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鏟除奸黨從鏟除繼母開始 何渠拿回來的信擺在樹下桌案上。
信是給沙灣縣縣令方維的。
以陸家的名義,清楚地把當初張家對謝家孤兒寡母的所作所為顛了個倒。
在蔣氏他們的筆下,張家無辜而淒慘,而謝家母子和陸珈,則成為了那個恬不知恥侵佔張家家財的惡人。
信中說,沙灣縣要是不對這個案子作出嚴厲的懲處,那麽方維就是不作為,妄為父母官。
陸珈看了三遍,實在忍不住發笑。
“她還真沒有讓我失望,這麽快就開始二次下手了,這足以說明,十年之前,她的確實沒想讓我活!”
“他們派去送信的人是怎麽處置的?”笑完了,陸珈看向何渠。
何渠道:“不知道……小的就是意外得來的。是有人送來的匿名信,大概是知道咱們被郭路害過,善意地提示了咱們。”
事實上,截到這封信的人,也並不知道是什麽信,不過是看出來是陸家的人,所以順手為之。
沒想到這封信,竟然還是衝著陸珈而來!
從宋恩那邊得到消息之後,自然他就立刻送到這邊來了。
陸珈沉吟:“信雖然被我們截到了,他們的動作卻不會停。蔣氏還會派人去的。發現我不在潭州,他們一定會朝阿娘他們下手。
“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傷害阿娘和誼哥兒!
“——唐鈺呢?”
她抬起頭來,滿院子地搜尋唐玉的蹤跡。
何渠連忙吹了聲口哨。
唐鈺便從門外奔進來了:“姑娘有何吩咐?”
“你即刻去找青嬤嬤取些盤纏,啟程前往沙灣去保護阿娘他們安全。到了之後你立刻雇上幾個武功不錯的護院,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隨他們,不要讓任何人得逞,一切直到我有新的安排給你為止。”
唐鈺看了一眼沈輕舟,立刻點頭:“小的這就去!”
待他走後,沈輕舟道:“他們若想動手,防不勝防。相隔千裡之遙,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陸珈沉氣:“也許,阿娘說的對,還是得先讓他們進京來。”
沙灣的買賣肯定不能丟,但蔣氏要下手,肯定是拿人命下手,所以買賣可以先撇下,秋娘他們在身邊,至少好過鞭長莫及的情況發生。
蔣氏一個內宅婦人,可以把手伸這麽長,直接操縱到千裡之外的沙灣官府,她可以如此明目張膽地顛倒黑白,就為了滿足她的陰暗目的,將官府當成她隨心所欲行凶的工具,足見他們荼毒天下至深。
萬幸是陸珈對她已經有了防備,並且也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倘若換成別的人,一樁冤案豈不是就此在她的操縱之下冠冕堂皇地成就了?
作為嚴家一個義女,禮部尚書的夫人,蔣氏的權勢,已經並不僅限於內宅,就像柳家,就像周勝,她有恃無恐。
“沙灣那些受苦的百姓,正屬於被權勢迫害的這樣一類人。”
熠熠斜陽之下,沈輕舟目光卻幽深如墨,“即使我們拿下了蘇明幸,一度改變了沙灣餓肚子的那批農民的困境,緊接著卻又有周勝為了掩蓋罪證而不惜淹田毀堤。
“受苦的都是百姓。利益之下,竟沒有幾個人把他們的生死放在心上。
“我們並不知道,在周勝之後,還會不會有更無恥的人,更離譜的案件。
“即便是洪水來臨,能夠不顧危險衝在前方的方維,當這樣的信落到他手上,誰也不知道他堅持正道的可能性又有幾分。” 如果季節處於寒冷,即使有陽光,也溫暖不了大地。
陸珈再次把信拿了起來。
“米市有那麽大的盈利,不鏟除奸黨,背靠著湘江的沙灣米市不管多麽繁榮,都惠及不了周邊百姓。
“利用湘江和碼頭牟利是其一,仗勢操縱官府又是其一。
“蔣氏既然狐假虎威,為虎作倀,即便她與我沒有殺身之仇,也可以算是為禍沙灣的一股惡流了。”
她說到這裡抬起頭來,看著還站在面前的何渠:“我讓你把這封信,送到禮部尚書陸階的手上去,你敢去嗎?”
何渠愣住。
雖然沈輕舟和陸珈都沒有親口向他說明過陸珈的身世,今日從旁聽完這些,他也已經能夠猜到了。
可那是堂堂尚書府,即使以他太尉府護衛的身份,要完成此事還是有難度。
“我給你指路,你聽我的去做就是。”陸珈把信遞給他,“我知道你武功極好,而且還有些我所不知道的本事,想來你翻過尚書府的院牆不算難。
“我父親每天早上必會要上書房坐上一陣,而頭一天晚上亥時過後書房裡不會有人。
“書房裡你自然進不去,但是你應該可以想辦法通過窗戶把這封信投進去。”
說完她又以手指沾水,在桌上畫了一個方位:“你從陸府的這個角門進入,一定可以找到機會。”
何渠也看了一眼沈輕舟。隨後立刻把這個線路記了下來,把信揣在懷裡,退了出去。
沈輕舟說道:“蔣氏是以陸家的名義把信發送出去的,你爹知道肯定會莫名其妙,然後必然也會派人去沙灣查問事實。
“如此一來蔣氏多半也要費一番解釋,你這一招沒有走錯。
“只不過,你爹拿到信之後再派人去沙灣,光是路程就至少需要二十多日,再一番查探事實下來,少說也要十來日,在回程將近一個月,差不多就兩個月了。”
“兩個月的時間剛剛好。”陸珈冷笑,“我做好了水滴石穿的準備。
“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
“程家最晚半個月之內必然會來找我,我算了算,最遲一個月之後我要回到陸府。
“今日以這封信為箭,待兩個月後它飛回來時,也差不多可以發揮作用了。”
沈輕舟點點頭,然後看著自己的拳頭:“真的不需要我出手嗎?”
“當然不用。”陸珈拍拍他的肩膀,“報仇這種事,當然還是自己親手來比較過癮。”
沈輕舟把拳頭放下,望著她:“但是我奇怪的是,你離家十年,為什麽還會對你父親的習慣這麽清楚?
“以及,你為何那麽有把握,你十年沒有踏入過的陸家的角門,一定可以讓何渠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