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按著他的臉把他推開：“滾啊！”  西谷楓嗯嗯兩聲：“沒關系沒關系， 我今天不嫌棄你。”

  及川徹的拳頭硬了。

  望著他還看得出有些發紅的眼眶，西谷楓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雖然輸了比賽， 也終於可以承認自己不行，還——”

  “你有完沒完啊！”
及川徹忍無可忍地抓住他的腦袋把他一頭順毛揉得亂七八糟，威脅道：“再說一句話，你哥哥就看不到完整的你了。”

  他如果不提，西谷楓都還沒想起來。

  他任由及川徹蹂躪他的頭髮， 在被擋住大半的視線中眯眼一笑：“話說，是誰的球被我哥哥接住了呢？”

  及川徹糾正：“你們沒接住的球也不少哦。”

  西谷楓不理他：“是誰故意朝我哥哥發球結果失算的呢？”

  “是誰呢？”
“是誰呢？”

  及川徹：“。”
及川徹：“你是就記得這個了是吧？”

  西谷楓反問：“你為什麽不回答我呢，是不想嗎？”

  及川徹放棄了。

  這麽一打岔之後， 他心情已經比先前好了許多， 不打算繼續再跟這個翹尾巴的小鬼吵些沒意義的話題。

  他推著西谷楓往外面走，打算送他去找他們烏野的人。走了兩步他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家長們呢？”

  “什麽家長。”西谷楓不滿地掙了掙，“我發消息跟他們說先走了，在外面。”

  及川徹自己也要出去， 就說道：“走吧。”

  這個時間門口的位置人不多不少。臨到快出門時，及川徹的腳步頓了頓，西谷楓敏銳察覺到， 仰起臉後發現他看著另一邊。

  他跟著視線看過去， 沒注意到有什麽異常。問道：“怎麽了？”

  及川徹回神。

  他拉著西谷楓後退一步， 示意他往那邊的柱子後面看。在剛剛的位置被擋住的地方，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正在地上尋找著什麽。

  西谷楓沒明白他什麽意思：“什麽？”

  “看不出來嗎？”及川徹嘖了一聲，敲了敲他的腦袋， “那孩子的父母好像不在身邊啊。”

  西谷楓反應了過來。他對這種事的敏感程度比較低， 問道：“那你現在是……？”

  及川徹沒回答他， 抬腳朝那個女孩走去。

  西谷楓歪了歪腦袋，也跟了上去。快要靠近的時候，他聽見及川徹放柔聲線問：“小朋友，你在找什麽呢？”

  女孩子抬頭看了看他們，站直身子躬身乖巧的問了聲好，然後才回答道：“在找我的發卡。”

  “是我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給我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但是剛剛我突然發現它不見了。”

  “嗯嗯，那是很重要呢。”及川徹蹲下身來，“長什麽樣子呢？哥哥幫你找，好不好？”

  女孩子便聽話的描繪了一番它的模樣。及川徹就這樣和小女孩蹲在一塊兒，極其自然的融入了與她的對話中。

  西谷楓看的歎為觀止。這時，及川徹已經自然而然的把話題轉移到了她的父母身上：“小羽今天來這裡是為了看比賽吧。是和誰一起來的呢？”

  小羽用清澈的大眼睛望著他：“哥哥怎麽知道我不是自己來的？”

  “因為小羽剛剛不是說不怎麽喜歡運動嗎？”及川徹露出一副“你看我聰明吧”的模樣，逗得小孩子發笑，“所以我就猜，你肯定不是自己想要來的。”

  小羽咯咯笑完了才回答道：“是哦，我是陪媽媽來的，她喜歡看你們的比賽。”

  及川徹露出訝異的模樣：“誒，我們嗎？”

  “因為剛剛才看過你們的比賽，所以我知道哥哥是好人，我才和哥哥說話的！”
略微放松下來的小羽變得有些活潑，她表現出狡黠的模樣，衝著及川徹眨了眨眼睛。

  “原來如此。小羽很聰明呢。”及川徹順著問道，“那麽小羽的爸爸媽媽現在在哪裡呢？”

  “啊、在……”女孩子視線躲閃，有些心虛了。

  正在這時，西谷楓忽然拍了拍及川徹的頭，待及川徹怒目而視後，指了指不遠處。

  “那個，”他說，“是不是這孩子的母親？”

  還沒等及川徹回話，他就衝那邊神色焦急女人招了招手，把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及川徹想說的話全被堵回嘴裡，欲言又止。
……你是一點都不擔心認錯人的尷尬是吧？
  好在從女人的表現來看，她的確就是這孩子的母親。她的視線轉移到這邊時，眼前一亮，匆匆忙忙的小跑了過來，撲倒在女孩面前捧起她的臉細看。

