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周圍環繞的山壁,般若仙子眸子越發淡漠,顯得更美,也更加不真實:“這幾日我看你不停的尋找出口,仍是不放下心中執念,我本不想告訴你這座島的秘密,但見你仍是不放棄,我隻好如實告訴你。”
“那我還要謝謝你,是嗎!”沈風冷笑一聲。
般若仙子聽出他話裡的諷刺,停頓了一下,又道:“輪回島,在你眼中或許是困住你的地方,其實不然,真正困住你的是你心中的執念,放下吧,你與嫿瑤不可能。”
難道費那麽大的功夫把我帶到這裡,不僅是要困住我的人,還是要給我洗腦,沈風冷哼道:“先不說嫿瑤,我是有家庭的人,升州有個老婆,家裡還有兩位未婚妻在等我,對了,還有一個前妻,離婚的時候手續沒有辦好,現在還和她糾纏不清,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等於耽誤我享受享受人倫之樂,我命令你想個辦法把我放出去,否則我到官府告你,告你綁架!”
般若仙子是個清淨之人,對於他那些廢話置若罔聞,冷淡道:“來不及了,你好好在此處待上半年,半年之後便出去。”
沈風鬼叫道:“你休想,我一定要從這裡出去,然後去仙府將嫿瑤救出來。”
般若仙子搖搖頭,歎道:“無人可從輪回島出去,你若是想攀越山壁再遊回去是癡心妄想,這片海域漁民不敢進入,且海中藏著不少凶殘大魚,吧,便是你翻越了山壁也無法活著回去。”
沈風冷哼道:“你不用勸我,就算拚上一死,我也要從這裡逃出去,人生難得糊塗是沒有錯,但夫妻之情,無論如何卻半點不能糊塗,所以我一定會將嫿瑤帶我的身邊。”
般若仙子似乎有些動容,沈風見她沒有說話,便要去找一個地方休息,走出幾步,便又聽她說:“世間多無奈,唯有放下才自在。”
沈風猛地回頭,目光毫不退讓地與她對視,帶著倔強和倔強逼視著她,鏗鏘有力道:“別再對我洗腦,世間多無奈,那是你的看法,滄海桑田,春暖花開,在我認為,世間很廣闊,很美好,很多地方值得去遊歷,很多故事值得去回憶,很多將來值得去努力,或許有諸多無奈,但我起碼我是自由的。”
沈風冷冷一笑道:“跟你說這些,你永遠不會懂,沒有自由,就沒有眷戀,生無可戀,你不覺得自己很悲哀嗎!”
般若仙子靜默下來,眸子深處藏著淺淺的困惑,沈風不再理會她,自己找了一塊空地休息下來,一夜無話。
清晨起來,沈風便拿著長槍練習槍法,自然暫時想不到出去的槍法,只能練習槍法解解悶,這島上連一隻猴子也沒有,而圓形水域中則是一隻魚也沒有,可見連魚都不敢來進來,這也難怪,也是有火山噴發肯定產生許多有毒物質,所以漸漸的,魚類也不敢再來。
“你練的可是舒家槍法?”
這島上就兩個人,來人自然是般若仙子,她手上還帶著幾顆果子,這幾日來她每天都會準備一些蜂蜜和果子給他吃,兩人現在的關系十分特殊,表明上兩人是師徒,但其中卻有些間隙,但兩人其實沒有多大仇怨。
沈風停下練習,歎了一聲,其實不該怪她,說到底,她也是聽命於仙府,只是一個仙府的傀儡,接過她送來的果子和蜂蜜,誠懇道:“多謝你了。”
般若仙子沒有在意他態度的轉變,又道:“你方才練習的槍法似乎出自舒家槍法,但又與舒家槍法有些不同。”
沈風點頭道:“這是舒姐姐根據我自身特點改良的舒家槍法。”
般若仙子微微頷首道:“難怪如此霸道又不缺精妙,若論起槍法,恐怕天下及得上師妹,只是師妹總歸是一個女子,氣力上舞槍總歸不濟,這舒家槍法在你手上說不定能發揚光大。”
沈風無奈歎道:“怎麽發揚光大,這次我已經準備加入軍營隨軍攻打摩尼教,沒想到卻被你擰到這裡來,還怎麽將舒家槍法發揚光大。”
般若仙子又沉默下來,沈風笑道:“算了,總有辦法出去。”
般若仙子又道:“我也略懂一些槍法,你再施展一次你槍法,我從旁給你指正。”
這女人該不會想用這個辦法將我一直留在這裡,沈風心中失笑一聲,想她也不是有心機的人,而是真正想指正自己的槍法,接下來幾日,沈風上午就和她練習槍法,下午到晚上就出船到海上。
幾日後的晚上,沈風出船從海上回來,剛臨近岸邊時,便聽見一首悠揚動聽的曲子,隨著聲音行駛過去,便見般若仙子已經站在岸邊,手中拿著兩片葉子正在吹奏,經過幾日的相處,兩人的關系漸漸好轉起來,時不時會說上幾句話,般若仙子也不像之前那麽冷漠,而她大部分時間不是靜靜站在,就是用兩片放在嘴邊吹奏曲子,這仿佛成了她唯一消遣時間的愛好
將船停靠在岸邊上島,般若仙子停下吹奏,一眼便他手上又增加了不是傷痕,十指紅腫,又瞧了一眼槍尾都是土屑,不禁歎道:“你又何必執著於此。”
沈風風輕雲淡地笑了下道:“我很快就出去,娘子,你可不要太想我。”
般若仙子冷冷道:“你既然尊稱我一聲師傅,便要從師徒之禮,如此輕佻之話,你最好不要再說。”
“在這輪回島上,還管什麽世俗道德,我叫你師傅叫你娘子有什麽區別,這島上只有我們兩個,這麽規矩做給誰看。”沈風笑呵呵道:“不過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再給你想個。”
般若仙子冷冷回應道:“不必了!”
