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淮之這麽問, 江珩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台上的老教授。
老教授年紀大了,心態倒是很好,相比較而言, 江珩還是挺喜歡他的課的, 如果這會兒老教授沒有一臉慈祥地盯著他們這邊的話。
江珩忍了忍, 勉強扯出個笑,把筆記本從沈淮之面前搶過來,裝作一副要好好學習的模樣, 低著聲咬牙切齒, “你別有杆子就往上爬。”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 習慣和『性』格會越來越像, 甚至連長相都會逐漸靠攏。
江珩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跟著沈淮之學壞了, 還是沈淮之跟著自己學得臉皮厚了, 還是這個人本『性』完完全全暴『露』了出來。
沈淮之輕笑了聲,倒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反正他有的是機會讓江珩叫自己。
他禮貌『性』地朝教授頷首,又重新接過江珩的筆記本,“你睡吧, 我幫你記筆記。”
江珩這幾天確實是有點累,估計自己記筆記沒一會兒就能寫得東倒西歪。
還不如讓他好好睡一會兒。
更何況,這次十一回家之後,估計會更忙更累, 可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想到這兒,沈淮之抓著筆的手緊了點。
婚前恐懼症是沒有的,只是有那麽點的緊張。
有了沈淮之這句話,江珩又偷偷『摸』『摸』看了老教授幾眼, 見老教授沒有再看自己這邊,便心安理得地趴下去閉目養神了。
上課是最催眠的事情。
沒一會兒,他就完全睡死了過去。
有沈淮之在身邊,他總是能睡得很安心。
當天,b大論壇再次冒出來一個熱帖。
【慕了,我也想要這種男朋友![附圖]】圖片是江珩和沈淮之一起上課的背影。
江珩靠在桌上睡得正香,沈淮之正認認真真在記筆記。
照片是偷拍的,光線卻正好,下午的太陽灑在兩人身後,籠上了一層厚厚的光暈。
【糾正一下標題,是老公啊!他倆不是結婚了嗎?】
【『操』,我為什麽要點進來這種樓?吃檸檬我太酸了這是什麽絕美愛情,據說還是從高中就在一起的!】
【對的!!還是初戀!】
【謝邀,有幸在這節課上,江不是睡著了嘛,然後教授喊他回答問題了,雖然我覺得教授就是故意的,然後他老公就朝教授做了個噓的手勢,自己站起來回答問題了!還答對了!不愧是z大的學霸!(ps第一次看見教授和我們一起一副吃檸檬的表情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我也看見了!!真的絕了,我要是有這種學霸男友,我自己還學個屁啊】
【哎,我是樓主,我還沒說完呢,主要就是爽文劇情好嗎?就是我們班不是有個挺茶的omega嘛,然後老是酸江,今天被江直接懟了,慫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笑死了】
【是不是那個齊什麽的?這人真的笑死個人了】
【還有啊啊啊啊後來下課了大家不是都走了嗎!然後江沒有醒,他老公就一直守在那邊靜靜地看著他,臉上那個寵溺的笑真的絕了,視線就沒離開過,為什麽要有這種alpha的存在啊!而我男朋友只要我睡得久了就不耐煩地催催催!日常想換男友!】
【哭了,大一新生,今天在社團招新那兒看到這兩位了,當時就覺得他倆好帥,結果一查真的是一對,也太般配了吧】
江珩跟沈淮之自然是已經沒有時間再去逛論壇了。
下午的課結束之後,江珩便跟著沈淮之回了沈家的老宅。
之前阮舒詢問過兩人的意見,婚禮是要去小島還是海邊,在這點上,江珩和沈淮之的想法倒是挺一致的,沈家的老宅場地又大,風景也好,還有自家的人工湖,就算是布置外景,也已經足夠,倒也不用跑小島或者海邊。
阮舒自然是聽從兩人的意見。
兩人回到家後,老宅已經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不論是室內還是室外,都已經重新裝修過一番,雖然婚禮還沒有開始,卻已經到處飄起了氣球,還有新鮮的花束隨處可見。
也是這個時候,江珩隱隱生出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原本較為平靜的心情也漸漸染上了緊張。
和領證的時候不太一樣的感覺。
畢竟婚禮是需要面對很多很多人的。
他垂下眼,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怎麽了?”沈淮之也跟著他一起放慢了腳步。
江珩搖搖頭,又偏頭去看沈淮之,成年的alpha已經長得十分英俊且成熟,看向自己的時候卻一如既往地溫柔。
沉默了一會兒,江珩伸手抓住了沈淮之的手,他掌心滲出的汗讓沈淮之略感意外地抬頭。
十月份天氣確實比較熱,但是——
“怎麽緊張了?”沈淮之唇邊噙著明顯的笑意,“江珩,你怎麽突然緊張了?”
