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頤最近有些惆悵。
由於他費承的『性』格原, 在這段感情裡,他基本一直都是佔據主導位置的,他說什麽費承都會聽會依。
費承沒有戀愛經驗, 為了給他留下好的印象,費承經常會百度, 經常去看各種情感短視頻等等,從中學習“一個合格的愛你的男友, 是如對待對象的”。
眾所周知, 網上的戀愛觀, 有時候也會有過於誇張的時候, 費承也不會分辨, 看到該怎麽對伴侶好的內容, 全部化用了,活生生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寵妻入魔的24孝好alpha。
凌頤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費承確定戀愛關系後的第一次約會,當時他們約了咖啡店見面。畢竟聯姻關系確定得很急,他們其實壓根沒有互相好好了解過, 凌頤的想法是先坐著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 總得聊得下去才能繼續這段關系。
當時約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凌頤出門前還特意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第一次約會留個好印象,為了不遲到, 還提前半個小時出發。
結果,等他九點四十到咖啡店, 準備找個位置悠閑地等待費承的時候, 遠遠的就看到費承已經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什麽都沒點,桌上連一杯白開水都沒有, 就那麽冷著臉坐著。
凌頤有些費解,他甚至覺得這家咖啡店的服務太差了,就算客人暫時不點東西,茶水總該送一下吧?
帶著這樣的情緒進了門,下意識瞥了眼服務員,也沒有一個服務員過來接待,扭頭一看,幾個服務員在吧台後縮在一起,滿臉恐懼地盯著費承那裡,嘴裡嘀嘀咕咕:
“好可怕”
“那架勢像是要來砸店”
“那不是費總嗎?以前來過不是這樣啊!”
“誰敢給費總受氣?不敢去點單了……”
凌頤:……
他又看了眼費承,費承像個雕塑一樣坐著一動不動,看上去面無表情,眼裡毫無波動,確實很可怕的樣子。
怎……怎麽就不高興了呢?為他來晚了?
原來alpha的心思也這麽難猜,凌頤有些頭疼,一邊看了眼時間,一邊端起微笑走了過去。
約好的十點,他可沒遲到,要是費承因為等了一會兒就不高興,他可不慣那臭『毛』病。
“費總,久等了。”凌頤走過去,禮貌『性』地客氣了一句。
聽到聲音,費承一愣,仿佛終於回了神,扭頭瞥了凌頤一眼。
那眼神,冰冰涼涼,就在服務員們以為這倆會不會打起來的時候,費承的臉『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暖了起來。
臉上擠出的笑容超大超大,但為平時不太笑的緣故,顯得很是生硬,不過眼裡的高興倒是騙不了人。
“沒久等,就兩個小時而已。”
費承趕緊站了起來,從座位上拿出一大捧紅『色』玫瑰,出來遞到了凌頤面前。
還沒從“費承等了兩個小時”的消息裡回過神來的凌頤:……
一臉懵『逼』地接過花,凌頤問:“是我記錯時間了?們約的不是十點嗎?”
費承頷首一笑,一邊邀請凌頤坐下,一邊招手讓服務員過來點單。
“你沒記錯,是十點,但作為一個優秀的對象,就該提前來等,這是我愛你的態度。”
凌頤:……
顫巍巍過來點單的服務員:……
這是難道是費氏戀愛法則嗎?約會要提前兩個小時到?
服務員眼力見還不錯,把菜單遞給費承後,幫著吹捧一句:“費總真的很有心,們八點開門,費總八點不到已經在門口等了呢。”
凌頤:……
這怕不是有心,是缺心眼吧?
凌頤頭皮發麻,他還挺怕服務員誤會他是個神經病,這麽要求自己的對象呢。
“額,費總到得真早,怎麽沒先點點吃的喝的。”
費承沒看菜單,直接遞給了凌頤,讓他點自己喜歡的,嘴上道:“對象還沒到,怎麽可以自己先吃呢,這態度不可取。”
凌頤:……
服務員:……
堂堂冷面閻王費總,在戀愛中竟是如此卑微嗎?這說出去誰信啊?
服務員急死了,盼著他們趕緊點完,他要快點回去把這個驚人的八卦告訴同事們!
