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這麽說， 宗建國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你個臭小子還想騙我呢？”

　還外援。宗建國以前也不是沒用導演系統簽下過小鬼員工。

　雖然為他拿到導演系統的時間過短，而且拿到基本就馬不停蹄的進入了雙魚玉佩大劇本的緣故，但宗建國顯然也清楚這部現劇本的『尿』『性』。

　“你當你爺爺沒有導演系統， 不知道雙魚玉佩這不能帶協助員工呢？還擱這蒙我？”

　“不是啊爺爺！”宗祈據力爭：“我知道不能帶協助員工， 但這不是一般的員工！”

　“哦？”宗建國呵呵冷笑：“那你倒是說說看， 你都簽了些什麽員工？”

　宗祈：“d級員工紅衣女鬼， 我叫她小紅，面升到c級， 現在快變成b級了。b級員工膽小鬼， 是個民國時期唱戲的， 殺了好多日本鬼子變成厲鬼的。b級員工鬼嬰，之前跟朋友驅鬼的時候抓到的，是個鐵憨憨。還有b級員工荒木神女， 額， 非要當我乾娘， 這不人家有b級呢，就......成了好大兒了。還有一車d級厲鬼，也不多， 大概也就二十個吧。”

　宗建國：“......？”

　反駁的話噎在了口裡， 開始懷疑人生.jpg

　想當年他簽下來的鬼員工基本都是大貓小貓兩三隻。什麽糊塗鬼、酒鬼、餓鬼應有盡有，全部都是e等級，d等級一隻， 就是沒個能拉的上牌面的厲鬼。

　結果現在孫子一說，人家驅使著三個b級厲鬼， 一個c級馬上就要升級的厲鬼，還有若乾d級，連e級都沒有一個。

　宗建國最能充當牌面的d級厲鬼， 在宗祈那裡竟然就是個湊數的。更遑人家開局就是d級厲鬼，還是個可成長型，看著就前途無量的。

　就連他，也不免有些心酸。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呐！！

　這還沒完，宗祈又繼續了：“爺爺，你可不要不信我，我這次帶進來的不是這些厲鬼，而是一位正兒八經的邪神。”

　宗建國：“邪神？”

　他在這邊疆待了十年，哪裡清楚這些年輕人喜歡的玩意。一邪神這起來就不怎麽妙的字眼，心裡頓生驚覺：“不是五通神吧？”

　老人們都說過五通神的惡名。民間供奉五通神，大多用的都是『淫』祭，獻上『婦』女不說，還獻祭活嬰兒，祭祀場面血腥無比。各朝各代都有打擊的，算是本土地區的邪神了。

　“不是不是，人家是外國的，額，算是科幻小說杜撰的邪神。”

　宗祈連忙擺手：“但系統給祂評價是s級，所以祂直接偷渡到了雙魚玉佩的拍攝現場，還答應了我幫忙把玉佩拿出來。”

　宗建國：“......”

　s級員工，好家夥，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己孫子這運氣也好得逆天了吧。

　“所以爺爺。你就帶我去吧，我保證我不湊過去看，我就遠遠地待著，只要奈亞拉托提普拿到玉佩，我們把玉佩放回瑤池，然就出去，好不好？”

　宗祈哀求地看著他。

　宗建國感覺心裡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他沉默了好久，把手放在黑發青年的頂。

　不知不覺，這麽多年過去，宗祈長得比他還了。

　缺席了那麽多年的成長，宗建國在想象不到愛蓮是怎麽把他拉扯大，宗祈又是一個人懷著怎樣的心情送走愛蓮的。

　“對不起。”他說：“我不是一個稱職的長輩。這麽多年來一直在這裡，沒能肩負起己的責任。”

　為國，為家。或許為國，他盡到了最大的努力，但在家裡，他從未稱職過。

　這孩子這麽多年孤身一人，那麽多苦都咬牙過來了，現在有這個機，試試又何妨？

　“好吧。果你堅持的話。”

　宗建國勉勉強強說道：“這是你最一次進來的機了吧？那你必須得好好我的，不能『亂』跑。最重要的是，我們得說好了，果失敗了，你也不準幹什麽傻事。”

　“你爺爺我在這裡這麽多年，要是不想乾，那早跑了，誰能勉強我？倒是你，這是最一次，就算沒能成功，等拍攝結束，你也不準再想辦法進來。”

　宗祈眼眶有些濕潤：“好，我答應爺爺。”

