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和聞導都有各自的事業, 因此婚禮和蜜月之後,很快就各自開啟了忙碌且充實的生活。有時候裴渡做一個大項目,或者聞秋的拍攝到了關鍵階段, 三四個月見不到面也是有的。 好在兩人都是時間管理大師,時不時能憑空造出見面機會。比如那次因暴風雨而導致的飛機晚點,兩人成功在慕尼黑機場會師,開了三個小時的鍾點房,完事後又衣冠楚楚地各奔東西。
尤其聞秋忙起來, 簡直能半年不著家,為此裴渡還買了架私人飛機。每逢結婚紀念日之類的重大日子,裴渡就千裡迢迢殺到劇組, 名正言順地把導演綁架回家。
“放我回去……”大導演還不大樂意, 在他懷裡嘀嘀咕咕的,“分鏡稿都沒畫完,劇本還要大修,我在家裡能做什麽……”
“做我妻子。”裴渡理直氣壯地說,一邊說一邊釋放出大量信息素。
完全標記之後, 發情期就變成了一個非常方便調節的東西。裴渡總是會替他算著日子,適時地以自己的信息素做引導,很快聞秋就呼吸急促臉頰緋紅, 腦子裡除了妻子的職責外什麽都無法思考了。
不過他這個工作也有個好處, 那就是清閑的時候是真的清閑。
那天聞秋拉著行李箱, 脖子上掛著一串兒從藏地帶回來的犛牛骨項鏈,風塵仆仆地回了家。這是新買的別墅,他攏共沒住過幾次, 因而還是開著手機導航才找對了地方。
拎著行李箱站在那雕花門廊前, 聞秋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我家真大……誒, 不對,是這家還是隔壁那家來著?”
幸好一刷臉,門就自動開了,證明的確是自己家。聞秋心情很好地哼著歌,準備迎接自己長達半年的假期。
結果一開門,迎接他的就是丈夫充滿怨念的眼神。把一隻狗在籠子裡關半年,頂多也就是這樣望眼欲穿。
聞秋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又親親他的下巴,笑道:“哎喲寶貝,怎麽了?”
裴渡繃著臉指出:“後天是我的生日。”
“我記著呢,”聞秋扒拉著他的肩膀,好像討食的鳥兒,又在他緊閉的唇上親了親,“不然我幹嘛這麽著急跑回來?”
嗯,雖然在此之前,他和整個劇組在藏區自駕遊了半個月……
裴渡抱著胳膊,甚至沒回應他熱情的吻,“整整三天,我都聯系不上你。”
“呃,就是……那邊信號一直不太好,我和你說過的。”聞秋心虛地別開眼,“我們的車子還壞了,幸好遇到熱心的藏民收留我們住了幾天,我和你說,那氈房真的特別大……”
聞秋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裴渡的目光越來越冷。他從善如流地低下頭,雙手合十:“我錯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下次真的不敢了。”
“秋秋,”裴渡看他毫無悔改之意的樣子心裡就來氣,“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差點就親自帶著搜救隊去找你了!”
聞秋哪敢吭聲,主動抱著男人的腰,乖巧地仰頭看著他:“我錯了,別罵了,要不你懲罰我吧……”
唉,想他都30歲了,在家裡還要撒嬌賣萌。聞秋在心裡哀歎連連,沒辦法,誰叫他男人就吃這套。
要是叫外面的人看到聞大導演這副德行,全得驚掉下巴,估計想不到他那張嘴除了能把人罵哭,還會討好地親親啄啄。
裴渡被他整治得一點脾氣沒有,從進門到現在也沒能堅持生氣超過5分鍾。把OMEGA抱起來放在桌上,例行檢查從細瘦的腰一路摸到大腿,“像是瘦了點。”
“那當然,”聞秋拿腿纏住他的腰,“外面的糌粑酸奶青稞酒酥油茶手抓羊肉再好吃,哪有家裡吃得慣。”
可看他那意猶未盡的樣子,分明是還在饞外面的小魚乾——在藏區聞秋吃的其實不少,單純是腸胃不好不消化。在家裡裴渡一直變著花樣給他規劃健康飲食,把他的腸胃養得無比嬌貴。
“好像沒怎麽曬黑,”裴渡又摸摸他的臉頰,“我看別人回來都要黑個八度。”
“那是,你沒看狗仔偷拍的照片嗎?我從頭到腳都包成粽子了,”聞秋嗤嗤地笑道,“那狗仔還一本正經地編排我,說我已經皈依了綠教。”
聞秋對自己的外表主要持有一個“夠用就行”的態度,而以他所擁有的美貌資本來說,夠他一輩子揮霍無度的。但是裴渡並不這樣想,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永遠熠熠閃光,因此他比最頂級的明星經紀人還嚴格,從服裝飾品挑選到美容造型管理,他一手全包。
正因為他是這樣地迷戀又呵護著自己,所以聞秋也不自覺地上了心。他在婚姻裡學到的最大一課,就是“愛是一種相互作用力”,裴渡將多少愛意傾注到他身上,他也會忍不住回應多少。
裴渡摸得很有技巧,沒一會兒就把他摸得心猿意馬。聞秋本來經受了一番高原和佛教的心靈洗禮,正跑步進入無我之境,結果落入裴渡手裡兩分鍾,頓時色孽滋生,把佛祖他老人家忘了個乾淨。
/
拍攝的時候,聞秋習慣於隔絕外界的嘈雜噪音,專心於手上的工作。等閑下來,他才會大批量地補充這段時間錯失的信息。
於是直到第二天,聞秋才目瞪口呆地發現了自己於裴渡“婚姻不和”的傳聞!