凌頤也是驚呆了,自己點了什麽都不太記得,宛如變成了一個機器,麻木地回應著。
“費總您還是冰美式嗎?”服務員還記得費承的口味。
費承搖頭,“他一樣,對象愛什麽就愛什麽。”
凌頤:……
服務員:……
服務員應了一聲趕緊跑了,留凌頤一個人尷尬。
“費總……其實,倒也不必這樣……”
“叫我承。”
凌頤:……
凌頤覺得他不懂費承。
尷尷尬尬地喝了點咖啡,隨便聊了聊,就在凌頤覺得今天的約會要不到此為止吧的時候,費承拿出手機,打開一份文檔,把今天的行程表遞給凌頤看。
“就要飯點了,們先去吃飯,訂了一家私房菜館,味道很不錯;吃完飯我們散散步,步行十分鍾去抓娃娃或者打電動;下午三點去看一場電影;電影結束了們去吃火鍋,訂了一家常去的,不用排隊;吃完送你回家。”
凌頤看著那張安排得仔仔細細的表,愣了,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什麽都沒有被通知就安排了一切,但是卻覺得很放心很享受的感覺。
“安排得挺好的,都喜歡。”凌頤笑道,決定留下來再觀察觀察費承,不應該因為他一些奇怪的舉動立刻否定他。
費承松了口氣,收回手機,面上不無得意,“網上很人說,約會時希望對象安排好行程,不喜歡大眼瞪小眼臨時選擇去幹嘛。”
凌頤挑眉,終於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所以,你今天的這些……都是網上學來的?”
費承:……
他覺得網上學得這些都挺好的,但是被凌頤知道他是照貓畫虎學來的,就顯得不那麽真誠了,且顯得他很菜雞,連約會都要先學。
“沒有,自己會。”
兩人起身去吃飯,凌頤走在費承邊上憋笑。
這麽一搞他就明白了,也get到了費承的可愛之處,又有了繼續交往的期待。
等一起吃完了飯,一起去抓了娃娃,看了電影,凌頤才發現費承完完全全就是個戀愛中的紙老虎。看上去學了一身戀愛技巧,佔據著主導地位安排一切,其實絲毫不禁撩。
看電影的時候,黑燈瞎火,凌頤也是突發奇想逗逗費承,手『摸』上了費承的大腿,隨後就很明顯地感覺到,費承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反應很是青澀。
不過到底也是剛確定關系,凌頤也不想顯得太奔放,最後也不過是靠過去輕輕親了一下費承的嘴角。
費承高興了一晚上,凌頤也樂了一晚上。
他們這樣青澀戀愛也是循序漸進的,是什麽時候變得火熱了呢?
凌頤回想了一下,想起來了,是戀愛小半年的時候,有一次吵了一架。
具體是什麽原吵架,凌頤記不起來了,情侶間哪有不吵架的,估『摸』著當時不過是一件小事吧。
費承的戀愛法則就是寵寵寵,依依依,凌頤不得不承認,戀愛初期他自己也不夠成熟,是有點被寵壞了的,會為小事鬧不愉快也不是不可能。
但畢竟也奔三的人了,沒那麽大氣『性』,鬧了不愉快,睡一覺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當時的費承就特別好笑,大概也是因為第一次吵架,不知道怎麽應對,肯定又是去網上翻經驗了,大半夜的,赤膊背著一根藤條,左手拎著一個大榴蓮,右手拿著一個一看就新買的搓衣板,來敲他家的門。
凌頤開門看到這畫面的時候,瞬間就給笑岔了氣。
小事情罷了,他想著要是今晚睡了一覺氣還沒消,明天就找費承打一架,大家都是alpha,沒有什麽是拳頭解決不了的。
他萬萬沒想到,費承會這樣來認錯,冷面憨憨,又可愛得要命,讓他完全生不起氣來了。
當時的凌頤被費承的反差萌萌得有些上頭,沒有讓費承跪什麽搓衣板,直接拉著人回了房,極盡撩撥之能事,把費承撩得氣血翻湧,信息素泄了一屋子。
有意思的是,費承以為這也是一種懲罰,就那麽硬生生憋著挺著,把凌頤氣得直接把人推到床上,在他耳邊臭罵了他一句,費承在反應過來。
那夜過後,兩人的關系自然是突飛猛進,不過費承那奇奇怪怪的戀愛法則還是時常讓凌頤忍俊不禁。
不過,自從結婚後,凌頤覺得費承變了,讓他很是惆悵,甚至有點懷念戀愛時憨憨的費承。
這天,也是一點小事爭論了幾句,根本也不算是吵架,但想到費承最近的態度,有點囂張,凌頤忽然感受到了婚前婚後的落差,心裡堵得慌。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alpha一結婚就變了?
煩躁的很,凌頤換上了『騷』氣的衣服,畫了個妖豔的妝,一個人跑到以前常去的酒吧喝酒。
喝得『迷』『迷』醉醉的時候,有以前的酒友靠了過來。
“凌哥,自從你費總在一起後,都不見你來喝酒了,今天醉成這樣,豪門日子不好過吧?”
凌頤瞥了他一眼,“錢用不完。”
酒友:……
好酸。
“那這是怎麽了?費總外頭有人了?”
