦尺、謝千柉、奚存劍,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除了一個圖予猽。

 陳隱橫刀於身前,對遠處那魔修圖予猽十分忌憚,尤其是他中的那尊血紅小鼎。

 剛剛比真實的十八層地獄還歷歷在目,那種陰森和絕望的惡意讓人不寒而栗。

 雖然圖予猽的修為被壓製在引期,他身上的寶器等級卻很高。

 那小鼎恐怕是玄級寶物。

 哪怕陳隱感受過上古魔將的威壓,也依然會被短暫地魘住。

 圖予猽的情很平靜,和剛剛猙獰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他周身狂舞的惡鬼和烈烈的魔,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這個魔族在狂躁的邊緣。

 他從魔域誕生,是天生的魔。

 就連他的師尊也對說過,他是百年難遇的魔身,對魔域的親和力極高。

 若是降生在上古,未必不能成為攪動一方的大魔。

 因此從他踏入這芥子空間,感受著整個空間中濃鬱的魔時,他心中便認定了,這是魔給他的機遇。

 這裡的傳承,一定是他圖予猽的。

 也只能是他的!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團金光傳承會直接追著一個人族修士而去。

 他狂怒,覺得自己的自尊和身份都被踩在了地上。

 是圖予猽想清楚了。

 傳承不願意主動選擇他也沒關系,只要將那得了傳承的二人盡數殺光,將整個芥子空間的修士都撕裂。

 屆時哪怕傳承不選擇他,也只能是他的。

 看似冷靜的魔修其實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他從識海中祭出本命寶器,整個大殿的光都暗了下來。

 圖予猽手中的小鼎品階極高,為鎖魂塔。

 這塔原本是玄機上品的魔寶,可惜鍛造時的最後一步出了岔子,品級便降了一,只有玄機中品。

 盡管如此,也並不影響這尊魔寶的威力。

 因為塔中鎮壓的塔主,是個大能。

 只見圖予猽口中喃喃有聲,一聲聲令人眼前暈眩耳中長鳴的咒語盤旋在大殿之中。

 金『色』的殿堂越來越暗,就像是一層黑紅的血染上了整個空間。

 陳隱橫刀於身前,磅礴的靈力注入手中大刀,一片金光從刀柄一直往上延伸,直到刀尖。

 她知道圖予猽首攻擊的人是她和傅重光。

 或者說,是她。

 這魔修對傳承勢在必得,定會先拿自己開刀。

 雖然那尊小鼎給她的感覺太危險,她心中沒有一點懼意,正相反,她能感覺到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隨著咒語不斷念出,托在圖予猽手心中的紅『色』小塔忽然亮了起來。

 他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一行鮮血,看著十分恐怖。

 一絲讓人脊背生寒的息從小塔中緩緩鑽出,陳隱頓時面『色』劇變。

 那種她也說不上來,如果說剛剛的十八層地獄讓她感覺到真實,那麽現在泄『露』的息,讓她整個人『毛』骨悚立。

 奚存劍吊兒郎當的笑在這恐怖息溢出之後,也盡數收起。

 他中長劍一揚,頓時灰黑『色』的死氣翻滾著包裹住他的周身。

 他心中有了一個可怖的猜測,下意識往自己好友的方向看去。

 只見謝千柉的臉『色』也比凝重,一瞬不瞬地盯著圖予猽的方向。

 不會吧?

 不可能是他想的那種吧?!

 下一秒,一團赤紅『色』的殘影從紅『色』小鼎中緩緩鑽出。

 那種讓人頭皮發麻之感前所未有的濃厚。

 哪怕是面對傅重光時,陳隱的危機感也沒有像現在這麽重過。

 她眼睜睜看著那團紅『色』殘影從小鼎中不斷擠出,越來越多,堆積的比龐大。

 “這……這是什麽?!”

 陳隱不由喃喃,縮緊的瞳仁緊盯著圖予猽的方向。

 一道沉肅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她聽到傅重光道:“這是惡佛。”

 陳隱沒有回頭,她的目光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吸在那團巨大的殘魂上,冥冥中仿佛有來自九天之外的魔咒盤旋在她的識海中。

 “惡佛是何物?”

