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顧和賀老侯爺回京,一路上聽他念叨得耳朵都起了繭子。
“你娘一個人留在汴京,如今她年紀也大了,經不得氣,你回去以後不要說些混帳話,回頭把她氣出個好歹來,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賀顧哼了一聲,道:“爹這話說的古怪,誰是我娘?我娘早死了七八年了。至於府裡那位,那是金尊玉貴的侯夫人,我自然不敢氣她的。”
“你這孽障!”賀老侯爺被他一翻陰陽怪氣的話氣的直翻白眼,“就算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她也……”
賀顧把嘴裡的瓜子殼一噴,“噗”一聲正好噴在賀老侯爺亂顫的胡子上。
“行了爹,別念經了,省著點力氣吧,回京還得面聖呢。”
他掀開馬車車簾,完全不管後面氣的手指點著他亂抖的老侯爺,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他剛一跳下來,跟著的一個侍從牽著馬,立刻很有眼色的湊了過來,賀顧朝他笑笑,拉過韁繩一個乾脆利落的縱躍翻上馬背。
侍從問他:“我剛聽老侯爺氣的不輕啊,您也不悠著點。”
賀顧拉著馬韁悠哉悠哉的跟著隊伍,哼笑道:“氣不死他呢。”
“老侯爺跟您提那事兒了嗎?”
“沒提。”賀顧摸摸愛馬的脖子,“他現在沒膽兒自己跟我提這事了,肯定得等回了京那個惡婆娘主動牽頭,到時候他就知道在邊上狐假虎威的刺兒我了。”
侍從“嘖”了一聲,道:“侯夫人這事兒也做的太絕了……長公主選駙馬,她私自把您的生辰八字送進宮去,這是存了要斷了爺以後仕途的心啊。”
“這女人精著呢。”
賀顧有一門絕技,一小把糖炒瓜子扔進嘴裡,他不用手就能在嘴裡剝殼,然後一一吐出來。
此刻他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道:“眼見太子犯了事,日益失寵,不定哪天東宮就得易主,到時候還不是三殿下勝算大,他那寶貝兒子走了科舉路,眼下有個這麽好的機會,既能和三殿下的親姐姐攀關系,又能把我的前途斷送了,還叫旁人挑不出錯來,她能願意放過嗎?”
侍從大驚失色,忙道:“哎呦我的小爺,這話是能隨便亂講的嗎,讓人聽到你妄議皇儲,到時候咱們整個長陽侯府都得……”
賀顧笑嘻嘻道:“放心吧,這裡又沒人,誰聽得到。”
他嗑完了嘴裡的瓜子,猛地一勒馬疆,在夕陽下笑的肆意放浪:“我去放個馬,一會就回來。”
侍從還不及阻攔,那藍衣少年已經猛抽了一記馬鞭,雙腿一夾馬腹,絕塵而去了。
隻留下一個十分任性的背影。
侍從無奈的歎了口氣。
賀顧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
任誰在被凌遲處死、滿門抄斬後,一睜眼發現又回到了鮮衣怒馬的十六歲,估計都要高興的又哭又笑、涕淚縱橫。
賀顧也不例外,他雖然剛才在故人面前表現的從容,心中的喜悅卻幾乎要溢出胸膛。
他又活回來了!
活回了隨賀老頭從承河郡回京的十六歲,活回了那個無憂無慮,不用為了太子的皇位殫精竭慮,不用為了擔心新皇的猜忌戰戰兢兢的十六歲。
天下還有比這更快活的事兒嗎?
賀顧狠命的夾著馬腹,催著胯丨下的馬兒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任憑草原上的風吹拂著自己的臉,看著胭脂紅一樣的夕陽一點點的往山下滑,天際層層疊疊的火燒雲卷了一層又一層。
他開懷的放聲大笑。
“好他媽美啊!”
