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肉皆是愛的載體。 性與話皆可傾訴綿綿情意。
大抵是經歷過生死的考驗, 表達起愛意時,便比過往稍顯稚嫩與青澀的初期,來得更火熱與瘋狂。
有時, 非要癡纏得香汗淋漓指尖無力,才肯收手。
好像不這樣,就不夠徹底確定彼此的存在,不能真正安心。
又是一次深擁後,二人互相依偎著, 不知是誰問了句:
“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然後另一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關系太過穩定,以至於再無一方會患得患失。
以至於都漸漸忘了, 她們還沒正式結婚。
“所以, ”蘇詩亦枕著段初雨的肩,仰頭問她,“求婚,現在能答應了嗎?”
回應這個問題的,是很輕很輕的一聲笑。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段初雨將彼此頸上的項鏈解下來, 將鎖骨鏈上的素戒拆下。
將自己那枚放進蘇詩亦掌心,又主動為蘇詩亦的無名指,戴上她的那枚戒指。
隨後, 朝蘇詩亦展開自己的指頭。
默示對方幫自己把戒指戴上。
蘇詩亦調笑道:“段總真是好糊弄, 連儀式都沒有, 躺在床上就這麽答應嫁給我了?”
嘴上這麽說,可兩指撚著指環的細圈,將其套進段初雨的無名指時, 蘇詩亦還是抑製不住地顫抖。
手抖得險些把戒指抖掉。
直到戒指抵到指根, 蘇詩亦才悄悄舒一口氣, 與人十指相扣,在求婚的戒指上,印下一個吻。
她們好像並不剛需這樣的一天。
但好像,她們也等了這一天太久太久。
“找一天去領證吧?”
務實主義的段總裁如是說,換來浪漫主義的蘇畫家一個白眼。
“哦對,忘了儀式感。”段總裁的優秀品質之一,便是知錯能改,“你想要怎樣的婚禮?”
蘇詩亦沒回答,隻嘴角帶著恬靜的笑,反問:“你第一反應只是簡單扯個證,是不是不太喜歡繁複的婚禮呀?”
“嗯。”段初雨先是肯定,轉而又說,“不過,也不討厭。如果你想要,再複雜再華麗,都是應該的。你本就值得最盛大的婚禮,應該在萬眾傾羨的目光中,穿上最美麗的婚紗。”
這樣的描述不算具體,可二人手牽手看著白色的天頂,夢幻的婚禮畫面竟也真出現在眼前。
蘇詩亦笑得輕顫起肩,而後說:“然後你就在萬眾傾羨的目光中,尷尬地撓頭?”
“倒也不會那樣……”段初雨還真尷尬起來,消化片刻又補充,“反正一生只有一次,一切,以你的意願為先。”
“你這話說的……好像結婚是我一個人的事一樣。你的意願就不重要嗎?”
小情侶就又拌起嘴。
卻不是吵架。
因為她們是在為共同的婚禮商議,是在為互相的心情考慮。
“浪漫不是虛榮,我們的需求從一開始就不衝突。”蘇詩亦輕快笑起來,“段總,這件事就交給聰慧過人的我吧!我和你此生就結這麽一次婚,我偏要我們兩個都滿意。”
*
那一夜提及過結婚,結果第二天起就沒了後續。
段初雨本就是日理萬機的領導,蘇詩亦這種自由職業畫家,一旦接了單,也時常日夜不分。
兩個人又忙碌起來。
段初雨有時會想起當時說過的結婚的事,想問蘇詩亦下文。
可想想自己都“晾”了蘇詩亦的求婚那麽多次,自己這回追著人家尾巴催,會不會顯得有點雙標。
結婚這麽大的事,人家都打過包票了,肯定不會忙忘了的。
段初雨告誡自己:我應該相信她。
或許是因為有了期待,這種等待又變得難耐起來。
段初雨有時也會想,還不如當初直接扯個證安心,現在這樣被吊著,內心七上八下的……
轉念又想,唯有蘇詩亦有這個資格如此吊著她,所以,也算是甜蜜的負擔了。
一個格外忙碌的上午,段初雨在辦公室小憩後,查看下午的日程,卻意外發現日程表是空的。
Cathy以往安排日程從來盡量勞逸結合,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極端的異常。
段初雨叫來Cathy詢問,卻見對方身著一件及地禮裙,化了精致的妝,推著一套禮服進了辦公室。
“你這是……”段初雨一怔。
Cathy回應:“段總果然忘了。下午的安排是參加夫人的畫展呀!”
