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麽樣?”
“哥,行情好極了,今天收市的時候都拉到十一塊八了。”電話中傳來的是趙長川略帶興奮的聲音。
歷史沒有改變,寶延之戰終於還是展開了,那自己的歷史會因此而改變麽?趙國棟不認為自己這一百二十萬就能改變什麽,比起收購戰中數千萬的資金流動,區區一百多萬實在無足掛齒,何況自己只是想從中賺一筆而已。
“嗯,繼續觀察。”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趙國棟斷然道。
“好,哥,你啥時候過來?”趙長川聲音提高了幾度,“你不過來,我和德山都覺得心底不踏實啊。”
“你們按我的意圖行事就行了,其他不用擔心。我會過來,但不是現在。”趙國棟想了一想,“你們是在大戶室麽?”
“嗯,海通證券這個營業部還行,環境和服務態度都不錯。”
“好,你們倆就給我老老實實貓在那兒,有什麽變化及時給我聯系,我過來之前會給你們打電話。”趙國棟這個時候深刻感受到沒有大哥大的不方便,但是自己的身份的確不太適合用那玩意兒,估摸著要等到翻了年局領導基本上都配上之後,局裡中層幹部才會開始6續裝備。
“蔡哥,山東、浙江考察情況怎麽樣?”趙國棟還是第一次來蔡正陽的辦公室,在他看來市長辦公室似乎也不比開區管委會瞿韻白的辦公室好,除了多了幾分書卷氣息之外,似乎更顯沉悶一些。
“諸城那邊似乎剛剛開始動作,對於我們的造訪也感到十分驚訝,甚至有些害怕,不過我們也表明了態度,只是借鑒了解,都還在探索階段,還算好。總算了解到一些真實情況。”蔡正陽對這一次出去考察顯然感觸很深。
“對了,國棟,你是怎麽知道山東諸城的動作的?好像就是山東那邊對於諸城的動作都持觀望態度,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他們在讓諸城方面去趟地雷陣似的,看看上邊有沒有什麽反應。”
“嘿嘿。改革麽。不就是摸著石頭過河麽?這可是鄧老人家說地。都是新鮮事物。誰也不知道能有什麽樣地結果。就得有人去嘗試。先行者固然可能會被地雷炸死。但是一旦趟過關。也許就能搶佔先機。有些時候往往就這一步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攆上呢。”
趙國棟沒有正面回答蔡正陽地問話。而是將話題岔到一邊。
“唔。聽你地意思諸城地動作你覺得值得一試?”蔡正陽目光閃動。
“各地實際情況不同。不能強求一致。但是我覺得選擇一些條件成熟或者說影響不大地企業來試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這符合鄧公地摸著石頭過河地理論。錯了。改過來就是。對了也可以進一步加快步伐放開。”
趙國棟若有所思地一笑。諸城經驗一直要到幾年以後才會真正被推廣開來。但是也不是包治百病地良藥。任何經驗都有他地普遍性和特殊性。但是要承認。諸城經驗對於缺乏活力地國有中小企業來說地確具有普遍性。
“國棟。你地觀點和寧法書記地看法一致啊。我向他匯報了諸城國有中小企業改製地做法。他也主張選擇一些規模較小、效益不好或者一般地比較典型地企業來做試點。看看是否有利於激企業活力。讓實踐來檢驗這種做法地正確性。”
蔡正陽心情也很好,至少他這一次提出的考察山東諸城經驗得到了寧法書記地認同,而且回來之後寧法書記還專門單獨聽取了自己的詳細匯報,這意味著寧法書記對於諸城經驗頗感興趣,而這對於自己來說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遇。
“蔡哥,英雄所見略同這句話用在我和寧書記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或者用在你和寧書記身上差不多?”趙國棟笑了起來。“浙江那邊的情況呢?”
“我算是開了眼界了,浙江的開步伐出我們的想象,尤其是你提及的那幾個地區,蓬勃展的私營企業給我們這些中西部地區去的官員們帶來地觀念衝擊簡直難以想象,但是有些步伐是不是邁偏了現在還很難說,我們這一次出去的幾個縣委書記縣長在路上就生了激烈的爭執,誰也無法說服誰,但是都不得不承認浙江的寬松環境是當地私營經濟快展的決定性因素,而私營經濟現在恰恰成了當地整個經濟的增長點。”
“噢?激烈的爭執?關於什麽?”趙國棟很好奇的問道。
“那就是私營經濟作為社會主義經濟體系中的補充部分。能否毫無限制地放開讓他們展。”蔡正陽若有所指的沉吟道:“這可是關鍵。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引軒然大波,沒有誰敢輕易在這一點上表態。”
“寧書記怎麽看?”趙國棟知道一個地區的主要領導的觀點往往會影響到一個地區一段時間的展度。而這種作用在一個一把手相當強勢的地方往往更顯突出。
“寧書記沒有明確表態,我們安原不比浙江,內6地區無論在接受程度和展起點上都無法和沿海相比。”蔡正陽也很難猜出寧法的想法,在諸城經驗上寧法態度很明確可以嘗試,但是在私營經濟展問題上卻吝於表態,這讓他很是納悶。
“沒有明確表態?嗯,這是不是一種表態呢?”趙國棟狡猾的一笑一語驚醒夢中人,也許是他在乎寧法的表態,蔡正陽恍然大悟,“國棟,你小子腦瓜子還真靈呢,怎麽就能一下子想到?”
