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治臉上突然出現了如孩童一般的表情:“皇兄, 我決定了,我要換個遊戲。” 秦治直起身,揮了揮手, 謝瑾他們便被押了上來。
秦治走到趙姝身邊,打量了趙姝片刻,隨後露齒對她笑了笑。
趙姝望著他的笑容,一股不好的預感自心中升了起來。
秦治又來到謝瑾和林尋身邊,笑眯眯的朝他倆湊了上去, 林尋望著他那張臉,汗毛直豎的撇過了頭。
謝瑾黑眸淡淡的直視著秦肅,秦肅彎唇一笑, 來到他耳邊輕聲道:“謝世子, 希望你等下還能如此刻一般冷靜。”
謝瑾聽到這話,平靜的眼眸微微一閃,秦治看到他想要的結果,滿意的笑了笑。
秦治來到趙姝身後,將劍刃抵在了她的脖頸邊, 林尋看到這一幕瞬間跳了起來:“你幹嘛,你不要亂來!”
林尋身後的人死死扣著他,不讓他動彈。
謝瑾眼神沉沉的望著秦治握劍的手。
秦治側頭望了眼身後的歐陽勇, 秦治眼神一過來, 歐陽勇立即心領神會的上前將地上的秦肅扯了起來, 扣在身前,用劍抵著他。
綁著謝瑾與林尋手的繩子被人解開了來,林尋一見自己被松了綁, 抬腳就要朝趙姝他們那邊跑過去。
秦治見狀, 用了兩分力將劍抵在趙姝脖頸上:“呦呦呦, 你再走近點,這位小姑娘可就香消玉殞了。”
林尋腳步停了下來,謝瑾抬起的腳步也不著痕跡的放了回去。
秦治抬起下巴朝台階下方點了點:“你們倆下去。”
謝瑾他們沒動,秦治笑看著他們,很好,一個二個的都跟他反著來是吧!他手微抬,便要將手中的劍在趙姝脖頸上狠狠一劃,趙姝似察覺到了什麽,眼睛瞬間緊緊閉了起來。
謝瑾心立馬提了起來,大聲喝道:“下,我們下!”
秦治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滿意的看著謝瑾:“這才對嘛。”
謝瑾抬腳走下台階,林尋看了眼趙姝,最後也不甘的跟了過去。
秦治附耳在趙姝耳邊道:“小姑娘,看來你魅力挺大的呀。就是不知道等會是你魅力大還是我皇兄的魅力更大些。”
謝瑾和林尋一步一步走到高台下方,最後在謝景榮他們前面停了下來。
謝瑾轉身望著高台上的人,秦治詭異的朝他笑了笑,手起劍落,趙姝驚呼了一聲,手臂瞬間被劃出了一大個口子。
鮮血瞬間染紅了趙姝整個衣袖。
謝瑾後背繃的緊緊的,眼神陰冷的看著秦治。
趙堯見狀,怒上心頭,朝身後的軍隊喝道:“弓箭準備!”
林朔急忙抬手按住趙堯要下令的手:“侯爺,不可!”
趙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要強製下令,林朔連忙雙手抱住他的手:“侯爺,陛下,您想想陛下!”
謝瑾聽到林朔的話,眼中冷意更甚,但他只是抬眸看了眼高台上身穿明黃龍袍的清俊男子,隨後抿唇垂下了眸。
林尋憤怒轉頭,不敢置信的望著林朔:“爹,你在胡說什麽呢!”
話罷,林尋急急朝林朔走了過去,來到他面前,抬手就想要將他爹的手從趙堯手上扯下來。
林朔抬頭看了眼面前不爭氣的兒子,對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小兵接到主子的示意後,來到毫無防備的林尋身後,一掌劈向了他的脖頸。
林尋愣愣轉頭,還沒等看清是誰在背後偷襲他,整個人便朝地上軟倒了去。
謝瑾聽到身後的響動,捏緊了垂在雙側的手。
林朔見自家兒子被拖了下去,也放下了緊握在趙堯手上的手:“侯爺,恕我再多嘴一句,孰輕孰重,您心裡應當清楚。”
趙堯冷冷的看了眼林朔,隨後又將眼神移向高台上的趙姝,趙姝臉色蒼白,眼神直直的望著趙堯。
明明受傷的是趙姝,但趙堯的臉色卻和趙姝的一樣白,他在趙姝的注視下緩緩放下了半抬的手。
趙姝眼中的光隨著趙堯一點一點落下去的手暗了下去。
秦治高興的笑了起來,在趙姝耳邊道:“小美人,好像所有人都不要你嘞,連唯一一個願意要你的人都沒有能力保你,哦,不對,我忘了還有我們風光霽月的謝世子,你說,他會選誰?是你還是我皇兄?”