 傅重光情有複雜,盯著那幾乎頂到了大殿穹頂的殘影。

 他掌一翻,一柄細長薄劍握於掌中。

 惡佛,是大邪大凶之物。

 哪怕是傅重光,也只是聽說過,卻未曾見過。

 一是它極難煉成,二是其煉化的求和‘材料’極為難得。

 因為惡佛的前身,是佛家大能。

 生前為普度眾生的佛,身隕之後卻被大魔煉化生魂,生生壓製在魔寶之中,日夜燒灼錘煉痛苦不堪。

 最為可惡的是,魔族善於煉魂;

 一旦魂魄被煉化,壓製在魔寶之中,便失去了掌控自己的權利。

 佛者心善,一旦身入魔窟便成了殺人的利器。

 煉魂的魔修會保留佛的一縷識,讓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魂魄殺人,卻無濟於事。

 越殺越癲狂,越殺越痛苦。

 隨是佛魂,卻已經深深墮入魔道。

 傅重光的聲音很平靜,陳隱的心裡卻生起了限地寒意。

 她望向大殿那頭。

 只見圖予猽手托紅塔,兩行紅血從眼皮之下流到脖頸。

 他身後有一個巨大的惡鬼殘魂。

 說是惡鬼,卻又不盡然。

 只見那殘影大如小山,雙足伽趺坐於圖予猽身後,一雙大手捏出法決,雙眸緊閉臉上帶著慈悲的笑容。

 它渾身血紅,可偏偏紅中又透著不正常的金光,邪惡和聖詭異交織。

 有畸形小鬼趴在它的肩上、膝頭,嘻嘻尖笑個不停。

 一行黑『色』血淚源源不斷地從惡佛緊閉的雙眸流出。

 大凶!

 雖然圖予猽的修為被鎮壓,惡佛的威力也沒有那麽大,那可怖的勢依然讓人心中震顫。

 奚存劍從這殘影開始成型時便心生不妙,眼瞧著那尊巨大惡佛凝在圖予猽的身後,震驚到失語。

 緊接著,他一把攥住了身邊好友的。

 “老謝,別衝動!”

 圖予猽眼眸一睜,就要朝著陳隱撲去。

 千鈞一發之際,他身後盤龍柱下堆積的石塊忽然被一股大力掀飛,一隻血肉模糊的大掌一把扯住他的右腿。

 圖予猽大驚失『色』,一時不備差點被掀翻在地。

 他一回頭,只見一渾身都是血洞的彪形大漢晃晃悠悠地從石頭堆裡爬起。

 不是焦尺又是誰?!

 圖予猽牙關咬緊到咯咯作響,一雙充血的紅瞳宛如厲鬼。

 “抽了你的生魂,永生永世鎮壓在魔域,讓你受盡惡鬼啃噬!”

 焦尺仿若未聞,身子搖晃著,有血漬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被魔侵蝕了半邊的臉焦黑駭人,渾渾噩噩地看了眼頭頂的巨大佛魂,看了兩眼又低下頭去,一臉無畏。

 陳隱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道衝天的魄從她身前不遠處突然爆發。

 她只看到一道長河‘轟隆隆’地湧入大殿,奔流湍急,帶著一個修士一頭扎進了混『亂』的戰場。

 “老謝!”

 奚存劍看到那惡佛就知道完。

 魔修已是謝千柉最狠,再來一個惡佛,簡直就是在戳他肺管子,不爆炸才怪。

 世人隻知南刀謝千柉天生佛體,卻不顧天賦硬要拜入天元門第一劍客的門下。

 卻不知他為何如此。

 是奚存劍知道。

 長河之中的謝千柉抽刀而下,刀起之時,萬丈洪流如瓢潑大雨,翻騰怒吼著卷向了魔騰騰的圖予猽。

 他一雙青環交映的珈藍佛眼白瞳赤紅,死死盯著頭頂的巨大惡佛;

 那慈悲的笑容扭曲而詭異,一股幾近將他撕裂的憤怒讓他血翻湧。

 三千世界的第一佛宗忌佛寺坐鎮於魔域邊境。

 謝千柉從有意識起,便在魔侵蝕的腐土下生活。

 他第一次見到魔時,是魔域中的一個魔頭髮狂,小小年紀的他被眾位師兄護著。

 可是會給偷偷出寺給他買糖葫蘆的三師兄,被爆體而亡的魔族炸死在寺門之前。

 他大哭不止,痛恨魔族,說總有一天會殺光魔族,將魔族覆滅。

 可是師父總是教導他,作惡的魔修罪該萬死,可沒作惡的魔也是生靈。

 謝千柉一直深信不疑,直到他十歲那年,師父死在了魔修之。

 據說那魔修是個遊走三千世界的散修,頗為儒雅,行走人間時儒雅有禮並不濫殺辜。

 就是這樣的一個魔,不僅殺了他的師父,還將他師父的生魂擄走。

 謝千柉漲紅著眼,躲在佛像之後,偷聽幾個師兄擔憂而憤恨的交談。

 “那該死的魔修擄走了師父的生魂!他,他是不是想煉化惡佛……”

 “們請求掌門師叔去追殺那惡人吧!”

