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能對現實造成的影響不多, 不過比賽時裡外世界流速不同,街頭這裡在外人眼中大概就是,在某一刻突然有好幾個行人陷入昏迷。 感謝日本數量稀少的監控, 他們可以帶著月島明光悄無聲息地率先溜走。
走在路上時,菅原孝支突然想起來什麽,扭過頭去喊田中龍之介:“話說,你當時是看到了什麽?愣了那麽久?”
田中龍之介反應了一下,陷入詭異的沉默。
半晌, 他用一種回憶恐怖故事的語氣幽幽道:“我看見,影山和日向還沒正式入部的那段時間,早上我們去幫他們開門練球。”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影山飛雄看了過來。
就像找到了發泄怨氣的目標, 田中龍之介盯著他,語氣疲憊:“他倆一天起的比一天早,從五點到四點到三點,每次我覺得我去得夠早了每次我一去他們都已經到了半天,到最後, 他們直接打算睡在裡面了。”
眾人:“……”
月島螢陳述事實:“這種情況感覺也不是不可能出現。”
菅原孝支拍拍他的肩,語氣複雜:“辛苦了,田中。”
回到了月島家門口, 別的隊員們就不好再跟進去了, 紛紛打了招呼散去, 只有西谷楓面色不變地繼續跟進了門。
月島螢把月島明光放平躺在沙發上,回頭看他:“你怎麽還不走?”
西谷楓默默指了指客廳角落:“我書包還在這兒。”
“而且,”他頓了頓, “我的補習……?”
月島螢沉默:“……”
您真是來補習的啊。
月島螢沒再理他, 拿起水杯去接水, 大概是想等月島明光醒了就能喝。西谷楓上前兩步,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下。
‘系統,’他在心中問,‘他什麽時候能醒?’
「應該快了。」
話音剛落,月島明光就皺了皺眉,緩慢睜開了眼。似乎還有些感到頭痛,他抬手擋住正上方晃眼的燈光,雙眸微眯,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大概是身處熟悉的環境中,他短時間內沒注意到旁邊的人。出於禮貌,西谷楓輕聲喊道:“明光哥。”
月島明光嚇了一跳。
他趕緊掙扎著要坐起來,西谷楓上前一步扶住他:“別急,慢慢來。”
月島明光歉意地笑了笑,示意他在身側坐下:“謝謝。不過我們怎麽回來了?不是要去醫院嗎?”
“是路上出了什麽事嗎……”他按了按腦袋,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
“沒有,沒什麽事,”西谷楓看著他,不動聲色地引導他的想法,“因為明光哥你走著走著有些頭昏,我們就打車去了醫院。醫生簡單檢查之後說只是有些沒休息好所以低血糖而已,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能是因為你一直昏昏沉沉的,所以沒什麽印象了吧。”
“這樣嗎?”月島明光似乎放松了些,“那就好,還真是麻煩你們了。”
西谷楓安靜了兩秒,用和剛才相差無幾的語氣輕聲問道:“不過,我不太明白,之前明光哥為什麽要隱瞞呢?”
月島明光一時之間沒能提起警惕:“誒?指的是什麽?”
“關於是不是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那類的問題,當時明光哥好像有什麽難以說出口的,”西谷楓這麽說著,狀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抱歉,可能不該由我來問,不過檢查結果既然沒事,就忍不住想知道造成顧慮的原因。如果冒犯了我會道歉的。”
已經描述得很是具體,月島明光這下想起來了。
這次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有些羞赧的神色,目光也略微躲閃。但大概是已經被追問到這地步了,而且他也確實讓人無故擔憂、給人造成了麻煩,總之糾結了一會兒後,他最後還是松口了。
他撓了撓後腦杓,從音量能聽出來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其實也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因為最近螢他不是在排球活動方面很活躍嗎?就忍不住感到很欣慰之類的,當時是在猜測,是不是有關螢的事情想得太多了,才導致晚上睡不著,結果精神就一天一天變差……”
西谷楓眨了眨眼,忽然咳嗽了兩聲。
從他的動作裡獲知到了什麽信號,月島明光猛地收聲,然後緩慢扭頭向後看去,笑得很慫:“那、那個……”
月島螢拿著水杯,看著他,表情說不出是什麽情緒,大概無語居多。
他把杯子遞到月島明光手中,在月島明光膽戰心驚的目光中對西谷楓喊了一聲,便一言不發地上樓了。
西谷楓匆匆和月島明光打過招呼,便提起書包跟了上去。進到房間裡面之後他湊過去看了看月島螢的神色:“生氣了?”