由不得媒體和大眾這樣猜測,與那些名流夫婦不同,他們幾乎從不同時出席那些宴席舞會。裴總獨自去參加那什麽慈善晚會,依舊像個風光無限的鑽石王老五;聞導站上領獎台,發自肺腑地說起自己的奮鬥歷程,那感覺真像是“我已經嫁給了我的事業”。
盡管他倆都非常享受這種既陪伴又獨立的生活,但外人可不會這麽想。
網民的猜測就更加五花八門了,什麽“形婚”“三年之癢”“為了孩子貌合神離”……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其實裴聞兩人早已離婚!為了分割億萬家產雙方早就撕破臉成怨侶!為了股價和票房一直秘不發喪罷了!”
“秘不發喪你個頭呢!”聞秋趴在床上,被子覆蓋的腰上滿是曖昧的痕跡——你家貌合神離的丈夫一夜七次,險些搞出二胎來。
不過他也算是理解了,為什麽裴渡這次怨氣這麽大,公關工作都是他在處理,不知道獨自擋下了多少離譜的猜測。但他為了不打擾自己的拍攝,從來沒提過哪怕一次,也沒要求一起拍點親密照做澄清。
聞秋又被相互作用力給擊中了,他趴在自己臂彎裡,有些煩惱地蹙著眉,想要回應裴渡的愛,可真是件移山填海般的艱難事業。
這時裴渡端著早飯走進來,幽幽地提醒道:“明天是我生日。”
“你想要什麽禮物?”聞秋其實準備了一條手串,在藏區的時候,他特地爬山涉水去找大師開了光,據說能保一生順遂平安,非常靈驗。然而他又很清楚裴渡不信這些,如果不能投其所好,那麽再好的禮物也沒有意義。
裴渡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只要有你就足夠了。”
“你這樣叫人怎樣準備禮物啊?”聞秋瞪了他一眼,但看到他的黑眸裡一片真摯坦誠,就知道這完全是他的真實想法,“我又不能把自己送給你,畢竟本來就是你的了啊。”
聽到這話,裴渡微微笑起來,“那你明天陪我一整天吧。”
聞秋來了乾勁,一骨碌坐起來,“好,那我來準備約會。”
“也不用,你陪我去公司就好。”裴渡在床邊坐下來,拿著杓子朝他招招手。
雖然明天是工作日沒錯,但那可是你的生日誒?你確定還要去公司嗎?聞秋腦筋一轉,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赤著身體在床上爬過去,無比自然地跨坐在裴渡腿上,親吻他丈夫英俊的臉頰:“行啊,那明天我就當你一天的秘書。”
/
第二天,聞秋就翻出了早幾年裴渡塞給他的職工卡。
裴遠集團的職工ID卡,訪客都是紅色掛繩,員工則是灰色掛繩。聞秋的這條是灰色的,代表他是“自己人”,但是上面只有名字,沒有任何職務。
裴渡曾開玩笑地問過他,要不要在職務一欄寫上“總裁夫人”?聞秋同樣笑著回應道:“行啊,但禮尚往來,把你的職務欄改成‘聞導的狗’如何?”
