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禁欲者沉淪“我見過”這三個字一出,顧緲兩眼一黑。
不是哥們兒,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見過?這個位置……怎麽見過的啊?
顧緲臉頰爆紅,再開口聲線都發顫,“什麽時候的事啊,我、我……我怎麽不知道?”
“有次你在泳池游泳,泳衣開了,不小心看到了。”
沉默。
喉嚨艱難吞咽。
反覆幾次後,顧緲垂下頭,幾乎是用氣音問道:
“只看到了……痣嗎?”
這次,是對面沉默。
好了好了,她知道答案了。
深呼吸,顧緲不願深想。
她腦海中已經開始蹦出畫面了,努力揮散掉,她試圖換個話題,讓臉頰降降溫。
誰料,蔣清時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非常誠實的回答:“不止。”
“……”
顧緲閉上眼睛,腦海中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她有段時間一直住在蔣清時那裡。
他家的泳池很大,正值夏天,她為了和他聯絡感情,假裝不會游泳,求他教自己。
男人不為所動。
他比自己預料的還要難攻略。
沒辦法,她拿出殺手鐧,自己下水,然後假裝腳滑溺水,逼他下來救她。
好在他還算是個人,沒有真的袖手旁觀。但也只是站在岸邊,微微傾身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僅此而已。
“抓住,上來。”
還真是冷漠呢。
起初,她只是想借他的勢力好好活下去。後來,征服欲上來,她真的很想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看著真是讓人不爽,她期待能看到他的另一面。
為她著迷,為她發瘋。
禁欲者沉淪的畫面,誰會不喜歡呢。
她握住了他的手,趁他不注意,然後用力一拽。
“噗通。”
黑影墜入泳池。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腳並用的纏上去,死死的抱緊他。
“松手。”男人嗓音冰冷,一隻手捏上她的後頸,就要把她丟開。
“水不深,站直,死不了。”
“顧緲,放手!”
語氣逐漸變得不耐煩。
她偏不聽他的。
糾纏間,她泳衣兩邊的系帶松了。
她很快察覺到,面色微囧的從他身上下來。
他當時臉色很差,身上的西裝都濕透了。掙脫束縛後,轉身就往岸上走,理都沒理她。
她也沒心思在演戲,默默轉過身,在水裡手忙腳亂的揪著內衣的系帶瘋狂打結。
她以為他沒看到……
顧緲緩緩蹲下去,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
沒關系,沒關系的。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又不是全都被看光了。
“咳。”安慰好自己,顧緲清了清嗓子,“你還在醫院嗎?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還在醫院。”
“托你的福,家裡長輩現在對我很放心。”
“……”顧緲眨眨眼,竟然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麽。“我沒和他們見過面呀,我這幾天一直在學校,沒有出去過啊。”
“也沒有奇怪的人或者電話找到我。”
電話那邊靜了靜,顧緲以為他掛斷了。
剛準備把手機拿下來查看一下,就聽到他用低沉的嗓音質問她:“訂婚的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
“意外我會知道嗎?”
“應該不會。你早就給我打好了預防針,對吧。”
他開始自問自答,真的是氣急了,字字句句都透著一股酸味兒。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從他口中說出來極其違和。
“想不到,有一天能收到你的喜帖。”
“多虧了這張喜帖,現在蔣家上下比遲家人還要高興。我差點以為,是蔣家有喜事。”
就因為知道了遲斐和顧緲聯姻的消息,長輩現在對他很放心。
這些天,他伯父派了人一直在跟蹤顧緲。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撤走了所有跟在顧緲身邊的人。
顧緲心虛的撓了撓臉頰,
“別生氣別生氣,別氣壞了身體。”
“這個我可以給你慢慢解釋,絕對不是外面傳的那樣。”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
“假訂婚。”
“啊……”顧緲不解,聲音細若蚊吟:“那你為什麽還在生氣呀。”
她尾音軟軟的,跟撒嬌似的。
蔣清時眉心輕蹙,又是這一招。
還真是屢試不爽。
也許是料定了這招對他有用。
“同你訂婚的,應該是我。”
“即便是假的,即便只是個掛名,也應該是我。”
“那……對不起嘛。”
“要不,下次?”
顧緲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就知道他最難搞。
“下次嘛下次嘛,你別急。”
大家都有機會。
“往好處想,起碼現在你家長輩不會再監視你和我了,我們自由啦。”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出聲。
大概是被氣得不輕。
顧緲也沒有辦法,破罐子破摔的問:“那,訂婚宴你要不要來呀?”
對面的人呼吸一沉。
“你但凡有心,就不該這麽問,也不該讓喜帖送到我手裡。”
他是真的生氣了。
在蔣清時看來,假的又如何?
陪她站在一起,頂替她未婚夫名分的人,都是另一個男人。
而且,這真的是假的嗎?
時間久了,烙印牢牢刻在身上,就像是被打上了標簽,被徹底捆綁。
如果她後悔,或是心動。
誰能確定,一輩子都會是假的?
以她那普度眾生的性子……
這和真的有什麽區別。
在醫院見他之前,訂婚的事恐怕就已經敲定了。
但她隻字未提。
只是打了個預防針,或許是怕他對遲家動手。
不得不說,她這一劑預防針確實有效。
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以為是長輩為了穩住他編造出來的謊言。
直到收到喜帖。
看得出來,遲家人很重視顧緲,遲家老爺子親筆寫的喜帖。
他第一次覺得“顧緲”這兩個字那麽的刺眼。
也是。
她能有什麽錯。
只是,何必親口邀請他。
這和殺人誅心有什麽區別。
蔣清時胸膛劇烈起伏。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腿上的骨頭隱隱作痛。
疼的他額角已經冒出了冷汗。
但一時間,他竟然分不清是腿上的傷口難受,還是心口更難受。
電話那邊,某人像是聽不出他話裡的酸意,語氣輕快的說:“那正好呀,你就在醫院裡好好養傷,不要亂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