“對!”段初雨一拍腦門,這件事她幾天前就列進最高優先度的列表,“但怎麽日程上被刪了?”
“嗯哼。怎麽回事呢?”唯一有動手機會的最大嫌疑人佯裝無辜,催促,“段總快換衣服吧!遲到了,夫人會生氣的。”
“夫人生氣”這幾個字,簡直是頂級威脅。
倒不是段初雨真怕蘇詩亦發脾氣,比起哄不好,她更在乎對方因自己不高興。
走到禮服前,段初雨這才注意到,這身白色的套裝,有點過於隆重。
不像是一般活動該有的規格,甚至尋常的舞會,都未必能要求穿得這般華麗——
純白製式的禮裝,胸針嵌著紅寶石的星與月。
下裳是褲裝,但外褲縫被繡上了層層疊疊的柔紗。
靜止時覆蓋著褲管,形成裙裝的視差,一旦移動起來,就像人魚垂墜的魚尾。
在禮服的選擇上,段初雨偏向褲裝。
倒不是排斥裙子,只是作為總裁,在這個位置上坐得久了,厲害慣了,更傾向著利落的服裝,提升自己的壓迫感。
所以商務活動,Cathy默認為她準備褲裝。
而少數重要的家宴,段初雨也會特地囑咐準備禮裙。
眼下這套,卻不像Cathy平日的手筆,特地融合褲與裙的特征,兼顧她對舒適與美觀的偏好,顯得剛柔並濟。
段初雨問:“這是哪個品牌的新款還是定製?”
“咳。”Cathy含糊其辭,“一個大師的手作。”
本就對反常格外敏感的段初雨,內心有了個隱約的猜測。
禮服上星月及人魚的設計,又加深了這個猜測的可信度。
接著,她注意到白色禮服搭配的鞋子,居然是一雙黑色的皮鞋。這樣違和的搭配,如果被蘇詩亦看見了,估計會氣得把她鞋扒了。
轉而回憶起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段初雨則了然——
蘇詩亦全都記得。
當時,蘇詩亦身著段初雨定製的星月白裙,穿一雙被隨意搭配的黑鞋。
那天,是段初雨自己在那個長廊中單膝跪地,為蘇詩亦親手脫下,換上真正的禮鞋。
與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
提前的驚喜亦是驚喜。
已經料到後面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段初雨反倒更加期待。
畫展所在之地,在一處古堡風格的大禮堂。
作為一場知名藝術家的畫展活動,對比場地的奢華程度,大門內外的賓客量都過於稀少了。
段初雨已然見怪不怪。 只不過,察覺人群全是眼熟的身影時,她還是感到了驚喜——
精心打扮的小林老師,正對著“畫展”的名字嘟囔:
“‘囈語長廊’,取自‘亦’和‘雨’嗎?‘亦’在前……呃啊啊蘇老師無意中逆我cp了!”
旁邊的曲奇拉著灰秋路過,聽見了,搭話:“蘇姐姐難得攻起來,不是更好嗑嗎!讓她攻讓她攻!”
