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覺得:如果是他,估計也要活生生氣死吧。
他覺得不值。
……謝識衣和這些人沾染上,都是一種玷汙。
言卿收回視線,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連看戲的心情都沒有了,轉身離開。
君如星:“我夜觀星象,算盡天時地利,終於找出了最合適的方位!燕兄,我們往南走!”
滿片都是螢火蟲,卻不是照夜螢,照夜螢的光是藍色的。
君如星:“誒誒誒,燕兄你怎麽往北走啊。”
人群之中,殷無妄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言卿的背影,愣住,手裡緊緊握住了一枚丹藥。
言卿往北走全憑直覺。事實上,他在萬鬼窟中被訓練出的直覺很少有出錯的時候。
前路全是霧。慢慢開始聽到泉水流動的聲音。霧氣漸稀後,露出另一處山谷來。山谷坐落靈山瀑泉間,松柏翠竹掩映,亂花迷眼,仿佛仙人居所,清雅幽靜。白霧成玉帶,橫在一棟高樓上。
矗立言卿面前的正是一座高樓,六層高,碧瓦飛甍、雕梁畫棟。
這六重高樓構造清新雅致,無論是窗戶還是門扉都設計得無比風雅,精致絕倫。
君如星也愣住了,他只是來谷底抓照夜螢的,哪曉得會到這來。
“這是哪裡?”
言卿淡淡道:“洞虛期前輩留下的東西,進去就是了。”
“燕兄,你等等。”君如星非要拿著落盤算上一卦。
言卿也懶得等他,帶著不得志往前。不過他走近,才發現這裡無論是窗還是門都緊閉著。這六層高樓底下聚集著大陣,靈力纏繞成鎖,像他們這種外來之客,根本沒辦法打開。
言卿視線一轉,在這裡,發現了一個怎樣都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鏡如塵。
鏡如塵被赤靈天火毀了容,所以出門總是會帶著一張面具。她抓著頭髮,站在樓閣之前徘徊,明顯是在困擾怎麽進去。言卿注意了下她身邊,發現飛羽居然沒跟著。
“你在這裡做什麽?”言卿拎著不得志,走了過去。
鏡如塵常年呆在藥圃,很少跟人交流,乍聽到聲音嚇了一跳,但是回頭看到是言卿後,又暗舒口氣。
她並不知道飛羽的傷就是謝識衣造成的。而雖然虞心取了她一點血,但也答應幫她救飛羽。所以在鏡如玉眼中,虞心和謝識衣都是好人,至於和他們一夥的言卿,也是好人。
鏡如塵眨眨眼,小聲說:“我想進去,但是找不到辦法。”
言卿:“你進去幹什麽?”
鏡如塵誠實道:“飛羽生病了,我要拿照夜螢給他治病。”
言卿:“照夜螢在這裡?”
鏡如塵說:“嗯,前輩告訴我的。”
言卿:“哪個前輩?”
鏡如塵:“虞心前輩。”
言卿:“……”
君如星終於算到了吉兆,心滿意足地跟了上來,發現言卿在跟一位風姿楚楚的白衣少女聊天,當即愣住:“燕兄,這是?”
鏡如塵抬頭看向君如星,想著言卿的朋友肯定也是好人,於是開開心心露出一個笑容來,輕快地打招呼說:“你問我嗎?我叫鏡……”
言卿及時打斷她,說:“這是我忘情宗的師妹,叫禁言。”
鏡如塵:“???”
鏡如塵一頭霧水:“啊?”
君如星只需要看鏡如塵露出來的下巴和嘴,就能篤定肯定又是位忘情宗的美人。怎麽忘情宗的絕世美人那麽多呢,無論男女,清一色的風華絕代。
雖然心裡奇怪禁言是什麽破名,但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的取名風格,他也不好意思多問。君如星開開心心認識美女:“禁言師妹,我叫君如星。”
鏡如塵一入秘境就和飛羽走散,現在孤身在秘境中。毫無修為寸步難行,只能跟雛鳥一樣把言卿當做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言卿說什麽就是什麽。
對於君如星的熱情,她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言卿完完全全搞不懂虞心把鏡如塵騙進來幹什麽。騙進來送死嗎?
“你身邊的那個侍衛呢。”
鏡如塵眼眸清澈,一塵不染,乖巧說:“飛羽和我走散了。我們本來是一起進來的,但是他中途被什麽東西引了過去,現在還沒回來。他讓我一直拿著這個東西。”
她豪不遮掩地攤開手,露出一快鏡子來。
白玉鍛造邊緣,形如藤蔓上拱纏繞著一顆碧玉珠。
言卿一眼就能看出,這鏡子非同凡響,甚至蘊藏了化神期的氣息。鏡面上好像也有花紋,淡金色,若隱若現。君如星作為佔星樓人,對這些東西非常敏銳,愣住出聲:“等一下禁言師妹。你把這面鏡子放平。讓我看看。”
鏡如塵乖乖點頭,小聲提醒說:“哦,但你就看看哈,不要拿,飛羽不讓我把這面鏡子給任何人摸。”
言卿:“……”
君如星何曾見過那麽天真單純可愛的姑娘,激動地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清咳兩聲說:“好,我就看看。”他按捺住內心跳動的小鹿,仔仔細細地觀看上面的花紋,看著看著笑意收了起來,嚴肅道:“禁言師妹,這鏡子是你的侍衛給你的嗎。”
鏡如塵:“嗯啊。”
君如星皺眉。
言卿道:“這鏡子有什麽古怪之處嗎。”
君如星說:“古怪倒是沒什麽古怪的。不過鏡面上的花是雙生花,我覺得這鏡子應該被下了咒。只是我的修行不夠,看不出鏡子裡是什麽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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