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姝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水, 就在抬頭的這一瞬間,目光與對面的人對了個正著,她喉嚨一嗆, 連忙放下茶杯咳出了聲。 林尋緊張的拍了拍她的背:“忙點喝,又沒有人跟你搶!”
謝瑾定定的望著這一幕,王喻錦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眼中閃過一絲憤恨,但口中卻柔和的說道:“林尋向來粗神經, 想不到也會有關心人的一天。”
王喻錦望著謝瑾濃到化不開的眸子,笑得愈發燦爛:“你說,林尋是不是想與趙府結秦晉之好?”
王喻錦彎著頭笑的無辜:“就像我們這樣?”
謝瑾倏地轉頭望著她, 眼中的情緒不明, 王喻錦原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麽,可他卻什麽都沒說,起身朝廳外走了去。
一旁的王默偏頭看向王喻錦:“謝世子這是怎麽了?”
王喻錦笑的溫柔:“沒怎麽。”
王默見她不想說,也不好再問,看了她幾秒後便將頭轉了回去。
趙姝垂著頭, 余光掠過一道藏青色的袍邊但又很快消失在了視線中。
林尋沒察覺周圍的變化,一個勁的往趙姝碗裡剝著嫩蝦,李彥榮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扯了扯林尋的衣袖, 林尋不耐的轉頭望著他:“怎麽了?”
李彥榮一言難盡的望著他, 壓低聲線道:“你克制點!”
林尋朝他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偏、不!”
李彥榮:“.”怎麽辦,他好想打賤人!
林尋殷勤備至,趙姝卻興致缺缺, 滿滿的一碗蝦她硬是一隻沒吃。
好不容易挨到宴會結束, 趙姝便腳不停的朝廳外走了去。
林尋想跟上去, 李彥榮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你幹嘛去!”
林尋不想跟他廢話,一把甩開他的手就要追上去。
李彥榮胖胖的身子向前跑了兩步,身上的肉跟著他的節奏顛了顛,他再次拉住林尋的手,不由分說的將他拖向了主廳。
林尋簡直要煩死他了,甩也甩不掉,掙也掙不脫,整個人只能身不由己的跟著他進了主廳。
趙姝一隻腳才踏上自家的馬車,手腕便被人從身後一把死死的拽住!
趙姝驚愕的回頭,待望清拉她的人是誰後,整個人直接呆在了原地。
趙姝小心的往旁邊望了望,見四周沒人,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見她如此,謝瑾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怎麽?怕林尋看見。”
趙姝人一怔,隨後明白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後,眼中含著惱怒,將手從他手中用力的扯了出來。
怒瞪了他一眼,便要鑽進馬車離開,可謝瑾哪會讓她這麽輕易的離開,隨即長腿一邁緊跟在趙姝身後進了馬車。
趙姝先是用憤怒的眼神望著謝瑾,見沒有什麽用之後,便淡聲吩咐車夫回府。
同一個車夫,同一批人,不同的地點,不同的狀況,還有不同的心情,車夫心情複雜的朝車簾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是鬧哪樣嘛!
謝瑾死死望著對面的人,趙姝被望的心中一頓火起,口中沒好氣的道:“謝世子不請自來,究竟所為何事?”
謝瑾望著她輕“嗤”了一聲,低聲重複了一遍趙姝的話:“謝世子?”
謝瑾眼中的情緒複雜的讓趙姝看不懂,趙姝還想開口,卻不防對面的人猛地傾身朝她席來,趙姝嚇得閉上了眼睛。
謝瑾用力將她的手拽起來,眼睛凝著她,聲音沉沉道:“你叫我什麽?!” 趙姝感受到面前之人溫熱的呼吸,慌亂的睜開眼,看了一眼男子的深邃好看的眼眸後,雙眸躲閃著道:“謝、謝世.”話還沒說完,手腕便一疼,趙姝連忙改口:“瑾表哥!”
謝瑾定定望了她一會兒,隨後便放開她的手,身子也朝後倒了去。
謝瑾閑懶的靠坐在馬車上,睨著趙姝淡淡開口:“下次別喊錯了,否則我就認為姝兒的嘴出了毛病,該去看大夫了。”
趙姝心中一梗,忿忿的望了他一眼,把頭偏向了一側。
謝瑾直截了當的說出要說的話:“別跟林尋走的太近,他這人做事隻憑一時興趣,什麽時候興趣沒了,他的好也就沒了。”
謝瑾皺眉望著對面的姑娘:“聽到了嗎?”
趙姝:“哦。”
謝瑾抬手敲了敲馬車壁,馬車悠悠的停了下來,在下馬車之前,謝瑾淡淡的聲音在趙姝耳邊響起:“別跟任何人說,我們今晚見過。”
趙姝愣愣的望著他走遠,隨後惱怒的眼中升起一抹不敢置信,腳用力往下重重一跺,有病!
車夫抹了下額頭上的汗,他也覺得謝世子怕是有病!
謝瑾是個行動派的人,他在單獨見了趙姝的第二天幹了件大事,他去王府退親去了。
沒有只會任何人,就那麽單槍匹馬的去了王府,找王其章退親去了!
王其章自然舍不得這門好親事,對謝瑾又是哄又是勸的說道,可勸了半天,見謝瑾還是沒有半點退步的意思,就明白兩家的親事他是非退不可了。
可王其章也不是吃素的,退親這事可大可小,但顯國公夫婦卻沒跟著過來,很顯然他們二人是不知道謝瑾的所作所為的。
王其章腦子一轉,和善的朝謝瑾開口:“謝侄兒,這消息來的實在是突然了些,你先留在府上,待我緩上片刻,行嗎?”
謝瑾自是知他心中是如何打算的,但這樣一來也好,也省去了他的許多麻煩。
謝瑾點點頭,王其章內心欣喜,連忙喚小廝來伺候他,而他則去書房緩緩。
王其章一出門,就低聲對身旁的小廝道:“你速去顯國公府將此事告知國公與國公夫人!”
小廝領命後,快速朝府外跑了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王其章心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抬腳從書房裡走了出去。
王其章來到主廳,一臉痛心的望著謝瑾:“謝侄兒,當初令堂他們來向我兒提親的時候,我當真是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能跟國公那樣的英雄人物結為親家,放在以前我是敢都不敢想的,可小女得世子憐愛,又因國公仁厚,這天大的好事竟也落在我王其章頭上了一回。”
“這親事不過剛訂下,世子你、你你叫小女如何、如何有臉活下去呀!”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複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麽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麽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癡,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