  確認女孩沒什麽事後，她松了口氣：“寶貝，你嚇死我了。以後去哪之前跟媽媽說一聲，好不好？”    “好的，對不起，媽媽。”小羽乖乖道歉。

  情緒稍微穩定之後，女人立即起身看向旁邊站著的兩個少年，感激涕零地向他們道謝：“非常感謝你們能陪著她！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及川徹直起身來，笑著擺了擺手：“沒有的事，夫人。”

  他低下頭，又看著小羽：“抱歉哦，沒能找到你的發卡。結果沒能幫得上忙呢。”

  女孩搖搖頭：“沒關系，謝謝哥哥。”

  及川徹抬手她們道了別，準備與西谷楓一同離開。就在這時，女人似是鼓起勇氣一般喊住他：“那、那個！”

  及川徹駐足回頭，女人看著他，露出一個溫柔而堅定的微笑。

  “這場比賽很精彩哦！”她說道，“在我看來，就算是輸了，青城也已經，很棒很棒了。”
-
  之後與白鳥澤的比賽不出意外敗北，不過大家也沒有多沮喪。就像西谷楓一開始所說的那樣，雖然輸了，但他們也看到了他們與人家的差距，明白該如何進步。

  僅此一次。
下一次，他們一定會贏的。

  預選賽結束，他們反正也已經沒有了去往全國大賽的機會，就不再給予過多關注。雖然距離春高還遠，但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已將這當做目標，並向著這個方向去努力。

  接下來的一個大事件，是他們將要去往東京合宿。

  這是由小武老師帶來的好消息，這樣的合宿活動向來是在他們內部進行的，若非有音駒的貓又教練幫忙，他們恐怕無論如何也進不去。

  當然，與此同時，也要感謝小武老師四處求人的付出。

  不過雖然暫且定下了行動，但是在此之前——

  武田一鐵再一次小心翼翼的翻開成績單，面帶微笑地合上眼。

  哈哈。
這比強敵還難搞定。

  有四個家夥的成績給了小武老師一個暴擊，期末考試的消息也使這四個家夥失去色彩。接下來的一個月中，為了能參加東京合宿，整個排球部陷入一陣兵荒馬亂之中。

  原本日向翔陽與影山飛雄商量之後，首先找上的是月島螢，然而月島螢在之前的經歷之後對補課這件事有了心理陰影。

  畢竟事關整個排球部，他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然而他堅定的要把西谷楓拖下水，到最後西谷楓自知理虧，於是變成了兩個人一起幫忙補習。

  在這期間西谷夕還抱著他嚎過，說明明都是兄弟為什麽只有他的成績差，西谷楓默默移開視線，忍住了沒有拆穿他平時的上課狀態。

  與此同時，西谷楓與日向翔陽之前在課間幫的忙如今也有了結果。

  ——清水學姐從一年級找到的、新的經理。

  西谷楓看著谷地仁花跟在清水學姐身邊時微妙的表現，覺得自己獲知了某些真相。

  嗯……不過也沒差。
用美貌吸引來的經理怎麽就不算經理了呢？
  東京那邊的比賽開始時間要遲一些，因此他們暫且不急著過去。這段時間那幾個成績不好的家夥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幾乎都覺得最後他們能一起去往東京。

  結果不出意外還是出意外了。

  影山飛雄的國文努力方向錯誤，而日向翔陽……

  “據說是寫錯了行。”月島螢瞅著試卷，語氣裡有幾分無語。

  這種低級錯誤，也只能說，不愧是你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考前西谷楓給他押中了不少類似題，也由於隻錯了一行，其余題的分數盡力挽救，最後將將卡了個及格線。
日向翔陽當場衝幫忙最多的谷地仁花和西谷楓跪地抱大腿面條淚，嘴裡胡言亂語地大聲感謝。

  總之最後出發的時候，只有影山飛雄被無情剔除出了上車的隊列，眾人先一步前往東京，田中龍之介還笑嘻嘻地揮手衝他小聲加油。

  “真慘。”西谷楓一邊上車坐下一邊嘀咕。

  “這麽看還是你哥哥我要靠譜得多吧！”西谷夕笑嘻嘻地跟著他坐下，十分驕傲地自誇。

  西谷楓瞥他一眼：“畢竟是前輩，對嗎？”

  西谷夕鼻子快翹起來了：“哼哼。”

  車子發動了。

  一開始的期待與遠行的激動隨著漫長的旅途慢慢平靜下來，車裡陷入安靜。畢竟起得早，這個時間還困著，部分人漸漸打起了瞌睡。

  西谷楓的臉偏向窗外，看上去似乎也昏昏欲睡，不過若能看清他的雙眸，就能發現他實際上十分清醒。

  ‘確認是在這條路上？’他問。

  「是的。」系統道，「按照目前的速度，還有十分鍾就可與它相遇，如今蘇醒程度即將達到一半。」

  ‘一半……’西谷楓算了算，靠著椅背閉上眼，‘沒事。來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