粗人賀小侯爺狂喊道。
賀顧的額發被風吹的烈烈飛揚,白皙飽滿的額頭下,已經初具成熟男人魅力的一副劍眉星目神采奕奕。
賀顧雖然笑著,一滴淚卻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了下去,他抬手胡亂蹭了蹭,臉上的笑容卻愈加燦爛。
等賀顧拉著馬疆心滿意足的回到隊列,剛才那個侍從正滿臉擔心的看著他。
“爺?”
賀顧心情正好,扭頭笑的陽光燦爛。
“叫爺幹嘛?”
侍從咽了口唾沫:“我也知道爺現在心情煩悶,但是也別憋壞了自己……”他眼神擔憂看著賀顧,“把自己憋得瘋魔了就不好了……”
賀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瘋魔了。”他莫名其妙,“爺好著呢!”
“您這……又吼又叫的……”侍從左右環顧,“這一車隊的人都看到了,回頭回了京,傳到侯夫人耳裡,肯定又要說爺心存怨懟,不孝不敬了。”
賀顧哼道:“我本來就心存怨懟,她又不是我親娘,我為何要對她又孝又敬?”
“話雖如此。”侍從道,“傳出去畢竟於爺的名聲不好的。”
賀顧卻突然笑了,他一笑起來,臉頰兩個小梨渦清晰分明,十分可愛。
“我是要做駙馬的人,又不入仕,名聲差點又何妨?或者,倘若我名聲差點,傳進宮裡,到時候那邊不願意選我做駙馬了,豈不妙哉?”
侍從被他的邏輯打敗,目瞪口呆道:“……這,這……”
賀顧卻從腰上扯下一個小口袋,扔給了他。
“糖炒瓜子呢?給爺滿上!”
侍從:“……”
他接過那個繡著福壽娃娃的小口袋,面色複雜道:“您也不必太灰心,我已派人打聽過了,這次盯著駙馬這個位置的,倒也不只夫人一個,或許宮裡那邊會考慮咱們老侯爺的面子,估計他們也能猜到夫人之所以會遞您的生辰八字進去,安的是什麽心……”
“行了,征野,別操心了,你一個貼身侍從整天操比老媽子還多的心幹嘛?就算真選了我那又怎麽了,不就是娶個公主嗎?而且陛下相貌堂堂,皇后娘娘鳳儀端莊,長公主殿下定然也品貌不凡,又不是讓我娶鍾無豔,我都不急你急什麽啊?”
征野嘴唇顫了顫,心道,你不急,你昨晚氣的差點把老侯爺的馬車砸了你還不急?
然而不管征野心裡如何火燒火燎,賀小侯爺卻不知吃了什麽定心丸,隻隔了一夜,昨天還為著娶了公主以後會斷送仕途這事兒要死要活,今天突然又泰然處之、安之若素了。
隨行車隊也隻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攪和進長陽侯府這糟爛的家務事兒裡。
果不其然,剛一回到汴京,車隊在侯府門前停下,賀顧就遠遠看到了那個穿著淺青色襖裙的女人。
他鼻子裡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哼,從馬背上躍下來,跟著剛剛下了馬車的賀老侯爺踏上了侯府門前的石階。
“侯爺,你可總算回來了,你不知道,我一人留京,有多擔心你,整日吃不香睡不好,一到夜裡更是輾轉難眠,生怕你在承河有個什麽……唉罷罷罷……這些話不吉利,我不說了。”
這位就是長陽侯府的侯夫人,賀老侯爺的繼室萬氏,她個頭不高,身量纖纖,一身淺青色襦裙愈發顯得弱柳扶風、我見猶憐,水蔥般的手指撚著塊繡著文竹的絲帕,正輕拭著眼角淚光。
“好姝兒,讓你憂心了。”賀老侯爺見了愛妻這般模樣,也是十分動情,連忙上前扶住她清瘦的肩膀,“承河郡叛亂已平,沒什麽大問題了,這次聖上召我回京,應當也是要允我回來養老了,以後我一定多陪你。”
賀顧一陣惡寒。
這兩個人一把年紀了,膩歪也不顧及旁人,怪惡心人的。
他突然想到,上輩子就受夠了這個惡婆娘的窩囊氣,這輩子他既沒了在往上爬的打算,難道還怕她出去嚼舌根兒不成?
