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秋平意識最為失神的那一刻, 鬱桓緊緊捉住的手腕,然後一寸一寸與十指相扣,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身上, 激起一片顫栗。
鬱桓親吻的心臟, 聲音染上像覆了風沙一般的啞意:
“阮阮愛我……好不好?”
阮秋平瞳孔微微顫了一下,嘴唇張了張, 似乎想回應一聲什麽, 什麽也沒說出來。
幸而鬱桓垂下,俯身過來吻, 堵住了的嘴。
讓異樣的沉默變成了一件十分順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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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知道會被折騰得很慘,但沒想會被折騰得這麽慘。
整個身骨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連去洗澡的時候, 都是鬱桓放下拐杖, 一瘸一拐地抱去的。
阮秋平精力恢復好之後, 其實特別想劈蓋臉地把鬱桓罵一頓。
可罵人的還沒說出口, 就想起剛剛鬱桓的問和自己沉默的回答。
阮秋平垂下了。
當時……當時鬱桓那樣問的時候。
應該說“好”的。
可什麽也沒說出口。
鬱桓雖然用一個吻結束了這段問, 但心裡一定很失望。
一想鬱桓會失望, 愧疚就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有那麽一瞬間,阮秋平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對鬱桓告, 想對鬱桓說我愛你。
可那是欺騙。
明明知道對鬱桓的感情不是愛情,怎麽也說不出這樣的來。
但若是……若是鬱桓再重新問“阮阮愛我好不好?”
定會說好。
因為說好, 至少代表正在努力地去愛鬱桓,也不算是欺騙了。
可鬱桓再也沒問過這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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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桓整理床鋪的時候, 拿起不知道何時掉落在床上的無上好運符。
幸好這張符上被覆了仙法, 輕輕一抖會恢復如初,否則早該被們蹂.躪地不成樣。
阮秋平看這張符,問道:“鬱桓, 你怎麽不把這張符放身上啊,這張符不佔地方,你隨放在口袋裡就好了,為什麽我每次下來,這張符都在你身旁的某處藏?”
今天是在床櫃裡藏。
去年下來,則是藏在鬱桓的辦公室裡。
雖然每次都在鬱桓可以隨時拿的地方,可每次都不在鬱桓的身上。
鬱桓把這張符遞給阮秋平,然後說:“阮阮拿這張符吧。”
阮秋平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麽?”
鬱桓說:“阮阮,其實我很不喜歡這張符,之所以帶這張符,也是因為只有它在,你才會讓我碰你。”
但阮秋平不知道會在哪一天忽然出現,所以不得不天天帶這張符。
有段時間甚至動過隨做個假冒的符放在身上的想法。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擱棄了。
17歲那年,和阮秋平在一起出了車禍,阮阮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自己的霉運身上。
若是丟掉這張符後,在與阮阮相處期間再出了什麽意外…已經沒有勇氣再接受阮阮二次消失。
所以即厭惡這張符,也總是不得不帶。
阮秋平:“那你把這符給我做什麽?”
“既然這張符的用處對我來說只是觸碰阮阮,不如阮阮隨身帶,每天下凡的時候再給我就好了。”
雖然十分討厭這個無上好運符,以及製造它的那個吉神,但也希望在好運符的幫助下,運氣一直不好的阮阮,會變得幸運那麽一些。
阮秋平皺眉:“可這樣的,你就不會一直那麽幸運。”
鬱桓笑說:“我不需要太多的幸運,只要幸運能觸碰你就好了。”
鬱桓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且,這張好運符實在是太強大了,有了它在身邊,很容易讓人變得隻依賴好運而過於懈怠。”
不愧是吉神,還有這種思想覺悟!
