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伶不敢耽擱, 連忙將人請進趙姝的屋子:“雙喜姐姐這邊請,姑娘就在裡頭。” 進了屋後,雙喜先向趙姝福了個身, 才開口道明來意:“大姑娘,後日侯爺、夫人和二姑娘、小公子要出門一趟,夫人叫姑娘收拾好行李,後日隨他們一同出門。”
往日出遊時,母親並不會叫上她, 這次卻特意吩咐雙喜叫上她,為此,趙姝有些想不通。
但她也沒多問, 應下後, 便叫阿伶送雙喜出院子。
阿伶將雙喜送出去後,很快便跑了回來,她此時的神情比剛剛跑來說謝瑾八卦的神情還要興奮上兩分:“姑娘,這次夫人要帶你去出遊誒!”
趙姝的反應沒有阿伶的大,但從表情上能看出, 她此刻的心情不算差。
阿伶興衝衝的將包袱拿出來,打算現在就收行李。
趙姝也沒製止她,隻開口道:“衣服的話不用收太多, 將我之前做的香包多收幾個, 那香包能防蚊蟲, 到時候父親、母親、雪瑩和陽哥兒人手一個,尤其是陽哥兒,他皮膚嫩, 最易招惹蚊蟲。”
阿伶歡歡喜喜的應下, 她覺得自家姑娘就是聰明, 什麽都能想到顧慮到。
時間有條不紊的走著,從白晝到黑夜,又從黑夜到白晝。
趙姝帶著阿伶提上前日裡就收好的包袱,關了院子的門,往府門口走去,剛剛下人來報,說侯爺夫人他們已經在府門口了,叫她動作快點。
趙姝聽罷,連忙拿起包袱帶著阿伶朝府門口走去。
府門口有兩輛馬車,前面那輛隱隱的傳出了些說話的聲音,趙姝抬腳朝後面那輛聽不到任何動靜的馬車走去。
阿伶跟著姑娘上了馬車,馬車上空蕩蕩的,待趙姝和阿伶上來後才多了幾分人氣。
馬車晃晃悠悠的駛了兩天后,趙姝掀開簾子望著外面的景象才知道他們來的地方是弭縣。
張蘭茵抱著陽哥兒下了馬車,趙雪瑩站在她的身旁。
相比同齡的嬰兒來說,陽哥兒就小上許多,兩團薄紅印在臉上,讓蒼白的小臉有了幾分精神。
趙姝捏著手中的四個香包,抬腳朝前面的那四人走去。
趙姝來到趙堯與張蘭茵面前,向他們福身:“父親,母親。”
張蘭茵淡淡的點了點頭,趙姝將手中的香包在張蘭茵面前攤開:“母親,這是我做的香包,有安眠,驅蚊蟲的效果。”
張蘭茵柳眉微蹩,看著趙姝手中的香包剛要說話,趙姝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一般,立即開口道:“這裡面的成分都是花草之類的,我也找大夫看過了,裡面的成分都是無害的,就普普通通的一些花草罷了。”
趙姝看了一眼陽哥兒,補充道:“況且外面不比家裡,蚊蟲恐會多上許多,陽哥兒皮膚又嫩,有這香包也能防著些。”
張蘭茵雖然沒說話,但蹩著的眉卻松開了些許。
趙姝見狀,將手中的香包遞了過去,趙堯先伸手拿了一個,趙雪瑩也緊隨其後拿了一個,這時,陽哥兒也醒來,陽哥兒睡醒不會哇哇大哭,隻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你,小手軟軟的揮著。
趙姝平時與陽哥兒相見甚少,所以陽哥兒一見到她就好奇的朝她看了過去,隨後又被趙姝手中的香包吸引,揮著小手要去拿。
趙姝看張蘭茵的神色無異,就將舉著香包的手朝陽哥兒湊近了些,好讓他能拿到。
陽哥兒拿到香包後,開心的咧了咧嘴,小胖手就要拿著香包往嘴上送。
張蘭茵笑著輕拍了下他的手:“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就敢往嘴裡送!”
陽哥兒被母親拍了也不生氣,反而對著她咧嘴傻笑。
幾人沒在原地停留太久,很快一行人便離去。
越往前走周圍的人越少,阿伶在趙姝旁邊小聲開口:“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趙姝看著周圍荒無人煙的景象,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但阿伶心中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釋,他們一群人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村子上。
這裡的人老老小小的穿著都很奇怪,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一身黑色的外袍,外袍下擺點綴著一綹又一綹的白色絡子。
他們面上都圍著黑色的面罩,只露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外面。
這個村子裡明明有人,但周圍的環境卻像是沒人一般的寂靜。
看著這樣的場景,阿伶的心裡毛毛的,她有些發慌的朝自家姑娘靠近了些許。
張蘭茵心裡也有些慌,望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她甚至開始懷疑好友的消息是否有誤。
幾人在周圍或站或蹲或坐的人的注視下緩緩的朝前走著,趙雪瑩緊挨在張蘭茵身邊:“母親,你確定是這地嗎?是不是找錯了?”
張蘭茵望這著周圍的景象,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找錯地了。
就當她在想是否要離開此地時,前面的一番場景使她停下了腳步。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婦人,手中抱著一個嬰兒,她們面前站著一個手持木杖全身都用黑袍裹起來的人,只見那人端了一碗烏黑看不出任何成分的水給那嬰兒灌下,嘴中又碎碎念著什麽,隨後那嬰兒就突然啼哭了起來。
婦人眼睛望著懷中的嬰兒,既驚又喜,隨即快速的朝身著黑袍的人跪了下來,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
黑袍人也不阻攔婦人,待婦人將額頭磕出血後,才開口讓她起身。
等黑袍人開口說她們可以離開了之後,婦人便歡歡喜喜的抱著嬰兒朝張蘭茵這邊走來。
在婦人經過趙姝他們這邊的時候,張蘭茵神情既緊張又激動的拉住了婦人:“你、你孩子這是怎麽了?”
婦人自聽到孩子的啼哭聲後,心情肉眼可見的很好,因此對於張蘭茵的問題,她也很耐心的回答了:“我孩子自生下來就不會出聲,如今得了真人的施法,我孩兒才會啼哭!回去後我定日日茹素,拜謝真人。”
張蘭茵有些愣怔的放開了婦人的手,婦人沒理表情怪異的張蘭茵,抱著孩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趙雪瑩看著婦人走遠,扯了扯張蘭茵的袖子:“母親.”
張蘭茵回過神,轉頭望著趙堯,眼中的欣喜掩也掩不住。
張蘭茵抱著陽哥兒急匆匆往黑袍人那裡走,待在黑袍人面前站定後,一臉緊張的問道:“真人,我這兒孩兒一生下來就身體孱弱,能煩您為我孩兒看一看嗎”
黑袍人仔細端詳著陽哥兒的小臉,隨後視線又逐一的在趙堯、趙雪瑩、趙姝臉上掃過。
視線落在趙姝身上時,黑袍人眼珠明顯的擴張了一下,眼神再落到陽哥兒身上時,眉頭明顯的皺了起來。
“原為顯貴之命,一生本要富貴長安,但現下卻因身邊人而背了運,可惜,可惜。”
張蘭茵眉頭緊皺,隨即頭一扭,猛地看向了趙姝。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複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麽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麽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癡,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