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盯向了陸清歡，片刻的深思，放下電話的時候，蕭潛已然換上了一臉的笑容。

  “清歡……顧苡要不要來公司的事，還在商議，你從哪裡聽了這個消息？”

  陸清歡愣了愣，沒想到蕭潛會忽然轉變了態度，一時有些驚訝。

  心裡卻也因為他的好轉，有些愧疚。

  她剛剛說話太放肆了點，太激動了點溲。

  她的樣子，似是都不像是自己了。

  陸清歡看著蕭潛，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我……你們公司不是都傳遍了嗎，誰不知道。”

  蕭潛呵呵一笑，“公司的事是會這樣的，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就馬上傳的跟什麽似的，其實根本還沒點譜呢。恧”

  陸清歡眨巴著眼睛，“是嗎？還沒確定？但是，你確實是想讓她回來的……”

  蕭潛目光認真的道，“那是當然，清歡，你可能還不知道，旅程網你曉得吧？”

  “曉得……”這是最近很紅的一個網站，在上面可以預定出行，直接定機票，直接查詢旅遊地點，定酒店，定飯店，定門票，查攻略，分享旅行照片，確實是很實用。

  蕭潛道，“這個網站是我們公司投資的，只怕你是不知道吧？”

  “呃……是你們公司投資的嗎？”陸清歡確實是不知道。

  蕭潛認真而耐心的說著，聲音裡自然也有些許的自豪，“那是當然，這是我們公司投資的，當然，外面的人只知道一個新公司的崛起，卻不會了解後面的具體操作，要是沒有資金，一個公司怎麽崛起？一個小公司沒有靠山哪來的資金？其實很多小公司，背後都是有著別的金主在操作，投入，他們在背後，不會像是公司的總裁啊，ceo那麽出名，但是，他們確實是幕後的高手，我們公司就是這一類。”

  陸清歡聽了，也是一臉的佩服似的。

  “這樣，那麽厲害……”

  蕭潛轉而道，“這個旅程網，就是顧苡在的時候發掘和投資的。”

  陸清歡的笑容又瞬間落了下去，心裡當即升起一股嫉妒的心理來。

  蕭潛道，“這一個單子，一年給公司獲得的分紅紅利就好幾億，若是一次賣出，可能獲得的受益是一下幾十億，顧苡這一單做的十分的好，她是業內的高手，每年類似於旅程網這樣的大項目，她都能做三個，甚至以上，所以你說，我為什麽要讓她回來？”

  “這……”

  蕭潛道，“她這樣的人才不多見了，若是讓她去了別的公司，那麽我們要損失多少？”

  “難道……難道別的人就不能做嗎，也不是一定是她……”

  “不，這些東西，還真不是能學的會的，她有這方面的天賦和嗅覺，她上手的投資，十分之七都能賺錢，這在業內簡直就是神話，別的人不可能這樣，但是如果她去了別的公司，那麽不管她去哪裡，對我們都是一種傷害，都會讓我們多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所以，我確實是想要她回來，因為，她確實是個人才。”

  陸清歡一時卻說不出話來了。

  蕭潛道，“清歡，我理解你，你不懂這些，想的自然比較偏，但是，我也不勉強你能懂，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的問問，顧苡是不是去哪裡工作，都是被爭搶的，生意場上沒那麽多兒女情長，懂嗎？”

  陸清歡咬著唇，一時羞愧不已。

  她不懂。

  她忽然有些自卑，覺得自己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土鱉，在這裡異想天開的想著他能夠愛自己。

  蕭潛拍了拍她的肩膀，直接說還有事，便走了。

  回了家。

  蕭潛直接進了蕭衹的房間，看著蕭衹坐在裡面，進門關上了門，見房中沒了別人，才道，“爺爺，您說查到了什麽？我剛在外面不方便聽。”

  蕭衹看了蕭潛一眼，嗯了聲，讓蕭潛坐下。

  蕭潛坐在了蕭衹的旁邊，看著蕭衹將一行的紙張擺放在了前面，道，“找了下前面的一些監控，因為當天希爾頓酒店，不是被告訴不許開走廊監控，所以當時房間外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從一樓的監控裡發現了一些東西，沒什麽大用，可是你知道就好。”

  蕭衹說著，指了指前面的照片。

  “這個你曉得是誰，不用我多說吧。”

