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嵐穿著一件鬥篷從屋外走了進來,她肩膀與鬢發上堆積著不少雪片,顯是站在外面有一會兒了。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沈風轉頭道:“小姐,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林可嵐手上拿著一些衣服,輕道:“天氣越來越來冷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冬衣,這些衣服裡料是棉花,十分的暖和。”
“多謝你了,我穿上試試——”沈風將衣服接了過來,然後試穿上去,衣服剪裁得體,十分舒適:“很合身,很暖和,你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林可嵐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會照顧自己,我便只能多費點心思。”
沈風倍感溫暖,轉問道:“布莊的生意怎麽樣?”
提起布莊的生意,林可嵐頓時展露出笑靨:“我們之前在升州打出的名聲,在京城也有不少人知道,所以生意做得順風順水,而在江浙一代,娘當上商會會長後,生意在這兩個地方基本不受阻,更加無人再說林家的不是,聲譽與生意皆是十分良秀。”
“對了,婉詞回了書信了。”說著,將書信拿了出來。
沈風接過書信拆開來看,裡面大多是問沈風在京城過得如何,還說了一些她在孤兒院的事情,最後說了一堆飽含思念的話,沈風看得心裡癢癢,恨不得把她立即接來京城。
林可嵐見他反覆把信紙讀了幾遍,時而傻笑,時而歎息,柔聲道:“是不是想婉詞了?”
沈風收起信紙,轉而道:“嵐小姐,棉花產量快達不到需求了。”
林可嵐點頭道:“照如此消耗下去,棉花遲早殆盡。”
沈風道:“之前我已經物色好一塊農田,只是棉花生意還不穩定前,我只能慢慢估情,等開春的時候,就可以讓農田種植棉花了。”
林可嵐問道:“那塊地是你買下來的嗎,大概有幾畝?”
沈風道:“當然不是,圈地可是犯法的,我只是把棉籽運送到棉田,讓當地農工幫我種植。”
林可嵐道:“那這花費可不少,不如我幫你分擔一些。”
沈風嘿嘿笑道:“我的不就是你的,不用分現在我與林家已經融為一體,就差沒有和你融為一體。”說著,將她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
林可嵐嬌呼一聲,紅著臉嗔道:“別作怪,雪兒方才出去的為何不太高興。”
沈風將手攀上她的聖女峰,不緊不慢道:“我跟她說了我要軍營的事。”
林可嵐聞言,坐正身軀阻止了他的大手,神情憂急道:“為何你突然要進軍營,之前唐將軍有邀你入軍之意,當時你並未答應,為何今日卻說要進軍營!”
沈風苦笑道:“之前沒有想好,我已經決定了,會去進入軍營一段時間,但不是一輩子從軍,改天我會去和唐將軍協商一下。”
林可嵐臉上顯出愁容,幽幽道:“我們女兒家沒有人希望你去從軍,雖有些自私,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後半輩子怎麽辦,既然你已有決意,我也不便再阻攔,為了婉詞、雪兒,還有我——隻盼你小心一些,別讓我們提心吊膽。”
沈風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道:“放心,我會的,有了你,我比任何人還珍惜性命。”
林可嵐輕輕歎了一聲,離開了屋子,前後兩個女人進來都是心情頗佳,聽他說要進軍營,心情便變得不好,沈風苦笑無奈笑了笑,正要掩合房門,又看見舒如姒走了進來。
沈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舒如姒咯咯笑道:“小家夥,還在生氣嗎?”
沈風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悠哉道:“我很好,非常好,惹了一個帶刺玫瑰,得罪了軍中兩個將軍,外帶連丞相之子也結怨了。”
舒如姒嬌笑道:“還說你沒生氣,夏侯氏兄弟遲早會與你對立,因你背後代表的是唐家,至於顧碧落,最後把她變成你的女人,對你將來大有裨益。”
沈風冷笑道:“我要什麽女人,還沒必要聽你的,你讓我們孤男寡女過了一夜,是不是打算我們發生點什麽事。”
舒如姒難得正經道:“幸好你沒對她做什麽,否則我會你失望透頂。”
汗,原來是在考驗我——不過顧碧落也不是省油的燈,除非她‘願君多采擷’。
舒如姒又笑道:“不過你不要以為她是一個弱女子就好欺負,昨晚你要是敢碰她,只怕會吃不了還兜著走。”
沈風盯著她的豪~乳,嘿嘿笑道:“別人不了解我,師傅您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至今還未婚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舒如姒咯咯笑道:“這便是你的高明之處,若是你先娶了柳家千金,唐家必然不快,但你與柳家有婚約在先,若先娶了唐家小丫頭,亦是不妥,所以你要先去尋找另一個妻子,這個妻子與你有夫妻之實,且身份還須是不凡,如此才能令唐柳沒有怨言。”
沈風倒是沒有想過這麽多,在女人這事上,他一向是跟著感覺走,他來京城的目的很明確,反倒是這隻騷狐狸有點讓人看不懂,沈風開門見山道:“師傅,你千方百計扶持我,到底是什麽目的,你再不對我說實話,我很難全心全意幫你。”
“小家夥,你還是那麽聰明——”舒如姒嬌笑了下,臉上展出一絲悵然:“還記得我的父親嗎?”