“謝邀,婉拒對家。”
同著正裝的劉經理忙過來,一邊道歉一邊把兩個小祖宗帶走。
不遠處的夏令營老師們悄悄捂著嘴笑,許多段初雨印象深刻的小朋友們,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和小西裝,排好隊等著畫展開場。
平日素顏的蘭姐,這天也盛裝出席。
匆匆穿過人群時,段初雨不經意與一名眼熟的婦人對視,換來對方慈祥的一笑。
等經過後,段初雨才後知後覺記起,那是七年前她高中的班主任喬老師。
諸如此類。
到場的全都是與段初雨或蘇詩亦,有過深交的人。
這究竟是公開性質的商業活動,還是獨屬於二人的專屬儀式,答案顯而易見。
被Cathy引導走過紅毯,段初雨停在一對合攏的幕簾前。
她站在定點,眼看厚重的幕布打開,昏暗長廊的起點,佇立被聚光燈點亮的女人——
美麗優雅,身著蓬裙巨大的婚紗。
頭紗是瑩亮的星,裙紋是柔美的月,所有擺動的紗都流動著人魚漸變色的光澤,亦像精靈揮動的翅膀。
面帶美得驚人的笑意。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是場婚禮。
雖然早就知道,蘇詩亦會出現在新娘該出現的位置。
可親眼看到站在幕布後的她,段初雨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無論設想多少次,親身經歷這一刻,段初雨依舊會觸動得脊背酥麻。
幕布後繞出面帶笑意的黎粵,主動將蘇詩亦的手,遞到段初雨掌心。
輕輕搭著的兩隻手,轉為十指緊扣。
蘇詩亦牽著段初雨轉身,往長廊深處引路。
燈光隨之移動,照亮長廊的壁畫。
從樹蔭婆娑的校園,到狹小溫馨的院子。
從陰雨綿綿的倫敦街頭,到星月漫目的天文館。
初一看這些照片,段初雨隻覺熟悉又陌生:
她不記得何時拍過這樣的照片。
等定睛看清細節,她又會發現,這些並非攝影,而是繪畫。
是畫師一筆一畫,不知耗費多少心思與時間,極致還原的。
誰畫的呢?
還能是誰畫的呢。
段初雨將蘇詩亦的手握得更緊,加快腳步。
抹平一開始被引導的些微落差,轉變為並肩而行。
七年來漫長的時光,段初雨曾一人孤獨地走過。
可今天,蘇詩亦挽著她的手,再走了一遍。
兩個人一起走過時光與回憶,停在正中的牧師台前。
小桌上擺著一雙白色禮鞋,蘇詩亦取出,單膝下跪,親手為段初雨換上。
一如初見。
一如段初雨曾做過的那樣。
二人起身,手牽手,面對面。
對視之間,充滿無言的愛意。
牧師一句一句念起婚姻的見證詞——
“段女士,你願意兌現你的承諾,從此往後,陪伴她走完一生,給她幸福安康嗎?”
“蘇女士,你願意完成你的誓言,加倍愛她,彌補她缺失的那七年,不論愛意溢出嗎?”
回答皆是遲到已久的、也毫無疑問的:
“I do.”
“I do.”
公主裙穿得像小蛋糕的瓜瓜,作為花童,捧著一對鑽戒跑上了台。
段初雨被逗得輕笑,而後熟練地取出戒指,與蘇詩亦互換。
之所以熟練,是因為她們之前在床上交換過。
所以這一次不會再手抖,不會再緊張。
她們在朋友們祝福的掌聲中,在眾人傾羨的目光中,在一場盛大又私密的婚禮中,結為真正的伴侶。
在所有大人默契捂住身邊小孩眼睛的預判中……
她和她交換了一個帶著淚澀、且又甜蜜的吻。
當晚,兩個幾乎不炫耀的女人,同時在朋友圈炫了個大的——
配圖是一對紅色的本本,印著“結婚證”三個字。
文案是一致的:
“我愛你不再是囈語,用一生來兌現情話。”
——正文完——
(本章完)
作者說:正文完結啦~休息兩天,周四起更些前傳,關於蘇老師和小段真正的初遇,七年前的故事。
不多,就幾章,講講為什麽蘇老師是小段的白月光,寫寫小鎮傳說過把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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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入夜,柳以童強勢闖入阮珉雪臥室。
不待阮珉雪出聲,女孩就將她強行摁在床上,侵略的信息素濃烈得讓她腰軟。
正當阮珉雪考慮是否要放棄掙扎時……
女孩直起身,掏出一本暗戀日記,字正腔圓地朗讀起來。
阮珉雪:“……”
#我都做好準備了你就只是讀日記?#
#渣A偶像暗戀日記為何寫滿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