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縝不自己怎麽有勇氣要回自己手機的, 剛拿回手機就班級群裡看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
“抄襲宋醉論文的張老師被停職處分了!”他因為太過震驚差點沒抓穩手機。
理智告訴他張驍被停職處分宋醉沒什麽關系,宋醉平時就看看書澆澆花養養貓,怎麽能將一名春風意的授拉下馬。
群裡都討論張驍不被下降頭了,他覺個說法都比上面種靠譜。
吳縝唏噓地感歎:“個世界還人做天看, 壞人逃脫不了處罰的, 可惜了沒開除。”
沒開除應該看張驍主動承認錯誤的份上, 給了一個改正的機會,不過即便沒開除張驍學術界的前途也沒了。
然而他聽見有雙藍灰色睛的男人淡淡說了句:“馬上就開除了。”
吳縝尋思著現的男模口氣都麽大嗎, 怎麽會你說開除就開除, 可緊接著他就看到群裡發來新消息。
張驍真的被學校開除了。
他拿著手機的手愣住了, 正要開口問為什麽,男人關了電話從宿舍離開了, 臨走前還捏了宋天天的臉一把。
酒吧裡宋醉緩慢把手機還給殷子涵,回過神後迅速從包廂裡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小九忍不住問:“宋哥怎麽說走就走, 打電話過來的你男朋友嗎?”
“不。”
“不你還怕什麽。”小九也心裡松了口氣, 畢竟他們當男模的最怕就正宮上門。
一名娃娃臉的男模熟練幫腔:“宋哥你該不會很怕個人吧?”
殷子涵第一個反駁:“怎麽說話呢,我們宋哥怎麽會怕人。”
他還記天夜裡宋醉一個人輕松打趴下三個人, 滬大簡直可以橫著走了。
宋醉當然聽出了男模們的激將法,他好像真沒必要怕阿亭,誰規定一個人能找一位男模。
想到兒少壓下莫名湧上的心虛,重新坐回了包廂的皮沙發上,連腰杆都挺直了兩分。
紛亂的音樂裡他打開習題冊學習,周圍的男模見宋醉對酒不感興趣, 紛紛換了方法親近。
“我來念題吧,認識我的人都誇我聲音像電視主播。”
“你地方台的主播吧,一口東北的大茬子味,我普通話拿了一甲。”
“鉛筆芯有點短了, 要不要我削鉛筆?不能讓你累心又累手呀。”
一群男模的殷切慰問下宋醉酒吧裡做題,要不題目太難怕每個人都要搶上一頁比誰做又快又好。
他思考了一下如阿亭的話,肯定會對面坐著看自己做題,完了還會攤手要錢。
賀山亭塞上耳塞走進喧鬧的酒吧,他不酒吧有什麽好來的,揮斥著廉價酒精的氣味,還有發情的味。
他神色冷漠走向包廂,經過其中一個包廂時望見兩個人沙發上滾作一團。
他的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直線,希望全世界的酒吧可以原地消失,至少宋醉身邊的酒吧消失。
賀山亭挑眉思考買下滬市全部酒吧要多久,他走到最後一個包廂,包廂裡傳來嘰嘰喳喳的歡聲笑語。
他漠然擰開包廂的門把手。
包廂門嘎吱一聲開了,膚色白皙的少被男模團團圍住,賀山亭抬起,霧氣彌漫的沒有任何溫度,勾勒成極薄的一層藍,顯有點嚇人。
整個包廂安靜了一小會兒,經驗豐富的小九悄悄拉開了少的距離。
小九望著門邊位衣著華貴的男人,怎麽看怎麽透著股正宮的氣場,一看便不好惹的主兒。
娃娃臉的男模資歷淺,還一個勁朝少撒嬌:“好啦我削完鉛筆了,我們喝一杯嘛。”
“要不我喂你喝?”
他最後句話還沒說完,混血面容的男人走到他面前,一杯冰冷的酒猝不及防澆他臉上。
“喝夠了嗎?”
