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一波三折的會議結束以後, 人們陸陸續續地朝出走。
雲凜和劉校長走在一處,劉校長很是欣慰地拍了拍雲凜的肩膀:“雲教授做的好啊,這樣我們的進度應該能趕得上推導的時間線了。不過, 你是怎麽和校董事認識的?”
雲凜低頭扣好了自己西裝的一粒扣,這才抬眼,“其實是先認識的校董夫人, 之前他也是學術專業出身, 後來去了演藝圈發展。”
“哦, ”劉校長有點詫異, 到底還是點點頭, “那還真是多才多藝,多元化發展呢。”
兩個人與其他老師一起往出走,沒什麽重點地聊著天, 不多久就出了院辦樓。
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星光也沒有及時跟上來,顯得眼前像是染了逐漸化開的墨一般。
老師們逐漸散去,劉校長的司機也將車停在了院辦門口。
老人轉過身, 慈眉善目地說:“雲教授住哪裡?我送送你?”
自然是不能對人說自己住在沈頌那裡, 雲凜輕輕搖頭,“不必了,謝謝劉校長好意, 可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劉校長笑呵呵地問:“一看就是有約會,雲教授最近工作強度這麽大, 還每天精神煥發器宇軒昂, 用我過來人的眼光看, 是不是談戀愛了?”
——是不是談戀愛了?
這幾個字在雲凜腦海裡徘徊, 他和沈頌算是先上車了, 但是要不要後補票還另論。
他倆之間,真的算是談戀愛嗎?
也不知道怎麽的,雲凜脫口而出:“談戀愛……應該是什麽樣的?”
因為實在是沒談過,經驗匱乏,也不知道惴惴不安的感覺是不是動心,而且他和沈頌明顯不是一般人走的戀愛軌跡,這錯亂的關系總讓他有些迷茫。
劉校長渾厚的聲音帶著笑意響了起來:“我老啦,不知道你們年輕人談戀愛應該是什麽滋味了,但左不過是有酸有甜,心裡總是記掛,”說著,劉校長又拍了拍雲凜的肩頭:“我們的雲大教授不要只是醉心學術,偶爾也要嘗嘗人間煙火,自己品嘗品嘗這顆酸甜果嘛。”
雲凜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個苦笑,“劉校長說笑了。”
劉校長爽朗地笑起來,用長者叮囑小輩的語氣說道:“雲教授真的是個容易認真的人,不過你這要真談戀愛了,要懂得保護好自己。”
雲凜下意識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就好像發現了不對。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單純的知道了。”
劉校長露出了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他活了這麽多年,不說火眼金睛了,起碼看得出來這些小年輕的變化。
但是劉校長只是看透了,卻不說破,有一種長者的睿智。
他拍了拍雲凜的胳膊:“以後生科院這邊項目組的事情還要全權拜托雲教授了,我還有別的院的事情要出處理。眼下生科院院長的位置是空著的,不用我多說了吧,雲教授好好帶班子,這把交椅早晚都要學術秀逸、人品端方的人坐得。”
雲凜:“項目組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明天開始就正式開始第一波研究計劃,公告也出了,這個可以放心,至於其他的,我傾向於順其自然,學術之外的並不在我考慮范疇內。”
劉校長露出了讚賞的眼神,他點點頭:“那我就等著雲教授的好消息了。”
送走了劉校長,雲凜長舒一口氣,腦子裡像是計算機展開頁面似的,徐徐鋪開了往後研究的計劃。
連身後有人靠近都沒有察覺。
突然,背後一暖,整個人都被人擁在了懷中。
雲凜怔了怔,一低頭,看著自己腰上環著一雙手,那手修長有力,骨節勻稱,冷淡的無光陰影裡,竟然有些自帶光蘊。
“哥哥,你開的什麽會啊,這麽久,我想你想得都打算翻進去看看了。”
沈頌的聲音近距離在耳邊響起,那熱乎乎的呵氣就噴在雲凜的耳後,似乎還嫌不夠似的,沈頌還親昵地用嘴唇去抿雲凜的耳垂。
順便發出蠱惑:“也不早了,我們得回去關起門來穩定信息素了。”
這才七點多,哪怕秋天天黑早,可路燈都沒亮呢,就急著想回去穩定信息素了。
什麽狗屁穩定信息素,就是想和他滾床單。
雲凜覺得自己被欺負的耳垂開始直線升溫,眉頭皺了皺,拍了一巴掌沈頌的爪子,“把你的手拿開,忘了和你立的規矩了?”