阮秋平在心裡默默讚歎。
不過鬱桓說得也有道理,鬱桓畢竟是歷劫下來的,要是因為這好運符壞了的劫就不好了。
阮秋平點了點說:“那好吧,但你先拿,我走的時候,你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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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離開之前,並沒有把那張好運符直接放在口袋中,而是先把它放進了那個紅包裡,然後才把它放了乾坤袋裡。
因為阮秋平發現那個紅包上其實也被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可以完好地封閉保存這張好運符。
無上好運符和景陽們的霉運消退符應該都差不多,是有使用期限的。
然而這種符的使用期限並不是日期,而是好運的給予。
阮秋平覺得,就身上這霉運,若是直接把這好運符放身上,不出五天,好運符就得報廢。
收拾好符之後,時間就剩五秒。
阮秋平朝鬱桓揮了揮手:“明年。”
鬱桓也笑向揮手,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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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一天天過。
阮秋平依舊是每天下凡一回,鬱桓依舊是每年一次。
親吻彼此對們來說已經變得十分自然。
有時們靜靜地在沙發上坐,會偏過,淺淺地接上一個吻。
鬱桓似乎很喜歡與阮秋平接吻。
可相比之下,阮秋平更喜歡牽手或者是擁抱。
阮秋平每次下來,鬱桓都會帶去不同的地方看風景,去不同的地方吃大餐。
們偶爾也會窩在家裡休息,們倚靠彼此,穿舒適的睡衣,有時看電視,有時玩遊戲,有時就什麽也不做,只是單純地聊一些天上的事情和人間的事情。
鬱桓四十九歲的時候,和阮秋平一起去坐摩天輪。
阮秋平原來很不喜歡摩天輪,總是害怕自己的壞運氣會讓那個東西從天空中忽然掉下來。
可也許是因為被削減的霉運,也許是因為好運符,也許是因為鬱桓在身邊,阮秋平忽然就不害怕了,甚至有點兒想坐在摩天輪上,看看整個城市的夜景。
購票時,賣票的青年把票遞給阮秋平,說:“給,這是您和您父親的票。”
阮秋平幾乎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嘴裡的“父親” 是指鬱桓。
四十九歲的鬱桓身材大,即是拄拐杖站立在原地,依舊是脊背挺直,臉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小的皺紋,可絲毫不顯老態,更將英俊的面龐襯得優雅別致起來。
這樣一個氣質出眾的英俊男人,哪裡像是的父親了?!
阮秋平皺眉對售票員說:“不是我父親,是我……”
“謝謝。”鬱桓打斷了阮秋平的,並從容地接過了那兩張票。
“我們進去吧。”鬱桓溫柔地牽上阮秋平。
——不是十指相扣,而是握的手腕,與一旁那些真正的父別無兩樣。
阮秋平轉看了一鬱桓,鬱桓唇角平直,沒有什麽怒意,也沒什麽笑。
阮秋平皺了皺眉,手腕動了一下,強勢地將手指『插』入鬱桓的指縫間,與十指相扣。
鬱桓腳步頓了一下。
“走吧。”阮秋平拉往前走了。
坐上摩天輪,阮秋平趴窗戶,看向窗外的夜景,摩天輪快要升頂點時轉過看向鬱桓時,鬱桓正看,目光沉靜而溫柔。
阮秋平明明是很不喜歡接吻的。
可看鬱桓的表情,想起剛剛在購票時發生的一切,眨了眨,說:“鬱桓,我聽說戀人都是要在摩天輪上接吻的。”
鬱桓淺淺笑了笑,攬過阮秋平,在阮秋平額上輕輕吻了一下。
……為什麽不是嘴唇?
阮秋平看向鬱桓,有些不明所以。
鬱桓似乎看出了阮秋平的疑『惑』,沉聲道:“阮阮,我今年四十九歲了,而且我還會一年接一年地老下去,我這樣老醜的,如果再像原來一樣對阮阮,我怕阮阮會覺得惡心。”
阮秋平皺眉:“我才不會覺得惡心。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老,我覺得你看起來,比外面那些四十歲的男人都要年輕。而且你一點都不醜,真的!你就算和二十歲的人站在一起,也是你好看!”