江珩:“……你不是也緊張?”
“一輩子就結一次婚,能不緊張嗎?”
好像之前嘲笑沈淮之緊張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淮之輕笑,認同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你們家那麽多親戚——”
他還沒說完,沈淮之又笑了聲,“你在擔心這個?”
“我還以為,你在為婚禮上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親我而緊張。”
江珩忍了忍,“你就不能想點正經的嗎?”
“這不是挺正經的?”沈淮之說完,抓著他的手指一根根很輕地捏過去,像是有點在安撫,“爺爺『奶』『奶』你去年不是已經見過了?”
“還有一些沒見過的叔叔阿姨,都沒有什麽關系,基本沒有多大交集。”
去年過年,江珩是和沈淮之的爺爺『奶』『奶』一起過的。
兩位老人都很和藹,也很喜歡他。
被沈淮之這麽一提,江珩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想得有點多了,沈淮之還在說著,解釋著沈家的親戚關系。
江珩應了幾聲,又突然想起謝桉和江今。
大一剛放假那會兒,他在沈淮之的陪同下去見了謝桉一面。
她看起來在裡面過得很好,比從前胖了一點,精神很好,神『色』也很平淡,只是看著他的時候,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江珩甚至沒有等到她喊自己的名字。
之前也有聽阮舒偶爾提起,江家如今的事業有點波折,這兩年江今忙得焦頭爛額,而他的伴侶也和他出了嫌隙,好像搬出了江家。
江珩明白,阮舒和他說這些,是想讓他不要對江今有什麽愧疚之心,畢竟是江今欠了他。甚至隱隱在提醒著他,江今如今的局面,可能是沈家在暗中動了些手腳。
阮舒和沈父也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已經是沈家的人了,他們自然會護著他。
“你就知道在這看報紙!我讓你去找程伯看的禮服看了嗎!沈刃!你要氣死我是嗎!”大廳裡,阮舒正朝著沈父發脾氣。
沈父抖了抖報紙,沒吱聲。
沈淮之低聲和江珩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兩人都站在門口,默默看著大廳裡的兩個人。
“後天婚禮,你這麽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自己結婚。”沈父沉默了一會兒,板著臉慢吞吞回復。
“你宴客名單確定了嗎?車派出去幾輛都安排好了嗎?還有飛機!國外那那些人你確認好飛機時間了嗎!”阮舒才不管沈父說什麽,劈裡啪啦就是一頓。
沈父抖了抖眉『毛』,依然一副十分冷靜的模樣,“安排了。”
得到確認的回答,阮舒哦了聲,又轉了兩圈才提醒,“你報紙拿反了。”
“我要是跟你發脾氣,你也這副模樣?”江珩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
好像從兩人在一起到現在,他還沒有真的朝沈淮之發過脾氣,頂多就是暴躁了點兒,但也很好安撫。
聞言,沈淮之笑了聲,語氣有點調笑,“不會。”
“大概會讓你發不出脾氣來。”
江珩:“……你有病。”
這會兒,阮舒似乎是發現兩人回來了,連忙收起剛剛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臉上笑意柔柔,讓兩人進來。
這兩年已經見慣了阮舒變臉的江珩已經習慣了她這副模樣,有點不太自在地喊了句,“媽。”
阮舒臉上的笑意更甚。
自從領了結婚證之後,阮舒隔三差五要給江珩打個電話旁敲側擊一下。
江珩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她什麽意思,一直到有次兩人剛剛睡醒,被沈淮之接了電話,江珩才知道,阮舒是想讓自己改口。
聽到江珩這麽一喊,一旁正在倒看報紙的沈父繼續抖了抖報紙。
江珩抿了抿唇,“爸。”
沈父十分冷淡地嗯了聲,被阮舒踩了一腳,又板著臉嗯嗯了好幾聲。
江珩差點沒憋住笑,沈淮之倒是一點也不給沈父留情面,直接輕笑了聲。
因著要準備婚禮,江珩和沈淮之這兩天也沒法閑著,婚禮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瑣碎,雖然絕大多數事情阮舒和沈父已經辦好了,但是有些還得他們親自去確認,比如重新試禮服、現場踩點等等。
阮舒給他倆選了好幾套禮服,原本還打算讓他們每隔一個小時換一套,這種非常不合適的想法被沈淮之拒絕了。
到最後,就剩下一套黑『色』禮服,兩人同款,領帶也一模一樣的款式。
到了婚禮這天,江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沈淮之還在熟睡。
alpha的睡顏安穩,雙手雙腳把他禁錮在懷裡,大概是察覺到他動了,alpha也動了動,把他摟的更緊了點,但是沒有醒來。
順著晨光,江珩慢吞吞地用眼神描繪著身邊人的面容。
也許從前很久的某一天,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19歲那一年和一個alpha完全綁定在一起,會在21歲那一年踏進婚姻的大門。
幸好,他遇到的是沈淮之。
可能是alpha敏銳的直覺,沈淮之似乎是察覺到了江珩的視線,眼皮顫了顫,壓著江珩的後頸親了親他的臉頰,“怎麽這麽早醒了?”
