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澤行事妖異,無所不用其極。
實在找不到出口後,乾脆開始□□微生妝。
南疆之人本就擅於蠱惑人心,他更是其中佼佼者,只是平時不屑於此術。
然後,向來自負的少年失策了,迎接他的是微生妝的第二聲滾。
蘭溪澤:“……”蘭溪澤從牙縫裡蹦出字來:“微生妝,你真的想死在這裡?!”
微生妝這輩子就沒見過比蘭溪澤更變態的人,氣得語無倫次。
微生妝:“滾吧你,沒有你在旁邊騷擾,我早就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蘭溪澤微愣,豎瞳眯起:“嗯,你找到方法了?”
微生妝看他一眼,揚起手,她搖了搖皓腕上的金鐲子,上面滿墜的葉子狀鑰匙瞬間嘩啦啦作響。
“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是個尋寶者。”
沒有尋寶者打不開的門。
但是光靠她一個人也出不去,情況緊急,他們只能合作。出了地牢,舉著燭火,跟蘭溪澤往寺廟底下走時,微生妝反應過來:“蘭溪澤,密林我聽到的葉子曲是你吹的吧。你進來到底想要幹什麽?”
蘭溪澤言簡意賅:“放火殺人。”
微生妝:“你想放火燒了這裡?”
蘭溪澤唇抿成一線,陰狠扭曲:“不,我想放火燒了滄海境,讓所有微生家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微生妝絲毫沒有覺得被冒犯,還鼓勵他說:“哦,那對現在的你來說可能還有點難度,畢竟你連我都打不過。”
蘭溪澤翻個白眼。
地牢的半個月,足夠他們徹底了解對方。
微生妝不熟悉南疆密林,需要靠蘭溪澤來引路驅蟲。
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暫時冰釋前嫌。
蘭溪澤問她:“你真的是來這裡尋寶的?”
微生妝:“對啊。”
蘭溪澤:“你要找什麽?”
微生妝卷著頭髮,眨眨眼,意味深長笑起來:“我要找一個黑色的鼎。”
蘭溪澤:“黑色的鼎?”
微生妝:“嗯。”
蘭溪澤:“鼎有什麽用?”
微生妝說:“寶藏不需要有用,只需要好看。”
蘭溪澤無聲扯了下唇,紅色豎瞳裡滿是不以為意。
後面的故事像是一場屬於少年少女的冒險,險象環生卻奇趣刺激。微生妝天生適合當個冒險家,她精通機關、地形、風水,膽大又心細。而蘭溪澤的心狠手辣則完全填補了她稚氣天真的一面。他們二人合作,到了往生寺的最深處。
這裡,有一片掛滿眼珠子的樹林。
微生妝弄丟了她的夜明珠,有點不敢往裡面走。
微生妝說:“蘭溪澤你要不要先去探探路?”
蘭溪澤跟她合作的路上,沒少被她各種“奇思妙想”坑,警惕說:“為什麽不是你去?”
微生妝說:“我的夜明珠丟啦!我在黑暗中判斷都是錯的!”
蘭溪澤看她一眼,隨手拽了片葉子,在萬珠瞳林裡吹了起來。
瞬間點點滴滴的螢火蟲匯成明亮的光海,指引他們前行。
“哇,這都可以。”微生妝好奇地伸手抓住一粒螢火蟲來,她鬢發上的紅豆珠花熠熠生輝,勾唇笑起來,眼睛明亮燦若珠寶。
言卿旁觀著一切。
在障城城主府,他和謝識衣都是達到化神期後才去調查的,中途遇到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不算危險,半玩半認真。但是微生妝和蘭溪澤不是,他們太年輕了、又太弱小。
兩人走個萬珠瞳林都磕磕絆絆。
五百年前微生家對於魘的調查,還沒像後世一樣深入。
非常原始,也非常殘酷。
他們在南疆女子懷孕之後,便會直接剖開孕婦的肚子取“魘”,當做補品,製成美酒送往主家。
躲在巨石後親眼目睹完一場血淋淋的殺戮後。
蘭溪澤整個人神色扭曲,牙關發顫。
微生妝也臉色煞白,但知道那是他的族人,還是悄悄地伸手遮住了他眼,在他耳邊小聲說:“先別衝動。”
蘭溪澤的豎瞳血紅一片,他不會落淚,所有的痛苦只會變為殺戮的欲望。黑暗中顫抖地笑了下,然後卯足了勁,一口咬在微生妝手腕上。
這一咬,牙齒破皮刺肉,痛得微生妝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她剛想罵這個瘋子,忽然石門大開,有人從禁地走出。
見到那個人的瞬間,微生妝淺色的瞳孔瞪大,渾身僵直。
——微生一族的族長,微生羽。
蘭溪澤詭異地笑起來,他舔著唇邊的血,蛇瞳詭異魅惑道:“驚喜嗎,微生妝。”
言卿順著微生妝的回憶走到這裡,心裡產生了無數個疑點。唯一得出的結論是,微生家在自尋死路。
五百年後,四百八十寺程序森嚴,對於從女子體內取魘有一套步驟嚴格有序,從宗親府到淨瓶到去邪的聖湖。
但五百年前,微生家直接血手剖腹取魘,什麽都不做,就把它們當做補品直接吞下。
微生羽很快發現了他們,他將蘭溪澤重傷,一巴掌落在了微生妝臉上,冷聲質問:“誰準你來這裡的。”
微生妝自幼就是族中異類,不討族長的喜歡。她捂著臉,抬起頭來,咬牙說:“微生羽,你這樣草菅人命,遲早會遭天譴的!”
微生羽怒極反笑,又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你算是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說三道四。微生妝,你跟個賤奴交纏不清,丟盡我微生一族的臉,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現在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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