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
舉國皆知,夜城主帶兵,首戰告捷,不僅守住了蒼城,夜西樓更憑一人之力,斬殺風軍幾千士兵,幾乎讓風軍全軍覆沒!
此消息經過百姓繪聲繪色的言傳開來,夜西樓的形象越發高大的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魔尊之所以親自下了戰書到風軍,是迫於如今北國的形勢
都知道風國皇帝親自帶兵討伐他北國,他身為北皇,豈能坐視不理?該他出手的時候了
否則,他這個昏君的帽子,鐵定摘不下來,不僅如此,對他的大計也會有所妨礙
魔尊主意已定,五日後,親自率兵,前往蒼城,將士們士氣大振,誓要奪回晉州和夜城
不過,魔尊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竟然帶著梵妮前往打戰,不僅如此,還無比招搖的,為梵妮打造了一輛精美馬車,為免她旅途勞頓,這輛寬敞豪華的馬車,專供她享用魔尊愛梵妮之心,全軍皆知,也全體憤恨不已
但礙於他是皇上,士兵們敢怒不敢言,魔尊越愛惜梵妮,士兵們心中聚集的怒意越深,但是魔尊渾然不覺,仍然疼愛梵妮,勝過一切
夜西樓看著這一切,靜默不語
浩浩蕩蕩的北國大軍,行至蒼城,小部分留守蒼城內,魔尊舉四萬兵力發往晉州北郊以四萬兵力,敵風軍五萬兵力,魔尊很有自信
晉州北郊之戰,風軍士氣大不如前,不過由風冥親自率兵,鷹為大將,將士們依舊鼓起精神,鼓聲擂動,誓要為霍將軍報仇!
風冥騎在戰馬上,戰衣迎風擺動,他整個人,如一尊雕像,穩坐馬背,直視前方
魔尊相對輕松一些,他坐在馬上四處溜達,就沒有安靜下來過
兩人遙遙相望,風冥的目光掠過魔尊,落在夜西樓的身上,目光驟然陰沉下來
“鷹,霍光的屍體運回風國了嗎?”
“鳶要送他一程,現在正在我軍後方,不多時便可運回風國”
“去,守在她身邊,戰事一旦開始,不要讓她待在我身邊,朕信的過你”
“是!”鷹領命後,調轉馬頭,往後方而去
……
風姬兒站在馬車旁,看著霍光沉睡的面孔
他的胸口處,血液凝固成一片,模糊了那個窟窿這樣的傷口,她再熟悉不過……曾經那被她視為噩夢的場景,便是有很多這樣的屍體,被取走了心的身體……
風姬兒深深閉上了眼睛,想起那一晚,在曠野的時候,夜西樓伸手掏進自己的胸口——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為了驗證他是個沒有心臟的人,他就那麽伸手掏進了自己的胸口——這次,他居然將手伸進了霍光的胸膛!
“鳶——”鷹走到風姬兒身後,風姬兒聽到他聲音,沒有立刻回頭,她拭去眼角早已經被風吹乾的淚,沉聲道:“再等一會,讓我對他說一句話,我就離開”
鷹默默守在了一旁,不再說話
風姬兒握起霍光的手,拚命忍著眼角的酸痛,開口:“月寶,鬼山腳下的房子,隨時都歡迎你來你喜歡無歡叫你月寶爹爹,你就是他的月寶爹爹等戰事結束了,我會為你再做一道奶油蘑菇湯還有很多你沒有吃過的東西,我都會為你做傻瓜,霍月寶,你這個大傻瓜……”
霍光的遺體,被士兵們運回風國厚葬,可是風姬兒知道,霍光的身上,還少一樣東西怎麽能讓這樣的他,入土為安?沒有那顆鮮活的心臟,叫霍光怎麽再回鬼山下的房子?怎麽去見她和無歡……
都說人死後,若身體是殘缺的,就不能升入極樂世界,會流連在塵世間,成為痛苦而絕望的鬼混月寶不可以……
這個時代,若真有輪回,她希望,終有一天,會看見輪回後的月寶,再次出現在她和無歡的小房子,笑著喊她“小姬兒”
霍光的馬車漸行漸遠,將風姬兒身上的那一點點溫度,也逐漸的抽走了
她緩緩轉過身來,一張慘白的毫無血色,但是美的驚為天人的容顏,讓鷹的神色為之一動
“走,鷹去陣營前方”
“皇上命臣帶你守在大軍後方”鷹頭未抬起,直說道
“聽說北皇也帶著一個女人在陣前,北皇身邊有一員大將,一個女人,我們的風皇,怎麽可以孤身一人迎戰?鷹,你忘記了,保護皇上,才是你的使命”
鷹沉默不語,風姬兒自顧往前走去,鷹緊步追上,守在她身後,往大軍前方而去望著那抹看似纖弱,卻異常堅決的背影,鷹一下子亂了步調
隱隱感覺,她這樣與之前,大有不同,不只是因為她恢復了容貌的關系,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些讓他看不懂的東西
是因為霍光的死?還是因為兩軍交戰?還是其他……鷹不曾知道,發生在風姬兒身上的事,究竟有多少,自然不會懂得她臉上的那抹表情……
風姬兒一步步朝著風冥走去,她說過,從此以後,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換她,來保護所有人
無論這樣,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會讓她變成惡魔抑或是救世主,她都無所謂!
廣袤的平原上,風揚起塵土,迷亂人眼,但是兩軍陣營前方的士兵,均看的清清楚楚
一個體態婀娜,步履輕盈,身著黑色長衫的女人,正一步步走向風皇
風冥眼中全是一片片的傷,可是看著她走來,他無論說什麽,都已經遲了
“冥哥哥,讓鷹和你並肩作戰”風姬兒朝風冥莞爾一笑,笑的那般明媚
風冥歎了一口氣,親自下馬,將她抱在自己的馬上,環抱在胸前
“罷了,你要親自觀戰,朕帶著你便是,只要你不離開朕,怎樣都行!”風冥話剛出口,北軍那邊鼓聲大作,三次擊鼓聲畢,北皇高舉左手,再落下時,一千鐵騎奔騰而上!
鷹也命一千鐵騎迎戰
刀與刀的碰撞,火光迸射,嘶殺聲傳遍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