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權兵衛即將出任〖日相的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出來。
這讓陸軍頓時大為憤怒。
陸軍本來就對山本權兵衛厭惡到了極點,此時竟然再度讓他上台,這簡直就是對陸軍最大的侮辱。
山梨半造尤其憤怒。
他和山本權兵衛之間的矛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山本權兵衛的第一次下台,讓山梨半造和他的同僚們歡呼不已,但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幾年,山本權兵衛竟然又卷土重來。
難道海軍真的想壓在陸軍頭上嗎?
那些無能的海軍啊!釣魚島與〖中〗國艦船對峙,竟然不戰而逃,這是給大〖日〗本帝國抹黑。如果是陸軍的話,那麽一定會展開最堅決徹底的反抗!
山梨半造準備給還未上任的山本權兵衛一點顏se看了,要讓他知道〖日〗本可以沒有海軍,但不能沒有陸軍!
“大陸軍”萬歲!
山梨半造秘密下達了命令,對那些暴動者無妨放松一些,適當減輕一些壓力,防禦住東京的各處要隘即可。
只要讓山本權兵衛感受到了來自陸軍的巨大壓力,自動下台,選出陸軍心目中的人選擔任首相,那麽到了那個時候再一舉平叛也不遲。
山梨半造並沒有太把暴動當一回事,也的確是如此。
暴動者盡管成立了所謂的“〖日〗本工農紅軍”但在力量對比上完全是弱小的一方,只要〖日〗本陸軍能夠認真起來,不用多少時候東京起義就會被〖鎮〗壓。
但山梨半造算到了一切,卻沒有算到老天爺
〖日〗本軍隊對起義者〖鎮〗壓的放緩,這給了起義者們以極大的喘息之機。
鈴木正廣、山本助之這些“〖日〗本工農紅軍”的創始者們,開始借助〖日〗本政府的內部矛盾這一有利時間,抓緊了對部隊的整編和重新武裝。
就在這個時候,鈴木正廣和山本助之卻忽然被杜月笙、王亞樵緊急叫到了總部
“撤退?”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鈴木正廣和山本助之完全驚呆了,鈴木正廣急忙說道:“杜先生,九爺,現在〖日〗本〖革〗命正進行到如火如荼的時候,在這個時候撤退那就是前功盡棄了啊!”
杜月笙歎了口氣:“這是大總統親自下達的命令”
說著,他把一份密電交到了鈴木正廣的手裡,鈴木正廣看的面seyin晴不定,又把電報交給了山本助之。
山本助之的臉上出現了個鈴木正廣一樣的表情。
在這份王恆嶽親自發給他們的電報中,讓我們務必於八月下旬之前完成撤離,帶著他們信任的部下和“〖日〗本工農紅軍”中的主要精英,在軍統的協助下離開東京,到達南京進行新的整編和訓練。
但電報中沒有說為什麽要撤離的原因
“請執行命令。”王亞樵平靜地道:“第一批的撤離名單我們已經制定好了,做為‘〖日〗本工農紅軍’的政治委員,和〖日〗本*的主要宣傳者,片山潛將是第一批撤離的。我們已經聯系好了一艘美國商船,片山潛和第一批撤離者,將隨這艘美國商船一起離開。”
“哪麽,我們呢?”山本助之怔怔地問道。
“你們和我們將最後一批撤離。”杜月笙接口說道:“你們還要在這盡全力的指揮好部隊作戰,等待我們的撤離命令。但是這個消息,卻絕對不能散布出去。一旦讓作戰部隊知道,勢必引起人心慌亂。”
盡管不太樂意,盡管已經看到了〖日〗本〖革〗命勝利的希望,但鈴木正廣和山本助之,對於大總統王恆嶽的話還是沒有任何懷疑的!