換上簡潔幹練的衣服,職工卡那麽一掛,聞秋覺得自己還真有那麽點秘書的意思。這天早上,聞大秘書便從裴總床上下來,吃了裴總煮的早飯,坐裴總的車去了公司。
早上坐了專用電梯上頂樓,倒是沒引起什麽轟動。
就是可憐了一大早進總裁辦公室匯報的高管,看到他背對著門正在收拾文件,還嘟囔了一句:“新來的?”
聞秋轉過來,微笑著打了聲招呼:“黃總早啊。”
“嫂、夫……聞先生!”那可憐的高管從語料庫裡艱難調度,才找到了合適的稱呼,“您怎麽來了?”
“薑助理今天請假,我順便來幫幫忙。”
“哦哦原來是這樣,裴總呢?”
“在會議室,我帶您過去?”
“不,不用了,您太客氣了,我自己去就行……”黃總擦擦額頭上的汗,心想您這個身價來當秘書也只有裴總使喚得起,我也配?!
收拾完文件後,聞秋就沒事幹了。這個秘書當得輕松自在,平時薑助理也這麽輕松嗎?但看她天天在朋友圈屏蔽裴渡後瘋狂吐槽(有時甚至不屏蔽),應該沒那麽容易才對。
這個上午他得到的最艱巨的任務,也就是去樓下買杯咖啡。一路上簡直引起了圍觀,公司員工沒有黃總的定力,見到他都是一副眼珠子快要瞪出來的模樣,機靈點的還知道打聲招呼,但也是險些張嘴蹦出個“嫂子”,一看就是平時在背後嘀咕慣了。
幹嘛一副見到熊貓的樣子,聞秋納悶,裴渡的公司他又不是沒來過,就說上次來……哦,上次好像已經是一年半前了。
樓下的咖啡店,收銀台的小妹妹更加誇張,雙手捧心道:“真的是聞導嗎?天啊,我只在電視上見過你!嗚嗚嗚比電視上還要好看無數倍!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好啊。”聞秋在咖啡店的便簽紙上,隨手簽下了龍飛鳳舞的大名。
又聽那小妹妹悄悄對旁邊的員工說:“之前聽說聞導是咱們裴總的夫人,我都不敢相信呢……這居然是真的!”
聞秋臉上的微笑僵了一下,尼瑪有這麽誇張嗎,自己只是一年半沒來了而已,婚姻事實都快被抹消了嗎?!
他掃了眼菜單,趕緊道:“給我來一杯鮮橙波波雪頂咖啡吧。”
那個老實巴交的員工說:“平時裴總一般點雙倍濃縮冰美式……”
“嗨,你懂什麽!”小妹妹又發話了,“裴總愛喝什麽,他夫人還不知道嗎?”
這話把聞秋說得有點心虛。
接過那杯卡通包裝的鮮橙波波雪頂咖啡,聞秋順手又在隔壁花店裡買了一束玫瑰,才慢悠悠地往樓上走。來看熊貓……不是,來看他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就對每個人微笑點頭打招呼,和熟悉的員工則多少聊上兩句。 裴遠集團總部大樓的員工們,尤其是這兩年新來的,這下徹底刷新了對總裁夫人的印象——眼前的OMEGA完全不像電視上那樣不可接近,他隻穿著普通的白襯衫,袖子幹練地卷到胳膊,工牌插在胸前口袋裡。
與聞導那令人怎舌的聲名和榮譽相比,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完全不像30歲。他擁有令所有OMEGA豔羨的臉和身材,卻沒有那種脆弱膽怯的氣質。尤其是當他微笑起來的時候,真是親切又迷人,那淡綠的眼睛含著笑意,直叫人想起春風駘蕩的原野。
他們不知道的是,氣質這塊聞秋比較靈活,取決於他今天什麽心情,更取決於他想要達成什麽目的。
比如現在——裴渡叫他下來買咖啡,自然是為了炫耀自己的漂亮老婆。聞秋很樂意助長他的虛榮心,所以表現得人模人樣。
一杯咖啡買了將近一個小時,聞秘書才姍姍歸來。
