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想殺了我!他們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想殺我!我逃出來了,但是我還沒離開紫金洲,就又被仙盟的人追上了!”老者把怨毒收斂,伸出手,痙攣戰栗地抓住言卿的衣角,眼中又重現希冀和貪婪說:“少城主!魔域現在還有數十座城池不肯聽令秦家,您現在若是回去,定然召集他們重建十方城,將居心叵測的秦家驅逐出魔域。”
言卿聽完他這句話,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拖著調子,眨眨眼:“什麽意思?重振十方城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他話語裡的揶揄戲謔之味過於明顯,老者也終於察覺不對勁。
言卿也懶得再跟他說什麽,低頭笑笑:“看在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賜你一個乾乾脆脆的死法。”
老者還沒反應過來。
言卿已經神色冰冷,把魂絲從他眉心直接拽出來,殷紅的線上帶了一層厚重的黑色濃稠液體。液體流動試圖逃竄,卻被魂絲牢牢抑製,滋滋冒出白煙。
“魘”被強行從識海剝離的瞬間。老者本就因為虞心的一劍而瀕死,最後的支撐也倒下。眼中的綠色逐漸散去,直直望著言卿,身軀後倒、死不瞑目。
言卿提起紅線,看著那團惡臭扭動的液體,一時間有些沉默。
他的魂絲可以捕捉魘並把它弄出來,卻並不能銷毀。
凡人或者低修為魔種體內的魘,在寄生的人死後就會煙消雲散。
可這老者是大乘期……大乘期魔種的魘,恐怕得不悔劍來誅滅。
“魘”開始慢慢安靜下來,順著魂絲往下流,跟一條無聲的黑色長蛇。
言卿眼眸一利,忽然想到什麽。直接把不得志從肩膀上拉下來。
不得志被下了禁言咒,前面言卿和那個老者對話時,就越聽越懵越聽越傻。現在突然被拉下來,紅眼瞪大,渾身炸毛。在被解開禁言咒的瞬間,大聲反抗:“你要對本座幹什麽!”
言卿:“餓不餓?喂你吃東西,張嘴。”
他捏著不得志的嘴,逼著它張開。不得志最開始抗拒得不行,寧死不屈,但是魘入嘴,嘗到那黑不溜秋的東西滋味後,又呆了呆。
甜、甜的?還挺好吃?
它到後面就順水推舟了,翅膀抱著言卿的魂絲,啊嗚張嘴打算把那一團線吞進去。言卿怎麽可能讓他的口水碰到自己的絲,手卡著它臉,讓它合不上嘴。
不得志:“?”
言卿說:“怕你吃太快,吃不飽。”
不得志:“……”
魂絲上的魘一點一點滴入不得志嘴裡,被它吃得乾乾淨淨。吃完之後,舔了下嘴角,抱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好奇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東西?”
言卿:“好吃嗎。”
不得志:“還可以。”
言卿認認真真打量他,意味深長說:“你吃完什麽感覺。”
不得志轉著眼珠子,如實說:“更困了。”被言卿拽下山來參加個勞什子的拍賣會,它原本就困得要死,現在吃了這玩意肚子又暖又充實,更困了,隻想睡覺。但是它拿著翅膀打了個哈欠,又猛地想到什麽,鳥身僵硬,紅色的眼一眨不眨看著言卿。
“不對,這人剛剛喊你什麽?”
言卿說:“少城主啊,你聽不懂嗎。”
不得志“喔”了聲,又道:“哪個少城主?”
言卿:“十方城啊。”
不得志:“喔。”
不得志:“……”
不得志:“…………”
言卿在不得志整隻蝙蝠化成石像往下栽時,難得好心的扶了下它的頭,同時語帶笑意,安慰道:“怎麽,你那麽驚訝幹什麽?”
不得志:“……”
不得志:“…………”
不得志在留仙洲就是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蝙蝠。對於世上的所有事都是道聽途說。像忘情宗、謝應這樣的名字,每天從上重天無數人嘴裡說出來,它耳熟能詳。而十方城這個詞,百年前傳遍三界,掀起軒然大波,它不可能不知道。
春和元年,忘情宗首席弟子謝應深入魔域,火燒十方城。
十方城時,魔域主城。至於十方城少城主。不得志紅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言卿嗤笑:“慫貨。”
言卿把不得志放進芥子,揮揮袖,往黑市走。
在他離去的這會兒,黑市的青煙霧障也散的差不多了。眾人跟虛脫般,你攙我我扶你,靠著牆緩慢站起來。而從拍賣會場逃離的人,稍微了解事情真相抬袖擦汗,後怕道:“應該是仙盟的人把魔種解決了吧。”
那霧氣和鈴鐺都恐怖幽森,一看就來路詭異。
黑市的燈籠一盞連著一盞,把街頭巷尾照得火熱通明。
拍賣會現場。
明澤整個人心急如焚,害怕都顧不上了,撲過去拉著虞心的袖子道:“前輩!你救救燕卿啊!他現在被魔頭帶走了,凶多吉少!前輩求求你!你救救他吧!”
虞心煩不勝煩地揮袖直接把他重重甩在地。
他現在人也心神不寧,手心微微出汗,警惕地望著東方,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指示。
另一邊,飛羽彎身把那塊鏡子撿起,蹲下去,輕聲說:“小姐,沒事了,火熄滅了。”
鏡如塵喃喃:“火……”
飛羽重複一邊說:“對,小姐,火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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