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本還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敢在駱舟珩的喪宴上做這種荒唐事。
視線一定,原來是謝二少爺。
那沒事了。
謝辭星是不在乎名聲,但不代表他不要面子。
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咬牙切齒,聲音卻溫柔:“有什麽事起來再說!”
簡桃月抬頭,一雙盈盈的桃花眸看著他:“那你是答應收了我了?”
謝辭星都快崩潰了。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逼於無奈,隻好答應。
簡桃月起來,旁若無人的擦拭手和嘴,絲毫不知剛才的舉動有多丟人。
謝辭星想訓兩句,可他了解她。
說的再多,也不過是:好的、知道了、我明白這幾句,下次保不準還會再犯。
他有些頭疼。
即便如此,還是提醒:“以後別在我面前下跪。”
簡桃月顧著眼前的事,也不知聽見了沒,回了句:“知道了。”
謝辭星:我就知道。
“行了,吃飽了就回去吧。”
他本隻想過來送駱舟珩最後一程的,奈何這大饞丫頭一聽有宴,就走不動道了,他便多待了一會兒。
……
謝家。
謝辭星剛進門,便看到傭人們忙上忙下。
他擰了下眉,叫住管家。
“最近有什麽大事?”
“二少爺。”管家先是恭敬地喊了一聲,才道:“沒什麽事,只是夫人和小姐回來了。”
謝辭星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管家疑惑地在後面喊著,“二少爺,您才剛回來,要去哪兒?”
謝辭星:“出去避難!”
剛走兩步,便聽到一個興奮歡脫的聲音。
“二哥!”
謝辭星兩眼一閉,心想:完了!
謝汐悅跑過來,在謝辭星面前蹦了一下,穩穩停住,仰著一張得意洋洋的臉:“想我了沒?”
謝辭星冷笑:“不想。”
“我就知道你想我!”謝汐悅驕傲地挺直胸板,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呵,呵呵。”謝辭星眼睛一翻,臉上笑意全散,表情還有些嫌棄,徑直越過謝汐悅往外走。
小姑娘身形一閃,矯健地再次來到他面前。
“你不想問問我這兩天有什麽收獲嗎?”
謝辭星還是那句話:“不想。”
謝汐悅仍舊自顧地說著:“你是不知道,那個葉家的少爺簡直就是有病!非要說我什麽命途坎坷,不會有個好結果,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有你和大哥在,我這輩子享福享樂,怎麽可能會有悲慘的結局?”她胳膊肘搗著謝辭星的腰,挑了挑眉,“你說對吧,我的好二哥~”
“對。”謝辭星低頭,“那位葉少爺說得挺對。”
“二哥!”謝汐悅語氣有些許嚴厲,卻在撒嬌,“他這麽咒你妹妹了,你怎麽還支持他?”
謝辭星還在笑,唇角彎起的弧度卻透露著極致的危險。
“可能,是因為你小時候給我扎小人。”
謝汐悅動作瞬間一僵,戳著手指,鼓起小嘴:“人家只不過是跟你開玩笑嘛~”
謝辭星:“嗯,對,開玩笑。”
問媽媽要來他的生辰八字寫在小人上,在頭部扎上針埋在院子裡,讓他無緣由地出現頭疼的症狀。
還好謝汐悅當時小,沒耐心,只是淺淺埋了一層,很快就被園丁發現。
事後問起,她竟然還說,他經常欺負她腦子笨,扎在頭上讓謝辭星變笨一點,就不會嘲笑他了。
謝辭星:“……”
要不是長得像,他真的要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親兄妹。
父母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玩意?
謝汐悅愈發心虛,連忙轉移話題:“你剛才去哪兒了?”
她眼睛眯起,表情逐漸猥瑣:“是不是要去找妹子了。”
這一次,謝辭星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記爆栗。
“胡說什麽呢?我是去參加葬禮了!”
謝汐悅委屈地揉揉腦袋,那雙大眼睛泛著求知的光芒,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葬禮?誰的?”
謝辭星忍無可忍,罵出聲:“讓你平時多看點新聞,你偏要去看那些腦殘小說!”
“那是堅貞的愛情!你這種花花公子怎麽會懂。”謝汐悅抱著胳膊,撇過頭。
“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掏肺掏腎也是愛情?”