“別這麽冷淡,島上就我們兩個人,你就配合點陪我消遣點時間。”沈風無奈笑了笑,瞟了一眼她手上的葉子,轉道:“既然你喜歡用葉子吹曲子,那你就姓葉。”
見她只是沉默沒有拒絕,沈風又道:“你經常穿著一身白衣,太單調不太好,需要改變一下,就叫你葉紅衣,怎麽樣?”
說罷,又馬上搖搖頭道:“也不太好聽,叫葉——絳裙——叫葉絳裙怎麽樣?!說定了,你以後就叫葉絳裙。”
般若仙子對此不感興趣,神色淡漠道:“隨你!”
“那就叫葉絳裙,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也許想到能夠出去了,沈風心情逐漸開闊起來,笑呵呵道:“你這葉子怎麽吹,教教我。”
般若仙子道:“就這麽吹。”
沈風伸出手道:“拿給我試試。”
般若仙子冷冷道:“你自己去找別的葉子。”
沒想到這女人也會顧忌間接接吻,沈風手捂著嘴巴偷偷竊笑幾聲,然後去樹上摘下兩片葉子來,又重新回到她身邊坐下。
將兩片葉子疊在一起放在嘴邊,用力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吹了起來,只是吹奏起來的聲音簡直不能入耳,也只有般若仙子這樣淡漠的性子才沒有暴打他一頓。
良久之後,沈風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問道:“師傅,知道我吹的是什麽嗎?”
“你唱過的——”般若仙子淡淡說了一句,又補充道:“最難聽的曲子。”
沈風一拍大腿,興奮道:“知音啊,連這你也聽得出來。”
“你平時也這麽噪舌麽,嫿瑤怎麽會心儀你,她一直是喜歡清靜的,遇上了你不是沒有一天安靜的日子。”般若仙子靜靜道。
沈風笑道:“這是你不了解她,看看你們同在一個師門,彼此確那麽生疏,嫿瑤性子淡雅是不錯,但也喜歡與人交談開闊見識,記得當時她每天晚上都來找我談話,當時就覺得她特別孤寂,一直沒有人和她說過話。”
般若仙子長歎一聲道:“是我的失責了,這孩子從小便沉默寡言,我以為她不喜與人交談。”
沈風心中湧起一股憐惜之情,低沉道:“你們師門規矩太多,人與人之間缺乏感情交流,嫿瑤也不敢過多說話,而我則是一個陌生人,她才可以多少對我吐露心聲。”
般若仙子眼眸露出點點哀傷,宛然徒歎道:“隻望這孩子莫要像師姐一樣。”
沈風現在已經不跟她置氣,平靜道:“嫿瑤不會的,她心中還有一點念想,在我們離別之前我說過一定會記得她,她抹消我的記憶,無非是讓我等待,或許是十年,或許二十年。”
“二十年——”般若仙子神情有些動容,語氣不再是古井不波,語氣轉出些蕭瑟:“她要獨守二十年才與你重逢,這孩子,耗盡全身功力隻為你遺忘她二十年。”
之前已經聽舒姐姐說過,再次聽到後,心裡直覺震撼和絞痛,一個女人願意等待一個男人二十年,那是何等真摯的情感,一個女人寧願等待一個男人二十年,那是何等痛苦,沈風心情變得無比沉重,雖然與嫿瑤相隔千裡,卻好似感受到她此時的痛苦:“二十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我等不下去,也不能讓她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