沈頌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松開那環著細腰的手,站直了身子,背課文似的:“對,你說院辦門口不能動手動腳。”
停了停,他嘴角挑起,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我剛剛沒有動你的手也沒有動你的腳,我就摟了腰,親了你耳垂,是不是不算違規?”
這和白馬非馬,迅哥非樹人有什麽區別。
“……”
雲凜被硬生生從學術計劃裡被拖回現實,有點沒好臉色,“偷換概念!你要是想這麽無聊,就繼續無聊下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頌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雲凜身前。
“哥哥你有什麽事兒,你要幹嘛去?又要甩了我啊!”
真的是個甩不掉的牛皮糖,雲凜生怕這小子再像中午他出門那會,直接坐地上抱他大腿,於是猶豫了幾秒,到底還是說了:“我去趟京大二附院。”
“怎麽了?有了?”
沈頌眼睛瞪了瞪圓,手直接摸在了雲凜平坦的小腹上。
“那我剛剛抱你的時候勒你的腰勒的有點使勁,要不要緊呐?”
“……”
他倆就在臨市出差那次,在車裡完成完全標記的時候身寸進去過,除此以外就是手動操作和用了雨衣。
相對比較安全。
而且oga和alha第一次完全標記相結合,一般都不會受孕,哪怕是致孕率極高的頂級alha,也不能對抗生物基準法則。
更何況為了保險,雲凜還吃了藥。
雲凜真的就差當場被氣笑,他下了狠手,一巴掌拍掉了摩挲在自己小腹上的爪子,“我說沈頌,你能有個正形嗎?”
“那你去醫院幹嘛?”說著,沈頌還戀戀不舍地盯著雲凜的小腹看。
——這麽細的腰,懷個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雲凜眉頭皺了起來,“我剛剛開完會才看的手機,潘倩住院了,就在京大二附院。”
“哦……”
沈頌對潘倩印象還可以,但是一想到潘倩和雲凜曾經是相親對象,那濃鬱的醋味兒又泛了起來,“那我更要陪你一起去了,誰知道潘倩還打你主意不打。”
“……”
雲凜實在是無語了,乜斜了沈頌一眼,轉身就走。
沈頌立刻巴巴地跟上,但也只是跟著,沒有多余的造次。
畢竟路燈已經亮起來,周圍的行人也不算少。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京大附屬醫院,進了住院部,到了相應的樓層,沈頌驚訝地發現他媽媽褚美鳳竟然在病房外面。
三個人打了個照面,沈頌忍不住問道:“媽?你怎麽在這裡?”
褚美鳳就和沒看見他兒子似的,眼神一直落在雲凜身上,笑意十分溫柔:“小凜啊,你也來看小倩麽?”
雲凜點點頭,和褚美鳳打招呼:“伯母好。”
褚美鳳只是看了雲凜一眼,眼睛裡的歡喜都快溢出眼眶了,“好好好,小凜你要去看小倩就先進去吧,我和這混小子說兩句話。”
雲凜有禮有節地辭別了沈太太,推門進了病房。
沈頌還想跟,被褚美鳳一把拉住了,“混小子,你眼睛長人家身上了?腳都不聽使喚。”
沈頌“嘖”了一聲,站定腳步,“沈太太你最近練拳擊了嗎手勁這麽大,合著今天熬雞湯就是給潘倩送的啊?她怎麽了,鬧到住院。”
褚美鳳比了一根食指在嘴上,然後拉著沈頌去了一旁,“潘倩她媽媽陸太太是我牌友,昨天潘倩割腕自殺,送來醫院的時候我們還在牌桌上,知道了以後幾個姐妹一起來了……說起來陸太太真可憐,嫁給陸鋒他爸之後,波折也沒停過,這下好了,公司虧空,錢都倒掛去了陸鋒口袋裡,潘倩嘛……”
沈頌皺了皺眉頭,“潘倩為了錢自殺了?”