鬱桓笑了笑:“謝謝阮阮這麽誇我。”
分明是笑的,神『色』也十分溫柔,可阮秋平在依舊清明的眸裡,看了一股像是潭水一般暗沉的光波。
阮秋平心中一緊,站起身,彎下腰,自顧自地吻上了鬱桓。
鬱桓身僵了一下,仍是深深地回吻了。
阮秋平閉上睛,手臂環上鬱桓的脖頸,坐在鬱桓的左腿上,仰起,輕輕地,不斷地親吻。
這幾乎是們時間最的一個吻,摩天輪快要落地時,們才停止。
們準備離開時,阮秋平忽然拉鬱桓折了回去,阮秋平牽鬱桓的手,看剛剛那位售票青年的睛,神透亮:“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還是想向你解釋一下,我們不是父,是結婚多年的伴侶。”
青年震驚地睜大了睛。
身後那些排隊的人也議論了起來。
阮秋平站在人群裡,一無所懼的笑。
鬱桓握緊了阮秋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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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桓五十歲的時候,會親吻阮秋平的額,會親吻阮秋平的手指,唯獨不會再親吻阮秋平的嘴唇。
更不會再對阮秋平做其的什麽事情。
摩天輪上那個漫而纏綿的吻,成了們最後的親密接觸。
鬱桓五十三歲的時候,已經徹底沒辦法離開拐杖了。
原來不用拐杖,頂多是有些跛,現在若是離開了拐杖,是連路都走不了幾步了。
沒辦法走得很快了,可若是阮秋平,但會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像是想去奔赴什麽東西似的。
阮秋平像十五六歲的少年鬱桓曾經對做過的一樣,每一次相,都要奔跑,撲鬱桓的懷裡。
鬱桓五十六歲的時候,開始不再頻繁地染黑鬢邊的發。
原先是一有發要染的,五十六歲之後,變成了一兩個月染一次。
阮秋平指尖從夾的發絲中穿過,笑說:還是很帥氣。
鬱桓六十歲的時候,阮秋平送了一份禮物。
那天,陽光明媚,天氣尚好,鬱桓站在宴會廳最中央的台上,宣布自己正式辭任歸來集團總裁一職。
發言結束,掌聲雷動,各大媒體的閃光燈撲在鬱桓臉上,十分刺目。
鬱桓準備下台時,步忽然頓住了,目光緊緊地盯台下的一個男人。
一個同樣六十歲左右的老男人。
那個男人身上穿一件十分休閑的衣服,看起來與的年齡有些不太相配。
那個男人用布滿皺紋的手摘掉上的黑『色』鴨舌帽,鬢邊已經斑,眸清澈,精神矍鑠,揚起,朝鬱桓一臉燦爛地笑。
一步一步走上台,與鬱桓十指相扣。
剛剛停了一些的閃光燈開始閃爍起來。
有個短發的記者大膽發問:“您好,可以詢問一下您的身份嗎?請問您和歸來集團的鬱總有什麽關系?”
那個六十歲的男人笑亮出和鬱桓的同款婚戒,說:“我是和鬱桓結婚已經結了二十六年的同『性』伴侶,我是來接回家的。”
老年阮秋平牽老年鬱桓的手,一步一步走下發言台。
走出宴會廳後,湊鬱桓耳邊,笑說:“鬱桓,我陪你一起變老。”
過了一會兒,忍不住笑道:“鬱桓,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哭啊。”
鬱桓沒有說,只是伸出手,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阮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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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術從屬於變換術,它在變換術中屬於並不複雜的法術,可整體來說,也並不簡單。
自從摩天輪那件事之後,阮秋平嘗試去習,可留給的時間太少了,晝夜不分地了十天,只會了個皮『毛』。
今日從屋門裡走出來的時候,臉龐變換成了老人的模樣,聲音和其地方沒有任何變。
那副模樣實在是怪異,嚇得阮咚咚都差點兒哭了起來。
最後還是夏芙水一邊安慰阮咚咚,一邊問說:“你抽什麽瘋,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
阮秋平垂下,有些沮喪地說:“我在凡間有個朋友,變老了,我想和一起變老。”
“……朋友?”夏芙水皺了皺眉。
過了一會兒,夏芙水對阮秋平說:“過來,我給你變,你要老成多少歲的?”
阮秋平猛地抬起,一臉期待:“六十歲。”
夏芙水變幻術最厲害,幾乎是轉瞬之間,阮秋平就變成了六十歲的模樣,夏芙水說:“你身上這變換術是我給你施的,以你的功力,下凡之後還要維持會有些困難,所以你就不要再使用其它法術了,要是用了其法術,這個衰老術就會破滅。”
阮秋點了點,一臉興奮地說:“謝謝媽!”