“睡不著?”
江珩搖搖頭,沒說話。
沈淮之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麽,笑了聲,聲音裡帶著沒睡醒的沙啞,“睡不著就『摸』『摸』你枕頭底下的紅本。”
江珩:“……你怎麽知道我拿回來了?”
沈淮之就著摟著人的姿勢翻了個身,讓江珩直接躺在了他身上,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對方的脊背,“昨晚你做夢的時候抓著紅本喊我老公。”
“你放屁。別他媽想騙我。”這個姿勢,江珩被他硌得有點難受,不自在地想往邊上爬,偏偏沈淮之明明沒睡醒,還能把他完完全全地扣著不讓動彈。
江珩掙扎了一會兒,“你松手。”
沈淮之嗯了聲,“再睡一會兒,今天會很累。”
“那你先松手啊沈淮之!你他媽頂到我了!”
“就這樣睡。”沈淮之不願意松開,明明這個姿勢也不算很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淮之身上的味道對江珩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還是他實在是太累了,被沈淮之這樣抱著,他稍微掙扎了片刻,竟然也漸漸睡了過去。
等他呼吸平穩了下來,原本閉著眼的沈淮之才慢吞吞睜眼,幫他把額間的頭髮往後別了點。
江珩是被賀辭的電話吵醒的,他一邊接電話,一邊下意識朝身邊『摸』了過去,沈淮之已經起床了。
賀辭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不是啊新郎官,賓客都到了,你怎麽還沒下來?”
江珩打了個哈欠,“幾點了?”
“已經十點多了,不是我說,你倆稍微節製點啊,這也太過分了。”
江珩:“……瞎說什麽,這幾天事情太多了。”
“我先起床。”
掛了電話,江珩掃了眼時間。
才剛過九點。
傻『逼』賀辭,還敢騙他。
樓下。
賀辭笑著掛了電話,見沈淮之朝他和陳星池走過來,胳膊碰了碰陳星池的胳膊,“別吃了,新郎來了。”
陳星池動作一頓,立馬整理好儀容,“班長,怎麽就你一個人啊?江珩呢?”
沈淮之抬了下眼皮,神『色』淺淡,“還在睡,一會兒我去喊他。”
陳星池應了兩句,又繞著沈淮之走了幾圈,感慨道,“我就記得我們才多久沒見面,怎麽你就一副社會精英氣息了。”
穿著黑『色』禮服的alpha身姿格外卓越。
沈淮之笑了笑,不置可否。
賀辭挑了下眉,“今天我是代表江珩娘家人來的。”
畢竟算起來,他和江珩認識的時間更久。
兩年過去,賀辭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說話之間也帶了點成年alpha的氣勢,尤其是這會兒,神『色』較為嚴肅,“說實話聽你倆那麽早就領證,我還挺驚訝。”
沈淮之定定地看著他,眼神果決。
賀辭被他看得差點沒能維持住表面的沉穩,清了清嗓子,才道:“反正……祝你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陳星池也附和著,“班長,您一定要和江珩百年好合!不然我就不相信愛情了!”