裴總心裡頗有微詞,心想明明說好今天都是我的,就見心上人施施然推開門,手裡抱著一束玫瑰,他頓時腦袋一空,什麽話都忘了。
聞秋是這樣的:你日日澆灌夜夜呵護,某天他就會好像突然開竅一樣,從頭頂噗地長出一朵花來,還會自己甜甜地摘下來送給你。而那點回報,就值得你飛蛾撲火般地投身進去。
而今天,可是足足52朵玫瑰。
“今天520嘛,樓下好多賣花的,價錢翻倍地賣。”聞秋把花塞進他懷裡,“你可真會選日子出生。”
“嗯,”裴渡隔著花擁抱了他,“因為想愛你所以就出生了。”
“哈哈哈哈……”聞秋快笑死了,他怎麽土味情話一套一套的啊。他一笑出聲,裴渡就來親他,把溢出他嘴角的愉快音符統統吃掉。
一整個上午,他都沒得到什麽正經工作,主動去要,裴渡隻說幫他捏捏肩。聞秋捏著捏著,越發感覺自己不像什麽正經秘書。到了午飯時間,裴總也不去他平時吃的私人包廂,而要帶小秘出去下館子。
520的餐館那麽難訂,而裴渡早就訂下了最好的位置,司馬裴之心,路人皆知。
而吃飯的時候,他們也不出意外地,被狗仔偷拍了。
這是聞秋很煩的一點,他自己出門還好,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明星,然而一旦和裴渡一起去哪裡,那群狗仔就聞著味兒蜂擁而至,不知為何對他們的婚姻生活如此感興趣。
“不用管他們。”裴渡甚至懶得投過去目光。對於年近35的裴總來說,他的生活早已搭建了井然的秩序,手底下有專門負責拍蒼蠅的人,也有專門負責掃垃圾的人,不用他費一點心神,周遭的環境自會煥然一新。
“那家夥的拍攝技術好丟人啊。”聞秋無聊地托著腮,望著那個費盡心機的狗仔,“這個角度真的能出片嗎?”
他拿起手機,打開自拍,對裴渡勾了勾手指:“來,我們給他示范一下。”
那天,聞秋萬年不更新的社交媒體帳號上,忽然po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他笑得陽光燦爛,裴渡也微笑著,但沒有看鏡頭,而是在看他。拍攝角度十分高妙,很自然地拍到了他們手上的婚戒,以及角落裡的玫瑰。
配文是:“第十年。”
不知正主是從哪年哪月算起,總之比最能嗑的cp粉所知道的節點還要早,頓時下面一片嗑拉了的動靜:
“啊啊啊啊啊這就是我家極優性小情侶的超絕顏值你家有嗎?!!”
“媽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婆露出這樣的笑容……”
“好甜好甜,我嗑的天花板組終於發糖了,啊啊啊裴總的手為什麽摟腰摟得那麽自然啊!”
“人家是夫妻啊你說呢,不會真的被貌合神離的傳聞入腦了吧?”
當事人沒有關心炸鍋的評論區,吃完飯後就回到了辦公室,而聞秋對於這張照片會引發什麽樣的連鎖反應了然於心,他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盡職盡責的聞秘書,打算要伺候裴總睡覺了。
他反手鎖上辦公室的門,四處打量一圈,感慨道:“這個辦公室的采光真好啊。”
射入落地窗的陽光,有種把一切照得無所遁形的錯覺。
連那眼神中交纏的欲望,也被照得纖毫畢現。
聞秋懶洋洋地解開自己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忽然道:“你還記得文心杯那次嗎?”
裴渡那染上情欲的晦暗目光,顯而易見地閃爍了一下,“嗯?”
“也是在你辦公室裡,我說要為獲獎的事報答你來著。”聞秋站在他的兩腿之間,腳尖輕踩他的鞋面,“就跪在這裡,你忘了嗎?”