娃娃臉的男模入行以來還第一次受到種屈辱,澆水可以不能澆酒的呀,辛辛苦苦化的妝都花了。
他剛想好好理論忽然被小九拉住了,不情不願跟著小九走出包廂,其余男模看情況也紛紛走了出去。
走出包廂後娃娃臉男模埋怨:“剛才你幹嘛拉我啊。”
他真的很喜歡宋醉,入行以來他還沒碰上麽乖的學生,令他回憶起了自己的學生時光。
小九沒有說話,他剛才看很清楚,如不少還場,怕酒杯直接砸頭上去了。
殷子涵也出來了,將包廂留給了兩個人,他對宋醉的實力很有信心,迫不及待想看個來意不善的男人被打多厲害了。
當包廂的門關上,本就安靜的空氣死一般的寂靜,望著對方雙睛,宋醉原本的底氣不翼而飛。
“我酒吧裡做題而已,最多說說話,其他的什麽也沒乾。”他為自己解釋。
“還有喂酒。”
賀山亭抬了抬形狀鋒利的眉梢。
“還沒來及喂呢。”
少感覺自己比開學站台上自我介紹還緊張,每個字都像精挑細琢吐出來的。
“很可惜吧?”
宋醉感覺今天的阿亭陰陽怪氣的,他還沒想好如何反駁,男人從消毒櫃裡拿出一個空酒杯,用紙巾邊緣處仔細擦了擦,最後嫌棄般地倒了杯酒。
看來不會計較他的事了 。
沙發上的少提著的心放下了,放腿上的手慢慢放松,然而片刻間他的手重新捏緊了,因為男人俯身壓了上來。
對方的姿態當漫不經心,膝蓋直接分開了他的兩條腿,一手撐柔軟的沙發上,一手拿著酒杯隨意靠沙發頂部。
可造成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個姿勢下兩人的距離格外近,不僅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還有皮膚間的溫度。
因為被困下位,宋醉的臉上投上深刻的陰影,襯他的鼻梁更為挺直,一個吻出乎意料地落了下來。
準確地說不吻,更類似於喂酒。
對方蠻橫撬開他的唇舌,綿延的液體他的唇間肆意流淌,他怕弄髒衣服能張開唇迎合,被迫咽下溫熱的酒液。
還有幾滴劃落到他白皙的脖間,緩慢地從脖頸流到鎖骨處,顯出怪色情的意味。
當酒喂完後對方才站好,放下盛著劣質酒精的酒杯挑眉:“當誰不會喂酒似的。”
宋醉的唇邊還殘留著酒液,心臟跳了跳,心想別人說的喂酒應該不個喂酒,他突然白為什麽小九痛罵東歐來的模特不正經了。
他聽出阿亭語氣裡的輕蔑:“人家酒吧有正經編制的,服務態度好,也不會亂收費。”
男人的嗓音平靜,因為太平靜了反而有種逼人的膽寒感,像薄薄的冰層下藏著暗淵。
“你再找一個試試。”
宋醉不禁問了句:“為什麽我不能找男模?你不也有很多客人嗎。”
他說完的下一秒,男人眯了眯深邃的慢慢走向他,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包裡的錢已經全被拿走了。
同對方的處過程中他漸漸摸清楚了阿亭的子,收了錢總會消氣,有十萬塊收入的他也不吝於一百七十塊。
少此刻遺忘了自己連兩塊錢的公交錢都想省,希望對方次也能消氣,可他聽到的一句。
“以後不接你單了。”
就不再見面的意思了。
宋醉細長穠黑的睫毛緩慢地眨了眨,他他身邊的人都不會太長久,他以為阿亭個例外,可好像阿亭也要離開了。
他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垂下了頭,過了一陣又抬了起來,他也沒有太意。
包廂外的殷子涵望著賀山亭不所以,他都做好打救護車的準備了,人居然完好無損走出來了。
吳縝宿舍的床上根本睡不著,聽到宿舍開門的聲音立馬走下床問:“張驍的事你嗎?”