“你不是不喜歡嗎,怎麽還偷偷看了?”
謝辭星緊咬著牙:“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會不知道?”
“總之,以後少看那些東西!”
說完,就要走。
那你怎麽還沒睡?
冉雲卿抿著唇,“十三萬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巨大了。”
中醫在逐漸沒落,即便是頂級醫師,看診的機會也不多。
冉雲卿被喬惟松撫養長大,經濟狀況並不好。
靈心堂是五年前,駱舟珩投資建立的。
聽師父說,這個項目一直處於虧損階段,全靠駱舟珩定期的資金補足才能撐到現在。
其他人情況跟她大差不差,冉雲卿又沒什麽人脈,根本不知道去哪兒弄這麽多錢。
寧若初微微搖頭,“明天我讓人把你送回去,拿到畫後直接去安家抵債,順便幫我接一下那位安家小姐。”
她轉頭,以不容拒絕的語氣:“我下樓拿兩罐牛奶,喝了趕快睡覺。”
冉雲卿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
寧若初把牛奶拿上來的時候,她還在那裡站著。
寧若初敲了敲她的頭,迫使她回過神來,遞上手裡的牛奶,在門口靜立。
“我看你睡下了再走。”
冉雲卿撅了噘嘴,有些不服氣。
她嘗到裡面放了少量的助眠藥,卻還是全都喝了下去,回到床上乖乖躺下。
寧若初幫忙關了燈,輕輕掩上房門,才離去。
……
翌日。
到了每日施針的時間,冉雲卿來到寧若初的臥室裡。
寧若初看到她來了,給安老夫人打去電話,說好要讓人過去接安小姐,後者欣然答應,說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 她轉達給冉雲卿,並說:“一幅畫而已,我多的是,之後再送你一副便是,你沒必要如此。”
話雖如此,冉雲卿還是有些猶豫。
寧若初只能道:“安家的境況沒你想象的那麽好,經濟危機逐步靠近,只顧著守老本無法支撐整個家族,那些珍貴物品他們必須放手,卻不可能不獲取一份利益。”
言下之意,安家不會善解人意地放寬期限。
冉雲卿垂眸思忖著,想不出其他辦法,隻好松口。
“好吧。”
寧若初滿意地點頭,“我去跟陳管家說一聲,讓他準備好直升飛機。”
……
冉雲卿是直接在靈心堂降落的,聽到消息趕過來的喬惟松很意外。
“你怎麽回來了?小……”差點說漏嘴,喬惟松輕咳一聲,“駱夫人不是需要長期的私人醫師嗎?”
“我回來取點東西。”冉雲卿心情低垂,不在狀態。
她輕飄飄從喬惟松身邊走過,那股落寞的氣息也傳遞了過來。
喬惟松轉身,很疑惑。
他了解冉雲卿,還沒見過她這麽垂頭喪氣的樣子。
焉了吧唧的,沒有精氣神,定期考驗和魔鬼訓練都不至於如此,還跟他鬥嘴呢。
喬惟松默默跟上去,看到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極有分寸感地停在門口,轉過身去。
聽到關門的動靜,他轉頭,發現冉雲卿手上拿著一幅畫。
喬惟松指著那幅畫,問:“你要把小徒弟送你的畫拿走?”
真是奇怪,冉雲卿一向很愛惜那幅畫,將它小心地存放在盒子裡,輕易不會拿出來,生怕磕了碰了,怎麽突然要拿走?
冉雲卿頓住腳步,微微抬頭,一雙晶瑩純淨的眼眸裡,已經沁上了水霧。
“師父,我沒辦法了……”
喬惟松立刻擔憂地上前,“這是怎麽了?”