裴渡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整顆心都戰栗了一下。
【……】
“秋秋……”
“噓。”聞秋伸手按住他的唇,“後來你說不會有事,但我心裡真的非常害怕,所以忍著難受急匆匆地下樓去買避孕藥,”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藥,在手裡晃了晃,“就是這個。”
然後他當著裴渡的面,不緊不慢地拆出一顆藥,乾咽了下去。
明明沒有吞咽,然而裴渡的喉結也跟著他滾動了一下。
“生日快樂,裴渡。”聞秋上前主動親吻他的唇,唇齒間還彌漫著苦澀的藥味,“這是禮物,今天做多過分都沒關系~”
他感到身下的男人在親吻中輕輕戰栗,哈,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地傷到這個傲慢不可一世的男人。但他舊事重提,不是為了報復也不是為了發泄,單純只是想提醒他發生過的傷害不會被遺忘。
甜頭要給,教訓也要給,他們之間所有的感情,都要割肉見骨般深刻。這是他從與裴渡的交往中,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
“哈……”裴渡真的是無可奈何。世上哪有這樣的調情,先將他的心捧到高處,又摔成一地碎片,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捧起來親吻。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他甜蜜又讓他痛苦,讓他心尖戰栗又讓他□□中燒。
唯有聞秋,能拿捏他至此。
他不再為自己做申辯,只是反握住聞秋的手,緊緊地將他擁進懷裡——擁抱荊棘也心甘情願,他的血會順著刺淌下來,將荊棘滋養出花來。
/
很多年後。
聞秋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習慣性地打開手機錄視頻。在尼泊爾的雪山南麓,在坦桑尼亞的莽莽草原,在芬蘭的密林湖畔,他拍下了許許多多的專屬vlog——說是專屬,是因為隻發到他們的家庭小群裡。
聞知堯總是迅速打卡:“我也想去!帶我一個嘛!”
後來打卡變成了:“我這個月就帶蘭澤去玩!”
再後來變成了:“這個地方適合帶剛出生的寶寶玩嗎?”
聞秋的vlog沒什麽拍攝技巧,就是鏡頭對著自己和風景拍,隨意聊點旅途見聞。不過裴渡收到時總是非常愉快,說每段視頻都可以用很久——聞秋拒絕思考“用”是什麽含義。
後來——大概是聞秋40多歲的時候——他決定暫且息影,改行寫作,他腦海裡有許許多多的故事,更適合用文字寫出來。
裴渡於是把所有的vlog都剪輯了一番,剪成了一部兩個小時的電影。
周末的夜晚,坐慣了的柔軟沙發,兩個人不知第幾千次地彼此依偎著,一起看電影。
聞秋怕冷,所以手裡端著一杯熱茶,和裴渡分享了同一條毛毯。身邊的ALPHA熱乎乎的,把冰涼的手遞過去的話,會被他順手捂進自己口袋裡。
電影總體按照時間順序剪輯,所以鏡頭裡自己的面容和聲音也在逐漸變幻,遠離了那個曾經年輕的自己,走向了現在。
聞秋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過了那麽多地方,留下了那麽多影像,其中一些影像變成了他的獎杯和榮耀,也有一些成了他記憶宮殿裡的珍珠和塵土。
“像一個圓。”聞秋突然有感而發。
“嗯?”裴渡不解地轉頭看向他,看到他被熒幕光照亮的側臉,眼角有微微的細紋,可那淺綠的眼瞳依舊如初見時那般,漂亮得攝人心魄。
“就是說,無論每次走出多遠,最終都會回到這裡,”聞秋也轉過頭來,手指在他心口點了點,“你就是那個圓心,把我走過的所有路都連起來,就是一個圍繞你的圓。”
裴渡默然,時至今日他還會被聞秋偶爾的浪漫驚訝到。他想起自己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多麽想做一顆致密的恆星,用引力緊抓著聞秋隻繞自己轉。
“我倒覺得,”而此刻歷經風塵的裴渡這樣說,手在空氣中劃出一段纏繞的軌道,“我們像一個雙星系統。”
“嗯?”聞秋眨著眼睛,好奇地望著他。他想自己喜歡了這個男人那麽多年,可依舊會像年輕時一樣,忍不住對他產生好奇與期待。
“雙星就是兩顆糾纏的恆星——被彼此的光芒照亮,又被彼此的引力吸引,”裴渡溫柔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在永恆的宇宙裡,我們既獨立存在,又永遠地追逐與守望。”
“哦……那麽,”聞秋為這個解釋微笑起來,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愛你,黑夜裡的另一顆星星。”
(本章完)
作者說:那麽到這裡全文就完結了,希望大家喜歡,感謝一路以來的陪伴和支持,鞠躬~(開了抽獎,在本章留評可以分200塊的紅包~
安雲起×李天暢的番外篇在專欄裡,已經寫完了,去看去看~
下篇文是我搓手已久的無限流,大家可以先點個預收看看實力~其實比起感情流,我更擅長寫劇情流一點,下本應該會好看的!(超自信!
最後,可以求一個五星好評嗎!(如果JJ不讓打你想打的分數,可以過段時間再來~~~
拜拜,下篇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