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桓這一抱,會議廳頓時就嘈雜了起來。
“我去,鬱桓有女朋友了?!”
“鬱神竟也會談戀愛?!!!”
“原來鬱神只是對我們冷……”
“不要啊!是妹妹吧!希望是妹妹!”
“誒,是個男的!”
“男的,哦,那沒事了。”
“啊……幸好是個男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們鬱神有主了……”
.
阮秋平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一下把鬱桓推開,嘟囔道:“這麽多年了,怎麽總是一見面就要抱,還是跟個小孩兒似的……”
原來是個小孩兒的時候,撲到他懷裡,還算可可愛愛柔柔軟軟,現在這麽大了,一見面還是把他拽懷裡,那力道簡直是要把他勒死……
這樣想著,阮秋平抬頭看了一眼鬱桓。
完蛋,小鬱桓又長高了,現在比他高了小半個頭。早知道他來之前就用法術把自己變高點……
阮秋平歎了口氣。
不知道當時他身高趕上阮盛豐的時候,阮盛豐的心裡是不是也這麽惆悵?
“我太開心了,忍不住想抱你。”鬱桓彎著眼睛笑著說。
阮秋平又歎了口氣。
你跟我說話說得這麽甜做什麽?這話你跟女孩子說啊!你要是經常這麽跟女孩子說話,也不至於這麽多年了,連個青梅竹馬都找不到。
一想到青梅竹馬,阮秋平就又感到萬分惆悵。
想當初他從天上下來時侯,心中的唯一目標就是給小鬱桓找對象。
他本來計劃著是給小鬱桓找個青梅竹馬一勞永逸,可自從廚娘的女兒被小鬱桓趕走後,小鬱桓身旁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同齡女孩。
而且阮秋平自個兒都快把這事給忘了。每天下凡除了陪小鬱桓出去玩,就是讓小鬱桓陪他出去玩。
想到這裡,阮秋平又垂下頭,認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務正業。
認識到自身錯誤的阮秋平,決定將功補過。
算了一下,小鬱桓今年應該是15歲,雖然已經錯過了培養青梅竹馬的最好時期,但15歲的青少年,剛入學的高中生,可正是早戀的好年紀。
而且現在青春校園類的愛情故事可是大趨勢,比什麽青梅竹馬之類的熱門多了。
孩子大了,可以開始嘗試直接談戀愛了。
阮秋平頗有些欣慰。
不知道是不是親眼看著這小孩兒一年一年長大的緣故,阮秋平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態特別像老父親。
.
就在這時,阮秋平忽然發現會議廳裡有一大群學生,尤其是女生正齊齊扭過頭,直勾勾地看著他倆。
阮秋平被如此眾多的目光直視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們在看什麽?”
雖然他不是這裡的學生,但會議廳後排也坐著很多和學生一起參加新生典禮的學生家長,為什麽這群人光看他和小鬱桓啊?
鬱桓聞言,轉頭看了座位席一眼。
見鬱桓發現了他們在偷看,那群學生們又齊齊轉過頭來,假裝認真在聽台上教導主任的講話。
“我們出去吧。”鬱桓說。
阮秋平點了點頭。
就在阮秋平準備離開的時候,整個會議廳忽然又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其中還摻和著不少男生的口哨聲和起哄聲。
阮秋平向來是個愛湊熱鬧的主,聽到這響動,當即就停下了步子,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只見台上那個挺著啤酒肚的教導主任早已不見蹤跡,隨之而來的,是一名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女生。
女生走上台的那一刻,台下男生的歡呼聲和鼓掌聲愈發激烈了。
阮秋平看清這女生的樣貌,才知道台下的男生為何如此熱血沸騰。
看這白得發光的皮膚,看這小鹿般清澈無辜的眼睛,看這微微一笑時臉頰『露』出的小酒窩,看這一瞥一笑間引無數驚歎的絕世容顏。
——這就是傳說中的校園頂級美少女啊!
阮秋平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鬱桓,可鬱桓也恰好正看著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鬱桓眨了眨眼,問:“阮阮,不是說要走嗎?”
走?!
你一個十五歲的熱血少年,看到如此漂亮的女生在講台上發言,竟然說要走?
是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阮秋平決定將這個不正常的小男生的思想拉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
首先,要從觀看美少女的發言開始。
“咳咳……出去也沒什麽事,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看會兒吧,我還沒親眼見過新生典禮呢。”說著,阮秋平就不由分說地拉著鬱桓坐在最後一排的空位上,開始觀看新生典禮。
台上這個女孩兒也不只是長得漂亮,而且說起話來,語句清晰利落,聲音婉轉動聽。
阮秋平越看越滿意,朝鬱桓問道:“台上這個女孩叫什麽名字啊?”
鬱桓抬起頭看向發言台,他似乎很認真地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阮秋平正準備張口說什麽,只見前排的男生忽然扭過頭來,一臉憤慨地開口道:“歐陽亦傾你都不認識?你還上什麽……”
看到鬱桓的那一刻,男生的話戛然而止。
他垂下頭,小聲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完,他就靜靜地轉過了身子,默默地繼續觀看台上的發言了。
歐陽亦傾?這名字一聽就不簡單,一定是個重要角『色』。
說不定,這就是小鬱桓命中注定的女主角!
阮秋平頓時就更感興趣了,他向前方那名男同學問道:“同學,歐陽亦傾就是台上的這名女生嗎?她怎麽了?”