  蕭潛一眼看過去，卻隻覺得眼前一頓。

  那是陸清歡。

  蕭衹在旁邊裝起了煙鬥來，邊裝著，便淡淡的道，“那是陸清歡吧，我看了視頻，那時距離案發沒多久，但是你當時說，陸清歡喝醉了，但是顯而易見，她裝醉。”

  蕭潛默默的點了點頭，心裡一陣沉過一陣。

  蕭衹說，“這是一個，但是這也不是什麽明顯的證據，可是你也說了，她一個人不可能做成這些事，我就在她背後做了個調查，看她這些年有什麽動向，發現她回國來能夠躥紅，是有一個推手公司的。”

  蕭潛看著蕭衹拿過來的資料。

  蕭衹道，“這個推手公司並不明顯，因為他們不直接交易的，他們沒有交易，但是有幾個事件卻都跟她的躥紅有關系，可以看到，她躥紅是這個公司推出來的。”

  蕭潛看到，那是一個注冊為首創銀行的那麽一個投資公司。

  這個公司背後的法人，注冊時間，資金，都有點問題。

  “這是個套牌公司啊。”蕭潛道。

  蕭衹點頭，“現在注冊公司也容易，顯然這個法人並沒有什麽用，只是用她的名字，我背後查了下，法人現在人在國外，還是咱們國內的國籍，但是丈夫是國外的，想變換國籍也很容易，方便的是隨時跑路，人是國內的國籍，為的是注冊公司的時候方便，然後這個人跟這個公司沒任何關系，不做任何事物。”

  “那麽這個公司是誰在做？”

  “是個套牌公司自然是因為……他們老板比較神秘，從沒出現過。”

  蕭潛呵的一笑，“做的什麽不法勾當，出現都不敢出現。”

  蕭衹一笑，端起了煙鬥吸了一口道，“或者是不法勾當，或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身份不方便讓人知道，但是，可以見到，陸清歡背景不簡單，不是你想的那麽單純。”

  蕭潛眉頭一動，果不其然，下面蕭衹便是樂呵呵的道，“所以當初我趕她走，你覺得是對的，還是錯的？”

  蕭潛不語。

  蕭衹抬起頭來，更認真起來的看著蕭潛，“潛兒啊，你小心的對付著，她裝醉，裝傻，卻又偷走了作案工具，要麽她是幫凶，要麽……她就是凶手啊。”

  蕭潛默默的看著前方，想到顧苡說過的。

  她無法相信，同樣是個女孩子，會有人無緣無故的敢主動殺人……

  *

  第二日。

  蕭氏創投。

  公司裡議論紛紛，路過的都會看看裡面的會議室，仔細聽著了裡面的動靜。

  “是顧總來了？”

  “是啊，就是顧總。”

  “顧總真的回來了？”

  “說是回來簽約的，馬上就要回到公司。”

  “蕭總知道嗎？”

  “你說呢，蕭總親自在裡面陪著呢。”

  大家正詫異議論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微微響動，人卻是已經從裡面出來。

  蕭潛在前面走著，後面，顧苡出來的時候，微微笑笑，跟人事部的總監輕輕握手。

  “顧總，您先適應著，我先走了，以後有事盡情吩咐。”人事部的微微低頭道。

  顧苡笑笑，“麻煩陳總監了。”

  “不麻煩，不麻煩。”

  看著人走了，蕭潛雙手正放在口袋裡，瞧著顧苡道，“歡迎你回來，顧苡。”

  顧苡抬起頭來，看向辦公室裡行走的人們。

  雖然不知這是個正確的，抑或是錯誤的決定，她此時站在了這裡，心情還是不錯的。

  顧苡對著蕭潛道，“以後還要大老板多多仰仗了。”

  蕭潛苦笑著看著顧苡，“誰仰仗誰啊，看看合同就曉得了。”

  顧苡笑著道，“怎麽會，你是老板，你還是有最終決定權的嗎，再說，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說到底，也都是給你賺錢，大家和諧一點，對不對，又不是競爭對手，對不對？”

  蕭潛白了她一眼，看了看時間道，“走，帶你去辦公室。”

  說著，手已經自然而然的攬上了她的肩膀。

  顧苡一看，覺得不對勁，忙推開了點他的手，“幹嘛呢，別動手動腳的。”

  “怎麽了這是……”

  “公司呢。”

  “公司還不許我碰一下了，不也沒怎麽樣嗎。”

  “滾蛋，還沒怎麽樣呢……”