“怎麽可能,”褚美鳳搖搖頭,“陸太太沒嫁給陸先生之前也是有錢的,小倩怎麽可能為了錢自殺,她的自殺原因聞不出來,好像是感情問題。”
沈頌突然缺了大德地問:“她有感情問題,是不是說明她以後不可能和雲凜有什麽關系了?”
褚美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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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擺著很多鮮花,紅的紫的相映成趣,只有靠在病床上的少女嘴唇沒有顏色,在鮮花的掩映下單薄的像是一張白紙,風一吹似乎就會破。
雲凜走過去,皺著眉頭看著潘倩。
這過往是個多麽熱鬧的姑娘,一天到晚大大咧咧,裝淑女討好她那個半路的爹,讓她們母女倆不至於那麽難過,只可惜性情如此,裝淑女也裝不像,如今這般冷清,真的倒有點端莊少言的意思了。
“小倩?”雲凜輕輕喚了一聲。
潘倩半天才反應過來,眼神有幾分木然地落在了雲凜身上。
她似乎需要反應比較長的時間,才可以意識到對面的人是誰。
終於,她嘴皮張了張:“……雲大哥?”
雲凜坐在了她病床前的凳子上,“你感覺怎麽樣了?”
潘倩嘴角扯動,白得沒有血色的嘴唇上都是苦笑的痕跡,“對不起呀雲大哥,我下午一時衝動和你發微信了,我沒事,已經死過一次了就不會那麽傻了。”
雲凜略有抱歉地說:“我下午在院辦開會,那會事情比較麻煩,沒顧得上看你的微信,所以來晚了。”
潘倩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雲大哥,你說喜歡是種什麽感覺啊?”
雲凜不禁怔住。
今天不是第一個人和他探討戀愛以及喜歡這個話題了,但是確實是為難二十幾年沒有開花的老樹——他要是知道還需要發愁嗎?
雲凜:“這個,我不好說。”
潘倩目光瞥向門口,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通過病房門那一道玻璃,看到沈頌修長挺拔的身影。
“有一個人一直守在身邊,多好啊,雲大哥你比我幸運,遇見的那個人是個真心愛你的,我真替你高興。”
雲凜眼眸抬起來,也順著潘倩的目光看出去。
看見了沈頌,心下一暖。
是啊,這個人,真的待自己不錯,一直都守著,好像是個看門的大狗狗。
他收回目光,看向潘倩,“你……是和誰?”
這個問題問得簡短,但是潘倩明白指代的是什麽,她苦笑著搖搖頭,“我不能說,說了我們整個家都完蛋了……我只能說,我栽了啊……”
雲凜歎了口氣,替她拉了拉被角,“你不願意說就不願意說,我不逼你,但是你下次不要再做這樣衝動的事,有什麽,都可以攤開來說。”
潘倩抿了抿乾枯的嘴唇,眼中精氣神明顯不濟。
她吃力地點點頭,“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傻一次就夠了吧。”自言自語以後,她轉而思緒飄忽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雲大哥,你說正常情侶之間,是不是要有正常的約會,正常的交叉朋友圈,甚至是正常地、簡簡單單地捧著爆米花看一場記不住的電影?”
雲凜略一思索,發現自己似乎也沒和沈頌一起看過電影。
他有些疑惑地問:“情侶之間,會做什麽樣的事?”
