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內戰又是何為?”趙熙好奇的追問到。
王恆嶽大致說了一下:“美國南方軍總指揮李將軍,幾次殺的北方軍丟盔棄甲,連美國總統林肯都幾乎被他生擒,後來北方勝利,趙大人,你說北方是如何對待李將軍的?”
“自然要處死,便是再行寬大也要流放。”趙熙不暇思索,脫口而出。
“不,不!”皮特在邊上連連擺手:“錯了,錯了,李將軍是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將軍。李將軍投降後,李將軍和他的軍官們依然還可以保留自己的隨身武器。沒有絞刑,也沒有押著俘虜舉行勝利遊行。而且到李將軍離開的時候,所有的北軍將士,包括李將軍的老對頭格蘭特將軍在內都全體肅立,舉帽致敬。”
說著,身為南軍後代的皮特,雙眼裡噙滿了淚花:“在李將軍生命的最後一年,他帶著女兒安妮到南方休了兩個月假。所到之處,迎接他的是鮮花、歡呼和敬意。在哥倫比亞,南部邦聯老戰士冒著傾盆大雨,列隊走到車站歡迎;在奧古斯塔,數千人向他致敬;在樸次茅斯,人們為他鳴放禮炮南方的人民用凱旋者才可能獲得的儀式迎接這位過去的敗將。一直到現在,李將軍穿著南部邦聯軍服的雕像依舊豎立在華盛頓學院內。”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趙熙連聲說道:“一個敗軍之將,一個敵人,居然得到如此禮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何止如此。”王恆嶽說著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在美國內戰之中,共有六十二萬人喪生。大約每六十個美國人裡,就有一個死於戰火。照常理來說,總得有人為這場殘酷的戰爭負責。但當總統約翰遜問格蘭特什麽時候能審判李和美國南方邦聯總統傑斐遜·戴維斯這些人時,格蘭特認為決不能審判,除非他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他說他寧可辭去司令之職,也不願去執行要他逮捕李的命令。從此,一個聯邦大團以叛國罪對李提出起訴的事,也就沒有了下文。
南部邦聯副總統斯蒂芬斯戰後不久就被佐治亞選為聯邦參議員,死後墓碑上居然還刻著‘一心為公’,他生前沒有被人改造,死後也沒有誰去鞭屍揚灰,盡管他至死都堅信奴隸製比工資奴隸製更有人性。即使後來肯被同情南方者刺殺,美國也沒有因此瘋狂,來一次徹底乾淨肅清南部殘余的斬草除根運動,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國不如。”
趙熙若有所思,微微點頭。
“但是,美國縱然有這樣那樣的優點,但究其本質,不過是個一心為著自己的流氓國家而已。”王恆嶽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no,抗議,抗議!”皮特一下急了:“不能這麽說我的國家!我的國家不是流氓!”
“不是流氓國家?”王恆嶽淡然一笑:“屠殺印地安人,分裂墨西哥國,騙買阿拉斯加,種種等等,無一不是流氓所為。”
皮特瞪目結舌,竭力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從何反駁而起。
趙熙大起興趣,聽王恆嶽一樁樁說了下去,聽罷長歎一聲:“原來美利堅國還有如此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王恆嶽緩緩說道:“所以這個國家既簡單,又複雜。既有包容性,又有許多血腥的,無恥的,見不得光的事。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新興的,幾乎沒有歷史可言的國家,卻已遠遠超過我國,我看要不了幾年,英法等國也會被其遠遠拋下。我國再不痛定思痛,迎頭猛趕,只怕距離會被越拉越大,到時什麽可都晚了。”
“王大人既有此言,想來已有雄心壯志?”趙熙凝視著王恆嶽問道。
“什麽大人?不過一小小隊官而已。”王恆嶽自嘲了句:“但要說雄心壯志,恆嶽還是有些的。編練新軍,雖然不是國家強盛全部,但亦大有可取之處。恆嶽沒有資格管國家大事,但眼下編練第一隊這樣的小事還是想要做好的。”
趙熙不屑的“哼”了一聲:“就那些散兵遊勇?連土匪都打不了。”
“所以那些人我一個不要。”王恆嶽振作了下精神:“恆嶽想要重新招募,竭誠努力,爭取在半年之內弄出一點氣象出來。但在榮縣,諸人都以香公馬首是瞻,要想做點事情,沒有香公的鼎力相助,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這也是恆嶽這次來的目的!”
趙熙見他說話坦誠,有些好感。在那沉吟一下:“王大人這次帶來軍餉幾何?”
“沒有,一兩銀子沒有,都要我自己掏腰包。”王恆嶽搖了搖頭。
“軍器幾何?”
“沒有,一粒子彈都沒有。”
趙熙“哈哈”笑了幾聲:“王大人這就當真有趣了,沒有軍餉,沒有軍器,談何組建新軍?我看第二營第一隊,不過是個擺設而已。說到底,還是為了上頭吃空餉用的而已。我勸王大人還是多活動活動,趁早調離這個地方,才是上策。”
“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想走。”王恆嶽的倔強脾氣也上來了:“不把這第一隊弄好,王恆嶽決然不會離開榮縣半步!”
“王大人有何想法?”趙熙不鹹不淡的問了聲。
“銀子,我去想辦法,軍器,也是我去想辦法。”王恆嶽乾脆把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合盤托出:“但人,是個大問題。香公在此信譽鼎盛,恆嶽冒昧,想請香公登高一呼,加入新軍,恆嶽再從中擇優錄取。”
“哈哈,王大人打的好算盤啊。”趙熙似笑非笑:“借著我趙熙的牌子拉人,將來新軍練成,是你王大人的功勞,出了事情,免不得我趙熙扛著,王大人,還是另請高明。”
王恆嶽見費了半天口水,趙熙刀槍不入,心中大怒,難道少了你趙熙,老子就乾不了事了?正想起身告辭,忽然聽邊上劉思海說道:
“香公,還認得我劉思海嗎?”
趙熙怔了一下,打量劉思海半晌,緩緩搖頭說道:“面生得緊,面生得緊,實在辨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