冉雲卿將前因後果帶著哭腔講述了一遍,喬惟松聽得眉頭蹙緊。
十三萬,他們師徒倆一個月內根本無法湊齊。
喬惟松不想讓冉雲卿傷心,可寧若初一向是有忙就幫,這次實屬有些反常。
“真的是小徒弟讓你這麽做的?”他再三詢問。
冉雲卿點了點頭,手指下意識接近手上的畫卷,又怕它被弄壞趕忙松開,刻意控制力度。
喬惟松不理解,他輕輕拍了拍冉雲卿的肩膀。
“我知道你和小徒弟感情深,但她說的也沒錯,一幅畫而已,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
他歎氣,“雲卿啊,重感情是你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點,你要學會平衡感情和現實才行。”
也怪她,一直讓冉雲卿鑽研中醫藥道,忘了與外界的交際,才讓她對突然來的年齡相仿的師妹這麽依賴。
冉雲卿聲音細微,染上了幾分軟糯:“我明白。”
可她就是學不會。
言盡於此,喬惟松也不好說什麽,隻勸她趕快過去。
……
冉雲卿坐車前往安家,紅木門內是老式的宅家大院。
即便是古代,也絕對是大戶人間。
管家早已在門口迎接,看到來人立刻上前,詢問:“請問,你是駱夫人派過來接三小姐的嗎?”
冉雲卿點了點頭。
管家立刻側身,要迎她進去。
“我昨日在畫廊上打碎了一些盤子,這是賠款條例,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畫來抵債。”冉雲卿不好意思地開口,從口袋裡拿出條例明細,遞過去。
管家掃了一眼,笑道:“我們家少爺小姐酷愛珍寶字畫,若你手上的畫有價值,自是可以的。”
他建議:“三小姐還沒有收拾妥當,不妨我先帶你去見見鑒賞官,看看這幅畫能不能抵你的債。”
冉雲卿略顯僵硬地點了下頭,“可以。”
心中感歎不愧是傳承上百年的大戶人家,就連下人氣質言語都不是他們能比的。
走了兩步路,才後知後覺,補了一句:“麻煩你了。”
管家側過頭來微微欠身,“有禮了。”
讓冉雲卿受寵若驚。
沿著正道前行,在一個分叉路口處轉彎,來到了一間規格較小的堂室。
管家引著冉雲卿進來,“我去請鑒賞官過來,這位姑娘可先坐下吃些茶點。”
冉雲卿低頭,學著電視劇上古人的言辭語態,說了句:“多謝。”
小心翼翼地坐下,卻不敢碰其他東西,怕重蹈昨天的悲劇。
屁股也隻礙著椅子的三分之一,如坐針氈。
短短的三分鍾,對冉雲卿來說卻十分漫長,終於盼到了管家回來。
她直接站起身,目光投向身後那位白發蒼髯的老者。
“這位是鑒賞官張先生。”管家介紹道。
周圍的顧客全部看過來,就見這位外國人喊出了那句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話。
“Oh my god!”
“你真的是O?”佩恩羅傑斯聲音逐漸拔高。
整個甜品店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寧若初掩面,被人盯得有些尷尬。
早知道他是個顯眼包,就不定在公共場合見面了。
“我是佩恩羅傑斯,幾年前我曾和你進行過一場友誼賽,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佩恩羅傑斯語無倫次地介紹自己。
“我記得你。”寧若初擺手示意,“你能坐下來聊嗎?”
佩恩羅傑斯環顧四周,這才反應過來他太過引人注目。
坐下來,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激動了,我只是不敢相信O就在我的面前!”
更沒想到,O竟然會以本面目示人。
所有有關她的賽車視頻,都帶著嚴實的頭盔,根本無法看到其真面目。
就算是當時的友誼賽,O也是戴頭盔出面。
意識到自己是第一個有幸看到O真面目的人,佩恩羅傑斯更激動了。
“我能和你合個影嗎?”他艱難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記號筆,眼神滿是希冀,“你能在我的賽車服上簽名嗎?”
寧若初輕笑:“看來某人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佩恩羅傑斯有些尷尬,但是在自己的偶像面前,臉皮什麽的都是不重要的!
“可以嗎?”他又問了一次。
這還是第一次有粉絲要簽名,寧若初:“簽名可以,合影不行。”
佩恩羅傑斯理解,她不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有苦衷,能見到她的面容,他已經感到很榮幸了,不敢多奢求什麽。
寧若初接過馬克筆,眼神粗略掃了他兩眼。
“賽車服?”她疑惑。
“哦對。”佩恩羅傑斯站起身,迅速地褪下外套,黑白相間的賽車服顯露了出來。
寧若初眼神微怔,對方已經來到了他的旁邊,指著胸口的位置。
“請簽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