 “別,沒用的,魔域深不可測……”

 那天,一個光頭小和尚抱著一把大刀偷偷『摸』『摸』下了山。

 佛修殺生需理由,需克制。

 可劍客不需!

 他斬盡天下魔修,一個不留!

 洪流同翻滾的魔驟然轟在一起,頓時強大的流在整個大殿中震『蕩』。

 陳隱抬手擋住眼前的流,滿臉震驚地看著遠處的混戰。

 這是怎麽回事?

 得到‘秘寶’的不是自己麽?

 怎麽自己還沒搞懂,那三人就打起來了?

 她正出神,忽然聽到身邊傅重光肅聲開口:“協助我將那尊惡佛釋放了。”

 陳隱回頭看去,只見那白袍青年終於祭出了他的武器。

 一柄細長而薄的劍,劍刃哪怕沒有靈氣籠罩,絲絲肅殺之意也泄出一二。

 雖然傅重光不喜歡管閑事,是他身為天下道宗的繼承人,有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是不可逃避的。

 眼前這尊惡佛不可能是圖予猽自己煉化的,他沒這個本事。

 很大的幾率是圖予猽的師父——蝕陰尊者所煉化,又交給了他的徒弟。

 惡佛越殺越凶,越殺越惡。

 若是讓這尊大凶之物流入人間,定然會屍骸遍野,引起大禍患。

 陳隱沒有多問,她沉沉點頭,“怎麽做?”

 “惡佛以佛魂入殺伐,雙目不可視,因而在其腦後有一團新生的腐肉,長久以往會形成一隻新的惡魂眼瞳,那處便是它的致命弱點。”

 “既然蝕陰老魔肯把這大凶之物交於徒弟中,想來這尊惡佛還未成型,應該不難對付。你牽製住它,去挑了它的魔眼。”

 這是陳隱第一次聽到傅重光說這麽多話,也是他第一次不再用那幅溫和的假象。

 青年人冷肅之時,周身的溫潤質便蒙上一層堅冰,就像是他中出鞘的劍。

 劍指之處,便破寒山。

 陳隱點點頭,“好。”

 “你小心。”傅重光忽然冒出的一句,讓她身形微頓。

 緊接著中大刀一立,翻騰的火羽頓時點燃了整個刀面。

 她腳尖一頓,一個扭曲的靈氣旋渦登時破開,身形於半空中一個飛旋,衝入了長河洪流之中。

 傅重光緊跟著提劍,劍光一起,他便躍出數十米。

 奚存劍正蹙著眉蹲在地上思索。

 他現在很糾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不上又該幹什麽。

 雖說吧他和謝千柉相識已久,關系也沒有那麽得好,充其量算個欣賞的對手。

 再說了,這謝小子眼高於頂,好幾次在外頭碰到自己,都大搖大擺地擦身而過,竟然不給他打招呼!

 而這南刀北劍的頭,就壓了自己一頭,外人總覺得他面癱著一張冰山臉,就一定比自己厲害……

 奚存劍越想越不妥。

 這惡佛可不是一般地凶物,他沒必陪著這謝小子一起發瘋啊,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不值當的!

 正當他這麽想著,眼前一道孤鴻影掠過。

 他一抬頭,便看到陳隱大刀如旋,撲入了戰場的中心。

 奚存劍驚了,他瞪大眼睛;

 可還不片刻,又是一道白影騰空而起,那白袍道士竟然也衝了進去?!

 青年啞了片刻,忽然就不樂意了,一股無怒火湧上心頭。

 這兩人沒事鑽什麽鑽?

 和他們有乾系麽?認識謝千柉麽就衝進去!

 他可是謝千柉最好的兄弟!過命的交情!

 南刀北劍沒聽過麽?

 奚存劍當即祭出長劍縱身一躍,踏上噬魂劍就往人堆裡扎。

 “老謝!兄弟來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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