凌頤眯眼,盯著酒友身後看,不說話。
酒友沒注意,以為被自己說中了,心裡莫名有些快意。
原本大家都是在酒吧玩的aa戀,他至今沒有找到對象,aa戀也不被家裡理解,憑什麽凌頤就能找到這麽牛『逼』的alpha呢?他不可能不嫉妒。
看到凌頤過得不好,他面上安慰,心裡可爽了。
“害,你也看開點,費氏是華市首富,那樣的豪門,水深著呢,少人想往費承床上爬,費承一時沒有防備,著了什麽小妖精的道也是正常的!”
“你啊,有錢花就得了,費承那樣的冷面alpha誰能真的降服他呢?”
話音剛落,一隻手落在了酒友的肩上。
以為是被搭訕了,酒友扭頭就對身後的人拋個媚眼,隨後,媚眼沒電到來人,把自己電得不敢動了。
“啊這……費總……”
“讓讓。”費承冷聲道。
酒友顫巍巍地往邊上讓了讓,本來看費承這臭臉,心裡還覺得有點刺激,這是來抓凌頤的啊,夫夫怕是要打起來,原來關系已經壞到這個程度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費承舉起了拎著的東西,雙手遞到了凌頤面前。
“買了新的搓衣板,別生氣了,回家我自罰三小時。”
凌頤:……
倒也不必這麽誇張,從來也沒真的讓他跪過。
不過這憨憨倒是很久沒這麽搞笑過了,本來還覺得婚前婚後有落差的凌頤打了個酒嗝,忽然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費承壓根沒有變嘛!
“走著!”凌頤醉呼呼的,豪氣一喊,胳膊搭到費承肩上,笑呵呵地往外走。
費承看他走路都歪歪倒倒的,乾脆蹲下把人背了起來。
盼著人家家庭不的酒友:……
艸,沒想到凌頤竟然能讓費承跪搓衣板!
酒吧裡黑燈瞎火的看不清,到了家裡,費承把凌頤背回房間,看到他那妖豔的妝容,頓時醋從中來,什麽搓衣板,往邊上一扔,關上房門,就撕了凌頤那身『亂』七八糟的衣服。
凌頤本來都睡著了,這一折騰,醒了過來,眉頭一皺,“艸!你不是跪搓衣板去了?”
“不跪了。”
說著,就是一通翻雲覆雨。
凌頤給氣清醒了,一次過後,狠狠地給了費承一拳,“費承你可真行!婚前婚後兩副嘴臉!”
費承抱著他哄著親著,“出此言?”
凌頤:……
“你tm以前認錯的態度呢?上來就乾,你以前犯錯了都不敢碰!”
費承想了想,笑了,“還不是你自己t教出來的?”
凌頤一愣,回想了一下,嘴角一抽,說不出話來了。
確實……以前費承惹他生氣了就小心翼翼老巴交求原諒的樣子,凌頤覺得有意思,每次都愛撩撥他,說他木頭人,傻憨憨,把人撩撥得火熱一翻,然後就樂呵呵和好了……
現在倒好,這憨憨直接跳過中間這步驟,不木頭了,直接上。
“你少來,婚前裝憨憨,婚後老『色』胚。”
“你教的,”費承附地應著,“乖,再來一次。”
凌頤:……
折騰許久,再加上酒精作祟,凌頤後來睡了很久。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一邊腿軟地出門找吃的,一邊嘀嘀咕咕臭罵費承,心說今天這事可真就過不去了,憨憨現在太囂張了,可得好好治治他。
門一開,就見費承正在房間門口跪搓衣板呢,邊上的推車上是滿滿的熱騰騰的美食。
“醒了?吃點東西,都是你愛吃的。”
凌頤驚呆了。
雖然被費承所謂的戀愛態度慣壞了,但其實他沒讓費承跪過,都是口頭的玩笑話,沒想到費承真做給他看呢。
“切,可別給作秀,飯菜都是熱騰的,可見你也沒跪久。”
費承故作委屈地看他一眼,掀起一側褲管,把膝蓋上的搓衣板紅印子給他看,“原來跪搓衣板這麽疼。”
凌頤:……
得,又不爭氣地氣消了,忍不住上去把人扶了起來。
“約法三章,以後吵架好好溝通,不許直接上床!”
費承推著餐車進去,嘴上道:“你別撩我就沒事。”
凌頤順手隨便拿了個吃的啃著,聞言有點無語,“吵架呢,怎麽就撩你了?”
費承:“你看一眼我就被撩撥了。”
凌頤:……
可惡,還是很想念剛戀愛時青澀的憨憨承呢。
真的是被他教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