月島螢瞥他一眼,拉開凳子坐下:“有什麽好生氣的。”
那我可不知道啊。西谷楓默默腹誹。
喜歡陰陽怪氣的別扭家夥。 他們坐下來,仍舊按照之前計劃好的那樣進行了最後一次補習——月島螢想再說一次,他真的覺得這很沒必要。
不過反正這次應付完之後就不用再被折磨了。盡管這麽想,他仍舊帶著怨氣地暗戳戳挑了不少刺,兩個人好好講個題差點變成了唇槍舌戰。
補課結束之後,西谷楓便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月島螢看著他收東西,偶爾幫他遞書遞本子。最後西谷楓拉上拉鏈,他收回手,抬起眼。
對方似乎也早就猜到了他還有什麽想說的,這一抬眼便對視上了,讓他莫名有些不爽。
盡管如此,該說的也不能免。他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清晰而平靜,卻能聽得出誠意。
“謝謝。”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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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西谷楓首先讓系統把那條黑霧取了出來。
黑霧捏在手裡,手感有些黏膩惡心。僅抓了一秒鍾他就讓系統暫時收了回去,然後下樓去找了雙手套。
他一邊重新往房間走一邊問:“數據檢測出結果了嗎?”
「出了,都有記錄。」系統道,「烏鴉的數據分析也出來了,除了在某項源數據中和別的咒靈有所不同之外,別的沒什麽異常。目前案例太少,無法分辨原因。」
系統問他:「您是在懷疑什麽嗎?」
“嗯……”
西谷楓將黑霧揉搓了半天,但不論怎麽看它都沒有自我意識,硬要選擇一個形容的話……或許稱作寄生蟲比較合適。
“那這個呢?”他答非所問,“這東西和烏鴉的數據——有相似點嗎?”
這次系統沉默了比較久的時間。
西谷楓沒催他,不過黑霧被他玩了半天,看起來有些許撐不住將要消散的趨勢,他隻好遺憾的放下手,指尖點著桌面耐心等待。
過了一會兒,系統回來了。
「檢測部門進行了詳細對比,結果表示不存在完全相同的數據,但是,」系統的機械音裡夾雜著些許困惑,「這條黑霧有一項數據與烏鴉極其相似——就是烏鴉顯示異常的那項。」
西谷楓放下黑霧,它化作碎片消散,被系統重新儲存了。
他摸了摸烏鴉的腦袋,烏鴉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一雙豆豆眼原本眨也不眨地看著黑霧,黑霧消散之後,它蹭了蹭西谷楓的手,張嘴發出一聲難聽的叫聲。
西谷楓低聲道:“我明白了。”
目前能肯定的是,這些咒靈的異常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
那隻紙人咒靈經檢查之後,發現至少在它暴動之前,它的信號波動都在目前咒靈蘇醒程度的正常活躍范圍之內。或許也正是因此,月島明光才能一周下來都還沒什麽大事。
只是別的尚且不說,就算咒回原世界的反派就是一群有智力會說話的咒靈,但是要說一隻從一級匆忙且強行地提升到特級的咒靈能懂得隱藏自己的咒術影響?
大概咒術界的新生咒術師孩子都會覺得你是在開玩笑。
或許紙人咒靈只是那個人進行的第一次嘗試,又或許在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已經進行了很多次試探。總之,經過了這一次的打草驚蛇,他接下來一定會低調一段時間。
而在這期間……
“下午商業街,三級,誰來?”
他們趕著空閑的時間,馬不停蹄地四處奔波,挑著較為活躍的咒靈首先解決。
不說等到它們徹底蘇醒會造成的危害,接下來進入比賽周期他們也會忙碌很多,害怕會顧不上,所以乾脆提前抓緊多解決一點是一點。
像這樣的隊伍頻道喊話對他們來說已是日常,只要時間有空就會主動應答報名。這也導致了排球部的自主加練時間不知不覺就少了不少人,其余人摸不著頭腦,隻猜測或許他們有別的安排。
事實上,他們也有商量過,要不要嘗試直接和大家攤牌,也免得一個個費心思,直接一次性說清楚。
但是一來,他們就要準備開始比賽,這個時間點實在算不上合適。二來,他們也並不能確認到底能否成功。
如果成功不了反而還使人產生了抗性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之前陰差陽錯之下發現的簡便方法只能對單不能對群,最後他們也只能暫且擱置,一切都等比賽結束之後再談。
總之,這段時間大家各有各的忙碌。
IH預選賽就要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