賀顧一想頓時覺得是這個理。
這惡心遭了一輩子也就罷了,再來一輩子他可不受,清清嗓子,聲音洪亮字正腔圓道:“夫人,我也回來了。”
侯夫人一怔,從賀老侯爺懷裡抬起頭,仿佛這才看見他,臉上瞬間掛上慈愛神色,忙道:“是我疏忽了,顧兒這一趟也受苦了吧,現在回府裡來好好歇歇,我已命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咱們這便進去吧?”
賀老侯爺正準備和萬氏互訴衷腸,冷不防被兒子打斷,卻不好說什麽,隻回頭不輕不重剜了他一記眼刀。
賀顧笑的陽光燦爛,視若無睹。
賀老侯爺和侯夫人率先踏進府門,賀顧跟在後面,剛才侯夫人萬氏背後跟著的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走到了他身邊,他左眼用一個眼罩蒙著,相貌卻仍算得上儒雅斯文,溫聲道:“大哥遠行一趟,辛苦了。”
這人是賀老侯爺和萬氏的兒子,賀誠。
賀誠雖然有萬氏那麽個親媽,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小讀書受了聖賢教誨,沒有跟著他娘那樣長得心黑手狠,人前人後兩副嘴臉,上輩子賀顧雖然一直懷疑他在背後給自己捅刀子,但直到賀家被滿門抄斬,他才發現自己冤枉了賀誠。
賀誠的確是個表裡如一的君子。
賀顧沉默了一會,不想再像上輩子那樣把對萬氏的厭憎帶累道他身上,語氣緩和了些,道:“誠弟在汴京可好?”
賀誠雖然來搭話,卻早已做好了會被賀顧惡語相向的心理準備,不想這位脾氣一向十分隨心所欲的大哥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對他表露出嫌惡之情……
竟然還問起他的安好來了?
賀誠看著賀顧那副別別扭扭的模樣,愣了愣,明白過來賀顧這是在和自己示好,瞬間感動了。
賀誠心道,聖人誠不欺我!
這便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哥總算願意對他摒棄成見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心心念念的女裝大美人攻!
寫著玩的,經不起考據,大家看個樂呵就好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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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杠後我穿成了油膩男配》by雲照君
寧小瓶因為在某本狗血渣賤**文下杠足一百條評論,意外激活了“你行你上”系統,穿成了文中被他瘋狂吐槽的油膩男配。
系統給他的任務是,使用杠精神句一百遍,並且在文中苟到大結局,這樣就能回到原世界。
系統規定的三大神句分別是:
恕我直言
2沒有xxx的意思但xxxx
3我說說而已,你那麽較真幹嘛?
寧小瓶:……你這是在為難我小叮當,但我是不會認輸的。
於是——
寧小瓶按照原著劇情,跟美人受邪魅一笑,發表了“美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今夜要和我共眠嗎“這種油膩發言,並且被美人受拒絕後——
寧小瓶:“我說說而已,你那麽較真幹嘛?“
美人受:“……”
寧小瓶按照原著劇情,在美人受面前diss渣攻,被美人受冷言冷語叫他滾蛋後——
寧小瓶:“沒有說你腦子不好的意思,但你會看上成慕雲,真的很讓人費解,你一千多年的仙是不是都修到狗肚子裡去了?“
美人受:“……”
寧小瓶按照原著劇情,在美人受沐浴時偷窺,結果被逮個正著——
寧小瓶:“恕我直言,你這腹肌有點太發達了,成慕雲是不會喜歡的。”
美人受:“……”
美人受黑著臉把寧小瓶一把扛起,扔到了床上,決定太陽到他閉嘴。
寧小瓶大驚失色。
寧小瓶:“我就是說說而已,你那麽認真幹嘛?!“
這次不是抬杠是認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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