“什麽?”
宋醉低下身抱起跑到腿邊的宋天天。
宋天天發出滿足的咕嚕咕嚕,礙於小貓咪的面子還用爪墊意思意思抵抗,尾巴尖都翹起來了,他摸了摸宋天天的尾巴。
吳縝本來想問張驍的事宋醉有沒有什麽關系,看著文文靜靜抱貓的少打消了個荒唐的念頭。
他把張驍的處理結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少撫摸著貓若有所思:“開除了啊。”
“你也覺開除很不可思議吧?”吳縝找到認同感般開口,“當時學校的結停職處分,通常來說不會麽快改變結的,下午來找你的位男模說了句會開除,結真的開除了。”
“他下午就來了嗎?”
“下午就來了。”吳縝不好意思回答,“他問你什麽時候會回來,我說過會兒就回來了,他就一直從下午等你到晚上。”
“我還跟他講了你論文被抄襲的事,你電話打不通又遲遲沒回來,他怕你出事很擔心你,還好殷子涵的電話打通了。”
宋醉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原來阿亭一直宿舍等他,可電話裡他酒吧,難怪對方會生氣。
“原來個男模啊。”殷子涵莫名松了一口氣,“副高傲的樣子,小九他們還以為什麽惹不起的大人物。”
“看起來子不太好。”吳縝感歎了一句,“還宋醉子好,跟樣的人都能處下去。”
“不會見面了。”
宋醉望著衣櫃裡的衣服抿了抿唇。
吳縝殷子涵兩人面面覷,殷子涵有經驗地安慰:“男模嘛要你肯花錢不怕關系差,他們都很現實的人。”
宋醉沒說話。
熄燈後他躺床上把五萬塊轉走了,他自己還剩下五萬塊,他不自己該怎麽告訴對方自己有錢了,也能像其他客人一樣送禮物了。
大概一天事情太多太困了,他靠枕頭上便不不覺睡去了,閉時顯出皮上的細微傷痕。
夢裡他夢見西南炙熱的陽光,地面仿佛被曬融化,他倒灼燒的地上,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有液體滴答滴答的聲音。
正他的意識即將墜入黑暗時,聽見一陣好聽的金屬叮當聲,像從什麽人身上發出的。
翌日宋醉照常去上課,可他第一次課上走神了,不聽著老師的話想別的東西,而完全沒聽老師說什麽東西。
當普物老師叫他起來回答問題沉默後,嚴厲的老師留面子批評:“有的同學不能因為底子好就不專心聽課,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宋醉抿唇坐回椅子上,旁邊的吳縝抱怨:“老師也太嚴格了,每次發下的試卷你都滿分。”
“他說對。”
宋醉感覺自己確實需要調整狀態,他不許寧有家世可以支撐,他能靠的有自己,不能因為任何人分心。
下午他去圖書館看書,自己的耳提面命下他不僅沒有分神,反而比平時多看了五篇文獻。
少像不疲倦般坐椅子上學習,沒有將任何人或者事放心上,有坐旁邊的吳縝感覺少狀態不太對 ,像用學習壓抑自己。
“我回去了。”吳縝跟著學了一下午終於堅持不住了,打了個哈欠問,“你要不要也回宿舍休息一下?”
“我再看會兒。”
待吳縝走後宋醉還留圖書館看書,當六點十五分他才走出圖書館準備去食堂吃飯,個時間吃飯的人會少一點。
無論滬大修多少個食堂,每到飯點總會塞滿餓饑腸轆轆的學生。
他低著頭走出圖書館,剛走沒兩步便撞入一個冷冽的懷抱,對方的胸膛撞他額頭生疼。
宋醉正想開口說對不起,抬日光下望見了男人熟悉的面容,壓抑的情緒就麽猝不及防袒露了太陽底,他聽到自己壓著嗓問。
“你怎麽來了?”
同他的肅然不同對方的眉透出股隨心所欲,落他耳邊的嗓音低低的。
“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