潘倩輕輕笑了一聲,氣若遊絲,目光卻很向往,“很多啊,比如看電影,吃飯,逛街,手拉著手,吃同一球甜筒。”
“……”
雲凜鳳目低垂,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在眼瞼上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聽潘倩苦苦地訴說了半響,他輕輕開了口:“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
“沒有,”潘倩搖搖頭,“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承受,反而是你,雲大哥——”
她目光落回來,眸底帶著明顯的擔憂:“你要小心,我知道你是出去,但是還有一個人也知道,可那個人……”
雲凜竟然從潘倩的眼神裡,看出了幾分繾綣。
他甚至是懷疑自己看錯了。
停了停,雲凜接過話頭:“你是說陸鋒?”
潘倩眼眸瞬了瞬,最終苦笑一聲,點點頭:“嗯,是他,我本來想接近他套一套消息,結果……”
結果了半天,潘倩也沒有了下文。
雲凜心裡隱隱有一些猜想,但是太過震驚,並沒有說出來,更何況潘倩現在的情況,還是什麽都不說比較好。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說著,雲凜站起身來,“這個科室的主任是我朋友,明天我去找他問問你具體的病情,今天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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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口。
沈頌瞥著病房門,和褚美鳳說話。
“對了,我前幾天和您說的事情,您這邊有眉目了嗎?”
褚美鳳揚了揚柳葉眉:“你謀劃了那麽多環……是打算來真的?”
沈頌眼皮抬了抬:“自然是真的。”
褚美鳳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已經和你爸爸一起去陸家說過了,當時你陸伯伯雖然有些不高興你把陸鋒打進了醫院,但是到底是他們理虧,和我們保證過了以後好好約束陸鋒,還讓了一個項目的分成,我們禮尚往來,開了另一個領域和他陸家合作,目前看在錢的面子上,還是相安無事。”
“錢就可以算了?他出院了,這事兒也就一筆勾銷了?”
怕是忘了當時差點就得手了,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趕到,後果是什麽?
只是想想就已經足夠讓沈頌想把那個心懷叵測的人撕碎了喂狗。
沈頌眼神冷冷的,眉壓眼,五官線條不自覺便凌厲起來。
“這筆帳要是討不回來我可以不用姓沈了,那孫子別以為做了壞事住幾天院就可以了結,我可以便宜打發,但是有人矜貴。”
沈頌年輕戾氣重,認準的事兒不會改。
他恨上陸鋒,就算茹毛飲血也要把他咬死。
“怎麽,你敢和你爸說一句你不姓沈了,看看他打不打斷你的腿。”褚美鳳白了他一眼,但是很認可似的拍了拍沈頌的胳膊,“混小子,找了個有本事的媳婦就近朱者赤了,想到這些你也真的是成熟了不少,行吧,我想想辦法,有了進展再和你說吧。”
沈頌目光又抬起,看向病房的房門,似乎能看穿一般。
只要注視著那個方向,戾氣似乎就已經消散了大半。
“因為有個人和我說過,成熟不是懂得忍氣吞聲,而是懂得如何還擊,還顯得遊刃有余。”
褚美鳳滿意極了,她塗著鮮豔蔻丹的手捏著沈頌愈發結實的手臂,笑得眉眼彎彎,“很好,很好,多和雲教授學學,多和這樣優秀的人接觸,你也能更像個人樣。”
他倆還在說著,病房的門打開了,雲凜走出來,清清冷冷的眉眼覆上了一層陰霾,他抬眼看了沈頌一眼,還是先和沈太太打招呼。
褚美鳳微笑著和他說了兩句話,剛好看見陸太太和她的牌友在走廊那頭送探病的人,於是也借口離開了。
安靜的走廊裡又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雲凜眼波劃了劃,長睫微微發顫,“那個……你晚上有時間嗎?”
沈頌眼睛瞪大了,“有啊!什麽事兒啊哥哥?”
雲凜抿了抿嘴唇,鼓足了很大勇氣一般——
“我想和你一起做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情。”
沈頌:!!!
-
電影院裡昏暗,沈頌端著一桶爆米花,雙眼拉成兩條直線。
這就是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嗎?
能不能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情!
雲凜也有點不習慣,坐在電影院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直直的,目光落在電影屏幕上。
上面正上演著一出愛情電影,女主走了男主追車,雨夜裡奔行,大聲呼喚著女主的名字。
雲凜:……
為什麽不停下來,打一輛旁邊不斷駛過去的空車去追?