　雖然嘴上這麽說，他心底裡可難得叛逆了一次。

　宗祈經沒有別的直系親屬了，除了家裡那些厲鬼，就只有爺爺了。這是他最的親人，無付出怎樣的代價，宗祈都要把爺爺救出去。

　他們剛談話經消耗了很多時間，於是宗建國帶著宗祈先往大廳裡走。

　大廳裡的軍人和科考隊員們全部經站好了，看著宗祈的眼睛裡仿佛有神采。

　看到旗幟上的一千七百七十，宗祈心底滿是難過。

　第一次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宗祈隻覺得他們走路姿勢奇怪，像一具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卻不知道這些人一直駐守死亡谷前保家衛國。

　沒有他們，鬼門早就大開了。

　“多余的話不說了，我們出發！”

　宗建國一聲令下，全體隊員就穿戴好行李，整整齊齊朝外進發。

　一邊走，他一邊和宗祈解釋：“為每次拍攝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固定的時間裡我們必須經歷一些固定的事件。例在大廳集合，例第一天晚上修整的時候有隊員變成人皮......不過我們每一次進入死亡谷，都帶上不同的乾糧，或者是在其中穿『插』一些不同的小細節，不然長達一千多次的機械運作，很容易讓隊員的心出題。”

　事上，經有很多隊員出現心題了。

　宗建國歎了口氣：“除了我之外，這些人其都是npc。但說npc也不對，這是個現劇本，現劇本的意思就是說，在拍攝中遇到的一切事情，都是現中正在發生的事。”

　正為此，雙魚玉佩的時間線其是架設在現時間線上的。

　十年前宗建國進入雙魚玉佩拍攝，十年，拍攝內的時間流速也和現世界一樣。

　“他們其不是npc，他們都是十年前，現世界裡切存在的軍人和科考隊員。只不過我當年運氣好，分配到了這麽一個角『色』，所以能扮演大隊長。”

　宗祈深一腳淺一腳踩在白『色』的雪上：“可是我進來的時候，拿到的是空白的角『色』卡。”

　他很享受這樣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光。即使什麽也不做，也讓他想到小時候爺爺把他舉的那一段日子。

　“正常，為雙魚玉佩的拍攝其早在十年前，就經被系統判定失敗了。”宗建國說：“我的系統裡，雙魚玉佩一直顯示著半死不活的狀態。我以為系統早就關閉了拍攝，但又留存著一點希望，所以每次出發前都派隊員將整個驗室搜索一遍。”

　“十年前，拍攝還能進來十個人，你看看你現在，是不是只能進來你一個了？估計是系統也清楚雙魚玉佩不能這樣放著半死不活的，想讓你進來收拾爛攤子。”

　宗建國揭開面罩，用手往口袋裡『摸』索著點了根煙。

　別人解開面罩出事，他不出事就算了，還能吸煙。

　小時候的宗祈看了，都是爬到他身上去掐滅的，這兒宗祈知道爺爺心裡也不平靜，難得沒有多說什麽。

　“那爺爺，他們這些np......軍人們，現在都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態呢？”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鬼氣腐蝕了他們的神智，大多數都同行屍走肉。”宗建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其這些年他們的狀態越來越不好，好個變成人皮，就連時間逆轉也沒能回過神來。”

　為電影拍攝的失敗，系統只能不斷逆轉這個空間裡的時間，從四天前跳回到四天前。跳回去，宗建國身上的傷消失，變成人皮的隊員們也恢復。

　然而身體上的傷可以逆轉，精神上的傷害卻無法完全恢復過來。

　有一些隊員在日複一日重複的機械生活中喪失了神智，一心求死。

　宗建國就眼睜睜看過個隊員不要命地鬼門的血門裡衝去，直接變成白骨飛灰，再也不見。

　鬼門是另一個界域，系統也無法『插』手。

　在那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但對這些人而言，死了也比活著好。

　“果......完成拍攝的話，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回歸正軌。”

　“是啊，臭小子。”宗建國睨了他一眼：“所以你得努力咯。”

　“不僅要努力，等我帶著爺爺回去，我們還要去暴打那個銜尾蛇組織黑議長的狗。”

　“什麽？銜尾蛇組織？”宗建國懵了。

　上回為時間有限，宗祈沒有把這件事情和宗建國說清楚。

　現在有時間了，畢竟還得走個兩天能走到死亡谷，於是一路上宗祈大說特說，把己曾經差點被銜尾蛇組織栽贓陷害，然又被對針對，最叫己手下厲鬼員工將整個組織大廈一鍋端了的英雄事跡。

　“那個把道具帶出去的叛徒就是銜尾蛇組織的黑議長，什麽名字我忘了，就是代號叫黑荊棘的那個。他們就是從雙魚玉佩裡拿走了s級道具耶夢加得，這成功把組織建立起來的。”

　這下子，宗建國拿煙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他掐滅煙，“這......小祈啊，其吧，果是說銜尾蛇組織的話，可能我是最初建立組織的元老之一。”

　宗祈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