“呵呵,蔡哥,你是當局者迷啊。寧書記從浙江過來,他豈能不清楚那邊地情況,為什麽不表態?安原實際情況是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想法卻是確鑿無疑地,那就是作為安原省會的市委書記要想有所作為。那就必須毫不猶豫地推進安都經濟的快展,但是在具體手段上卻有著許多可供操作的策略,嗯,比如說,少說多做或者說隻做不說,這樣是不是一切都顯得有圓轉余地呢?”
趙國棟巧妙的留了半截話。蔡哥也是聰明人,不需要說得那樣明白。
蔡正陽臉上浮起一絲苦笑,趙國棟這個家夥腦袋真還不是一般的好用,就這麽簡短幾句話就能猜測出一個一二三。
自己分管工業,寧書記沒有明確態度,也就意味著要讓自己承這個頭了,錯了,責任自己擔了便是,成功了。皆大歡喜,但是自己卻不能不走下去。
黃元盛對自己並不太感冒,而喬波也對自己頗為戒備。自己上了這個副市長上位很顯然並不符合他的胃口,也許擋了他欣賞地某些人的路,尤其是自己分管工業和交通這一塊,更不知道斷了多少人財路。“國棟,這是要我也去趟一回地雷?”
“蔡哥,我不覺得是趟地雷,嗯,頂多也就是去放鞭炮而已,弄不好下一跳。但是還說不到傷筋動骨這一出,但是或許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趙國棟輕輕一笑,“聽說寧書記可是上海人,又是從江浙那邊直接過來的,頗受上邊看重的。”
蔡正陽微微一哂,如果不是這樣,自己也不會輕易卷進這趟渾水,至少現在看起來這趟水一時半刻清不了。
黃元盛顯然對自己這趟沿海之行不大感冒,自己提議就這一次沿海之行由政府辦公廳對各縣工業企業進行一次有針對性的調研。但是並沒有得到多少響應,這就是一個相當明顯地信號了。
市政府這邊副市長中極有可能還有一個會進常委,自己和分管國土、城建、商業、房管、環保的尹肇基副市長無疑是最有力的競爭對手,而尹肇基卻又是黃元盛市委副書記時最得力的部下,現在自然也就成了最有可能成為常委的副市長。
誰進市委常委既不是寧法說了算,更不是黃元盛說了算,那得省委常委會來決定。但是比起黃元盛來,寧法不但是市委書記,更是省委副書記。在誰進常委上他有著莫大的言權。這才是蔡正陽最看重的,當然在見識了浙江經濟的迅猛展勢頭之後。蔡正陽心中也是感觸頗深,一股子想要躍躍欲試一展所能的想法也在胸中跳動。
“嗯,便是地雷陣,這一次我也要試一試。我打算現在幾個縣份上試試,諸城經驗究竟在我們安都能不能推開,也只有搞了試點之後才能得出結論。”蔡正陽點點頭。
“先易後難,可以選擇一下,比如可以在規模較小地企業中選擇經營狀況很糟糕的和一般的各兩三家試一試,如果有效果,再逐步推開。小型企業容易見到效果,再推進到中型企業,這樣也可以避免影響面太大,引一些不良反應。”趙國棟也在幫蔡正陽出謀劃策。
“我地意思也是這樣,在條件一般的縣上選那麽一兩家企業來作試驗,尤其是在要縣上領導也比較感興趣願意擔責任的縣份上,我看你們江口縣的盧書記和分管工業的梁縣長都還有點興趣,我打算近期就要去你們江口走一走,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想法。”
蔡正陽盯了一眼趙國棟,“我聽兆國說你現在混到你們縣上的開區去了,老柳那麽殷勤的邀請你,你狗坐轎子——不識抬舉,這會兒一個副科級你就屁顛屁顛的還請老柳幫忙,也不怕人笑話?”
“嘿嘿,蔡哥,我不去賓州是有原因的,柳哥那麽看得起我,如果我去了眼高手低,表現讓柳哥失望,不僅僅是丟我自己地臉,也是再給柳哥抹黑啊。柳哥才去賓州,我要真表現不好,那不是會讓賓州本地人小看柳哥?所以我還是打算現在江口磨煉磨煉,你不是說是金子哪裡都能閃光麽?那就看看我在咱們江口的開區能不能閃一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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