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探手在他鼻翼處摸了摸, 隨即高興道:“沒死,還活著!” 聽到這句話,他們怕事情有變, 幾人連忙抬著謝瑾的手腳,朝營帳的方向奔去。
謝瑾再次睜眼時,周圍全是金銀瓷器,身下是厚厚的羊絨毯子,突然, 營帳外傳來一聲朗笑。
有人從營帳外走了進來,吐耶·魯齊一臉和善的望著謝瑾:“世子,你醒了。”
謝瑾一臉防備的望著他:“賊人!你想對我做什麽!”
吐耶·魯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但很快就被他掩了下去, 笑眯眯的望著謝瑾:“世子,我沒有惡意,只是不忍你這樣的人才在趙堯手上埋沒了而已!”
“呸!誰要你的不忍,要殺要刮請便,別磨磨蹭蹭的!”謝瑾瞪著他道。
吐耶·魯齊笑望著他道:“世子你先好好養傷, 等你傷好了我再來。”話罷,他雙手擊掌,兩個美貌的婢女便走了進來。
吐耶·魯齊臨走前, 意味深長的望著他:“世子, 在我這裡你不用拘著, 有才的人在我這裡向來優待。 ”
謝瑾眼眸閃了閃,隨後低著頭沒說話。
左索·哈倫煩躁的在營帳中走來走去:“吐耶將軍,你說這謝瑾是怎麽想的, 我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 他楞是裝模做樣的該吃吃該喝喝, 這是真把咱這當驛站了吧!”
吐耶·魯齊雙手不停的撕扯著面前的羊肋骨,蓄滿胡腮的嘴上全是油。
他將手中的羊肋骨啃完,沾滿油漬的雙手在衣袍上抹了兩把:“急什麽,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放心,要是他一來就急吼吼的與我們站在同一條線上,我反而要懷疑他的用心了。”
一小兵打扮的人突然匆匆跑了進來:“吐耶將軍,那漢人說要見你!”
“他說要見我之前發生了什麽?”吐耶·魯齊如此說道。
小兵俯在地上,恭敬道:“伺候漢人的婢女拉布·古嫿剛剛被多郭·吉塔將軍看上了,多郭將軍欲要享受美人的滋味。”
小兵看了吐耶·魯齊一眼:“然後、然後那漢人就與多郭將軍打起來了!”
吐耶·魯齊轉頭對左索·哈倫笑道:“你看,這不就來了嗎。”
吐耶·魯齊他們到的時候小兵已經將扭打在一起的謝瑾與多郭·吉塔拉了開來。
謝瑾衣衫凌亂,臉上沒見任何明顯的傷痕,而多郭·吉塔則嘴唇腫起、右眼青黑,吐耶·魯齊見狀,眼鋒凌厲的掃了多郭·吉塔一眼,隨後大笑著走向了謝瑾。
手在謝瑾肩上用力的拍了拍:“世子好身手!”
謝瑾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完全沒有惱怒的情緒,不由得低了下頭。
吐耶·魯齊朝多郭·吉塔揮了揮手,多郭·吉塔雖不甘,但也不敢說什麽,氣憤的走了。
謝瑾抬手朝吐耶·魯齊作了個揖,語氣有些吞吐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將軍成全!”
吐耶·魯齊故作不解的望著他:“什麽事?只要我能辦到必定滿足世子的心願!”
謝瑾大步朝拉布·古嫿走了過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吐耶·魯齊面前:“還請將軍您將這個婢女賜予我!”
吐耶·魯齊哈哈大笑了兩聲,裝傻道:“這婢女不是已經在伺候世子你了嗎?”
謝瑾抿唇,眼神固執:“不!我要的不止是伺候,我要她做我的榻邊人!”
吐耶·魯齊繼續哈哈大笑:“行,難得世子開次口,這婢女就賜予你吧!”
謝瑾眼神略凶狠的望了下剛剛多郭·吉塔站過的位置:“那你的那個手下”
吐耶·魯齊明白他的意思,當即爽朗的笑道:“放心,我的那個手下不會再來騷擾世子你的人了!” 聽到這話,謝瑾僵著的臉色松動了下,緊接著,拉著拉布·古嫿的手進了營帳。
主帳內。
“啪!”凌冽的掌風響起。
多郭·吉塔黑黝的臉上印著清晰的巴掌印,他整個人的頭被打的偏向了一側,嘴角溢出了絲血跡,可見打他之人用了多大的力。
吐耶·魯齊眼神陰沉的望著他,嘴中憤怒的吐出兩個字:“廢物!”
吐耶·魯齊轉身坐在用羊毛包裹著的寬大木椅上,眼神淡淡的斜著他:“怎麽,不服?”
多郭·吉塔轉過頭,瞥到他的眼神,連忙跪了下來:“卑職不敢!”
“既是不敢,那就是不服?”
多郭·吉塔低著頭既沒反駁也沒承認。
吐耶·魯齊望著他幽幽的歎了口氣:“雖說剛剛我應承了謝瑾的要求,但你要明白,你才是我的人,我始終是向著你的。”
吐耶·魯齊揮揮手:“出去吧。”
直到帳內只剩吐耶·魯齊和左索·哈倫的時候,左索·哈倫才開口:“將軍,您這樣跟他說,不怕他再去找謝瑾得得麻煩?”
吐耶·魯齊狼一般的眼神定定的望著飄動的門帳:“不怕他鬧,就怕他鬧不起來!”
左索·哈倫一開始根本沒明白他的意思,可過了幾天,下面的人來傳拉布·古嫿死了的時候,他卻突然有些明白了。
他趕到謝瑾那裡的時候,吐耶·魯齊已經在了,而一旁的多郭·吉塔正挑釁的望著謝瑾,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即使把人弄死了你又奈我何!
謝瑾雙拳緊緊的握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腳下的白布。
多郭·吉塔朝謝瑾走了過去,望著白布嘖嘖了兩聲:“那滋味當真是銷魂,可惜了,這麽不經弄.”
謝瑾倏地抬起頭看著他,多郭·吉塔裝模做樣的向後退了一步,語氣是無法掩飾的得意:“謝世子何必如此君子,以致於這婢女到死謝世子都沒嘗過她的滋味。”
謝瑾沉默的望著他,隨後猛地拔出一旁之人佩在腰上的彎刀朝他砍了去。
可才動作,士兵就將他團團圍了起來,不讓他靠近多郭·吉塔。
多郭·吉塔站在外圍,眼神狠辣又不屑的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人:“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謝瑾嗎,別逗了,你現在只不過是我的一條狗,我讓你活你才能活,知道嗎?!”
話罷,他手持彎刀朝謝瑾走了過去,可還沒走兩步,眼睛瞬間瞪的如銅鈴般朝自己的腹部望了去。
一把彎刀自他身後刺穿了腹部,他不敢置信的轉頭望過去,吐耶·魯齊狠厲的將彎刀在他腹轉了一遍,隨後將彎刀猛地拔了出來。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複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麽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麽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癡,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