沈淮之勾了勾唇角,“承你們吉言,也祝你們早日脫單。”
這話可是真的戳心窩,陳星池表情扭曲了片刻,“可別戳我傷疤了。”
賀辭十分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你們還不知道吧?他去年談了兩個女朋友,都被劈腿了。”
說來陳星池也覺得自己這談戀愛談得奇怪,談了兩個女朋友,還都是漂漂亮亮的omega,偏偏這倆omega都喜歡廣撒網,一個是聯誼認識的,對方長得挺漂亮,也是主動追的陳星池,當時賀辭就提醒他小心點,陳星池沒放在心上,被追了沒幾天就答應和對方交往了。
結果在一起還沒一個月,賀辭就拿來了對方和別的好幾個alpha交往的證據。
陳星池其實也沒怎麽被打擊到,他對對方感情並不算太深。
第二個女朋友是大一的學妹,長得也挺漂亮的,兩人在一個部門工作,學妹有意無意地撩撥了幾次,陳星池再次上鉤。
陳星池對女朋友是真的好。
對方要什麽就給什麽,也從來不會對女朋友發脾氣,不過對方還是劈腿了,劈腿的理由是覺得陳星池不夠喜歡自己,兩人在一起兩個多月,除了學妹主動的牽手,連一次都沒有親過。
學妹覺得陳星池很不行。
賀辭知道理由之後,毫不留情嘲笑了他好久,還陪著他喝了幾天的酒。
陳星池也很冤屈啊,他這不是想尊重對方嗎?雖然但是……他對對方是真的沒有那種衝動。
陳星池自己也挺苦惱的,但是他身體也很正常,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賀辭正說著,江珩匆匆忙忙換好衣服趕了過來,見他們都一臉笑意,只有陳星池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略感意外,“你們說什麽呢?”
陳星池立馬道,“沒什麽。”
偏偏賀辭又重複了一遍,氣得陳星池踩了他幾腳。
江珩意味不明笑了聲,正巧這會兒看見林白和米陽陽一臉驚訝地從門口進來,“我正好認識幾個omega。”
林白抓著米陽陽的手臂,“我我我我以為我進了什麽宮殿!”
“還有專車!那是不是觀光車!天呐!”
米陽陽也點點頭,“這就是土豪的生活嗎?”
為了不讓大家尷尬,在婚禮正式開始之前,阮舒特地安排了開了兩扇大門,他們這邊門進來的基本上都是同學和年輕一輩的小輩們,長輩們在另一邊的門進入,由阮舒和沈父來接待著。
“是我大學同學。”江珩一邊給賀辭和陳星池介紹著,一邊朝林白他們走過去,沈淮之因為看見了他的大學同學,暫時和他們分開了。
陳星池搖搖頭,“不行不行,我現在有談戀愛恐懼症。”
江珩瞥了他一眼,“那賀辭——?我這第一次當紅娘,你倆總得有人給個面子?”
說話間,已經和林白他們碰上了面。
賀辭也禮貌『性』地笑了笑,湊到江珩耳邊小聲道,“我就算了啊,我心裡有人了。”
聽他這麽說,江珩下意識看了陳星池一眼,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麽,賀辭緩緩搖頭。
江珩挑了下眉,倒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十分正常地介紹了一下雙方。
林白是個自來熟,沒一會兒,四個人便湊到一起開始打遊戲了。
江珩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沒一會兒,他便被沈淮之喊走,去一一見過來賓。
婚禮的過程是漫長而又累人的,饒是江珩這種勤於鍛煉的人,還沒正式開始婚宴,就已經因為要和各式各樣的人打招呼而累到。
好在沈家的親戚對他態度都比較柔和,都說著一些祝福的話。
等婚宴開始,司儀說著一些人們都聽慣了的海誓山盟,便讓兩位新人交換戒指。
也是這個時候,江珩才有了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戒指是之前兩人一起去挑的,最簡款,背面刻了對方的名字縮寫。
江珩正低頭看著手上早就試戴過的戒指,便聽見台下突然鬧騰起來。
“是不是得親一個啊!”
“靠靠靠我就想看這種場面!快摟在一起親啊!”
“你們收斂著點啊!怎麽能摟在一起親呢!最起碼得抱起來親!”
大概是顧及著在場還有很多長輩,大家也沒有鬧得很厲害,至少說出來的話,江珩聽得出來,是在嘴邊拐了個彎的,鬧得最凶的就是賀辭跟陳星池。
他正想著等婚禮結束了就找兩人去算帳,沈淮之突然喊了他一聲,“江珩。”
江珩抬了下頭。
下一秒,掌聲和呼喊聲在耳邊響起。
沈淮之單手壓在他的後腦杓上,慢條斯理地吻他。
這個吻沒有任何的欲、念,也沒有深入,但依然讓江珩心跳如雷。
“新婚快樂!!!”
“你們一定要一直幸福啊!!”
“……”
場下的聲音還在繼續著。
沈淮之抵著江珩的額頭,笑了幾聲,見江珩也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盯著自己,唇邊的笑意擴大,慢吞吞道,“江珩,新婚快樂。”
江珩應了聲,突然想起了什麽,耳根瞬間紅透了起來,可這會兒好像有什麽驅使著他,他繃著神情,微微躲閃著視線,用著連司儀都聽不見的聲音,“新婚快樂……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