趙姝強撐起笑容,對高台下的謝瑾艱難的笑了笑,她的笑容不過撐了一秒,便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倉惶的低下頭,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不敢抬頭看高台下的任何一個人,一個人也不敢。 她怕看到他們眼中的憐憫、嘲諷以及理所應當,理所應當的被拋棄,理所應當的不被選擇。
謝瑾站在高台下,看著躲避著所有人眼光的趙姝,他的心被刺了一下,很輕,但卻真真實實的存在。
秦治在身後將趙姝的手松了綁,命人一左一右的站趙姝和秦肅的身側。
秦治站在二人的身後,饒有興趣的望著高台下的謝瑾,謝瑾看著他張嘴說了兩個字,但由於距離過遠,他根本就聽不清秦治說了什麽。
下一秒,“啊”趙姝的慘叫聲貫徹了整個大殿。
“嘖嘖”秦治可惜的望著趙姝被人生生折斷的左手:“多漂亮的一隻手啊,竟被如此對待,可惜,可惜啊。”語氣中充滿了遺憾,仿佛他真的在為這隻手感到惋惜一般。
趙姝額頭上的細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高台之下的人全部靜默的看著這一切,謝景榮朝台上高聲喊道:“秦治,趙姝與此事無關,你放了她!”
秦治稀奇的看了謝景榮兩眼,隨後附在趙姝耳邊道:“喲,竟然有人替你說話,嘖嘖,只可惜這人不是你爹。”
“哢嚓”一聲骨頭脆響再次貫徹大殿,秦治看著趙姝的另一隻手,似沒料到一般,用手捂住嘴驚訝道:“哎呀,剛剛有點激動,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另一隻手折斷了,實在抱歉啊!”
趙姝看了看台下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切的謝瑾,吃力的側過望著秦治,冷汗淋漓的朝他笑道:“沒關系。”
秦治似沒料到趙姝會這般說道,面上怔了怔,但過了會兒,整個人便笑開了來:“有趣,你這小娘子當真是有趣極了。”
“好吧,看在小娘子你這麽有趣的份上,我再幫你問他們一遍吧,究竟是選你還是我那高貴的皇兄。”
秦治大聲喊道:“趙侯爺,你女兒快不行了,你到底要不要下令讓弓箭手射殺我呀!?”
“我向你保證,你讓弓箭手射殺我的時候,我絕對不會讓我皇兄當我的擋箭牌的!”
趙堯陰冷的看著他,袖子下方的手緊緊攥在一起,但卻無半點動作。
秦治有些遺憾的收回目光;“小美人,你爹他不信我誒。沒事,別喪氣哈,我再幫你問問其他人。”
秦治含著期待的眼光看向謝瑾:“謝世子,我的話你剛剛也聽到了,只要你們射箭,我絕對不拿我皇兄當擋箭牌,”他皺了下眉:“要不這樣,我現在把我皇兄送進殿內,這樣你們總該信了吧?”
謝瑾看了一眼秦治身側的秦肅,隨後冷冷的凝著他。
在這場對話中,始終只出現了秦治的聲音,其他人概不出聲,顯然對他說的話半分都不信。
秦治歎了口氣:“小美人,我盡力了,他們還是不選你呢。”
秦治臉色一變,猛的拿過一旁的木棍狠狠朝趙姝腿上敲了去。
趙姝被打趴在了地上,可秦治並沒有因此罷手,他詭異的興奮著,一下又一下的敲在趙姝腿上,口中還一邊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
木棍敲擊在人的身上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血的,但可能秦治一直在不斷的、用力的敲打著趙姝腿部的同一個地方,趙姝的裙擺下方緩緩暈開了一灘血跡。
謝景榮將目光移向一旁的趙堯身上,趙堯察覺到他的目光,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啞聲道:“怎麽了?”
謝景榮定定望了他幾秒,隨後搖了搖頭,便將目光又移向了高台之上。
趙堯看著高台上趴在地上的趙姝,趙姝食指在地上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半睜著眼朝前方望去。趙堯與趙姝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他楞了楞,隨後倉惶的將頭撇向了一側。
秦治整個人如魔怔了一般,一下、一下機械的敲著趙姝的腿,趙姝在他的敲打下,意識越來越模糊。
秦肅看了看台下面色慘白的謝瑾,皺眉轉頭望向一側,出聲製止道;“夠了,秦治夠了!”
秦治的神智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可動作僅頓了一秒,他嘴角扯出詭異的弧度,手中的棍子便要直直朝趙姝的腦袋落去。
眾人屏息的望著這一幕,趙堯的眼瞬間變的猩紅,下一秒他狠狠將眼睛閉了起來,似逃避、似不忍。
趙姝似察覺到了什麽,她艱難的睜開眼,模糊著視線望了眼高台下那朗朗如玉的端方君子,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
就在秦治手中的棍子要落在趙姝後腦時,旁邊一股力道將他整個人撞翻在了柱子上,秦治錯愕的望著秦肅:“皇兄,你撞我?”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複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麽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麽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癡,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