聽到詢問,那男生又緩緩扭過頭來。
男生看了一眼鬱桓,見鬱桓表情很是溫和,便開口對阮秋平解釋道:“亦傾也沒怎麽,她只是擁有完美的容貌,完美的成績和完美的一切,我們育森高中的同學大都是育森初中直升上來,亦傾在育森初中的時候,便是我們的校花,現在上了高中,也自然而然成了我們育森高中的校花,但校花這個名分我們亦傾當之無愧,因為她擁有世界上最美麗的笑容和最動人的眼睛……”
阮秋平越聽越感興趣,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凡間的學校真的有校花校草之類的名詞,他原先只在小說電視上見過,還以為是虛構的。
阮秋平樂呵呵地把鬱桓推出來:“那歐陽亦傾是校花,鬱桓是不是就是校草啊?”
有校花就要有校草。不是阮秋平非要自誇自擂,覺得自己家的小鬱桓天下第一優秀,只是他放眼望去,整個大廳學生中確實是沒有比鬱桓更奪目耀眼的了。
校花校草,天生一對!看來這個歐陽亦傾有可能真的是小鬱桓的命中注定!
“校草?”男生連連擺手,“我們怎麽敢用草這種平凡的生物來形容鬱桓呢,這位可是從初中起就是我們的校神!”
校神?
這是什麽稱呼,阮秋平從沒聽說過。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群學生還真喊對了,鬱桓確實是神。
阮秋平用食指戳了戳鬱桓的胳膊,調笑道:“我怎麽沒聽你說過,你還是校神呢!”
鬱桓抬起手握住阮秋平的食指,隨後將他整隻手都握住,低聲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鬱桓做了什麽啊,怎麽就成校神了?”阮秋平興致勃勃地繼續問道。
“鬱桓從初中入學起,就一直是我們全校乃至全市的第一,像各類的理科客觀題,如果答案和鬱神寫得不一樣,那一定是答案印錯了,而不是鬱神算錯了。而且鬱神被封神的原因是鬱神從不說多余的話,也從不做多余的事,從來都不笑,也從沒有人見過他生氣,所以就有人說他就像神一樣……”男生滔滔不絕。
鬱桓淡淡看了男生一樣。
男生頓時就像被放了氣的皮球一樣,嗓音突然小了下去。
阮秋平愣了一下,然後說:“……小鬱桓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他很愛笑的,也很容易生氣,你們那樣說是因為你們不了解他……而且你們說的也太誇張了吧,小鬱桓怎麽可能從來都不笑,剛剛在台上講話的時候我還看見他笑了……”
“是啊。”男生小聲說,“所以現在鬱神笑了的貼子已經衝上了校園論壇首頁,可見大家多麽震驚……”
男生說完就感覺鬱桓又不輕不重地看了自己一眼,頓時感覺渾身都有點發冷。他又默默地轉過了身子,繼續觀看他女神歐陽亦傾了。
“你在學校都不笑的嗎?”阮秋平伸手扯了一下小鬱桓的臉,有些不太理解。
為什麽呢?
因為在學校沒有朋友,也沒有戀人嗎?所以小鬱桓在學校過得並不開心嗎?
……從不說多余的話,從不做多余的事,是什麽樣的……不笑也不生氣,又是什麽樣的?
阮秋平不知為何,忽然就感覺襯衣的衣領勒得他有些難受,他扯了一下自己的襯衣領子,才發現是心臟處有些發悶。
不行,他要盡快幫鬱桓把戀人安排了,既是為了阮咚咚,也是為了鬱桓自己。
阮秋平問鬱桓說:“小鬱桓,你覺得台上這個歐陽亦傾怎麽樣啊?”
“發音還算標準,但在演講的內容方面存在多處邏輯錯誤,尚需改進。”鬱桓認真回答。
阮秋平:“……”
阮秋平:“……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說,你看著她有沒有那種……嗯……怦然心動的感覺?”
“沒有。”鬱桓毫不猶豫地回答。
阮秋平:“……你別回答我回答地這麽快,你好好思考一下。”
鬱桓好好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我之前都不認識她,為何要對她怦然心動?”
阮秋平:“她不是長得很好看嘛……看著那張臉,難道就不會覺得小鹿『亂』撞嗎?就算沒有小鹿『亂』撞,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心生向往嗎?就算沒有心生向往,至少也得有點兒好感吧!”
鬱桓看著阮秋平,緩緩皺起眉頭:“……你喜歡?”
“我喜歡有啥用,不還得你喜歡嗎?”阮秋平歎了口氣,“小鬱桓,難道你就對談戀愛一點兒都不感興趣嗎?”
小鬱桓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他笑道:“我為什麽要對談戀愛感興趣?”
“因為談戀愛很好啊,你要是談戀愛了,你就可以和你女朋友一起出門,一起玩耍,一起手拉手,想哭的時候哭,想笑的時候笑,快樂的時候有人可分享,難過的時候也有人可依靠……”
“是嗎?”鬱桓舉起兩人相互牽在一起的手,笑了笑,“你上面說的這些,我明明和你在一起就能做,為什麽還要談戀愛呢?”
阮秋平:“……”
阮秋平沒想到讓鬱桓戀愛的最大阻礙竟是他自己!
他磨了磨牙,說:“那你總有不能和我做的事情吧!”
鬱桓眨了眨眼,一臉純真又無辜:“阮阮不能和我做的事情,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