他們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但卻堅信大總統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撤離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其實有些事情就連杜月笙和王亞樵也不知道,他們並不是最後一批撤離的,那些正在〖日〗本心臟部位活動的潛伏者們才是真正最後一批要撤離的。
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
軍統需要他們,王恆嶽也同樣需要他們奮戰到最後一刻。
這些“沉睡者”、“製造者”們,他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來到〖日〗本,進入〖日〗本各個部門進行工作,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已經在〖日〗本娶妻生子,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日〗本人”
夜深了。田中依子抱著田中雄信的胳膊睡得正熟。田中雄信睜開眼睛,慢慢移開田中依子的胳膊,又輕輕喊了兩聲:“依子依子”
田中依子毫無反應。田中雄信悄悄下chuang,走到桌前,打開了電台,開始發報。
〖日〗本東京憲兵隊。
莊田和子忙碌了半宿,漸漸有了睡意。突然,一名報務員站了起來,向莊田和子報告:“組長,田中雄信發報了。”
莊田和子頓時精神起來,坐到電台前仔細地偵聽著,漸漸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田中雄信正在認真地發報。田中依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陣反胃,田中依子不停地嘔吐起來。田中雄信迅速發完報,起身去照顧田中依子
莊田和子雙眉緊鎖,突然摘下耳機摔在桌子
報務員不解地問道:“組長,怎麽了?”
莊田和子惱怒地說道:“田中雄信發出的訊號飄忽不定,像是在說夢話,可速度又很快。這種發報手法太怪異了。”
沉思半晌,莊田和子猛然站起來,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了!”
正在這時,田中依子一手掐著脖子,正在痛苦地乾嘔,田中雄信急忙詢問:“你怎麽了?”
田中依子忍不住,趴在chuang邊吐了起來。
田中雄信連忙給田中依子倒了一杯水:“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叫個大夫過來?”
田中依子擺了擺手。田中雄信去廚房打了一盆水,剛走ang邊,田中依子又是一陣嘔吐。田中雄信似乎明白了什麽,看著田中依子,端著水盆的手一陣哆嗦。
田中雄信抓住田中依子的肩膀:“你是不是?是不是?你說話啊!到底是不是?”
田中依子點了點頭。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田中雄信手足無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田中依子光腳下chuang,扶著田中雄信的肩膀。
“好啊!好啊!”田中雄信笑起來,笑得比哭還難看。
“雄信,你怎麽了?別這樣,好嗎?”
“我是高興,是高興。”田中雄信說完,眼淚下來了。
田中依子也哭了:“你哭了?”
田中雄信抹了下眼淚:“我是高興,高興才會哭的。”
荒井順淳正在辦公室裡欣賞魚缸裡的金魚,聽到莊田和子的報告,荒井順淳的臉都變形了,咬牙切齒地說:“田中雄信,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正當荒井順淳羞惱成怒的時候,田中雄信和田中依子正在用早餐。他微笑著,夾起菜放進田中依子的碗裡,關心地說:“你現在一張嘴管兩個人,要多吃一些。”
田中依子點了點頭。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說著話。田中雄信正想端起碗,便覺得桌上的盤子和碗筷都在微微顫動。田中雄信急忙起身,從窗口望去,只見荒井順淳的車頂在了自家的牆上。
樓下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田中依子急忙起身,剛想去開門,便聽到“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田中依子尖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田中雄信跑上前去攙扶依子,發現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他。
荒井順淳yin沉著臉,和青鳥三末、上杉信田、莊田和子等幾憲兵隊的軍官走了進來。
田中雄信剛喊了一聲司令官,上杉信田飛起一腳將田中雄信踹翻在地。
“啊——你們幹什麽?你們”田中依子話未說完,又開始不停地咳嗽、嘔吐。兩名特務上前,將田中依子拖到一邊。
田中雄信踉蹌地爬起來:“你們別動她,她懷孕了!站長”
“我來恭喜你呀!你這又娶妻又生子的。”荒井順淳說著,走到桌前,掀開紅布,電台lu了出來“你平時是用這把電鍵發報嗎?”
田中雄信點了點頭。
荒井順淳將手伸到桌子下方mo索了一陣兒,一把電鍵被拽了出來:“這是什麽?”
田中雄信慌亂地說:“是用電鍵。”
荒井順淳將電鍵遞給莊田和子:“和子,你來給田中組長講一講這把電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莊田和子接過電鍵,走到田中雄信跟前說道:“這把電鍵的使用技巧不是一般報務員能夠掌握的。一千個報務員中,最多只有一個人能熟練使用這樣的電鍵,這種電鍵我們叫它撥拉電鍵。雖然從外表看來,它和普通電鍵沒什麽區別,但它是經過加工和改造的。它的微妙之處就在於,在這把電鍵的兩個電極接觸點之間夾了一塊鋼片。”
莊田和子將電鍵兩極間的鋼片取了出來,然後遞到了田中雄信跟前,冷冷笑著看向對方。
田中雄信故作鎮定:“你在那說什麽?我聽不大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