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崩塌之時,白瀟瀟動都不敢動,燕見水見此直接撲過去抱住他,而被他們遺忘在一邊的重傷昏迷的殷無妄,自然就沒人管了。
言卿對救殷無妄其實沒什麽太大興趣,可殷無妄死了就沒人知道碧雲鏡在哪兒了。
他手指一卷,還是把殷無妄帶了過來。言卿厭惡與人肢體接觸,於是青絲纏在五指和殷無妄的手腕上,中間還差了一段距離。
殷無妄發冠早就落了,臉色蒼白,嘴角溢血,額心有一個菱形的金色印記。
言卿在黑暗中冷眼打量著他。
不遠處,白瀟瀟如同受驚的小兔,哽咽不已。燕見水憐香惜玉,一下子都顧不上生氣了,低聲哄道:“瀟瀟別怕,有我在,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白瀟瀟哭道:“師兄,這裡怎麽塌了。”
山洞上面還傳來阿虎的聲音,驚慌失措快要嚇哭了:“額滴老天爺誒!山洞怎麽塌了!這俺怎麽跟長老交代啊!俺不如死了算了!”
阿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哭訴:“白眼狼,我跳下去你也不用攔,反正你沒良心,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個人渣。”下一秒阿花的聲音一頓,緊接著她發出了今晚最驚天動地的尖叫。
“——趙大虎!老娘還沒跳,你居然敢先跳!”
一陣天旋地轉後,一群人落地。
燕見水觸動了設立在後山的陣法,出現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地牢。
言卿落地後果斷松開了手,頭髮直接在手中化為齏粉散於空中,他看著心疼了好一會兒。殷無妄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滾到了角落陰影裡。
旁邊跟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
“瀟瀟你沒事吧。”
“燕師兄。”
“俺在哪裡?”
“少爺!”
言卿先看周圍的環境。他們處在一塊平地上,四周都是漆黑的水,前面有條橫在水上的石橋,通向水中央的一個金色的籠子,金色的籠子裡燃著一團火,周圍纏繞著濃重的紅色霧氣。
聰明委屈巴巴湊過來:“少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言卿沒理會他的煽情,問他:“這是幽牢嗎?”
聰明揉揉眼,往前看,大吃一驚:“對,還真是幽牢,沒想到幽牢居然在後山的下面。”
聰明又看到池中籠子:“不對啊,幽牢已經好久沒進過人了,為什麽籠子裡會有東西。”
言卿看著籠子裡的一團火,若有所思。下一秒,籠子裡的那團火被吵醒了,在赤火中心似乎是一隻鳥,金色羽翼,碧色瞳孔,翅膀微微顫動。鳥蘇醒的一刻,籠子外的紅霧風起雲湧。
突然,角落裡響起一聲老者威嚴冰冷的聲音。
“來者何人。”
氣勢深不可測,浩瀚森冷。
眾人循聲望去,紛紛倒吸了一口氣,只見幽池角落裡,一具白骨骷髏靠著牆,頭骨微微抬動,兩個漆黑的眼眶靜靜看著他們。這人已經死了,身體被幽池水腐蝕的乾乾淨淨,只剩骨頭,軀殼僅存一絲意念竟然也有這種威力。如果言卿沒猜錯,應該就是書裡面前期被白瀟瀟所救的忘情宗太上長老紫霄仙尊了。
白瀟瀟從燕見水的懷中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愣住:“前輩?”
燕見水一愣:“瀟瀟你認識他?”
白瀟瀟猶豫一會兒,點頭:“對,燕師兄,我之前誤打誤撞進過這裡,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遇到的前輩。”白瀟瀟睫毛垂下,低落道:“前輩之前受了重傷,我尋來羅霖花還是沒有救回他。之前前輩大限將至,送我出去後就叫我別再來了。”
骷髏憑遺念操縱,被驚動後釋放鋪天蓋地的劍氣,警告道:“無論是誰,都給我滾出去!”
罡風四起,幽池水泛起漣漪,殺意讓人頭皮發麻。
白瀟瀟瑟縮一下,扯了扯燕見水的衣袖道:“燕師兄,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只是他話音未落,忽然一聲古怪詭異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走什麽走啊,紫霄老頭都死了,還怕他幹什麽?”
眾人俱驚,抬起頭四目相覷。
馬上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仿佛隔著一層肚皮:“哼哼,我躲進來一年,可算是把這老不死熬死了。”——聲音竟是從阿花的肚子裡傳出來的。
阿花先是一臉茫然,隨後臉色煞白發出一聲尖叫:“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她癱倒在地,整個人神情驚恐。
阿虎也驚住了,撲過去抓著她的手:“阿花你到底懷了個什麽啊。”
阿花淚眼婆娑:“我哪知道啊,我那天走著走著突然就懷孕了,你問我我問誰啊?”
阿虎愣住:“所以你沒背著我找野男人?”
言卿:“……”所以你們之前是沒長嘴嗎?
阿花肚裡的“孩子”再度發出冷笑,仿佛天生自帶欠揍的能力:“笑死,本座也是你們能生的出來的?”
“……”
阿花、阿虎:“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非常不耐煩:“都閉嘴!本座要生了,吵什麽吵!”
聰明:“少爺他要生了!”
言卿今天耳邊不是哭聲就是尖叫聲,淡淡看他一眼,非常平靜:“怎麽著,你去幫他接生?”
阿花臉褪去全部血色,痛苦到額頭冒虛汗,手指痙攣捂住肚子:“好痛,好痛,肚子好痛,我的孩子要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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