去樓下等也好過在雨裡哭著跑吧。
很煽情,但實屬沒必要。
他本來就有點不懂什麽是愛情,這下更混亂了,大概世人說的是對的,一陷入戀愛,腦子裡就都空了。
沈頌瞪著手裡的爆米花,咬牙切齒地吃了一顆,甜絲絲的口感安撫了他躁動的一顆心。
大半夜在這裡看倆缺心眼的演莫名其妙的感情戲,也顯得不那麽糟心了。
這電影實在是差勁,四面八方都沒什麽人,偶爾有那麽幾對兒,都隔得非常遠,估計也不是來看電影的。
也就雲凜坐得端正,哪怕是各種奇怪的情節,也堅持在往下看。
沈頌實在是憋不住,給他嘴裡塞了一顆爆米花,然後順勢把人按在了椅背上,“行了,哥哥,你歇會兒吧,別傷了眼睛。”
雲凜咽下爆米花,側目看他:“來這裡,不就是看電影的嗎?”
顯然那幾對分別擠在角落裡的情侶不那麽想,他們互相親啃的聲音幾乎都蓋過了熒幕上的雨幕,一聲一聲地刺痛耳膜。
雲凜才發現那幾個人,然後忙不迭地挪開目光,木然盯著屏幕。
——果然,來這裡不一定是要看電影的。
沈頌嘴角勾了勾,壞笑道:“哥哥怕什麽,我又不會在這裡強吻你。”
說著,他拿了一個爆米花,噙在嘴上,卻不咽下,順勢還揚了揚下巴,聲音含混地說:“哥哥吃爆米花嗎?”
“……”
這一口吃上去,和主動送上去親吻有什麽區別?
雲凜沒忍住,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看的話,我們就走好了。”
結合周邊的激烈程度,他就想起身離開——什麽勞什子的情侶之間必須做的事情,來這找羞來了。
沈頌一把撈住了他的手腕,把人按回了座位,“哥哥不要走嘛,來都來了,怎麽也要值回票價。”
他把那細白的腕子細細在手心裡研摩,突然伸出舌尖勾了勾綢緞般的皮膚,再抬眸看人的時候,星眸裡都是湧動的情緒,“哥哥,你剛剛說——情侶之間做的事情?”
雲凜抽回自己的手腕,還順勢拉了拉袖口,蓋住那一片舌尖的水漬,“就突然想到了,你要不願意……”
“我願意!”沈頌打斷他,“我很高興你願意將我與情侶這個詞聯系在一起,我想當哥哥的男朋友。”
雲凜看向沈頌,思索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
之前一直不敢答應沈頌的追求,前怕狼後怕虎,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沈頌是這麽活生生地,就這麽衝撞進了他的心門。
談戀愛是這樣的嗎?那談一談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
雲凜迎上沈頌的目光,“可以。”
“真的?!”沈頌喜出望外,丟開手裡的東西一把抱住了雲凜,“哥哥你是接受我的追求了?”
雲凜想了想,很謹慎地說:“試用期。”
沈頌把臉埋在雲凜的頸項之間,使勁吸著鼻子裡的幽香,“太好了,我終於到了試用期了!”
助理和男友雙重試用期的沈頌,得了敕令一般喜出望外,激動萬分,抱著雲凜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他摸到了細腰上,方才把臉從頸窩裡略微抬起來一些,盯著雲凜長睫矚目的側臉看。
看了半響,沈頌低聲發笑,聲音很有磁性——近距離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就顯得有很重的蠱惑意味。
“哥哥啊……”
沈頌執起雲凜的一隻手,揉搓著那細白的指尖,拉到嘴邊輕輕地嗅。
那嘴唇一下一下地,有意無意觸著手指,像是勾引。
“其實情侶之間必須做的事情,還有在深夜場影院接吻。”
“公共場合接吻有礙觀瞻……”
雲凜這句話都沒說完,嘴唇就被火熱的索取封堵住了。
唇上一片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