沈風點頭道:“記得!”
舒如姒回憶道:“父親遭奸人所害,這些年我卻一直不知道凶手是何人,直到去年我才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我懷疑那個人已經改名換姓,而那個人或許與夏侯連有關。”
沈風問道:“夏侯連又是誰?”
舒如姒神色露出幾分追憶,悵然道:“夏侯連是夏侯宰與夏侯屠的生父,當年被我父親所俘,投靠了大華,夏侯連投靠大華後,一直記恨著父親,暗中與父親作對,連他的兩個兒子也經常派人尋找舒家後人的下落,所以你在他們二人不可輕易施展我教你的槍法。”
沈風恍然道:“你是不是懷疑你父親的死和夏侯連有關?”
舒如姒搖搖頭道:“夏侯連早已逝世多年,若想查出那個改頭換面的人,或許只能從夏侯兄弟身上去探查。”
沈風道:“所以你要我和他們作對,其實是想逼出他們背後的幕後推手。”又上了這騷狐狸的當,學習了舒家槍法,又得罪了夏侯兄弟,這條路注定要跟她一起走下去。
舒如姒凝重道:“他們亦是你日後在軍中的阻力,你遲早要與他們敵對,我知道你的擔心,在這個世上,唯獨你與茵兒,我絕不會害你們。”
沈風乾笑兩聲道:“我當然相信師傅了。”
舒如姒轉而道:“近日你荒於練習槍法,從明日開始你要勤練槍法,別以為有一身力氣就可以打倒夏侯兄弟,特別是夏侯屠,你還差他很遠。”
沈風謹問道:“他有多厲害?”說真的,光看夏侯屠給人的感覺,就很有壓力,整個人很有力量,很沉靜,像一隻饑渴已久的猛獸。
舒如姒簡單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單純從武藝上,他已然超過了他的父親,如今是大華第一猛將。”
沈風倒吸一口涼氣:“你傳授我舒家槍法,該不會是讓我打敗他吧——”
舒如姒笑吟吟道:“若你不能打倒他,將來在軍中便沒有絕對的威信,我們所謀之事便會事倍功半。你想去救紀嫿瑤,必先闖出一些名堂,否則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休想去撼動盛名天下的仙府。”
提起仙府,心頭就湧上一團火氣,要不是被仙府阻擾,說不定早就和嫿瑤夫妻團聚了,想起嫿瑤心裡又是一陣難過,雖然記得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確認她對自己的感情極深,她一個人承認思念的痛苦,個中愁苦定是極其難熬。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找到嫿瑤,沈風臉色凝重道:“不管用什麽辦法,我一定要找到仙府,找到嫿瑤”
舒如姒收起笑容,肅聲道:“她終究沒有看錯你,你確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沈風轉而奸笑道:“師傅,那茵兒呢,我和茵兒也是真心相愛,我看你不如做主將茵兒嫁給我。”
舒如姒冷哼道:“剛誇你幾句,你就惦記起別的女人來!哼,茵兒你休想,身邊這麽多女人,我又何必讓茵兒過去受苦。”
沈風隨即道:“不會,絕對不會,我保證對茵兒好,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我還會多寵幸茵兒幾次。”
舒如姒冷眼睇向他,笑吟吟道:“小家夥,你是不是以為吃定了茵兒,咯咯,但師傅也有手段令拆散你們,這個手段你還很清楚,想試試嗎?”
沈風猛地退後幾步,警惕道:“你想幹嘛,我警告你,你再想動我腦子的主意!”開什麽玩笑,腦子再被弄一次,說不定變傻了,最重要的是,那種失憶的痛苦簡直太難熬了,心裡空洞洞的。