  兩個人一路走出去，外面員工也是跟著看了一路。

  這是什麽套路？

  在所有人的印象裡，顧苡跟蕭潛該是王不見王的類型，不見面的時候，都是相安無事，一旦見面，就會開始吵起來。

  所以但凡辦公室裡是兩個人共同出現的地方，大家都避免出現，免得成為導火索，或者無辜的被連累。

  但是，現在兩個人在一塊呢，不但沒吵架，怎麽還勾肩搭背上了。

  難道是蕭總讓人洗腦了？

  不是大家愛看人打架，只是看的習慣了，一時真的還有些不適應。

  顧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東西都沒變。還是跟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甚至連桌子上的東西都沒變。

  她走的時候，便是將一些紙放到一邊，一些筆放到另一邊，抽屜裡還放著她的訂書器，旁邊掛著她便利貼。

  蕭潛早先回了自己辦公室，處理她回來的職務問題去了，她還沒選擇助理，所以張雅麗過來跟著幫忙。

  站在旁邊，張雅麗笑著道，“這裡從顧總走了，便沒變過，蕭總吩咐了，不許人動這裡的東西。”

  顧苡頓了頓，抬起頭來。

  張雅麗笑著抱著懷裡的資料夾，說，“就好像蕭總一直是知道，顧總還是會回來一樣。”

  顧苡自然心裡一動。

  一抹暖流流過，顧苡雙手摸索著她的桌子。

  張雅麗繼續道，“蕭總也吩咐過，過去顧總是團隊，還在外面，現在其中的奸細已經被清除，顧總有想要的人，還可以召回來，不管是被調往哪個部門，顧總想要都可以直接調回來，他會負責協調。”

  顧苡抬起頭來，“這些我會先考慮一下看看，把他們最近的資料給我就行。”

  “好的。”

  顧苡也不能根據以往經驗來挑選人，人已經去了別的地方，趁機她也想看看，這些她的團隊出去的人，在團隊裡是一個樣子，是不是出去會變了個樣子。

  借此看清一些，過去在身邊的時候，沒看清的人和事。

  然後再找其中變化不大，適應能力強，專心工作沒有太多心思的人回來。

  若是已經去巴結人家上司去了，她也不勉強人回來，耽誤人家的前程。

  顧苡這一天便還在這裡挑選著員工。

  辦公室的燈一直開著，外面有幾個臨時的秘書幫忙辦公，房中暖氣開放著，她隻穿了單衣，樣子專注而認真。

  蕭潛走過的時候，遠遠的看著那燈光。

  心便覺得似是有什麽，被填滿了一樣。

  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味道……

  *

  顧苡在辦公室裡看到了最後面，標注著，記錄著，很快，天已經慢慢地暗下來，卻還不自知。

  直到桌子上的座機響起來，顧苡拿起來，聽見是秘書的聲音。

  “顧總，蕭總電話。”

  蕭潛。

  顧苡道，“接進來。”

  顧苡心想，這個蕭潛，有手機不用，玩什麽公司轉接電話。

  下一刻，蕭潛的聲音便出現在了聽筒中。

  “還沒完事？”

  顧苡夾著話筒道，“沒呢，還在看東西，估計還要很久。”

  “喂，總要先吃飯吧？”

  “還早呢……哎呀都這個點了。”顧苡一掃旁邊的時間，才驚訝的道，“怎麽都這個時間了，真是……”

  蕭潛道，“過來我這裡吃飯，我已經叫了外賣。”

  顧苡摸了摸頭說，“好，馬上過去。”

  從這邊，到蕭潛的辦公室，同是總裁辦公室，一個樓層，但是當時為了避免兩個人沒事就碰見，所以特意裝修的時候弄了個彎道。

  用心良苦啊。

  如今，繞過了彎路再過去，心裡卻是不由的感慨萬千。

  一路走到了裡面，外面，蕭潛的秘書一見顧苡進來了，紛紛嚇的一起挺直了腰板，生怕兩個人是來吵架的一樣。

  也不怪他們會這樣驚訝和害怕。

  以往，每一次來，不是吵了，就是摔了，一吵完了，蕭潛必定會心情不好好一陣子，到時候，遭殃的可不就是外面這些人了。

  還有的時候弄的辦公室一團糟，還不是要他們打掃。

  顧苡進門後，大家便都一起互相對望了一下，充滿了對對方的同情勉勵。

  *

  蕭潛看著人進來的時候，辦公室裡似乎忽然便一陣的清明。

  走幾步，便能一起共用晚餐，這種感覺，忽然讓人覺得很奇怪。

  ---題外話---今天還是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