頂這張衰老的臉,走路走得慢,還不能使用法術,阮秋平艱難地走觀塵門,還險些被工作人員攔住,好說歹說,才被允許用這樣的面貌下了凡。
總而言之,為了把自己弄成這副老年人的模樣,阮秋平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可看鬱桓緊緊抱住的模樣,阮秋平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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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仍在繼續流逝,但不同的是——
原先年複一年蒼老的人,只有鬱桓一個。
可現在,變成了一雙。
鬱桓七十五歲的時候,老年阮秋平走路都顫顫巍巍的,得扶鬱桓才能走。
鬱桓拄拐杖,阮秋平扶鬱桓,兩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西下,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老,像是一幅靜謐的畫。
鬱桓七十七歲的時候,身體狀態已經不允許繼續使用假肢了,出門需得坐輪椅。老年阮秋平雖然走起路來仍是顫顫巍巍的,但推鬱桓的輪椅,反倒是走地穩當了。
阮秋平推鬱桓,一起去河邊釣魚,阮秋平釣釣就困了,枕鬱桓的右腿就睡了過去。
風吹動河邊的蘆葦,晚霞鋪在廣闊的湖面。
在光彩流動的風景裡,七十七歲的鬱桓俯身,笑在七十七歲的阮秋平臉頰上,落了輕輕一吻。
宛若十七歲那年夏天,桌旁那個心動不已地,偷吻心愛之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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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桓八十六歲的時候,『插』呼吸機,躺在病床上,總是睡,很少清醒,在這裡撐了好多天。
醫生說的身體狀態已經很不好了,可不知道為什麽,這位病人總還是強撐。
阮秋平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八十六歲的手上也拄一根拐杖,進門的時候差點兒摔倒,還是哆嗦身走鬱桓面前。
阮秋平停在鬱桓身側,輕顫喊道:“鬱桓。”
由於衰老和悲傷的緣故,聲音在此刻越發沙啞了起來,連阮秋平自己,都要辨不明自己的聲音來。
可是已經睡了好多天的鬱桓,在這時,緩緩睜開了。
發已經完全了,睛沒有普通老年人的混沌,依舊是清明如水。
看阮秋平,底映上一抹笑意,似乎想抬一下胳膊,可沒有抬起來,只有手指動了動。
看阮秋平,似乎精神都好了許多,笑張口說出來:“……阮阮,你了。”
阮秋平將好運符拿出來,放鬱桓的手心,然後與十指相扣:“我來得太晚了。”
“不晚。”鬱桓說,“阮阮一年出現一次,只要在一年中的任何一天來了,就不算晚。”
……這是七歲時就說過的。
鬱桓從五歲開始,如今已然八十六歲,竟了八十一年。
阮秋平甚至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帶發顫,一張口要忍不住哭出來。
就在這時,鬱桓忽然咳了起來。
鬱桓咳地止不住,整張臉都通紅了起來。
阮秋平慌慌張張地伸出手,用治療術為治療。
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的時候,鬱桓終於停止了咳嗽,阮秋平身上的變換術也支撐不住,嘩然碎去,一陣銀的光帶走了八十六歲的模樣,重新變回了那個二十歲出的青年。
沒了皺紋的遮擋,眶紅地愈發明顯,像是下一秒就快要哭出來了。
鬱桓看這麽的阮秋平,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兩人齊齊回了少年時。
“阮阮變年輕了。”鬱桓輕聲說。
阮秋平這才意識自己身上的衰老術沒能支撐最後一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目光有些焦急,似乎想要重新施用法術,讓自己老回去。
可剛剛用法術治療了鬱桓,已經沒有功力再使用本就得不好的衰老術。
看阮秋平一臉慌張的樣,鬱桓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
最開始,對年齡差在意的人,明明只有鬱桓一人。
因為日漸衰老,因為的愛人永遠年輕,看兩個人不斷拉的年齡差,總是會感受無力與苦楚。
可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更害怕鬱桓衰老,更害怕自己年輕的人,變成了阮秋平。
的阮阮原本就是這樣一個永遠20歲出的青年,可為了顧及這個凡人的自尊心,日日下凡前都要將自己衰老成七老八十的模樣。
“沒事的,阮阮。”鬱桓握上的手,聲音越發緩慢了,“……你這樣也很好,我已經好久,沒過你原本的模樣了。”
過了一會兒,鬱桓輕柔地說:“別哭了阮阮。”
“我沒哭。”阮秋平抹了把淚。
“阮阮走吧。”鬱桓說越來越吃力了,“我馬上……就會變得很難看,我不想……不想嚇阮阮。”
阮秋平握緊鬱桓的手,啞嗓說:“我不想走,我想陪你。”
鬱桓很是微弱地笑了一下,可似乎連睜都費勁兒了:“那阮阮……我睡一覺……也許會做個美夢,阮阮不要吵醒我。”
“……好。”阮秋平顫聲道。
鬱桓閉上睛睡了,還牽阮秋平的手。
睡的時候,唇邊仍掛淺淺淡淡的笑。
像是真的,正在做一場美夢。
只是再也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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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桓牽阮秋平的手無力地松開了,床機器上的心跳變得平直。
空氣變得很靜很靜。
阮秋平很執拗的重新握上鬱桓的手,可是鬱桓再一次松開了。
一陣冰冷的,像是風暴一樣的東西,瞬間席卷了的心臟,心臟部位出現一瞬被連根拔起的疼痛。
……沒關系的。
阮秋平對自己說。
鬱桓不是真的死了,只是歷劫而已。
鬱桓回天上了,以後再也不用這麽辛苦了,再也不用一年接一年的了。
鬱桓馬上就要被封神了,該變成名副其實的吉神了,該為鬱桓感興才對。
阮秋平就這樣一遍一遍的勸告自己。
可還是將鬱桓冰冷的手抵在自己的額,崩潰地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