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夫說被爪傷的手臂沒有任何大礙, 但保險起見,還是回府後再請一次大夫來看看為好。 待那位臉生的夫人帶著逗虎兄離開後,張蘭茵才將目光移向趙雪瑩。
趙雪瑩不敢對上張蘭茵的目光, 眼神四處躲閃著。
張蘭茵自是惱女兒的莽撞,但如今在場的都是女兒的好友,若當著她朋友的面朝她發作,懲罰於她,恐會讓小姑娘的自尊心受挫。
張蘭茵視線一轉, 望向今日把守老虎院子的士兵,她神色嚴肅,厲聲喝道:“侯爺命你們把守院門, 你們就是這樣把守的, 若來日賊寇來犯,你們是不是還要將趙府的大門敞開將敵人迎進來!?”
士兵冷汗涔涔的往下留,整個身子跪俯在地上。
張蘭茵也不廢話,厲聲叫他們滾下去領罰!
這次的罰是按軍規處置,看守不力, 應處一百杖刑!
處置完士兵,張蘭茵看了一眼趙雪瑩,隨後將視線轉向趙姝。
張蘭茵視線淡淡:“雪瑩還小, 不懂事, 你是姐姐, 怎不知攔著點?”
此話一出,誰都知道了侯爺夫人是什麽意思,此事的錯在士兵與趙姝, 而趙雪瑩被摘的乾乾淨淨的。
段景衡眉頭微皺, 但也沒有說什麽,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沒立場開口。
林尋見張蘭茵將鍋扣在趙姝身上,神色一惱便要開口,但轉眸間想到趙姝以往的拒絕與躲避,要出口的話也生生憋了回去。
謝瑾神色淡淡的朝趙姝走過去,將她懷中的謝寶兒接過來抱著,動作間開口:“我記得沒錯的話姝兒與雪瑩不過相差一歲,這年歲小,表姨是如何得出的?”表情適時的困惑,仿佛是真的不明白這年歲是小在哪裡。
謝瑾沒給張蘭茵說話的機會,掂了掂懷中的謝寶兒:“舍妹吃飯要人哄,走路要人抱,夜晚說不定還要尿床,雪瑩難道也如家妹這般嗎?”
趙姝側眸看向身旁挺拔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個弧度。
被一個男子這般說,還是自己心中有想法的男子,趙雪瑩現在是羞惱的恨不得從地縫裡鑽進去!
謝寶兒撅著嘴扭了扭小身體,不甘的抗議:“寶兒沒尿床!”
謝瑾敷衍的拍了拍她的背:“是,你沒尿床,你只是喜愛在床上畫地圖。”
謝寶兒撅著的小嘴放了下去,顯然是被不走心不走肝的謝瑾“哄”好了。
張蘭茵也自知理虧,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在下人匆匆來報說小公子哭鬧了起來,張蘭茵心念兒子,急急交待幾句後便匆匆離去。
謝瑾將懷中的小胖墩重新塞回趙姝懷裡:“手要斷了,快抱著!”
謝寶兒摟著趙姝的脖頸,腦袋轉向一側用後腦杓對著謝瑾,欺負小孩的大人是會找不到媳婦的!
謝瑾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怕是要揪著她的衣領子將她丟出去,娶不到媳婦,開玩笑!知道現在抱著你的是誰嗎?是我未來的媳婦,我未來孩兒的娘!
趙姝罕見的沒有為謝寶兒仗言,沉默的將謝寶兒抱在懷中。
趙姝反常的沉默倒惹的謝瑾看了她好幾眼,趙姝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回望過去。
段景衡眼眸一閃,與謝瑾搭話:“謝世子果然能言善辯。”
林尋冷笑著開口:“段公子怕是不知道,謝世子在上戰場之前可是墨夫子的得意門生。”
段景衡點點頭:“怪不得。”
謝瑾不想跟他們廢話,隻淡淡道:“比不上二位。”
這句話一出,段景衡與林尋同步轉頭看向趙姝,隨後一致的沉默下來,沒再接謝瑾的話。
趙姝聽出了段景衡與林尋話裡話外對謝瑾的陰陽怪氣,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她抱著謝寶兒舉步來到謝瑾面前,擋住對面二人的視線:“瑾表哥,宴席還沒結束,我們回去吧。”
謝瑾自然沒有異議,剛要點頭回應,院子裡便傳來了一聲嬌呼聲。
趙雪瑩扶著臉色蒼白的王喻錦,擔心的問道:“喻錦你怎麽了?” 王喻錦也不吭聲,就那麽虛虛弱弱的倚在趙雪瑩身上。
趙姝望著謝瑾,雖然他面色平靜,但她還是看見他在看到王喻錦蒼白的臉色時,眼眸中的滯頓。
趙姝抿了抿唇,率先抱著謝寶兒朝王喻錦走過去,在其面前站定:“還好嗎?大夫應還未走遠,若實在不舒服,我叫人將大夫請回來?”
王喻錦微闔的睫毛一顫,短著氣道:“我沒事,休息片刻就好,前廳的宴會還在繼續,你們不要因為我誤了宴席的時間,”說到這,語氣頓了頓,眼睛望向謝瑾:“讓瑾哥哥在這陪我就好。”
趙姝表情一滯,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謝瑾。
王喻錦神色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望著謝瑾。
謝瑾目光看向趙姝,隨後又轉向王喻錦,半晌後,默然的點了點頭。
趙姝有些發愣,段景衡連喊了她幾聲都沒有聽見。
謝寶兒圈著趙姝的脖子含著小心問道:“姐姐你怎麽了?”謝寶兒雖然不知道趙姝為何突然沉默下來,但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趙姝現在不高興的心情。
趙姝淡淡將目光從謝瑾與王喻錦身上收回來,柔聲道:“姐姐帶你去前廳吃好吃的好不好?”
謝寶兒一聽有好吃的整個人瞬間雀躍了起來:“好。”
趙姝沒再看謝瑾一眼,抱著謝寶兒就走,段景衡見狀也緊跟了上去。
其余人都走完了,林尋一人半倚在門框上,眼神玩味的望著謝瑾和王喻錦。
謝瑾神情平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林尋,視線轉到王喻錦身上:“我突然想起我的玉佩落在了謝寶兒身上,我先去把玉佩拿回來後再來陪你?”
王喻錦本能的想要拒絕,但一想到玉佩是貼身之物,而謝寶兒又還小,若是有人趁機將玉佩哄騙了去,那將麻煩了。
想到此,王喻錦神色上帶了一絲焦急:“瑾哥哥你先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謝瑾怎會讓她一個人待在這兒呢:“林尋會在這兒看護你的,我先去了。”
不等林尋反應過來,謝瑾人就走遠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林尋:“.”這事問過他意見了嗎?!
王喻錦看向林尋:“你若有事就先走吧,瑾哥哥待會兒就回來了,你不必再這陪我的。”
林尋看她一眼,沒說話,也沒其他任何動作,看樣子是準備陪她等到謝瑾回來再走了。
趙姝神情淡淡的走著,段景衡好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麽,但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又將話咽了回去。
趙姝抱著謝寶兒走的慢,漸漸的他們三人便與其他人的距離拉了開。
段景衡雖然沒跟趙姝說上幾句話,但能跟她單獨走在這條道上,他已是很滿意。
謝寶兒自動忽略不計!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複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麽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麽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癡,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