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事堂分給這群新弟子的任務,基本都些難度簡單、輕而易舉的基礎任務,給他們長點閱歷罷了。像衡白這樣的一峰之主對這種都是嗤之以鼻的。
言卿完完全全沒想到,還沒聽幾節課呢就接到了任務。下課後,他周圍的同學都過來和他打招呼。
同學們非常熱情:“燕兄哪裡人士啊?”
言卿如實道:“回春派。”
同學們:“……”啊,回春派??這是什麽地方?上重天還有這個門派??
同學只能露出尷尬地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哦哦回春派啊,回春派挺好的挺好的。”
同學們再接再厲:“燕兄現在什麽修為啊?”
言卿繼續如實:“剛剛築基。”
同學們:“……”
同學們繼續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哦哦築基啊,築基挺好的挺好的。”
衡白聽完他們的對話,忍無可忍道:“下了課還在教室停留什麽!都先回去,準備兩日後的下山!燕卿留下!”
同學們面面相覷,作鳥獸散。
衡白在弟子離開後,也就不端著姿態了,直接從蒲團上站起來走到燕卿面前,翻個白眼,陰陽怪氣道:“怎麽?被謝師兄趕出玉清峰了?”
言卿關心老師:“衡白長老,別老翻白眼,要是眼珠子轉不回來,很尷尬的,就像剛剛一樣。”
衡白面色扭曲,氣急敗壞道:“燕卿,你既然入了忘情宗,就先給我學會尊師重道!”
言卿誠心誠意:“哦,好的。”
衡白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就來氣:“你這是什麽態度?怪不得被謝師兄趕出玉清峰!”
衡白森森說:“我知道你出身低微、資質也不行,能拜入忘情宗全看在謝師兄面子。但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既然謝師兄把你趕出了玉清峰——這樁婚事我勸你爛在骨子裡!”
言卿尊師重道:“站著不累嗎長老,坐下慢慢談嗎。”
衡白本來又想翻個白眼的,又想到言卿前面的話,硬生生眼珠子轉到一半強製往下落,面無表情坐到了言卿對面。
言卿盯著他看了半天,笑起來:“長老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人間那些大富大貴人家裡的丫鬟。”
衡白拍桌而起:“你說什麽?!”
言卿慢悠悠接道:“然後你們謝師兄就是富貴人家裡的大小姐。”
衡白:“……”
衡白青筋暴跳,森森道:“燕卿,你是不是活膩了!”
言卿:“不像嗎?你看看你們謝師兄,那身份,那樣貌,那名聲,活脫脫一個冰清玉潔的金枝玉葉啊。”說完他指了指自己,意味深長:“然後我,是你們金枝玉葉大小姐招上門的贅婿。”
衡白氣到失聲:“……”
言卿之前在回春派,以為自己拿的是龍王歸位劇本,沒想到是贅婿劇本。哈哈哈。居然也挺好玩。
他越想越有道理:“你們天下第一宗的大小姐被我灌了迷幻湯,死活要把我招上府。然後你們這群丫鬟小廝都看不起我,輕我賤我,侮辱我。但你們不知,其實……”他放低聲音:“我,你們的姑爺,是個絕世天才。”
衡白:“……”衡白怒發衝冠:“燕卿!”
言卿拽著不得志往下低頭,躲過了衡白震怒而散發的威壓,笑嘻嘻:“開個玩笑嘛。”
衡白告訴自己要冷靜,咬牙切齒一字一字說:“好啊天才。兩日後的宗門歷練,可千萬別被魔種嚇破了膽。”
言卿看著衡白憤然拂袖而去的背影,扯著不得志的翅膀,笑了笑,嘀咕一聲說:“我這輩子還沒怕過魔種呢。”
一般都是魔種怕他。
他的魂絲簡直就天克魘。
說到魘就要想到那位魔神。
魔神男女同體、生於混沌,但是在他身邊最常用的兩種形態,就是蒼老的男人和年輕的女人。甚至在和言卿長久的接觸中,祂也琢磨出了最合適的樣子。是個藏在霧裡,穿著銀色長袍的蒼老女人。一半臉全是白骨,紅唇殷紅如血。魔神最獨特的是眼睛,天地間最為純粹的碧綠色,碧色豎瞳仿佛洞徹靈犀,樣貌猙獰陰森,一如噩夢裡無法掙脫的夢魘。
兩日後,宗門也終於發來了任務。
同時言卿得到了他的第一筆月俸。天下第一宗就是出手闊綽,新入門的外峰弟子,一月竟然也有一百極品靈石。
不得志看得鳥都傻了,把言卿的荷包搶過來。一塊一塊用牙齒咬,同時感歎不已:“我滴乖乖,怪不得人人都想拜入忘情宗。”
言卿在讀玉簡裡的任務:南澤州外清樂城有一世家公子在洞房花燭夜被新娘殺害。剝皮拆骨,血濺房梁。新娘翻窗離去,不知去向。但就她那樣生食人肉的做法,確認是魔種無疑。
新入宗門的弟子,第一次接觸魔種,任務都不會太難。
新娘即便體內的魘徹底覺醒,到底也還是凡人。
言卿把玉簡收起,完全當這次任務是去山下遊玩。
不得志牙齒都咬痛了才念念不舍地把靈石還給言卿,說:“這就是贅婿的待遇嗎?”
言卿噗嗤笑出聲:“你知道贅婿是什麽意思嗎?”
不得志揮揮翅膀,頗為自得:“本座當然知道,我看過不少話本,就是小白臉嘛。”
言卿搖頭否定:“不,小白臉是吃軟飯的,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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